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战鼓擂响。在玄城外城墙到内城这区区十里地上,战火的硝烟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随着大将军司剑川的一声号令,由张错带领四个步兵方阵突前,李锐带领的攻城队殿后,自己六个方阵坐镇中军。整整一万余大军高喊着“轩辕不死的口号杀向敌人。
反观玄城军这边,先是失去了大营。然后让无数人安心的外城墙被砸开。第一次会战,本方的正副指挥使又被俘虏。可想而知,士气是无比的低落。更为可怕的是,由于和平的年代过于长久。加之轩辕族人一贯以弱者、怕事者的身份出现,这让玄城上上下下内内外外都发自内心的瞧不起这个衰败的氏族,如今对方数日内连胜三次怎么能不让人胆寒。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大将军和一个真正胆小怕死到极致的指挥官,这让迎着对方走去的不少玄城军士兵都在琢磨:是不是要追随两位前主将,就地投降。当然,以前二中三后三展开八个步兵方阵的孙寅并不会就此投降,在他的内心里无论如何都要搏上一搏。
就这样一边高喊口号,一边心事重重的杀到了一起。
司剑川见差不多了,便对就在身旁的江祥说道:“祥将军,敌军已在对面。为避免无谓的杀戮,可否出面一叙?”
江祥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便走下了马车。
“对面的人听着,我是轩辕军前军步兵主将张错,叫你们的主将出来。”张错简单的听了司剑川安排的计划,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便按照布置叫阵。在九洲大陆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发生战争,双方集团性搏杀也就作罢。如果一方叫阵单对单,另外一方不敢应对,那便等同于投降。会大大的影响到本方的士气。
这一点,在原本就骄傲无比的塞北族人心中影响颇深。虽然几百年没有发生过战争,但这些塞北武将自幼便熟读当年祖先如何打破朱雀关,如何挥兵进驻中原的丰功伟绩。自然也渴望在万军阵中力斩对方首级的功绩由自己来完成。孙寅便是这么一个典型的塞北武将。
“前方让开。我去会会叛贼。”孙寅眼见周边战士士气不高,如果不去应战那这仗也就打不下去了。于是接过卫士递上的钢刀,纵马迎了上去。
“我去,这个人我认识。”江祥快步走到了张错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来人给将军备马。将军,你的母亲一定想尽快见到你,我们等你斩下对面敌贼的首级便开始冲锋。”
江祥心里暗暗的苦笑了起来,他明白张错对他并不信任,怕自己逃回对面。但也没多说什么,接过卫士牵来的马缰翻身上马。
“我是孙寅,来者何。。副指挥使?你怎么?”孙寅刚刚想问清楚敌人的姓名,仔细一看这位身穿轩辕军黑色盔甲的人不是自己的副指挥使还能是谁?
“孙寅,投降吧。”江祥幽幽的说道。
“你,为什么?你难道忘记塞北人死不投降的传统了吗?”孙寅一听到江祥的话,真的很生气,他怒声呵斥道。
“呵呵,说来话长。孙寅,你我兄弟一场,你忍心见到后面的兄弟去死吗?”
“放屁,死也比你这个叛徒好。”孙寅是江祥曾经的副将,脾气火爆之程度不亚于江祥。说着说着举起钢刀向江祥冲来。
论武功,孙寅远不及江祥。但江祥见到前几日还在把酒言欢,昨日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打到南城去的兄弟就这么冲向自己,愣在了那里。
孙寅很快就来到了江祥的身边,高高的举起了钢刀向江祥的胸部砍去。
听到刀锋的呼啸声,江祥下意识的举起了自己的钢刀,横在了胸前。只听哐当一声,两把钢刀碰撞在了一起。
由于巨大的冲击力,江祥的战马后腿当场骨折,所以他接势弹开了孙寅的钢刀双腿一个发力后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大概是江祥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弹力气十足,马上的孙寅也被弹下了马。
“江祥,我和你拼了。”虎口发麻的孙寅又吼着冲向江祥。
这次,江祥没有发愣。他的心里虽然很对不起自己这位下属兼兄弟,但耳边响起的越是自己的大哥昨晚的那句话:“小弟,你我都是塞北罪人。但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活着再见一面娘,明日你一定要小心。记住,活着见到娘。”想到这句话,江祥双手握刀,迎击对方。
就在西门战火刚刚打想的同时,陈亮和丰臣君以及孟浩等人已经率领了二千骑士慢慢的*近南门。
“孟先生,你觉得罗沽会不会听我们的。”陈亮对于这位族长都以礼相待的年轻人也很尊敬。
“一定会的。”孟浩坚定的说着,不过与其说他信任罗沽,还不如说他坚信自己的父亲依旧活着。
事实上,无论是罗沽还是孟天涯,都没有辜负孟浩。孟天涯半夜里一接到儿子的飞鸽传书,立刻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摸黑“绑架”了罗沽的家人。
罗沽回到大营后,立刻召见了几个主要将领。首先,罗沽出示了孟浩给他的那份战书。然后表示事关重大,要亲自前往将军府面见大将军。几个潜伏在罗沽身边的探子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当面也没多说什么,准备等到罗沽出发后去找午威汇报。不过,当他们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发现,自己再也出不去了。罗沽已经安排了卫队严格把守大营,严令任何人擅自离营。还找了个不错的理由:大战在即,严禁任何人离开以避免泄露军机。如有抗议者,力斩不殆。
尽管这样,罗沽还是忧心忡忡的回了一次家。乔装改变的他一进自己的家门后发现,家里连个鸟都没有,更不谈自己的家人了。仔细查看后罗沽发现了放在花盆中的一张纸条:想要再见到你的家人,和轩辕军合作。落款只有三个字:轩辕人这下让罗沽顿时感觉骑虎难下了,不知道在何处的轩辕人名义上将自己的几位夫人和子女保护了起来,其实更像是胁迫。如果自己不合作的话,恐怕家人的下场不比落在午威手里好多少。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出了家门,往南门而去。他一走,附近一个红薯摊马上也收了摊,急匆匆的离开。
罗沽一回到南门,走进营帐。几个午威安插的眼线也跟了进来。
罗沽一见,立刻说道:“大将军有令,命我等严守城门,不得浪战。”罗沽这么说是有道理的,他也要来一下措手不及。如果现在就随便的对手下摊牌,恐怕还没等到轩辕军的骑士团,午威就过来把他的人头拿走了。
几个探子见罗沽这么说,反而送了一口气。认为刚才自己是多虑了,这种风格和午威很像,应该不会有错。
于是几个人便离开了。他们这么一走,罗沽立刻召见了自己的心腹。大致的意思是自己的家人已经被轩辕族人绑架,为了他们的安全,必要时会与轩辕军合作。
由于罗沽是炎族移民,自己的心腹大多也非塞北人,更重要的是家人远在南方。对于他们来说,在午威和罗沽之间,更信任是罗沽。所以众人纷纷点头。罗沽见状,便与众人商议出了一个不错的策略。
西门这里的江祥和孙寅两人已经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如果是面对孙寅这样水平的敌人,江祥早就杀他十七八回了。只不过,面对这位昨日的下属,江祥一直不忍心痛下杀手。即便如此,孙寅手臂上也多了好几条刀伤。
眼见体力越来越少,孙寅说出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江祥,你他妈的有种就杀了我,午威大将军一定会把你家那个老太婆跺成肉糜。”
他这么一说,真正的激怒了江祥。因为在江氏兄弟的心目中,自己的母亲是神圣的,谁也不可以侵犯的。更别说这么恶毒的诅咒了。于是他怒火攻心,双手发力将钢刀挥舞到极致。
原本就体力下降的孙寅根法无法抵挡江祥,身上的刀伤顿时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增加。眼见局势不对,孙寅扭头就往本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快去通知大将军,江祥反了。反了。上啊,上啊。”
江祥拿起手中的钢刀,朝着孙寅的背影投掷过去,当孙寅准备再一次求救时准确命中了他的后背。就这样,一直倒霉的玄城军再一次面临了一出战就折损大将的局面。
一直在后方观察的张错一见,立刻高举钢刀大喊:“轩辕不死,冲锋。”顿时,轩辕军的步兵潮涌一般的杀向敌军。
江祥走进孙寅的尸体,砍下了他的人头,举在手里大喊:“谁敢在侮辱我的母亲,杀无赦。”
见到昨日还是自己老大的江祥这般模样,而且对方潮涌一般的杀上来,是真的吓坏了。两军刚一接触到一起就有几十人被轩辕军士兵砍翻,其余的人虽然还在抵抗,伤亡成直线上升。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言的耳中,他也吓坏了,战战兢兢的说道:“通知前方,顶住,一定要顶住。”自己立刻扭转码头朝本方城门跑去。
战场上发生的情况被负责瞭望的玄城军士兵看的清清楚楚,他对着下面喊道:“前方不利,弓箭手准备。”
坐镇城楼的午威卫士一听,立刻示意旁边的人去将军府报告。自己手一挥喊道:“冷静,弓箭手准备。”
“我是李言,我是李言。快开城门。”李言还没靠近护城河便大声的吼了起来。
城楼上坐镇的卫士,早就听过手下说早上李言的鸟样,眉头一皱,等李言跑进点后说道:“李言,你快回去作战。城门是不会开的,如果临阵退缩,别怪弓箭手无情。”
李言大吼道:“前方溃败,马上要打到这里了。他妈的快放老子进去,我要见大将军。”
卫士没有理他,心想午威马上就会过来。便高喊:“严守城门,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入。弓箭手准备。”
李言快哭了,心中把楼上的人的祖先一个个诅咒了一次。不过眼见对方打死不开门,便往南门逃去。
这一幕让楼上的弓箭手看的直摇头,别说前方的步兵了。本来还算紧凑的大队在李言跑后便开始了松动,陆陆续续的向周围的空隙散开。
张错一刀砍翻了两个扑上来的玄城士兵后,江祥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张错听了差点笑出来,高喊:“扔掉武器不杀,扔掉武器不杀。”
见到自己的主将这么喊,轩辕军的步兵一边砍一边喊:“扔掉武器不杀,扔掉武器不杀。”
这么一下,可以说是彻底击溃了风雨飘摇的玄城士兵的心里防线,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扔掉武器的声音像急性传染病一样的蔓延开来。
迅速跟进的司剑川看到这一幕,知道本方的计划大功告成了。于是令旗一挥,说到:“放下武器者一律俘虏不杀。通知李锐,攻城队准备。”
前军四个方阵已经击溃了大部分玄城军的心里防线,中军六个方阵一到更是将他们围了起来。眼见前方都扔掉了武器,玄城军中间的三个方阵也都扔掉了武器。后军的三个方阵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突然听到越来越近的“扔掉武器不杀”的喊声,后军大部分人也都扔掉了武器,这个时候还在反抗的往往都被三四个轩辕军士兵砍成了好几块。
就这样,士气本来就不足的玄城军士兵除了死的,都做了俘虏。不过轩辕军也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原本本次出战的也就一万余人,现在俘虏了几乎六千多人。虽然仗打的顺风顺水,但人手实在是不够了。很快,为此烦恼的司剑川就乐了。因为自己的后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仔细一看是展鹏亲率本方骑兵队杀了上来。有了这四千骑兵,那些俘虏很快就被围了起来。
几位将领围在了展鹏的身边,司剑川说道:“族长,敌军步兵主力已经全部投降。我们可以开始攻城了。”
展鹏对着众人笑了笑,首先对着江祥说道:“祥将军,今日没有血流成河,我代表所有轩辕族人感谢你。”
江祥在刚才的战斗中杀气太盛,无数玄城军士兵被他一刀砍下头颅,此时的他已经浑身是血。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幽幽的说道:“希望族长信守诺言。”
展鹏笑了笑,对司剑川说道:“看好这些士兵,严格命令你的属下,不得擅自屠杀。命令攻城队摆好攻城的阵形。”
他这么一说,到让江祥心里觉得舒服了一点。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件拯救了许多生命的事情。
司剑川领命后开始了大军的调动,展鹏则在骑士们的护卫下遥看着对方的城楼。
此时,负责通报的士兵回到了西门的城楼,向负责指挥的卫士传达了午威的命令:“不得开门,逃兵一律格杀。”
卫士苦笑着回道:“不用了,李言跑了。我们的人除了没死的都投降了,准备准备,敌人要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