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奇不解,只是凝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当时昏迷,其他的事情便不知晓,心里嘀咕,“难道真有别的事情发生?”
“柳奇哥哥还记得那个老爷子吗?”天雪开场说道。
“记得,那客栈里面除了那老头却好是再无他人,岂能忘却!”柳奇笑道。
天雪蹲在草地上,抱着双膝,笑道:“那个老头可不简单。”
至于如何不简单,天雪细细道来。
“这大陆之上,自古以来,便有人兽两族,兽族力蛮,人类智慧,不说我们兽族,但说这人类之中,便有几等样人。”天雪徐徐道来,方要再说,柳奇皱眉打断。
“几等人?一十六载,我竟然不知。”虽如此说,但天雪还是看到了柳奇掩饰的愤怒。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天雪暗思一会儿,又怎么知道柳奇的心思,她毕竟不是人类,少了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此时便也猜不到作为一等平民柳奇这样的人的心思。摇了摇头,又说道:“不说别的,母亲曾经和我说过,人类中便有修士和普通人之别,修士中更有一些细细的划分,暂且不谈,今天我要告诉柳奇哥哥的便是修士大体分类。”
“一类便似严火等人,专与炼法,这种人一心修炼,就算有天赋等的限制,但成就到底不低,炼至较高境界,便可崩山裂石,翻云覆雨,亦是平常之极,可一旦像我有穷山的兽尊,达到尊者境界,天下之大,无不可去!再下面,似乎已是不能,我也不知道了,母亲当时也没有细说,只说是修炼至兽尊阶,以后,再无一人成就圣者之境,无论人兽。”
柳奇听了以上言语,不由心神澎湃,但听到最后一句,好似心里被咯住一般,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
憋红了脸,柳奇奇道:“为何?”不给天雪说话的时间,又道:“难道这么大一个大陆,上面亿万人兽,真的没有一个兽尊之上,那圣者之境。”
柳奇心里狂跳不已,脸上震惊的神色布满,吞咽着嘴里的唾沫,不由想起一幅画面。
一座金光万丈的宝塔,层层增高,但面积逐渐减小,到最顶尖之处,竟然空出了头部,叫人好不遗憾。
“难道这世上竟然从未出现过——圣者?”柳奇犹自失魂,嘴里不停问道,但眼里失去焦点,显然还想着其他事情。
“这个,雪儿却是不太清楚,母亲当初只说是近些岁月,也就是几千年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圣人,但以前到底有没有,她也没说,雪儿便也不知道了。”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柳奇一惊,急忙朝心底看去,雪儿的形象一阵晃动,似乎抹着眼角。
柳奇暗叫一声:“雪儿定是想起了母亲,所以伤感,哎!”暗自叹了一声,低语道:“也不知雪儿将她母亲的尸首怎么处置了?”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时机,也就不再多言,只听天雪说道:“另一类修士,奇特非常,行常人之所不能,改天换命,扭转乾坤,无所不能,无所不为。”
刚说完这些,天雪便感应到柳奇的失态。此时的柳奇当真失了常态,只见其一脸的茫然,似乎在思索,但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改天换命,扭转乾坤…这,这这……”不说之前已是一惊,但哪里及得此时半分,柳奇的震惊更甚,以至于天雪喊了几声也不应答。
“那他们不是,不是长生了吗?”最后柳奇砸吧着嘴,谨慎地问。
长生,何为长生?
拥有无穷的岁月,拥有不老的容颜,这便是了吗?
不,这绝对不止!
真正的长生,生死由己,没人能取其性命,天地亦不能夺;真正的长生,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庚;真正的长生,万年不变的身姿,永生不毁的容颜;真正的长生,一切的一切,全由自己说了算!
“他们没有长生。”天雪的话打断了柳奇心里的愿望,但后面又说了一句,“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永生了。”这一句,重新将柳奇的好奇勾起。
“什么?”柳奇愣了下,细想之下,全然不明白天雪最后的一句,“在另一个世界——永生?”
不过天雪没有解释,只告诉柳奇母亲没告诉她,又道:“这之中,偏又有这样一群专门炼制丹药之人,便称为炼丹师,乃是人类中不可或缺之人,每日除了必须的修行,一生的另外一半,全都给了丹药。”
“那,那个海炎就是这类人了?”柳奇想起军营中见过的那白净青年,不由问道。
天雪声音传来:“正是。”又道:“此类人的稀缺和珍贵仅次于道尊。”
见柳奇露出疑惑,便又解释道:“像海炎这样的修士,地位非比一般,全因他们能炼出丹药,而丹药——”
柳奇挥手打断,“这个我倒是知道,每每到了突破之时,吞服一颗相应丹药,其效果非常,乃是大有用之物,珍贵可想而知。”他却是记起孟老儿在灵异集灵草后面的丹药注解,心里砰然跳动了几下。
天雪点头称是,又道:“所以当初我见那海炎,心里感应,才提醒哥哥。”柳奇点头。
下面天雪制止了柳奇的打断,说出了一长串话,惊得柳奇不知所以。
“那日我们进了客栈,遇到的老人,却正是这样一位不世出的高手!”
又道:“你被老人遣如黑暗中,因为修行不力的缘故,当时就昏了过去,倒在地上,我在戒指之中,倒是没事,刚要喊你,却听见耳边一声叹息。”
“那声音说了一句话,却还是给我的,当时惊得我——”此时说起来,天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柳奇能够想到,当时在戒指中的如是他,本以为无人能够发觉,接着却听到耳旁传来话语,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就算他没经历,但也知道其中不一样的凶险。
柳奇细语安慰几句,当时他昏了过去,没能及时宽慰,此时也是羞愧。
“他说了什么?”柳奇奇怪,竟然有人看破戒指,心底更惊。
“他说你和他有缘,当传一世修为,可你法力,法力不高,所以不能直接给你了。”天雪有些不好意思。
柳奇知道她的心思,不由高兴,但也不表现在脸上。
“又说他命不久矣,不能亲传,所以将一切全都储存在你灵魂之内。”
柳奇心惊,急忙查看脑海灵魂,无论何物,最重要的始终是灵魂,没了灵魂,与行尸走肉何异,所以,一个人的灵魂正是其核心所在。
无身,无心,却不能无魂。
“他说人一生,一直不变便是灵魂,无论以后如何,灵魂始终和初次临世一样,一尘不染,无论肉身经历多少磨难。”
“所以他将他修行的法门以及丹药炼制之法刻在你灵魂之中,纵是一生,也不会忘。”
“我想要阻止,却是不敌。”天雪的声音温和,柳奇丝毫体会不到当时的凶险。
“哦,哦哦哦,我说当时我的头怎么那么疼,原来如此。”柳奇恍然大悟,记起当时脑海中难以忍受的疼痛,又一阵呲牙咧嘴。
天雪笑道:“老人弄好后,对我说他寿命已尽,不能久留人世,便去了。”
“去哪里了?”柳奇不解。
“雪儿也不知道,不过听他最后虚弱的声音,只怕——”
“死了?”柳奇顺着天雪的话猜测。
“嗯。”天雪有些伤悲,声音哽咽了。
“再没了吗?他传我法术,丹术,应该给个原因才对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修炼。”柳奇咧嘴笑道,打破沉闷。
天雪哂笑一声,“咯咯咯,柳奇哥哥。”
柳奇皱眉气道:“到底有没有吗?雪儿你不说,我可生气了,哦——”最后一声拉得老长,吓得天真的天雪急忙回答。
“有,有,他说他要对你说的都在灵魂深处,只要你引动法诀,自然能看到的。”
柳奇瞧见雪儿模样,无声大笑一下,刚要告诉天雪他要查看,洞口竟然传来人声。
“龙兄,你真的不管?虽然我是个外人,不便多说,但——”一道彪悍,强有力的声音,穿过洞口,传入柳奇耳朵,吓得他赶忙住口,不敢多说,慢慢靠近,将耳朵贴在洞边,偷偷听去。
说话之人有力有神,柳奇便知道此人一定是一个豪爽汉子。
另一人,语气平淡,镇定有加,回答说道:“非是我不愿管,实在是明日我们就要回转,无力从心。”
柳奇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虚应之词,果然那豪爽大汉大笑道:“龙兄心意,为弟怎会不知,只怕是爱才之心。”
那龙兄轻笑道:“你既然知道,又说什么,徒来惹我。”
那人笑道:“我既然知道,自然要劝说几句才好,不让你回去后后悔,便要怪我不提醒你了。”
龙兄笑道:“哪里的话,再说我也不是不管,不是派遣人回去了吗,明天只怕会有会中兄弟到来,收拾残局,我就不掺和了。”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且要小心,我听说那柳奇心情古怪,乃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到时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加上今日的传言,只怕此人天赋奇佳不虚,军队自然要大力培养的,若是和都尉门起了冲突,到时不好收拾。”
龙兄唉声叹气几声,两人声音渐渐模糊,已经走远。
柳奇在洞中惊奇不已,他只是好奇偷听,不料到头说的似乎正是自己,心里更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