我终于画完那幅全家福了，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我。
这幅画是我最喜欢的，不断往上添加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全家福成了我所有最爱的集中场所。
我从未觉得少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某个家伙对我说：“莎莎，我是你哥哥！”
艾伦听见玛拉格与眼前女人的关系后，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荒唐的事情，或许最近总是遇见这类事情，他并没有很失态。对于艾伦选择沉默，莎佩瑞娜已经习惯了，在这件事上沉默反而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我不想解释什么……”莎佩瑞娜盯着艾伦说道，也不管他是否在意自己的话，“总之……今天我很开心，再见。”
“我的身世究竟是怎样，女人你回答我！”莎佩瑞娜刚想走，一个粗暴的声音朝她喊道。
“那不过是为了让艾伦说话，我胡乱编的罢了。”
“维格罗斯•格雷厄姆，你想说没有听过吗？”
莎佩瑞娜手中燃起紫色之炎还未遍布全身，听到了这个姓名后又熄灭了。她回头看着深邃的黑瞳，平静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现在你到底是艾伦还是维格罗斯。”
“我就是我。”
莎佩瑞娜对于这个回答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小看你了，格雷厄姆先生。”
东部港口温尼斯，海风在冬天吹得更猛，幸好夜间水手们不用干活，但站岗的哨兵却是在饱受寒冷蹂躏。靠近港口的一家小旅店里，今晚住客特别多，以至于最后来到的一批住客两三人睡一个房间。
克劳奇倒下就睡，并发出震天的鼾声，吵得旁边的人无法入眠。克劳修斯狠狠地踹了他的哥哥一脚，直接将其从狭窄的床板上踢了下去，可惜鼾声并未终止。
“我怎么有这种兄长……”克劳修斯暗自叹息。
房间里除了这对兄弟外，还有一个矮个子，由于床体积有限，他甘愿让出来自己睡地板。克劳修斯实在是睡不着，想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家伙。
“喂，杰克，睡了吗？”
“睡了。”
“……”
“什么事？”
“没想到公主殿下早就派了探子在风暴王国收集信息，起先我以为她只是个任性的……”
克劳修斯声音越来越轻，杰克听不见最后那几个字，不过多少能猜出对方想说的话。其实不光是克劳修斯小看了艾梅里亚，杰克自己也对她刮目相看了。
“克劳修斯，你有没有觉得你哥哥变强了很多？”杰克说着起身指了指睡相极其难看的克劳奇。
“不止是他，你不是也和以前相差很多么。”
杰克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克劳修斯拍了拍床，意思让杰克不要睡地上了，反正原来睡这里的家伙已经另辟蹊径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偷情的人，趁原主人不在溜了进来。”
“死矮子，你难道是那个？”
“你才是那个！还有不准喊我死矮子！”
胡闹的气氛很快被寂静的沉默给替换了，杰克不知道从哪开口，不过克劳修斯也没有催促，他知道周围的每个人除了他都有过特殊的经历。
“曾经有人问我相不相信命运，现在我把这个问题丢给你。”杰克的话说完后，房间里又陷入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克劳修斯想了一会儿后回答，“虽然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我还是想尽全力改变，只是有时候似乎力不从心。”
回答结束后克劳修斯有些害怕，他第一次将心里真正所想说给别人听，即使是相依为命的哥哥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命运。”杰克有些自豪地说道，“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打破了穷人几乎不可能成为魔法师的公理，一次次考核失败并未让我失去信心，终于我成功了。”
克劳修斯有些诧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杰克的过去是那样的，正在心底暗暗佩服对方时，接下来的话却来了个大转弯。
“自从进入英雄联盟，我就被人们当做笑料，三十岁之后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一些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比我强很多。我开始质疑自己有没有天分学习魔法，难道我真的是逃不出那种命运吗？”
克劳修斯理解这句话，因为他以前也是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杰克的，现在想想曾经的自己真的是目光短浅。
“在我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无是处的矮子时，他出现了！并且证明给我看，命运是不能束缚真正敢于挑战它的人！”杰克说得很轻，但却无法压抑他现在的激动。
“艾伦？”
“对，就是那个孩子。”杰克忽然很想笑，“我竟然称艾伦是孩子，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老啊！”
“落日之战结束后，我有一个月没见到哥哥，难道他和艾伦在一起发生了什么？”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我可以给你另一种回答。那就是我在这一个月里接受了极其严酷的训练，教导我的人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杜尔因•霍尔。”
“总长！”
“应该说是前任总长，现在他被冠上背叛联盟的罪名了，与布雷特•扎维尔一起谋划了那次阴谋。”
一想到阴谋导致的结果，克劳修斯仍旧有些后怕，虽然他从未见过杜尔因，但那样伟大的人真的会背叛联盟吗？
即使看不见克劳修斯的表情，杰克也能感觉到对方脸上写满了疑惑，他接着道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世上有一群人可以预言未来的事情，他们自称黄昏见证者……”
“我听过，哥哥和卡利安娜遇到过一个黄昏见证者。”克劳修斯插嘴道。
杰克对此并没有惊讶，既然克劳修斯听说过，那就可以免去不必要的解释了。“很讽刺的是，背叛联盟的杜尔因•霍尔就是黄昏见证者之一。”杰克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一旁的克劳修斯已经大脑短路了吧。
“黄昏见证者可以预见未来，可是仍旧让联盟的英雄去送死，这是为什么？”克劳修斯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霍尔大人怎么回答的吗？他说‘这是命运中必须付出的代价’。当时我的反应和你一样，不但不理解还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可悲的是，我接受了这样的一个人对我的指导，同样作为光明法师，我和他都会受到上帝的唾弃吧。”杰克自嘲一笑。
“既然他愿意指导你，显然是不想让落日帝国衰弱下去，和之前的做法有很大的矛盾啊！”克劳修斯激动得喊道。
“冷静，克劳修斯！”杰克瞥了一眼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克劳奇，低声说道，“恐怕你哥哥在一个月里也接受了其他黄昏见证者的指导。”
“我快要疯了，这就是什么跟什么？”克劳修斯不停地挠着头发，看来这个夜晚他是注定要失眠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克劳修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也想不明白杰克的话。杰克回到了地上，因为那张床时刻都不平静。然而床的另一头，酣睡的家伙露出无奈的神色，或许他根本就没睡着吧。
莎佩瑞娜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黑色长发随着寒风微微飘荡，她已经保持沉默半个小时了。屋里的另一个人注视着她的背影，这个女人似乎要融入安静的夜色里，或许她本来就属于那里。
“普昂•格雷厄姆是史上最强的铸炼师，拥有格雷厄姆这个姓氏的人，恐怕与他脱不了关系吧。事实已经很明显了，维格罗斯•格雷厄姆是他的后代。”艾伦压制住体内的另一个灵魂，语气显得很平静。
莎佩瑞娜缓缓转过身，她复杂的目光好像在叹气，事已至此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隐瞒了。莎佩瑞娜伸出两个手指说道：“你现在有两件最想做的事，一就是问出维格罗斯的身世，二就是杀了我替弗雷亚报仇。前者我可以告诉你，至于后者恐怕还不行。”
“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暗黑之影。”
莎佩瑞娜耸了耸肩，好奇道：“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有时候傻乎乎的，有时候很睿智，是因为两个灵魂在互相干扰的关系吗？”
“我不认为你这是在夸奖我，好了，请回答我的问题。”
“瞧你认真的样子……”莎佩瑞娜语气里含有一丝不满，“没错，维格罗斯是格雷厄姆的后代，而且是普昂•格雷厄姆的儿子。”
这个爆炸性的真相让艾伦全身一颤，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竟然是人类的后代？艾伦脑子里的问题又多了，他很想一口气全部问出来。
“我看得出你又有问题了，比如普昂•格雷厄姆是一千年前就存在的人，那维格罗斯岂不是也有上千岁了？还有维格罗斯为什么活在我的身体里呢？他的母亲又是谁呢？”莎佩瑞娜很平静地说着，可艾伦的眉头越皱越紧了，“为了你好，这些问题的答案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
“你的内心很脆弱，艾伦。”莎佩瑞娜似乎洞悉了对方的一切，“真相有时候和悲剧可以划上等号，这对于现在报仇心切的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你不是很想要我的命吗？那就先放下这些与你没关系的疑问，专心寻找《铸炼法则》比较好。”
艾伦一手捂住右眼，他觉得右半边脸都在发抖，是维格罗斯在反抗。“玛拉格是你的哥哥，那么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艾伦要将能够得到的答案全部问出来，以减少积蓄的大量问题。
似乎被问及不愿回答的痛楚，莎佩瑞娜别过身去，只是简单地回答：“这个也请你别问好吗？”
艾伦第一次听见莎佩瑞娜用这种伤感的语气说话，而且对方用了个“请”字，看来只好到此作罢。
两人之间的对话画上了休止符，在这片黑夜结束之前，艾伦趴在桌上无法入眠，而莎佩瑞娜则是看了整夜的天空，铺着棉被的床始终是冰冷的。
天刚蒙蒙亮，一道阳光照射进房间，艾伦只觉得后脑一股温暖，睁开腥松的睡眼后，发现这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厚实的被子将身子覆盖住，看来是那个女人做的，桌上放着一张字条，艾伦拿起来一看：“有人要我的命，等我解决这个问题后，自然能找到你。”
艾伦想起昨天的那件事，对于利刃组织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玛拉格昨天救了自己的妹妹。
“这对兄妹一个比一个怪异……”
艾伦在整理自己的背包时，在最深处发现了几张叠在一起的羊皮纸，当他拿出来仔细一看时，顿时愣住了。“《铸炼法则》……一张，两张……六张！”艾伦吃惊得手在发抖。
不用脑子想也明白是谁放在他包里的，艾伦想不通那个女人的行事方法了，起先为了夺走自己的那张《铸炼法则》杀了弗雷亚，现在却翻了六倍给了自己，她目的何在？
按照斯库拉德的说法，《铸炼法则》总共分成三部分，每一部分有十章，自己手里的六张羊皮纸是不是代表了六个章节呢？
艾伦从第一张羊皮纸开始看了起来，顿时觉得有股庞大的信息直冲自己的脑海，一时间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赶忙闭上眼睛放下羊皮纸。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我经历过这种感觉，那是《铸炼法则》所蕴含的庞大信息，不过我被它强烈地排斥着。”
维格罗斯的话让艾伦的记忆清晰起来，他之前的这种感觉就是维格罗斯最早触碰羊皮纸时候留下的。
艾伦又看了下第二张羊皮纸，同样有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直到他拿起第四张羊皮纸时，除了之前的情况外，他还受到了强烈地排斥。
“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难道你没有被排斥的感觉吗？”
“我一直有被排斥的感觉，唯独刚才的那张羊皮纸没有。”
“这……”
艾伦和维格罗斯都陷入了疑惑中，最后艾伦发现六张羊皮纸里，有一张是他无法触及的，然而正是那张羊皮纸却接受了维格罗斯。
“《铸炼法则》能够选择阅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