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长安城,皇城内,知政厅距离太子李承乾的叛乱平息已经过了近旬月时分,原本纷乱的长安城此刻又回复了平日里热闹无比的氛围,天下江山也再一次的安定下来。看着自己一手打下来的大好河山,坐在龙椅上的太宗皇帝不禁是心生感慨,看天空云卷云舒,可曾又一抹云彩是为他漂浮?
太子李承乾的叛乱让他心力憔悴,让他这个已经年迈虽然这是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年迈的身躯越发的难受,不仅仅是心里,还有精神上的。他不知为何,最近几天总是想念已经过世多年的长顺皇后,这个和他共患难同享福的贤内助,他想:也许朕的大限将至,无力回天了!
但在心中却总是有一股无明业火在蹭蹭地向上涌,难以描述无法捉摸,他觉得自己心情烦躁,茶饭不思,甚至对于平日里最是专心的批阅奏章此时也是走走形式,简单地写下“准”或者“否”来打发,剩下的就全交给了三省六部里的官员去处理。
他想静一静,可是却又找不出自己为何难受到如此境地,他苦思冥想,终于这一天,在他下旨将叛乱的太子李承乾贬为庶人发配南岭时,在他下旨将助自己大力平叛的三皇子李恪送到崇州与突厥公主和亲的那一天,他又一次烦躁起来。
宫里的太监侍婢们知道这几日皇帝并不好惹,所以都远远地避开,而站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力士见皇帝如此模样,当下上前问道:“皇上,您可是又在想长孙皇后了?”仍自沉思中的太宗皇帝被一语惊醒,目光如刀一般刮过那名力士的面庞,并未说话。那名力士被太宗皇帝一个瞪眼吓得是脖子一缩,下面的话也不敢多说了。
太宗皇帝知道自己这几日情绪不稳,这些太监宫女跟着自己受了不少委屈,当下却是说道:“前些日子朕去凌烟阁那天在走廊原内遇到的那个力士呢?把他给朕找来!”站在太宗皇帝身边的力士不知太宗皇帝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当下便即问道:“皇上说的可是皇上遇刺那天的那名力士吗?”太宗皇帝见他还有印象便点了点头,只听力士说道:“他呀!早死了!”
“死了?”太宗皇帝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忙是问道:“怎么死的?”那名力士见太宗皇帝很是关心此事,微微一怔,但还是如实地说道:“杂家也不太清楚,人是三皇子李恪杀的,说是那名力士勾结贼人想要谋杀皇上。”
太宗皇帝听到此处后怒喝一声:“糊涂!李恪呢?把他叫来!”太宗皇帝盛怒之下,立时便要唤来李恪问清此事,哪知那力士却是说道:“陛下可是忘了?昨日清晨陛下搬下圣旨,赐婚于三皇子,昨晚便即动身前去崇州了!”
“哦!朕给忘了!”太宗皇帝微微闭上眼睛,右手扶住额头,轻轻的揉捏。那名力士见皇帝如此模样想来是累了,当下便说道:“皇上,您要是累了不妨就到偏厅里先去休息片刻,待到下午的奏折送到时,杂家再将您唤醒!”
太宗皇帝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却是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朕现在是一躺下就不想起来,满身都是懒虫的窝啊!”那名力士听到皇帝如此说笑,知道此时的皇帝还算理智,当下近前一步,低声说道:“皇上,您要是觉得很是想念长孙皇后,杂家不如统治宫中侍寝如何?”太宗皇帝听到这话时不禁是一阵烦躁,刚挥出去的手此刻微微停顿,又收了回来,没有说话,算是默许吧!
那名力士见皇帝默许,当下便即出殿安排,生怕一时半会的误了皇帝的大事。只是在他走后,坐在龙椅上的太宗皇帝长叹一声,沙哑着声音轻声说道:“你们又哪里知道,朕想的是长孙皇后,不是女人啊!”
苦笑一声后,见桌前还放着几件没有批阅的奏折,太宗皇帝强自打起精神,随即便又埋头批阅……
晚饭掌灯后,力士走进知政厅中,见太宗皇帝刚刚用完晚膳,又坐到了桌前翻看书籍,心中微微一声叹息,上前轻声说道:“皇上,杂家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您是何时安寝?”太宗皇帝听完这话后并未立时便回答,而是继续看着手中所拿的《吕览》,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预案。
力士见太宗皇帝并未答话,当下也是不敢起身,便这般趴在地上等待回音。太宗皇帝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随口说道:“你先起来吧,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样跪在地上可不好啊!”力士听闻太宗皇帝关切之音,忙是站起身来,微微挺直适才因趴伏而有些酸痛的腰背,说道:“谢皇上挂念,杂家身体还好,倒是皇上您日理万机,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太宗皇帝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你先将那人待到寝宫,朕稍后便至!”
力士得到皇帝答复后,应了一声,之后又退步出殿出门安排去了。偌大的知政厅中独独留下几盏烛光,太宗皇帝便端坐其中仍是孜孜不倦的看着手中书籍。
又是这般过了一个时辰,那名力士又进的殿中,见太宗皇帝仍自在阅览手中书籍,心中不禁是暗生悔意,只怕皇帝今日并无行幸之意,自己这般多嘴多舌的日后可怎么在皇帝面前当值啊!
他这边正自思量,便听到太宗皇帝朗声说道:“现在是几更时分了?”力士惊醒之后忙是答道:“回皇上,都快到一更了,为了龙体康健,还请皇上回宫就寝。”太宗皇帝此时虽是不愿进的宫中,但一来此时已经再无奏章,而来自己也着实有些困顿,不如就回宫吧!哎!可怜苦命的长孙皇后走的太早,自己日夜都只能是找人代替。想到此处,太宗皇帝微微一个苦笑,轻声说道:“那就回宫吧!去见见你为我选地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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