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村,作法完毕的紫菱方才坐下歇息了一会,才查看了一下神情已恢复正常,正在昏睡中的孙大奎。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已破了王木匠的上梁秘法和泰山令法,并对他略施薄惩,保证他以后不能再以秘法害人了。”言罢,紫菱起身与枫叶一起,在老妇人的千恩万谢中告辞而出。兰裁缝留下帮老妇人收拾善后,不过她已向枫叶保证,所定做的衣物明日一准能够做好。
二人出得门来,也不想再在外多耽误,便径直回到寄宿的钱大爷家。
“就在刚才,你那样做,居然是在与人斗法,乖乖的,这事不得了啦,你们鲁班门中的法术还真是诡异啊,人连面都不见一个,还都得这般凶。”枫叶不竟大为佩服。
“这算什么,你没见过风水师的斗法,那个还要惊险奇诡得多。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紫菱鄙视了枫叶一下,毕竟是长期生活在山里的孩子,哪里见得多少世面。也难怪别人会说细娃没见过簸箕大个天。
枫叶见得她的表情,猜到了她的心思,不好意思之余,也不免心中愤愤。好你个丫头,不就比道爷我多混了两天江湖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想到这里,枫叶向紫菱翻了几个白眼。紫菱根本毫不理会,嘻嘻一笑自顾走进正屋中去了。
枫叶只得自行跟上。一进屋,便看见钱大爷正在张罗饭菜,一闻见饭菜香,枫叶顿时就觉得肚子里咕咕作响起来。这才想起昨天到现在,就只是喝了碗稀饭,难怪不得肚子都在抗议了。再一看,紫菱已经在帮忙摆饭菜了。
枫叶刚想前去帮忙时,紫凌白了他一眼,笑道:“道长,请入座,饭菜已经摆好了。”
钱大爷在一旁看了哈哈大笑。“道长,饭菜都已经上齐了,随茶淡饭的,你们二位将就吃点吧。原来我那老婆子眼睛好的时候,弄饭菜没的说,现在,唉••••••只能说你们没口福啊。”
说着话,钱大爷看了一眼呆坐在一旁的老伴,眼里满是怜惜。枫叶二人都感动的看着两位老人,紫菱的眼里充满了羡慕。钱大爷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呵呵一笑。
“怎么还不入坐呢,该不会是嫌大爷我的手艺差吧。不是我自夸,我的手艺虽然比老婆子要差些,但也还是过得去的。不信你们尝尝。谁要是不服的话,下午的饭菜就由他来做好了。”
“不是吧,大爷,你老说话怎么就这样浑圆呢,简直是滴水不漏啊。”
紫菱不满的回了一句,几人哈哈笑了起来。紫菱帮忙把钱大爷的老伴扶过来坐好,然后给她夹了些菜。紫菱本来还准备喂老人吃的,但被老人自己拒绝了。钱大爷也笑着说了不必,这才自顾开始吃起饭来。
钱大爷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都是素菜,但在色香味形各方面来说都是没得讲的了。只看被枫叶二人扫的精光的几个菜盘就知道了。二人是吃的饱饱的,钱大爷看的是乐呵呵的。吃完饭,紫菱与枫叶自告奋勇的将剩余的事情一揽子包下了。忙完后,几人才坐到一起,闲聊了起来。
“大爷,大娘的眼睛和耳朵是怎么坏的呢?我可以看看吗?”
“唉,你自己看吧,眼睛是长翳子了。耳朵就不知道了。”
“哦。”紫菱翻看了一下老人的眼皮,点了点头,又查了查耳朵,心中有了腹案。枫叶见她面带微笑,加上见惯了紫菱层出不穷的手段,已知她心意,用眼神询问了一下。
钱大爷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他和他老伴也是情深意长之人。能够帮到这两位老人家的话,枫叶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现在自己没法,紫菱有能力,枫叶当然是乐见其成,再欣喜不过的了。紫菱也没说什么,只是如无其事的又和钱大爷吹了几句。
“大爷,你把眼睛闭上,我送给你一样礼物。”紫菱见钱大爷听话的闭上眼睛后,开心的笑了笑。“不许耍赖哦。不行,枫叶你给我盯着他,不然他会耍赖的。”
“你就放心吧,大爷我说话算话,决不耍赖。我倒要看看,你个小丫头能给大爷什么礼物。”钱大爷豪爽的笑了笑,像是预感到了一点什么似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他心里虽然有着一丝希冀,但那也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都这么几年了,早就死心了,也习惯了。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紫灵在娇笑着与人说些什么。过了一会,便听到紫灵来到了身边。
“睁眼吧,大爷,礼物来了。”这是枫叶的声音。
钱大爷听话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对虽有些泛黄,却还算明亮的眼眸。只是,这双眼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切。是的,这就是在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眸。钱大爷的双眼慢慢的模糊了,里面充斥满了欣喜与希望的泪花。
“老头子,我又可以陪你一起散步了,可以做你喜欢的饭菜给你吃了,还可以一起到外边看夕阳了。”
钱大爷的嘴唇蠕动了半天,眼中的泪花渐渐变成了泪水,在即将夺眶而出之际,钱大爷用一手抹了抹眼角,哈哈大笑起来。“老婆子,我可有好几年没吃过你做的麻婆豆腐了,现在总算有有机会了。”
在当天傍晚时分,一则消息火速传遍了全村。钱大娘瞎了几年的眼睛又重复了光明,不仅如此,连耳朵也恢复听力。这在平淡的张村,不啻是天一般大的事。憨厚的村民一改往常天黑就不再串门的习惯,三五成群,张家门,李家户围聚在一起,都在热议着这件事。
钱大爷家冷落了几年的庭院,更是被前来道贺的村人挤得个严严实实。而这事的源头紫菱,却因日间斗法,治病带来的困乏,早在晚饭后就与枫叶一般,回自己的房间调息修炼去了,更本没有察觉到外间的异常。而钱老夫妇更是因此,客气地为她将众人求见要求都推掉了。
而第二天一早,当神清气爽的紫菱叫上枫叶,来到正屋时时。钱大娘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看着二人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钱大娘双眼都笑得眯成了缝。不停地为三人添着饭菜。
“大爷大娘,我二人吃饱了,想出门去走走,你们一起去吗?”紫菱帮着收拾完碗筷后,娇笑着道。两位老人家这般对待下,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呵呵,你们慢慢去吧,我们暂时还不打算出门。”两位老人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枫叶二人对看了一眼,有些好笑,有些羡慕。不愧是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啊,瞧这话语,没说的,多整齐,多默契。
二人笑了一下后,便告辞出去。才一打开门,二人不禁都吓了一跳,门外有着好几十个人,眼光都齐齐的盯着这里,两档头还有不少的人在在络绎不绝的赶过来呢?
在干嘛呢?这么多人在一起,偏偏还没发出一点声音,要吓人也不用这样吧。枫叶二人愣了一会,外边这些人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二人,虽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是眼里的那种种希冀,疑惑,激动••••••的神情,还是让枫叶二人疑惑不已。
“各位你们在干吗,要找钱大爷他们吗?”枫叶憋足了劲,才勉强问出了一句话。但是,他很快的发现,自己被人无视了,根本就没人搭理他,细心观察了一下,他才发现,原来所有人的目标是紫菱,自己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配村而已。
枫叶难堪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自嘲之余,心中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情的看向了紫菱。紫菱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身上的衣服,是今早才换的,没问题啊。啊,一定是了,自己今早还没洗脸呢。起来就被钱大娘拉到了桌前,还没来得及洗呢,太厉害了,这么多人都能同时发现这一点,看来是很肮脏的了。
完了,丢脸丢到家了。死枫叶,这么天大的事情也不提醒我,回头我会跟你好好的算算这帐的。涨红着脸的紫菱恶狠狠的顶了枫叶一眼。把个枫叶弄得莫名其妙。‘丫头这是咋啦,这些人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你的,关我什么事,你干吗恨我呀。唉,女孩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姑娘,这些人天没亮就来啦,就盼着你能给他们治治病呢。如果可能的话姑娘就帮他们看看吧。”钱大爷夫妇不知何时来到了二人身后,见了现场的情形,忍不住开口解释了一下,顺带着微乡亲们帮了个腔。
“哦,他们是为了找我看病的吗?••••••什么?你老说他们是来找我看病的?”紫菱正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得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我的妈呀,原来是来看病的,害得我担心了半天。紫菱用手摸了摸脸,还滚烫着呢。
正在这时,等待着的村人听得钱大爷为自己等人求情后,连忙不约而同地开口说了起来。开始的那份宁静瞬间变得有如菜市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