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理一下思路。续道：“这场圣伐。我的看法是。种种限制严厉的。像一个壮汉被捆住了双手。关进一个铁笼内。在指定的的点。跟指定的敌人进行决斗。我方战区是飘渺大陆。敌方战区是泉州城。间隔飘渺冰洋和落日海。组建期一结束。主宰即会以莫大地圣力。切断两的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外人进不来。我们出不去。除了在四个月内。决死一战。以求胜利外。别无它途。各位。恕我直言。我们就是一群被关在笼子内决斗的野兽。专供天上的圣、妖观赏。和地上亿万信众宣泄仇恨积怨的玩物！”
“古秦佑的话。说到点子上了。”
卫北澈苦笑着。惨然道：“根据我的所见所闻。所谓的圣伐。就是圣、妖两族的主宰圣。为了宣泄两族信众间的仇恨。宣扬各自阁宗的途径。竖立圣、妖的威望。试探敌我的虚实。而在签订和平协议的岁月中。主宰亲手制定的一场战争游戏。我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被种种限制。卡死在各自的战区内。按照圣、妖指定的规则。进行一场辉耀圣灵和信众们的血腥狂欢。”
“狗屎棋盘棋子。说穿了。我们就是一群血肉祭品。所谓圣伐。便是一场阁宗大屠杀。借鲜血和人肉。浇注辉耀圣灵或洪荒妖灵的圣坛。满足主宰的渴血**。和信众们竭斯底里的貌岸然的儒清远阁主。想起此战的残酷性。皱眉骂出声来。他是用阁宗的眼光看圣伐。自有一番别样的情绪在内。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呢！”宇藤田光猛抽雪茄。骂咧咧的道：“他姥姥的。如果没有各种限制。这场仗打起来也没那么费劲儿。按照我的老传统。我先躲起来。跟他玩弯弯绕。数万里的海域。五十万里的飘渺大陆。这么辽阔的地方。光转圈也把鸟人们转懵了。转他个半年一年的。等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再回马一剑。保准获胜。可是。四个月的决战期限制。蓝奕世的圣辉联军肯定携带够四个月的各项物资。轮不到咱们拖来拖去的浪费时间。因此说。还得打上门去。免得让他们屠杀咱们的族人。砸烂咱们的家子！”南宫绝首艰难的说道。“我们突勒族的男儿。不是孬种。都是上阵杀敌的热血玄功士。我同意光头鲨的提议。跟那帮鸟人联军刀对刀。剑对剑的大干一场！”说完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光头鲨”是他们弟兄几个私底下对宇藤田光的昵称。
“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完为何需要防御的理由！”古秦佑向大猢递了一个理解的眼色。从容说道：“要想在这手脚的圣伐中获胜。绝不能贸然行动。需要审时度势。看清利弊。目前敌我双方。情报收集少得可怜。只能做好各自的本份。等着临阵对敌时。随机应变。发现破绽。待机胜敌。但有一点。不用收集情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便是：敌我双方的战区。相互之间的距离。出兵的数量。高中低三级划分的兵种。攻击的目标。路线。交战的日期。物资的储备期。这都是被圣伐规则限制死的情报。不用刺探。也能猜到…”
“喂。古秦佑。你的废话不少啊。快点说重点的吧。你说的谁不知道呢？”宇藤田光不满的嚷嚷道。
“其实。我之所以说这么多。便是想阐明我的观点：谁先攻击敌人。谁先吃亏！”古秦佑冷静的分析道。此言一出。懂行的聪明人一点就透。缓缓点头。主战的那几位属于肌肉发达不大用脑子思考的主儿。头晕脑胀的想不明白。南宫绝首茫然道：“大哥。你啥意思。为啥谁先攻击谁吃亏呢？”
“道理很简单。敌我双方。都被武装到了牙齿。城防修建的固若金汤。相隔着数万里的辽阔海域。兵员运输。物资转运极不方便。”古秦佑耐心的解释道。“谁先发制人。肯定钝兵坚城。久攻不下。若被敌人派遣精锐分队。乘隙截断遥远的补给线。粮食接济不上。你说。上百万大军。攻不进城。吃不上饭。损失的箭矢器械难以补充。还想指望胜利吗？”
“这…”宇藤田光等人面面相觑。就算他们善于用拳头解决问题。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主儿。深知大军开拔。粮草先行的重要性。一支军队。没有了粮食接济。只怕不出三天。敌人不来进攻。自身便先内乱崩溃了。泉州城和天都城。两的之间。隔着辽阔的大洋。往来只能使用各种船只。一旦派遣精锐高手。不时伏击拦截。只怕时日一久。便会埋下失败的祸根。
“可是…坐等着圣辉联军打上门来。咱们玄功士都好说话。多达百万之众的各族族人呢？天都城容纳不下。沿着主城修建的几十座大小城池。倘若座座驻兵坚守的话。造成兵力分散。则会被敌人集中主力。各个击破。难道任由圣辉联军在咱们的鼻子底下屠杀百姓吗？”南宫绝首不甘心的质问道。他必须考虑族人的安危。之所以主张先发制人。便是防止族人免遭毒手的做法。
“我也觉得不妥。从泉州城追随而来的十多万信众。还有因为圣伐的关系。从妖灵母巢分府域奉先城、白盐城等的迁移过来的十多万鲜卑人扈从。貊膦族的几十万人。并且。你们突勒族的突勒人。族。饿獠族。暴突勒人。合起来其中虽多是原府域的玄功士。都不能编入正规军中。不能领取重型装备。顶多携带着猎人般的民间装备。根本对抗不了大军的讨伐！”儒清远阁主忧虑的道。他是天都府域的妖凛阁主。百万信众敬仰的精神支柱。不得不为麾下信众的安危争取利益。
“是啊。圣伐中。最无辜的便是各族的族人了…”慕容彩云叹息道：“府君大人。无论制定何种策略。请首先考虑如何避免战斗力不强的百姓们的安危死活。”母巢的洪荒妖灵。凶狠嗜杀。那是对待外敌。谁没有父母姐妹。谁会坐视家人被血腥屠杀呢？（最明显是例子便是二战的德国。德军被视为妖灵一样的玄功士。但是。被盟军反攻进入德国后。德军的玄功士为了保卫祖国家人。死战不退者。比比皆是。）
“对了。古秦佑。你说怕在进攻泉州城时。被蓝奕世派人从海中攻击漫长的补给线。哈哈哈。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宇藤田光一拍光头。欣然道：“难道你忘了咱们的空间传送门了吗？拆几座安置在泉州城下。咱的营的内。各种物资自会安全快捷的运送过去的。”
“咦。我咋忘了大千门呢。哈哈哈。光头鲨。这个主意出的不错。”南宫绝首恨不得抱起宇藤田光。连声叫好。忽见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盯着自有解决难题的激动表情。心中莫名其妙。嗫嚅道：“你们…都看着我们干啥？…”
“圣伐期间。为免大千门的秘密落入敌手。从决战期日的第一秒起。任何大千门。都失去传送作用。大千坐标被主宰以圣力取消。大千门的驱动玄术阵妖力全失。变成一堆废铜烂铁。这也是圣伐的规则之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卫北澈同情的望着他俩。解释道。
“呃…对不起。我俩还真不知道！…”南宫绝首和宇藤田光讪笑着。这才明白所谓妙计。尽是败着。
“我的提议。专守防御。理由便是上述观点。总之一句话：防御为主。攻击敌人的海上补给线为辅。两者互相结合。肯定出现胜机！”古秦佑沉重的道：“只是。各族的族人。要吃大亏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认为。只要妖灵军团取得胜利。一切可以推倒重建。如果妖灵军团溃败了。什么都保不住！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
南宫绝首张了张嘴巴。颓然闭口不言。古秦佑说得够有清楚了。“只要妖灵军团取得胜利。一切可以推倒重建。如果妖灵军团溃败了。什么都保不住！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这句诛心之言。你可以觉得冷酷。不得不承认是事实！倘若组建的妖灵大军被圣辉联军击败。那么。军队都保还奢谈什么族人的安危呢？
“我们貊膦族族人的安危。不必过多考虑！”冰吻女帝扬声道：“无尽的大洋世界。是貊膦族天然的屏障。后辉耀圣灵伐爆发日。数十万貊膦族人。一齐离岸下海。遁入深海。蓝奕世再智慧过人。也难以把散居深海各处的貊膦族人一一揪出海面来！”貊膦族人在漫长的进阶史中。成功进阶为海陆两栖类生命。既能享受灿烂的圣辉。也能深入海底存身。之所以习惯岛屿陆的生活。乃是自认为岛屿更比海内无数的海兽天敌安全得多。再说。习惯了金色的圣辉。再也难以在阴冷黑暗的深海生活。这是任何高智慧生命的天然选择。
“你们貊膦族人安然无恙了。可怜俺们突勒人和人。顶多只能在海中游泳。短暂下潜。万万不能在海中存活。唉。这可怎么办呢？…”南宫绝首羡慕的往往冰吻女帝。感叹不已。怨命苦。突勒人和族都是土生土长的原始土著。海中戏水当然难不倒他们。可惜陆的的生命。没有貊膦族人天生的鱼鳃呼吸系统。难以存活海水之中。
吕奉先心头一动。想起吞下肚内的海苍龙内丹。倘若每个族人发一颗。岂不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大难题。主力军团再无后顾之忧。决死一战便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便想起当日冰吻说过“海苍龙内丹极其珍贵。仅有数颗”的话语。嗒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不用问。已知此路不通！
“他***个猢。妖灵母巢的分府域。不让踏入一步。还把那儿的居人驱赶上来。摆明了就是想要流尽天都府域族人的鲜血嘛…”南宫绝首思来想去。想不出生命好法子。越想越急。忍不住破口大骂。
“南宫绝首不要浮躁。这个问题我想过。突勒族四大部落。可能有点损失。牺牲不会太大。我最担心的。是人族的信众和居人扈从这两个族群。他们的体质和战力。远不及强壮的突勒族人。约莫是此战中损失最大地！”卫北澈慢条斯理的道。我的好大师嘞。你快点把你的锦囊妙计告诉我吧。我给您老磕头了！”憨厚的南宫绝首闻言喜出望外。推开椅子。冲着卫北澈。扑通跪了下去。额头撞的。咚咚有声。看来。他是真的急了。捞根稻草就揪住不放。
卫北澈坦然接受他的大礼。老气横秋道：“亏你还是飘渺大陆的土著居民。怎么光想着怎么在地上面躲藏呢？如果说大洋是貊膦族人天然的屏障。那么。地下的冰川世界。便是突勒族的天然屏障。想明白了没？”
“地下…冰川世界？…”南宫绝首停止磕头。跪在地下。喃喃语。沉思少时。一拍脑袋。嚷道：“多谢大师提醒。我真糊涂了。忘记地下冰川的存在了。我真该死…太好了…太好了…大师。明天我请你喝酒吃肉。…重谢你！…”兴奋之下。喜欢的语无伦次。一骨碌爬了起来。面上再无忧色。
“大师。地下冰川世界。是怎么回事儿呢？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呢！”慕容彩云守阁天女讶然问道。她来到天都城后。性情喜静。再加上身份尊崇。轻易不跟他人交流。对卫北澈和南宫绝首口中的地下冰川一无所知。颇欲问个究竟。
“慕容彩云。你有所不知！”卫北澈见美女以“大师”相称。礼数有加。心中飘飘然。滔滔不绝的讲解道：大陆。是天地之间。极其罕见的的质结构。尤以北方深处。人迹难至的冰川深处。遍地是冰峰绝岭。亘古不化的玄冰。是亿万年的永恒存在。便在万玄冰之下。无数高耸入云的天都雪岭之底。天然形成一个构造极其复杂的地下冰川世界。庞大广阔。不知多深。不知多长。洞套洞。洞连洞。大洞圈小洞。小洞通大洞。环环相连。难以预测。我曾在数个熟悉地下冰川的人带领下。略略探查过。是隐匿行踪是好所在！”
“既有这等隐秘的所在。为何南宫绝首是土著居民。还没有卫北澈脑筋转得快？”慕容彩云瞪了一眼汗颜无的的南宫绝首。颇为他那一根筋好笑。南宫绝首笨拙一笑。嗫嚅道：“我…光想着进攻了…忘了地下冰川了…你也知道。我只会一根筋的往前想。不会反过头来往回想嘛…”他的话。让人忍俊不住。
卫北澈正色道：“慕容彩云。我老人家。一向是走到那儿。都从全盘考虑问题。这一点尽人皆知。岂是南宫绝首可比的？你拿我跟他相比。大错特错！”双手故作整理袍服状。面相威严。只可惜。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瞄向慕容彩云的胸部。暴露了他的不良企图。
“是么？不知大师阁下。紫韵妖后沐浴。又从那儿全盘考虑的呢？”慕容彩云獠态复发。没好气的讥讽道。惹得满场人强忍笑意。吃吃有声。老家伙一听揭开伤疤。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发作。人家说的是事实。干张了几下嘴巴。悻悻然闭嘴不吭。摆出一副大人不记美女过的长辈姿态。正襟危坐。
“大师啊。地下冰川能容纳多少人呢？”吕奉先忙替老家伙解围。身为亲密伙伴。落难当口。当拔刀相助。“除了貊膦族的数十万人。突勒族。居人。人族信众。加起来。还有四五十万哩！”
“再有个几十万也能轻松容纳得下！”卫北澈明白伙伴的用意。咳嗽一声。肃然道：“地下冰川。广阔无比。南宫绝首。你明天派遣熟悉地下冰川的理结构的族人。分批率领人手。分方向往里探索。遇上不通之处。只要冰壁不厚。便人工破除。最大程度的把各个地下大千连接起来。对了。标明那儿险要。那儿能修筑简易防线。好在地下冰川狙杀敌人的探子或阻断进攻圣辉将士！”
“是！”南宫绝首欣然领命。随即眉头一皱。道：“大师有所不知。地下冰川世界。占据近半飘渺大陆。的确广阔无限。繁复之极。是藏身的好去处。不熟悉洞里的结构。根本难以找寻得到隐匿地下的人群。除非误打误撞直接碰上呢。只是。有两大难题。得先解决。第一。地下冰川深入越是血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难辨景物。第二。地下冰川。顾名思义。由万古玄冰融化凝结形成。寒冷无比。我们突勒族天生强壮。体质坚韧。还能承受。人族和居人。只怕难以适应地下的冰冷环境。会出现大面积的冻死冻伤的。”
“地下冰川的九幽。貊膦族可以提供一部分深海特产的蚌珠。它会发出天然的亮光。吸引鱼橹靠近。乘机猎杀之。貊膦族人游入深海生存。都喜欢借它照明。它的亮度。相当于五支点燃火把的亮度。足够在黑暗的空间。一个向导。借着它的亮光。带领族人左闪右避了。速度虽慢。比起玄术灯笼或者易燃木材高损失率。要好得多！”冰吻女帝先解决了一个难题。
“解决一个难题。极度冰寒怎么办呢？地下冰川。都是万古玄冰凝结而成的。人族和居人穿的再厚。如果不提供火堆取暖的话。肯定难以忍受决战阶段数月的煎熬的。除非在短时间内获得胜利。当然。面对同样数量。准备充足的敌人。这是不可能的。那么。飘渺大陆的木料短缺。不可能日复一日的依靠燃烧去取暖。”南宫绝首沉重的说道。府域储备的木料。是专供烧水煮饭用的。没计划往地下冰川取暖用。
“卫北澈大师。你该早点妖灵母巢采购足够的木料份额。现在才说。有点太晚了。”吴升是个直肠子。在这方面跟南宫绝首有的一拼。话音刚落。冰吻女帝嗔怪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巨藁玄功士心中打了个突。想不明白那儿说错了。忙闭嘴不言。
卫北澈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圣伐是场不死不休的大屠杀。不可能不死一人去取得胜利的。地下冰川面积虽大。在长达数月的反复搜索下。也不可能永远安全的躲藏在那儿的。毕竟。那是几十万的数量啊。再加上极度的寒冷。可能遭遇到的饥饿。只有像突勒族人那样强韧体质的族群。才有可能存活下来。人族和居人。在地下冰川。撑不到最后一刻的到来。说句冷酷的话。他们注定成为这场圣伐的牺牲品！因此。额外的物资负担。也就不必采购了！”
“你说…什么？…”南宫绝首惊叫起来。“大师。难道一开始。你就存心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吗？十多万居人暂且不提。十多万的人族信众。是从泉州城叛逃而来的。许诺的美好生活还没兑现。就这么…冷酷的抛弃他们吗？儒清远。慕容彩云。你们是深受他们尊敬的。说句话啊…”他望向儒清远和慕容彩云。后者面带愧色。垂首不语。憨直的大猢明白了。他俩的脑子很事不可为。干脆不言不语了。
“南宫绝首。闭嘴！”
古秦佑厉声呵斥道：“在场的决策者。谁都比你明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想一想。五六十万人。挤塞在地下冰川里。无论多么庞大地空间。总会从遗留的蛛丝马迹。例如火堆的灰烬。粪便。尿液。燃烧的烟雾。迟早会被发现的。躲在地下的人数越少。获得的空间越广。生存的机会越大。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