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新来的一个小子杀了会里的几个兄弟,连尸体都没留下,满地的血肉,凶残之极。”首先响起一大嗓门声音。
“小心点,被人听见了。会长从昨晚回来,好像就心情不好,若一旦被人告知我俩在此议论,还指不定这么罚我们。”又小声道:“最重要的是,被都尉不小心从我俩说话间听去,可就大祸临头了。”另一人小心谨慎许多,声音低了不少。
“走,进去拿东西。”后面那人说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知道这俩人目的地正是这儿。
“我的室友回来了,待会儿,躲着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啊。”神珙神情紧张万分,一脸的着急,嘱咐柳奇躲到屋内一处黑暗角落。
不一刻,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神珙收拾神情形容开了门,进来两人,柳奇偷眼望去,二者所穿服饰和神珙相同,便知道这两人正是卧龙会之人。
当先一人身形高大,满脸虬髯,走起来震得地轰隆轰隆的,粗相毕露;旁边那人身形瘦小,眼珠不停乱转,两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
先前正是*之人问话,此时进了门顺手关掉,见屋内再没别人,又问道:“不过我刚刚过来时倒是听见一则消息,不知有无关系。”续道:“军营里测量天赋的易大师来了,听说走的时候高兴的很,而所测之人似乎正是这个杀人的柳奇,也不知对也不对。”
说到这儿,悄悄朝外面瞅了几眼,低声道:“而且,这么久过去了,我们会长竟然还没有管昨晚那事,你说岂不奇怪?”
两只浓眉大眼盯着瘦小的人影,接着又望着神珙,摆手道:“你说啦?”声音很大,语气很不客气。
神珙轻哼一声并不答话,眼底暗暗地朝柳奇躲藏之处是个眼色,叫其不要出声。
这时那瘦小之人盯了神珙一眼,讥笑一声,哼道:“别问他,他又知道什么。”语气一转,道:“我倒是听会长身边的兄弟说,会长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已经遣派了人,报信军营,说是要在明天的人员交换时,进入几位天师阶高手,还说,要不是这次会里的兄弟不多,定叫他不能完璧回营。”
粗壮汉子道:“会长不是厉害的很吗?怎么又叫别人,叫来又干什么?”
瘦小汉子道:“会长倒是能打败昨晚那柳奇,可他毕竟是我一会之长,出手岂不让人笑话,不说以大欺小之骂名,这次来的人又杂,传扬出去,倒是对我会不利,而叫一些实力不会太高的会众,实则是为了和那人比试,到时只要他应下场子,不怕他不死。”脸上狠狠之色一闪而逝。
壮汉忙道:“是不是真的?”见瘦汗点头后,又道:“可是那易大师既然含笑离去,说明那柳奇的天赋非同寻常,如今大会在即,若军营中的都尉插手,我们的仇岂不不能报了?”
瘦汉神秘笑道:“这个事情我们却去担心什么,到时自有几位会长担忧,我们只要看个热闹,也就是了,以我们的实力,可帮不上忙。”
壮汉不依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啦?柳龙会长待我等不薄,我们若是能帮上忙,岂有不帮之理。”又道:“而且,这次我们来这儿,还不是仗着柳龙会长,放在以往,以我们的实力,怎么可能取得进入这个地方的权利,又怎么得到血魂石。”
说着胖汉子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砰的一下,摔到桌上。柳奇看去,正是一块血魂石,不过大小只有指盖,小的可怜。
可瘦汉子却是惊叫一声,捡起血魂,骂道:“你作死啊,扔它干什么,这可不是咱们来的目的吗?丢了它岂不可惜,而且现在也不是丢它的时候。”小心叫指盖大的血魂放到手心,看了几秒,递与壮汉。眼里恋恋不舍。
“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在上面写上名字,丢出去了。”说到这儿,瘦汉拍了一下手掌,急忙找出一根小小的牙签物,在手指上戳了一下,沾上几滴血迹,在手心里一块血魂石上刻下几个字。
“原来当初在谷外得到的血魂上,留有的字迹却是这般弄上去的。”柳奇记起当初的事情,心里默默嘀咕一句。
胖汉依此做了,拿在手心里,看了会儿,突然道:“你说我们就这样拿出去岂不省事,不用麻烦地丢出去,倒像是做贼!都尉看在会长的面子上又不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瘦汉讥笑道:“你傻啊,那都尉虽然暗地里允许我们这样做,还不是看在会长几人的面上,若我们不知好歹,弄到明面上,被人当场戳穿,都尉岂不丢人,到时都尉发怒,还管个毛,杀了我们,会长们也不敢对话。”
胖汉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打开门,低首出去了。
瘦汉前行的身影突然一顿停下,转脸看着神珙冷笑几声,寒声道:“可不要多话,不然杀了你。”说完嘿嘿冷笑几声,听见外面胖汉的叫唤,急忙出了门。
神珙却对着门拍了拍胸口,“幸好,我还以为发现了。”柳奇听得明白,有些触动。
不过他也有疑惑的地方,“这两人对待神珙的态度可是耐人寻味,明明实力不过法师,却敢对着神珙这个天师大呼小叫,最后甚至扬言杀人?”
“这人却是被人隐藏了实力,柳奇哥哥,一般实力相差不多的,根本看不出来,这两人只以为这人不过法师五阶,又怎么会客气。”天雪的声音适时响起,解了疑惑。
柳奇虽然疑惑神珙实力的隐藏,但也不多说。不过记起他的目的,眼珠一转,有了办法。
走出黑暗角落,柳奇只看了一眼神珙,就朝门外而去,果然刚到门口,神珙心急拉住,道:“柳奇兄弟那里去?万事好商量。”
柳奇也便站立不动,正视神珙,讥笑道:“我自然要走了,而且我要远远地走开,再也不来了。”
神珙瞅见柳奇神色不似作假,急道:“怎么了?没得罪你啊。”
柳奇笑道:“若是被人得知,我在一个敌人的屋子呆了老长的时间,岂不被人误会,且不说我,要是被人看人看见,你就大祸临头了,我还不走,难道等着给你添麻烦?”
神珙尚且疑惑了一会儿,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地看着柳奇,手指指着,许久无言。
“你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但柳奇岂能不知,忙点了头。
突然神珙眼睛红了起来,不多时,竟然有水迹出现。
“你竟然如此为我着想,这世上除了我师父,再无一人对我这般,独你一人。”说着嚎啕。
柳奇细问几句,原来这神珙本来是一个孤儿。
一出生便被父母遗弃,可巧有人路过,捡回家养了几年,但那户人家家境确实贫寒,加上天灾人祸,没有能力继续抚养,又扔到了路边,那是他已五岁了,正巧的是后来出现一个老头,正是他的师父,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一路抚养,长大成人,教其本事法力,如今已有一十二载。
“前年师父算出,我的缘分到了,遣我从了军,等候有缘人,可我等了这么久,什么有缘人没等到,全军都说我是疯子,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可看见你,忽然就觉得非要收你不可。”神珙眼珠盈盈盯着柳奇。瞧那副表情,倒是一个怨妇,很让人心软。
柳奇恶心一阵,道:“哦,原来是这样。”但并不松口答应,“嘿嘿,想诱我上钩吗?”心里暗笑一声。
“真的,你不信?”神珙神情紧张了些,似乎很担心别人不信。
“你就答应我吧?”神珙使出泼妇的本事,扯住柳奇不放。
“放开,我们好商量。”柳奇红了脸,被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心里难受不说,别扭更是不用多说的了。
“那你说,你到底怎么才肯答应!”神珙突然之间就严肃了起来。在他以为,此时柳奇不狠狠敲诈他,哪里又高兴得起来。
“我来了这个地方,倒是不曾带的茶来。”说到这儿,柳奇笑了,而且只是伸出手去,不多说话。
神珙暗道:“这个杀千刀的,果然要食我的肉,喝我的血啊。”嘴角不住抽搐了几下,这凝神归灵茶可不好得,想起为了从师父老头那儿得到一些,受的非人的罪,心里就抽搐不定。
不过他还是在柳奇的下一句话后点头了,柳奇说:“当然,你也不用多给,只给一半吧,我也喝不惯的,且是无聊时解个闷吧。”虽然这句话听在神珙耳里,让他很有杀人的冲动,但看柳奇一副不得不罢休的申请,也无可奈何,只有点头。
“还有啦?”神珙见对面的柳奇不再说,却也不相信,这事情就这么完了,只得询问。
“还有吗——”柳奇拉长了音,制造一个让神珙寒心的强调,却突然转言道:“自然是还有的,不过你先将茶给我。”空中摆着的手兀自摇了摇,示意神珙快些。
接过神珙垂头丧气递过来的一盒东西,也不打开,径直揣进了怀里。
“你不看看?”神珙见此,疑惑。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就几片茶叶吗?”柳奇也是不解。
“难道你不查查,这茶叶或多或少?”神珙又道。
柳奇这才明白,适才实际上天雪已经看过,但他并不以为意,也忘了这点隐秘,也就不说,但此时他也不好说破,只说是自己相信他。
神珙动不动听了又红了眼。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这样?”柳奇哼了一声。
“没事,哭也不成啊?”神珙笑骂一句,又道:“现在说吧。”
柳奇细细想了一下,这事情关乎自己的隐秘,可不能大意,可他到这儿不过一夜工夫,不熟环境,事又从急,也只能问神珙,期望得到一处所在,不被人发现。
“你可能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我要用,不要任何人打扰的那种。”
最后又加一句,“就是那种任何人也不知道的地方。”
神珙听了,神情大变,却不是因为这句话的矛盾,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