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人转身与松懈下来的己方之人略微交谈了一下,回过头来,双目精光一闪。扫视了枫叶这边一眼。“各位道友,我等奉大清皇命特地前来剿灭祸及国家社稷江山的鲁班门余孽,对各位并无他意,各位道友一再的阻碍下去,意欲何为呢?”
“哼,你个摩尼教妖人说得好听。你们与这满清的萨满,口口声声说鲁班门祸及国家社稷江山。那你倒是说来听听,这鲁班门那里就祸及国家社稷江山了,”与紫菱一道的,那个头有些方的中年人怪笑一声。小眼珠一转,质问了一声。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等道门修真人士不好好的在山门修炼,却要插手世俗之事,是何居心。”一个红衣面具人开口大声呵斥道。
从口音中,枫叶清晰的分辨出了他的满人语音。这才恍然,原来这些红泡面具人,正是满人心目中的神圣无比的萨满法师。而那些白袍之人,听其言语,居然是在元明二朝兴风作浪过的摩尼教妖人。这一发现,使得枫叶不禁咋舌不已。
“你的这一套少来,朝廷与皇命对于我们这些世外之人来说,不外粪土。本来我们也不欲参合进这世俗之事中来。可是鲁班门一事,你清廷做得太是过分。这么一个传承了一两千年的门派,竟然被你们以无中生有的理由所灭门,这是何道理?现在,你们还欲对其门人赶尽杀绝,这难道说,就是你们对我等世外之人的态度与答复吗?”一个道人愤然反驳道。
“你等俱是修道之人,当明世事更替之道。当知这是天意之所然,气运之所至。话已至此,你等不听劝告,终将要祸及宗门,到时就悔之晚矣。”先前的那个白衣中年人冷然插口,他的话语却也使得汉人这边不免黯然。
这时,紫菱却上得前来,目光冷然,“依你等所言,既然气运所致,当该你大清兴盛,那么我等汉人是不是就得要默默承受,任人奴役与宰割呢?何况得,以你大清入关以来的所作所为,大肆图虐,蹂躏我汉人,又何曾顾及过天和。以此看来,你大清的结局恐怕也是不得善终的吧。”
“我铁师曾经教导过我,大凡世事三分天定,七分人为。既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世人又何须再顾及天命之所在,而不去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奶酪呢。”
“说得好!”随着这声话语,一道紫虹经天而至,现出一貌似天人的道姑。
本来听得紫菱的话语,就犹如当头棒喝,使得神情暗淡的汉人方自兴奋振作,欲待有所为。再一见得这惊天的紫虹,顿时欢呼哗然,都知道己方来了大援。对面的摩尼教徒与满人萨满却不由得大为失望。他们各自对望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之色。
他们都清楚,就是在先前的情形之下,他们想要捉走紫菱的机会已经不大。这时,对方再来了这么一个高人,那就可说是毫无希望了。不过当他们再一想及紫灵身上可能存在的机密时,又不由得大感惊慌。那个秘密如若在汉人宗门中传开,那对于大清的大业,就可说是惨不忍睹了。
他们正在惊慌之际,那道姑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哦,这几位萨满法师,着实是意气风发啊。原来还有两位摩尼教护法在此,难怪连地狱火这等*也施展了出来。也难怪不得诸位在此大谈天意与气运呢。”
“这位前辈,你强势插手朝廷清剿鲁班门余孽一事,难道就不怕激起公愤,最终导致你道门与我摩尼教及大清朝廷之间的纷争吗?”先前发言的那个摩尼教护法眼光闪烁,冷冷的望着道姑。
“呵呵,你这是在恐吓我吗?”他的话音刚落,道姑不由得发出一阵轻笑。玉手轻挥,紫虹瞬发即逝,而那摩尼教护法已自身首异处。这一手吓得剩余之人不敢再有言语,只是恨恨的看着道姑。
道姑不以为然的一挑眉头,“就你等,还没与我对话的资格,今天我心情不错,还不快快给我离去。”
“我们走。”此话一出,剩下的那个护法脸色涨得通红,胸口急剧的起伏着,他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从口中挤出三个字,言毕收掉了地狱火。其余之人早就分分住手,自有摩尼门中之人将死去那人的遗体拾起,神色黯然的跟在他身后离去。刚走出几步,道姑忽然开口道:“慢着,帮我带句话与你们教主,就说是玉镜说的,当年南海一战,我中土道门尚且不惧,遑论其它。好了,你们去吧。”
“好,我记下了。”那护法一跺脚,再不停顿,带领着门徒与萨满急速离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道门中人。
看着离去摩尼教徒及萨满,一众道门中人俱都感到心情复杂,先前之时还在壮志满满,转眼间就灰溜溜的败退了。可是造成这个结局的人,为何不是自己呢。念及此处,众人又都以艳羡的目光看着后来的玉镜道姑。
“晚辈神农门李德辉,见过前辈。多谢前辈帮手,否则的话,对方有那两个护法在,今日这事还不知该如何结束呢?”方脸的李德辉嘻嘻笑着,走上前来,向玉镜道姑致敬。
那玉镜道姑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怎会与摩尼教中人与清廷萨满作起对来呢?”
“前辈有所不知,我等前来此地是为了鲁班门被灭一事••••••”李德辉便将鲁班门被灭之事详详细细的向玉镜道姑述说了一遍。
“早前,我碰上了这两位九华派的道友,闲聊了两句。接下来就看到有两个清人萨满在围攻这位姑娘。我帮她赶走那两位萨满后,方才知道她是鲁班门残存的弟子。我南疆神农门与鲁班门上两代俱有交情。故此便邀请她与我一道去南疆。她也答应了。”
“谁知道到了这里,那两个清人萨满居然伙同了他人,在此伏击。幸得各位道友路过前来相助。事情也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里,李德辉无奈的摊了摊手。
玉镜道姑听后微微的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已经闹翻,这里乃是不祥之地,你等还是速速离去吧。”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顿时纷纷告辞离去。当枫叶见得紫菱正准备与玉镜道姑道别之时,连忙奔了过来。紫菱见他看来,忙把眼光瞥到了一边。
“你怎么回事啊?跑得这么快,害得我没追上你。”说起这事,枫叶还有些火大。莫名其妙的就独自一人跑路,什么意思嘛。
“谁叫你追我来着,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准备到南疆去走走。”紫菱哼了一声。
“少来,你是不是认为是你连累了我啊,所以就想离开我啊。”枫叶有些头大。
“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我,你是你。我干嘛要在意你啊。再说了,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会解决的。不会连累到你的。”紫菱冷冷的说道。她这话一出,枫叶心里顿感难过不已,感觉连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枫叶不禁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紫菱,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德辉本来准备说上些什么的,见得此情景,顿时像明白了过来,眼中闪过暧昧的神色,退到了一边,不再开口。而那玉镜道姑也是微笑着看着二人,只是当她看向紫菱时,李德辉却像是发现她眼光里多了一丝爱怜与激动。不禁有些狐疑起来。前辈怎么回事,难道说也是与紫菱认识的吗?
枫叶深吸了两口气,方才将心神调整了下来。“你说的倒轻松,你的麻烦已经连累到我了,想不认帐,没门。”
“胡说!”紫菱那个气啊,这是什么人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我没胡说,王屋派的人不是已经将那笔帐算了一半到我头上了嘛,师叔说的,以后还有麻烦呢。”枫叶目光坚决地盯着紫菱。
紫菱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起来,“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吧?”
“简单,在此事解决之前,你不能离开我。你得承担起你应付的责任。”枫叶此时昂首挺胸,说的是大义凛然。开玩笑,你一个孤女,我要是就这样对你放任不管,那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吗?
再说了,主要的,自下山以来,一直都是紫菱陪伴在自己左右,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就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分开了枫叶想起来就不甘心,也不舍得。所以,现在就是耍赖,也得将她留下来。
“扑哧。”李德辉在一旁听得受不了了,笑出声来,忙用手捂住嘴,转过了头去,只是看他那浑身颤抖的样子,谁不知道他现在憋得是蛮辛苦的。玉镜道姑也不由得有些莞尔,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菱本人听的枫叶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瞪着枫叶的眼睛。她真想不通,这平时看上去蛮老实的孩子,何时也学会耍无赖了。她到要看看,枫叶这脸皮究竟有的多厚。
对视的结果,枫叶是双目澄清,兼且无奈。反倒是自己还真有些像是对不住他似地,渐渐有些受不了他的目光。紫菱终究忍不住,不由得撇过脸去,掩嘴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枫叶顿时松了口气,心情顿时也轻松了下来。不过当他坚得利的会强忍住笑,转身向他竖起大拇指时,方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变得木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