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舒三人听了神牛星君的描述,皆目瞪口呆,他们绝没想到,竟然错手杀死了镇压五只妖狐的火魔。火魔一死,对那五只妖狐来说,却是莫大的喜事。如此一来,它们将再无任何顾忌,一旦它们回复真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们在山脚下看到的谒语,便是玄机所在。最后两句‘魔鬼不出因火患,咒怨长眠畏火君’,正是说明五座山峰惧怕火魔,是以一直安稳地藏在画中,不敢造次。那五只妖狐,在画中已过去几千年,黄帝当年一时仁慈,没有尽数散去它们的道行。不过,毕竟元气已伤,这几千年里,它们又只能屈居于此,无法再行修炼,所以,即使它们回复真身,法力比之从前,也削弱许多。”神牛星君幽幽道。
“既然如此,星君又何必忧心忡忡?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它们若真的变回妖狐,我们便与之斗上一斗,也不见得会输啊!”紫舒自信道。
孰料,神牛星君却连连摇头。
“你这女娃懂得甚么?即使以它们现在的功力,也须虎、龙、牛、羊联手,或可与之抗衡。它们固然被压日久,然我与虎兽二人,依然不是它们的对手啊!”神牛星君叹道。
“星君此言差矣。现下我们共有四人,它们有五个,以四敌五的话,胜算如何?”紫舒道。
“我们确实有四人,但是我与虎兽当年均伤在心魔手下,至今法力也未完全恢复。我二人合力也只能对付一只妖狐,苦皮王子法力深厚,比之我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姑娘你……”神牛星君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了。
紫舒一听,便知他想说自己乃是一介女流,而且是个凡人,当然不是妖狐的敌手。想到此处,心中不免郁闷。
“星君,我方紫舒确是凡夫俗子,然而,谁说凡夫俗子便不能斩妖除魔?没到这里之前,我一直与行者和霸王并肩作战,可说进退与共,我三人一起,不知对抗了多少妖魔鬼怪,现下我还不是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便在此向你保证,若真到交手之时,我一定见机行事,绝不莽撞。”紫舒信誓旦旦道。
“我绝不是小瞧你,只不过,双方交战,难免伤亡。我们三个都有真气护体,即使有什么损伤,也当不至于毙命。但是,你乃普通的凡间女子,即使武功了得,然神界斗法,往往不是凡间的武功所能抗衡的,到时候,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恐怕就会危及生命了。”神牛星君担忧道。
“就是这样,我才更要跟你们一起啊!一来,我可以趁机观察,发现对方的弱点和破绽,帮助你们御敌;二来,我跟着你们,有三个人保护着我,就算那几只狐狸想要伤我,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让我自己一个人站在一边,万一那些狐狸趁你们不注意过来杀我,那我的小命才真的是保不住呢!”紫舒争辩道。
神牛星君还想说什么,看看须莫王子和独霸王,又止住了。
“星君,我看你就让方姑娘参战吧,她的心思细密无双,头脑比你我都要聪明许多,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要她帮忙呢!”独霸王道。
“是啊,况且,以她的个性,你越不让她去,她越要去,你是拗不过她的。”须莫王子宠溺道。
紫舒见他二人都帮自己说话,心中欢喜不已,这下子,神牛星君也不好拂她的意思。
“既然如此,女娃,你便与我们共同御敌。不过,切记不要擅自行动,如果不敌立刻抽身,莫逞匹夫之勇。”神牛星君嘱咐道。
紫舒心道,这星君怎地比行者还要唠叨?自己又不是三岁孩童,当然晓得分寸。
“星君,在下还有一事不明。”须莫王子忽道。
“哦?苦皮王子有何事不明?不妨直说。”
“先前听星君所言,那火魔在这里,镇压一方妖魔。如果火魔死去,这几只妖狐便会回复真身,再次为祸人间。可是,我们杀死那妖魔,算算距今已有数日,为何这几座山峰依然屹立于此,未见幻化成妖魔呢?”须莫王子疑道。
“这个,如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因为它们被封在画中,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法力不易恢复。虽然现在还未见变化,但我想,不会等太久了。”神牛星君沉道。
“既然它们还未回复真身,那我们便如同前次消灭火魔一般,只消出得画外,将五座山峰尽数用水点染了去,不就可以了?”紫舒喜道。
“这个办法对付火魔可以,对付妖狐却不行。适才我已讲过,火魔乃是黄帝用笔画成,故而可以用水点去。然妖狐所化之山峰,却是真实存在之物,并非笔画而成。所以,你是无法将它们点去的。现在,只希望他们几个能够晚苏醒几日,也好让我们能够养精蓄锐、准备迎战!”神牛星君道。
紫舒三人一听,顿时觉得沮丧。看来,一场苦战在所难免,不知胜负如何,各人心中都有几分忐忑。
“希望这些枉死的人们,能够安息。”白若雪幽幽道。
她与蓝星谷合力,将村中死去的人们尽数安葬,这几日以来,她每日都来祭拜,希望这些人的亡魂,可以到西方极乐世界。
蓝星谷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墓前。白若雪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时候该跟他说再见了。毕竟,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
“蓝公子,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想,我也该去做我没做完的事情了。”白若雪道。
“白姑娘,你现在就要走了么?”蓝星谷轻声道。
“是,我在此地已经耽搁太久,不能再逗留了。”白若雪道。
“白姑娘,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蓝星谷问道。
白若雪听他这样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蓝星谷,实在让她捉摸不透,亦正亦邪,半仙半妖,有时像个谦谦君子,有时又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这几日与他相处下来,白若雪发现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他太自负了,常常一个人饮酒吹箫、附庸风雅。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好。我想,若是有缘,自会再见。”白若雪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