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第一,你马上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第二,你马上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白若雪正色道。
蓝星谷听她如此说,脸上现出失落之意。
“白姑娘,你……你当真这样讨厌我?我以为,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好一点的,你觉得呢?”蓝星谷轻声问道。
白若雪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明明是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按理说应该是会讨厌他到极点的,可是,为什么听他这样轻声地问,心中反而有些不忍?莫非自己真的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还是……白若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不能把他当朋友的,他跟她本来就是对头,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种妖魔,怎么可以心慈手软?
“对,我讨厌你啊!你听清楚,我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啊!如果你不能说出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那么,就请你离开!”白若雪狠心道,然而,她不敢正视蓝星谷的眼睛。
蓝星谷见她这样决绝,眼神顿时充满失望,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告辞了。白姑娘,这个饰物,是不是你的?”蓝星谷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只青玉耳坠,这耳坠乃青木山望尘崖上的璞玉打磨雕刻而成,本归嫦娥仙子所有,后来赏赐给白若雪。
话说白若雪一见此物,甚为惊异,自己一向对这耳坠喜爱有加,又因是嫦娥仙子所赐,固而舍不得佩戴,一直放在贴身锦囊中。怎地却被蓝星谷拿了去?
“好啊,你敢偷取我的东西?你这个妖孽!”白若雪言毕,已经飞身而出,一招“天女散花”,宝剑瞬时挥出无数道光影,向着蓝星谷袭来。
“白姑娘,你误会了!白姑娘,你听我解释啊!”蓝星谷一边躲闪,一边慌忙辩解道。
“哼,没什么可解释的!今日好教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白若雪怒道,手上招式又变,“鸣钟击磬”、“风吹清荷”、“银河长练”,一招一招发来,蓝星谷晓得厉害,也不硬接,只是凭借自身斗转腾挪功夫,左突右闪,不给她伤到。
“白姑娘,你忘了上次与天兵天将发生误会的事么?”蓝星谷忽道。
白若雪听他此言,手上的招式便顿了一顿。为何?只因她还没有忘记当初被众天将误认为凶手时的感受,那种有口难言的境地真是令人苦楚万分。如果自己一味执拗下去,难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万一错怪好人,岂不是后悔莫及?
“你这样说,所谓何意?”白若雪收了招式,试探道。
“看来,白姑娘还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其实,那日你我二人合力击退天兵天将,本来……在下想与白姑娘多多续谈,怎奈姑娘有要事在身,急于先行,在下也不便久留。姑娘走后,在下也欲离去,也许是机缘巧合,竟然无意间发现了这件饰物。在下知道这必是姑娘贴身携带,对姑娘来说,很是重要,所以,才一路赶来,想亲手交还给姑娘。”蓝星谷娓娓道来,声音低沉而柔和,白若雪听起来很舒服。
在白若雪的印象中,妖怪从来都是为祸人间、恶贯满盈的,跟妖怪是不需要讲道理的,只消将他消灭或者收服。然而,这个蓝星谷却一次又一次让她惊讶,上一次他为了救她,不惜与天兵天将作对,而她不仅不感激,还刺伤了他;这一次,他居然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就为了把这耳坠还给她!白若雪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觉,她心中也在不断地追问自己,这样的妖,真的是妖吗?
“你……你这个人真也奇怪,被人家误会了,也不晓得辩解……”白若雪嗔怨道,话一出口,便觉不妥,遂收了声,不再言语。
蓝星谷心道,我倒是想要解释,可是,你咄咄*人,又怎容我说一句话?只是,看看白若雪面露窘色,本来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哦,是在下没有事先言明来意,才惹得姑娘疑心,这事,在下有错在先。”蓝星谷低首道。
白若雪当然知道自己理亏,正不知如何找个台阶下,听蓝星谷这样说,心中顿生感激。
“蓝公子,你这样说,让我更加惭愧了。你千里迢迢来这里,却被我这般误解,我真是……”
“白姑娘,这本来就是误会一场。既是误会,我们又何必挂怀?”蓝星谷微笑道。
白若雪轻轻点头,莞尔一笑。
“蓝公子,不知道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天地之大,任我逍遥。兰花飘香满天际,君子剑梢纵江湖。”蓝星谷吟道。
“嗯,蓝公子这样的妖,真是有些仙风呢。”白若雪笑道。
天上佳人,眸如繁星。白若雪生就一副美人胚子,此时,巧笑顾盼、眉目生情,真让人如沐春风。蓝星谷定睛瞧着,心中道,白姑娘,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江湖。然而,你与我有天壤之别,纵然我愿意放弃一切,我也始终是配不上你的,因为,我是妖。
“白姑娘取笑了,妖毕竟是妖,又怎么会有仙风?”蓝星谷苦笑道,言语间竟然满含着自嘲。
白若雪看着他,心中忽然疼了一下。她不清楚这是怎么一种感觉,但是,她却永远也忘不掉这种感觉,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蓝公子,你……你何必这样看轻自己?”白若雪小声道。
“哦,白姑娘,还是不要说我了。不知道白姑娘在此,所为何事?”蓝星谷打断了白若雪的思绪。
白若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的事?还是不要,尽管直觉告诉她,蓝星谷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哦,那个上官义,就是刚才出来的公子,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白若雪揶揄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星谷已经见过上官义,他隐约感觉此人非等闲之辈,必是人中之龙。现在看看白若雪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须臾又自忖道,白姑娘的事,自己又能干涉甚么?她不嫌弃自己是个妖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还能有别的妄想呢,只要她喜欢,自己便觉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