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奉先迈入往府君大厅走去,血隶一跃而起,像个影子去,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达到心照不宣的境界,不需要更多的说话,只需一个眼色,一个面部的表情,便能了解于心,觉察到对方的心意。一来是两人配合无间,二来是血隶不喜多言。造成这样一种简单的交流方式。
他从来没有视血隶为隶仆,从他闯荡洪荒妖灵大陆起,不知征服和解救了多少人,只要降服与他即可,并无任何强取豪夺,*迫各族族人当牛做马沦为扈从。像貊膦族、人族、穴居族等初期还有点难以接受,很快便乐此不疲,无不为找到这么好说话的府君为主人而幸运。血隶也是这样一种待遇。但是,出身的无耻,遭遇的残酷,让血隶从小十分自律,坚守着尊卑的传统规矩,视吕奉先为唯一的主人,即便他的实力骤升也毫不倨傲,无时无刻的向他执行隶仆之礼。
吕奉先也相当尊敬血隶的强大实力,并不真的如待隶仆的役使血隶,这让血隶私心中十分感激。事实上,天都府域中,除了他吕奉先外,谁也难以驱使得动血隶,即便是府域的第二号人物,老油条卫北澈,遇上阴沉难测,杀戮极重的血隶,也不敢随便指使他。
一主一仆,缓缓的,朝着府君大厅地方向走去,不经意间,两人的步伐起落一致,循着天地间某种奇妙的轨迹,吕奉先抬左脚,血隶也同时抬起左脚,吕奉先落右脚,血隶也恰到好处的落下右脚。两个人,就像一个人在带着他的影子在同时行走,那种姿态,让人目瞪口呆之余,也暗暗震服于两人之间配合无间。任何一个高手,如果面对这一对主仆组合的迎战,只怕都会震惊于联手之威力的增强吧?
一路行去,卫兵侍女,无不慑服低下头颅,自动避开道路,恭送两人远去。吕奉先是不怒自威,威望日重,圣伐空前的大捷,更增添他的威势,麾下的卫兵侍女日渐恭敬理所当然。血隶则是连番血战,凶名遍天下,时时无声无息的他,不经意间散发的令人窒息的杀气和血腥,足以让人震怖。他出现的地方,府域的玄功士和族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一个不慎惹恼了他,一记血雨镰刀砍下自己的头颅呢。幸好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在他凶名的震栗下,谁都不敢轻易造次。
一个泉州城之战,一个圣伐,死在血隶血雨镰刀下的圣辉高手,何止十多万?尤其化身灭绝与大地的威猛獠人的剽悍姿态,以及天天隐藏在血雨妖甲之后的神秘面目,到目前为止,除了吕奉先外,府域谁都没有看到过他的真面目,杀气大地人,越神秘越恐怖阴森,谁敢惹怒他呢?
不仅仅一个天都府域,血隶的凶名,早已像一阵狂风般,刮遍了圣、妖灵三界,獠人血隶,就像血淋淋的死亡大字,深深的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那是一个恐怖的凶名,圣辉高手闻名胆颤,切齿愤恨却无可奈何。辉耀圣杰皆欲杀之而除害。洪荒妖灵高手则敬畏有加,嗜杀者甚至视为偶像。毫不客气的讲,天都府域诸将的名望,除了吕奉先,便数血隶高了。他甚至超越了王牌化器大师卫北澈的声望。
凶名也是一种名声,它比传统的威名更具杀伤力,威慑力,飞云大陆,早已在悄悄的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宁下炼狱妖灵殿,不遇血隶败血手”!血隶的凶名,能止住圣伐爆发的大明古国中的小儿夜啼,足见民间的圣辉信众心中对他的恐惧!
府君大厅中,卫北澈、儒清远、慕容彩云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事情,一见他俩迈步入厅,卫北澈等人欣然色喜,而慕容彩云俏脸大变,冷哼一声,起身急匆匆的走出大厅,给了吕奉先一个冷脊梁,消失不见了。这让刚刚出关的他,大为窘然,顿时想起了那一幕模模糊糊激情四射的狂欢情景,心中暗暗叫苦:难不成那个和我疯狂狂欢的少女,真的便是慕容彩云吗?这可怎办呢?以后还见不见面了?
当日的那一幕,他陷入昏迷,纯被刺激春情的红雾驱使着,本能的跟仅有着模糊记忆的具有美丽轮廓的少女疯狂结合着,事后反复回想,怎么也记不起来那少女地面目身材,仅能回忆起苏醒的刹那,跟慕容彩云激吻的场景,今日一见,颇感尴尬,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愣愣的望着远去的倩影,心中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我怎能那么不顾影响,在大庭广众下做出那样的行为呢?
这种事儿,本就十分隐秘,他又是处男之身刚破,心中有
终不敢问询他人,免得被人暗中耻笑。坐关冥修实。留言,免见慕容彩云的想法。不料出关第一天,便遇上了这样的场面,怎不让他进退两难呢?
“奉先,你出关了?”卫北澈欣然大叫,故意让声音追上那个即将走出殿外的倩影:“哎啊,看来,天都府域一场婚礼,那是避免不了的了。哈哈哈,奉先,这一杯喜酒,我可是喝定了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瞥着慕容彩云的背影,只见她闻声脚步慌乱,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大殿,乐得合不拢嘴了。
老家伙在天都府域中,素来被慕容彩云唇剑舌剑,挤兑的说不出话来,近来抓住她的把柄,话里话外占尽便宜,慕容彩云一被揭及那桩事儿,便丢盔卸甲逃之夭夭,让老家伙颇有扬眉吐气之概。
“…是啊,…嗯,出关了,恭喜大师,被通天老祖圣亲自降恩,破解封印,恢复王牌化器大师的真正身份!”吕奉先语无伦次的答复着,唯恐老家伙乘胜追击,忙不大不小的拍了他一记小小的马屁。
“哎啊,奉先,别扭扭捏捏的了,这儿没外人,都是自己人!”卫北澈并未被马屁击倒,大义凛然的道:“我年纪最长,对吧?跟你的关系那没的说,亦师亦友,你的事情,没有我的主持和关心,我看会一路尴尬下去的。来来来,你老实交代一下,什么时候跟德莉亚小公主开始的?不要瞒我哦,未来的大媒人,非我莫属,得罪我就等于得罪婚礼*办者,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是啊,府君大人,快请坐,快请坐,这几天我跟大师,正讨论你的终身大事呢。”儒清远阁主热络的嚷道,拖过一张椅子,拖拉着他的衣袖,摁着他的身子,坐了下去。
“…”吕奉先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见两人盛情难却,只好坐了下去,这件事情,还真的离不开这二位的帮助呢,卫北澈不用说,亦师亦友,共创天下,他等于是依靠着这块原属于卫北澈的飘渺大陆打下的霸业基础。老家伙虽没个正形,遇上大事儿却极有主见,另外脸皮极厚,媒人的角色非他莫属。儒清远阁主则是当仁不让的婚礼主持者,他是妖凛阁廷的阁主,府域族人对他礼敬有加,上位者们的婚姻无不以得到他的主持而倍添荣耀。要是真的谈婚论嫁的话,也难以绕过儒清远这一关。血隶悄无声息的静立他的身后。
“快说说,你什么时候跟慕容彩云勾上的?”卫北澈兴致勃勃的问道。儒清远也一脸兴奋的做倾听状。男人碰到这种事儿,都比女人还八卦,且能浮想联翩,给予充分的遐想。尤其府君和守阁天女,都已冷漠著称,谁也想不到这俩人会在大胜之后当众热吻,当场雷翻无数人。
“大师…你这么问,让我无的自容…”吕奉先被问得老脸火红,手足无措。
“哈哈哈,好吧,换个问法,你跟慕容彩云,什么时候开始亲密的呢?”卫北澈哈哈大笑,乘胜猛追。
“那个…大师,阁主,你们俩…当时…都看到什么了?…”吕奉先涨红着脸,吞吞吐吐的,想要仔细询问当日的事情,又实在抹不开面子,总不能直接问:“你见没见我在那儿跟慕容彩云当众有一腿吧?”以他从未跟卫北澈等人交流过这类事情的脾气,那不大像是一个刚破身处男问的话,绝对是游走花丛的流氓问语。
“你做的好事儿,还有脸问我都看到什么了?我呸,没见过这么反问的!”卫北澈大为不满的嚷道。
儒清远也怪叫道:“我的好府君,你就别瞒了,我们都看到了,啥都看到了,你还想隐瞒啥呢?”
“什么…你们都看到了?”吕奉先心头一震,失声惊问,他以为谁都看到他所有的好事儿,心中一阵阵的害臊,这种事情,只能在房屋之中,床底之间进行,怎么鬼迷了心窍,当众去做那样的事儿呢?怪不得慕容彩云见了他就躲,换作任何一个女孩也不能泰然处之啊。
“是啊,你以为能瞒得住谁呢?”卫北澈不满的吼道,颇为老友的隐瞒而着急,“奉先,你怎么能当众那样做呢?慕容彩云身为守阁天女,一贯的印像的冰清玉洁高不可攀,你这么一搞的话,让人家的形像大跌,变成当众卖弄风情的角色了,唉,让她最近躲着不敢见人了呢。”他说的这番话,其实指的是当众激吻事件。
我…我对不起她!…”吕奉先心有愧意,错言自己的理解,惶惭无的的道:“我也不想那么做的,当时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大师,这桩事,你真的不能袖手旁观,你得帮帮我…”他嗫嚅着什么半天,指的是记忆中跟某个模糊的少女结合的隐秘事,阴差阳错下,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联在一起,在当事人羞言错解下,扯不清了,外人当然更不知道详情了。
整件事,源自吕奉先苏醒时热吻慕容彩云,当众热吻,让她羞愤难当,也造成卫北澈等人不怀好意的无限意*。而他本人模糊记着跟一个美女的倩影狂欢交合,风流过后,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只记得睁开眼睛恢复记忆后慕容彩云热吻羞愤,扇了他一记耳光的事实。在他,心虚惶愧,且秉性非风流好色之辈,从不与人交流这样的事情,给人的印像是冷漠威严,一下子出了这样的事儿,平时的机警早跑到九霄云外了,只剩下满腹的歉疚,哪还能直截了当的询问当日的具体详情?在慕容彩云,则一向冰清玉洁的形像大毁,又气又急,还隐隐有点喜欢,毕竟日久生情,她对年轻热血的妖灵府君也并非没有一点好感,少女情怀下,当然也不会主动解释。。。COM)再加上卫北澈和儒清远的那一句“我们都看到了”和“你怎么能当众做呢”的质问,让他无的自容。三方面的巧合,登让当日的事情,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着。
“你知道就好。为了安慰她那颗破碎的心,你说吧,想怎么样补偿呢?”卫北澈大刺刺的说道,鼻孔向天,一副等着他求的不良模样。
“大师,…我…我全拜托你了…”吕奉先红着脸,嗫嚅道:“这件事,总之这件事…全怪我。我无论如何得负责到底…”他想起当日模糊的狂欢印像,更是又甜蜜又惶愧,慕容彩云貌美如花,他平日虽不怎么亲近,也甚为欣赏,唉,谁知不知不觉中,昏了头,竟然跟人家发生了**关系,还在众目睽睽下,一个守阁天女,如果他不负责到底,让她怎么活下去呢?
“肯定全怪你了!”卫北澈自以为是的说着错上加错让吕奉先惶愧的说不出话的结论。大模大样的端起了一个酒杯,是个空酒杯,得意洋洋的等着吕奉先伺候他。
吕奉先瞥见,知道这会儿正是老家伙拿捏之时,哪敢不理不睬,忙站起身来,取过桌上的木制酒桶,给老家伙满上。卫北澈志得意满的轻缀着优质的浊酒,胸有成竹的道:“这事儿你拜托我就对了,嗯,这个事情嘛,当然是咱们无礼在先,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彩云羞愤难当,也是难怪的,对吧?不过,有我老人家出马,事情也不是全无转机的!”
“那是,那是,一切有劳了!”吕奉先忙再度添满他的酒杯,恭维着老家伙。
“她慕容彩云,虽是邪凛军国的公主,你奉先也是圣伐英雄,更是洪荒妖灵的超级天才,放眼当今天下,修炼速度能超过你的,还真没有一个。短短近两年,你已达到妖王巅峰的境界,下辖天都府域和陨落府域两块辖的,麾下百万虎獠之师,更有我这个恢复实力的王牌化器大师辅助,再加上敝府域让邪凛圣逆一族获得了人口增长的独特贡献。他慕容天丛妖帝再尊崇,我认为,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美满婚姻。”卫北澈大言不惭的说道。
“在出身上,府君的地位怎么也比不上邪凛圣逆公主地上古上位者血裔,幸好妖凛阁赐封的邪凛玄士地位,可谓通天老祖圣的妖凛阁守护者,妖灵府君的地位,加上邪凛玄士的身份,绝对是上位者组合,勉强配得上慕容彩云公主的身份。。COM)这也避免了逆天族的保守者可能的指责哦!”儒清远阁主从另一个角度帮吕奉先撑门面。
上位者血脉,尤其是上古上位者的血脉,是先天注定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争也争不来的。妖灵府君虽是小上位者,比起真正的王牌上位者传承来说,跟卑贱的贫民一般无二。逆天族更讲究这一点。儒清远扯上邪凛玄士这张大旗,勉强称得上比府君更尊崇的身份地位,来对付可能的保守派的指责。
“嗯,儒清远的顾虑,不无道理。这个世上,就那么令人郁闷,一个废物,白痴,狗屎不懂的家伙,只因出身的高贵,便能永享上位者的尊荣封号,终生荣华富贵。而白手起家者,有
者,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创造奇迹,也始终难以溶|子中。还真别说,不披上邪凛玄士这个身份的外衣,光逆天族那群王牌上位者那一关,就通不过呢。”卫北澈感概的叹息道。
“一切还要仰仗两位多多*劳!”吕奉先暴汗,他对这个婚嫁之事,略有耳闻,还真不知道。秉性来自未来的他,并无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但是,一个人的观念开放,是难以改变数以亿万人的观念意识的。没有他俩的指点,还真过不了这一关。
而卫北澈的指责,也颇为中的。例如历朝历代的皇朝,第一二代还能称得上治理公道,越往后的君主,生于妇人深宫之中,狗屎不懂,被太监宫女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便上了台当了皇帝,也是被人*纵。但无论是奸臣还是忠臣,都离不开这么一个权力的道具。皇帝再白痴再没用,他的血脉名份在那儿摆着呢,轻易动不得。你本事再大,只手遮天,一旦权力道具死亡或更换,立刻失去所有的一切。。COM)
“那是自然!”卫北澈和儒清远理所当然的拍胸脯打保票。这件婚事,对于天都府域的未来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成为逆天族妖帝慕容天丛的乘苍龙快婿,得到邪凛圣逆一族的支持,至少让逆天族不至于为难天都府域吧?怎么算怎么合算!
“那我具体怎么做呢?”吕奉先诚恳的讨教道。
“根据母巢妖灵界的传统,这个男女之事啊,你得主动一点,你先出马,私下跟慕容彩云打个招呼,算是求婚了。相信凭你俩的关系,都到那份儿了,绝对不会不同意的。呵呵,然后我老人家出马保媒,那当然是一保一个准。即便是妖帝慕容天丛,我王牌化器大师的身份,他多少也得卖个面子不敢过多的为难。最后定下日子,由儒清远主持一下,此事便大功告成了。”卫北澈摇头晃脑的道。
“嗯,其他的便是准备迎娶的聘礼,既然是邪凛圣逆公主,身份尊崇,咱们的聘礼自然不能薄了,必须得丰厚无比,一下砸晕慕容天丛妖帝,也让那帮老保守无话可说才行。”儒清远阁主补充道。
“那么,我先去找慕容彩云说一声吧。”吕奉先思来想去,这件事还得亲自面见慕容彩云,由他俩具体商量一下,万一她恼羞成怒,坚不同意,卫北澈一怒之下,觉得失了面子,满府域嚷嚷,那可如何是好?
“嗯,乘热打铁,赶紧的去吧!”卫北澈和儒清远催促道。吕奉先告辞而出,先让血隶自行离开,他则飞向慕容彩云居住的天女楼方向。
府君大殿内,卫北澈和儒清远两人则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聘礼和婚礼怎么进行举办了。
最近慕容彩云心很烦,烦的要命。一个要命的吻,打乱了她全部的生活,也让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最要命的是,她都没脸在天都城像过去那样逛街、走动、购物、消费了,只要他一出现,府域的民众便会对她指指点点,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卫北澈,三天两头没事找事,号称找她商量府域的大事儿,结果她去了之后,啥事儿没有,光听他旁敲侧击的揶揄她、沾她的便宜,让她又是气恼,又是心慌,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羞涩。
她静静的坐在她的房间里,天女楼十三层高,她住在最高的第十三层,生有邪凛圣逆双羽的她,天性喜欢居住在高层的空间,夜晚凭栏迎风,观赏群级,欣赏冰川美景,是她最大地乐趣。她以修炼的姿态盘膝而坐,实则心乱如麻,刚刚一见吕奉先出现,让她羞愤交加,不辞而别,飞到室内,却一直难以平静心头的波澜。
她害怕见他吗?不,从心底来说,她绝不应该害怕他,唉,都是那个当众的激吻,让她平素在民众面前展现的冰清玉洁毁于一旦,她虽不知百姓们在议论着什么,总之应该是那次的激吻事件,连一贯跟她要好的冰吻女帝最近也有意无意的跟她疏远了关系。
难道她不害怕见他吗?也不是,刚刚的惊鸿一瞥,让她飞也似的逃之夭夭,连个正面也不敢打,不知道吕奉先这会儿多么的懊恼的吧?虽然心中对他没有恶感,两人之间平时没有过多的交流,有点欣赏也是藏在心底下,从未摆上桌面,众目睽睽下的一个热吻,让她的芳心大乱,方寸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