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的时候,苏菲一家人都来了,让我觉的很无趣。Seeyo跑过来跟我说,她要带我回马赛。
我没有反抗,说我上楼收拾东西。
我上了楼,她也上来了,进了我的房间,帮着我收拾。
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不喜欢跟她呆在同一个房子里,就算她是能和我一样讲中文的人,我还是愿意在这边跟语言不通的人交流,也不想跟她说话。事实上,来了这边以后,我就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至多也就是什么“嗯”“哦”之类的。
我出到阳台,给华泽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回马赛的事情,然后我把给他的圣诞礼物交给了管家,让他自己来拿。因为我是马上就要离开的,没有办法亲自交给他了,也没有办法跟他一起过圣诞节了。我很怀念的,学校晚上有派对,我希望和他们一起过。
他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回过头时,她已经打包好了行李,我拉着就要走,她抢过了,说:让我来吧,你的脚还没好。
我夺过箱子,说不用,我还没瘸。
她抢过了,温暖的笑容代表她的立场很坚定。我只好扔给她,自己一个人走下楼。这算是什么关心?我不乐意接受,并且还认为这是虚伪的。她的出现让我失去了所有,这辈子,休想让我原谅她。
连上车的时候,看到她跟seeyo一起坐在后座,我只好跑到副驾驶。在他们中间,我就像个外人,我没有办法融入他们。
这个世上,我已经是被孤立的一个人了,不是吗?
Seeyo还不时趴到前面来,跟我说话。简直受不了他那些中文不中文,法语不法语的语言。他给了我一个汉堡。我接过,一声“谢谢”,是出于我对他的礼貌。
这个妖孽怎么笑得那么好看呢?他们说,混血儿都挺好看。
他问:圣诞节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我说:没有。
他说:我给你准备了苏罗,你猜猜是什么!
我猜不到!瞧我的语气,多冷,估计这个后爸听了也很不爽,但是又不愿意打击他儿子的心灵,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而seeyo就一直在旁边吵闹不休,非要我猜不可,我烦了,说: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不想送也人要你送。我真的很想吼这个家伙,你到底想怎样啊?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我简直受不了,说:喂,停车!
小政,应该礼貌点的,喂是谁啊?他是你的爸爸!苏菲说。
我冷笑,爸爸?没有说话,,等他停车,我马上下车,从包里拿出我的钱包,说,你们闹够了没有?能不能安生?我走下车,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然后直接跟着他们的车一路到了马赛。至少,在这边听安静的,没有小孩的吵闹。我给华泽打电话,然后跟他一边聊一边到了那里。他让我有空的时候记得去看看伊娜,那个拉大提琴的盲人姑娘。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出去找她了。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今晚奶奶在家里补充平安夜要的东西,他们都打扮起了圣诞树。
不过,seeyo也跟我出来了,他对这里的路比我还熟。
冬天了,我还是穿着一条欧式长裙,只是里面穿了一条保暖裤。围上了一条围巾,让我想起了薛咏,要是我以前好好跟他相处不知道有多好,现在,我想起了他去年春节给我那条围巾,配上我现在这套衣服挺合适的。只是来的时候,苏菲在收拾行李时并没有把它放进来,现在,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留着我的东西。
我又在调侃我自己了,我都不回去了,他们留着我的东西干什么?
看着伊娜的太阳花,听着伊娜拉大提琴,我又在发呆了。
我跟伊娜说,你说我再也不回去的地方,还有没有人记得我呢?
她没有说话,他们总是弄得很深奥,还是……有些事情,用语言根本就是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