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玄得老精灵指点医学药理之后,一时间沉迷进去,只觉得医学博大精神,愈是钻研愈愈显得自己渺小。世间每一种学问都是这样,愈是深研愈发觉得自己懂的少了。偶有经天纬地之才终其一生也只能在一门学问上发展。棱玄深悔宋朝之时没有好好阅读张仲景“伤寒论”及华佗所铸“青囊经”等著作。先前以为凭借自己所知足可以傲视圣乐了,他自到圣乐之后,无论修为,见识俱都远远高于常人,初到之时三招两式败了绝世强者潮,一度不从将圣乐人物放在眼里。今日得到老精灵指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只要自己多一分本事,将来对抗元魔便多一分把握,至于这医学药理能否对元魔起到丝毫作用那是没心思去想了。老精灵见棱玄对药理着迷,心下甚为喜欢,恨不能将心中所学一股脑儿的灌输给棱玄。他年逾千岁,深知以自己的魔法资质想进阶低级精灵使那是万万不能,实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而精灵天生就不惧死亡,在他们想来死亡乃是回归自然,回归本性,并不值得害怕,如能进阶精灵使是最好不活了,进不得也不会有丝毫失望。对得失之心看的极轻。老精灵虽也不惧死亡,可对于毕生研究的药理着实放不下,直想找一个心存仁善之辈将一身医术传授给他,奈何人人无心此道,孙女虽然聪明,可年纪尚小,自己又没多少时间等她长大。每每想到此处不由得黯然神伤,这满头白发也因此得来。若不能将毕生所研究的医术延续下去,怎么也不会甘心,棱玄的出现当真是让他喜出望外,见他所制药丸功力虽然稍有不足,可根基极为厚实。更可喜的是他一副虚心好学的摸样,对药学丝毫不排斥。老怀安慰遂将将心中所学倾囊相授。
老精灵所授医学要旨在于相生相克,与武学之理颇为相似,棱玄以此道理学他药理道也不难,难的是他以前接触的药理无不是和人体周身穴道有关,而老精灵所教授的完全是以自然药物通体驱病,这是最高明的手法,暗合天道。可棱玄却处处想着怎样避开天道,以人体的奥妙寻求八情之法,达至人道巅峰。这样一来不免互相冲突,若为了药学放弃人道,学那遵循自然天道之法,几年来的功夫不免白费不说,更无法抗衡元魔。这般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棱玄如何肯做。老精灵滔滔不绝口说手比,开心至极,眉毛都带了笑意。棱玄不忍让他失望。唯有暗暗记在心里,待来日遇到倾心药学之人,再行授予。可若是让他去寻天道之法,那是万万不能了。他明明知道这般通向天道人性就会越来越淡薄,如何舍得下水孤烟及众多朋友。其实这也是棱玄多虑了,如果简简单单就能通向天道巅峰,那三清之流早已是元灵级的人物了,虽然对天道每感悟一份,人性就少一分,可这对自身是全无伤害的,不但全无伤害,反而大有裨益,所以亿万年来无数大智慧之人穷毕生之力捉摸天机。唯一缺点就是无情。这也算不得缺点,人只有无情,才能无上。唯有无上方能无敌……
元灵一脉所学乃是天道法门。虽然门人遍及古今,可这亿万年来也没有几个能够真正上达天道,合身天道,更何况是天道巅峰。
盘古是亿万年来仅有几个上达天道的大神,后来合了天道却落得身死魂亡的下场,得伏羲所救,感叹天道无情,大道无常。遂舍去大神通,另走僻静创出逆轮,这是与天道完全背道而驰的法门。由逆轮一出,元魔遁逃。可知这神通不在天道之下,当是霸绝地道伏羲本也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的几大灵体之一,只是人骨非凡,和天道不相亭径。这在创始元灵看来实为朽木,朽木自然不可雕。没能被其看重收为弟子,只收其妹女娲为弟子。伏羲人骨非凡,自然有人的种种情绪,愤怒、憋屈、仇恨、无奈。霎时间通通涌上了他的脑海,暗想你不收我做徒弟,我就比不上你么。他端的是开天前后最聪明的人,呼呼数百年过去,创出人类最深奥的学问伏羲八卦,这是他自行自悟。无处不是深合天道之理,阵法一出天地同哭。为这般聪明的人而哭,为这完美的阵势所哭。自此伏羲得意非凡,忽有一日一道天雷劈中了他的祖窍,这天雷并非是从天上劈下来,而是从他脑海深处劈来,劈开了他被天道蒙蔽的人骨,也正是脑海深处的天雷劈出了人王伏羲,劈出了人道。神话相传伏羲是被其妹妹女娲锁在封神洞内,这倒是错了,其实并非是女王锁他,而是他自己走入封神洞苦悟人道之法。
山中无甲子,岁月不之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八情悟出,遂有烂柯真诀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之说……自此天、地、人、三线归位。
他二人一讲一听,哪管时间流窜,忽听梦梦道:“爷爷拉丝叔叔来了”二人才如梦初醒。将的人痛快淋漓,听的人也是受益匪浅老精灵道:“来了就让他进来,哪那么多讲究,嗬!这小子极少到我这来,想来也不是来找我,也罢谁叫我老人家平易近人,就去接他上来吧”
棱玄笑道:“不劳老丈了,我下去吧”
老精灵道:“那你快些和他把话说完,我还有许多高深药理没跟你说”
棱玄点头称是,心想拉丝来找我能有什么事?哎呦我忘记了答应女王带着孤烟去找她。当即招呼水孤烟双双下了树屋。
拉丝道:“棱兄弟你可让我好找啊,要不是几个孩子跟我说你随着梦梦走了,我还真不会想到你来这儿”
棱玄笑道:“对不住了,我听得梦梦说他爷爷精通药学,所以求着她带我来的。”转头对水孤烟道:“孤烟这位是拉丝,精灵族的朋友”又对拉丝道:“这位是水孤烟,雪后的高徒呵呵你们也算是一家人”
拉丝惊道:“雪后的高徒那可是了不得啊”
水孤烟笑道:“你莫听的瞎说,什么高徒,低徒倒是有的。师傅虽然厉害教出来的徒弟就不见得厉害了”
拉丝道:“雪后的徒弟怎么可能低了,你若低了,那我等不是……不是”他一时间想不出词语,只有不是……不是。棱玄笑道:“都不用谦虚了,拉丝兄弟你急着来寻我,莫不是女王陛下要找在下商量抗魔大计?”
拉丝道:“在下也不清楚,只听女王口气甚是焦急。难不成出了些情况?我等也不要耽误了,还是快些去吧,”棱玄点头道:“是”
他们三人速度都不慢,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拉丝陪着两人登上树房。房前精灵武士也不阻拦,想来是女王吩咐过了。三人进入房间就看到女王焦虑不安的来回行走。看到棱玄急忙道:“你可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棱玄心道:“我不就是没立马来见你么,这能出什么大事?就算出了事你这一族之王也该当镇定才是,这般焦虑怎能定他人之心?”当下笑道:“何事让陛下如此焦虑?”
女王急道:“精灵使大人传来话,说剑儿刀儿被抓至日暮峰,元魔要将他们挖心剖腹泄恨。要你速回去救援”
棱玄听得这话也是一惊!如何还能镇定忙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传来?”
水孤烟道:“七弟莫要着急,先听女王把话说完,料来师傅已有对策”。精灵女王知道剑儿刀儿定然和雪后棱玄有着密切关系,不然二人语气都不会这般着急。当下顾不得和水孤烟说话,道:“雪后大人也没说他们怎么被抓,只说事态紧急要你速回。”
棱玄知道心急于事无补,唯有镇定心神才能想到救助方法,可刀剑双子是他爱徒,怎能不急。着急正是人的本性,他既是八情传人,当然更为急切。
水孤烟道:“这般惊慌怎能救出二小,我们好好分析或可以想到营救办法。二小修为不低,又整日形影不离。他二人联手,胜得过他们的,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歇了口气又道:“你和天罗自然算在其内,元魔也是一个,想来是元魔出手了”
棱玄定了心神道:“元魔不会擅出日暮峰。不是他”
水孤烟道:“不是他还有谁,难不成是你和天罗”
棱玄道:“不是他,当年剑儿刀儿平了半座雪山,元魔激怒之下才从日暮峰下来。当时我与他对了一掌,自知不是对手。携了剑儿刀儿就跑,他也未敢追击。想来是怕天罗在外接应”
水孤烟道:“那可奇了。”棱玄道:“过程如何也不必猜测,他将刀儿剑儿抓去无非是想引我上日暮峰,烟儿你在此等我”水孤烟道:“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棱玄道:“我去找天罗帮忙,你修为不够,去了反而放我担心”女王这时也道:“七王子说的没错,你还是留在精灵族等候消息吧”
棱玄也不等水孤烟说话:“劳烦女王照看烟儿。”他劳字出口人已出了天城,下面的话只是隐隐传来。眼下他施展极速只想快些到得日暮峰,至于救不救得了剑儿那只能听天命了。他虽嘴上说要找天罗帮忙,为的只是让水孤烟放心而已,心知只要元魔不出日暮峰就算自己和天罗联手也不是他百招之敌,自己死就死了,岂能连累他人。至于雪后,问天,冷面等人那是更不会去找了。他速度好快只是一瞬就到了日暮峰,此时日暮峰已不是昔日冷清摸样,到处可见魔族兵马。
棱玄暗想:“魔兵虽多,却也乱不住我,可我只要跨足日暮峰,元魔便会立马知晓,也罢知晓就知晓了。为了剑儿说不得要与他来场死决战了”他知道就算在怎么隐藏踪迹,只要自己脚步沾到了日暮峰,以元魔的修为立即就会感知到。与其偷偷摸摸,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杀上日暮峰。当下正要一拳砸向日暮峰,忽听的争斗之声,他此刻只想赶快救出二小,哪管是谁在争斗,也不去理会,当下就要挥拳砸去,又听哎呦一声显然争斗之下有人受伤,这声音棱玄听来极为耳熟,只是一时想不出是谁,本不欲去理会,又想若是朋友我不去相救,那可说不过去了。想来元魔等不到我,刀儿剑儿一时三刻也不致有危险。当下循着打斗声疾步走了过去。呼喝声越来越响,又听的刺刺的破空声,这是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急促有力。这时候棱玄也看到了何人在打斗,这一看只叫自己惊讶不已。原来自己所认识的人大半都在这里,有冷面,雪后,问天,教皇,威幇还有三名兽人,这三个兽人棱玄可是记忆深刻,正是当年和天罗和力围攻自己的王级强者,想来经过天罗调教此时已经是天级高手了。这八人正合力与一名头戴诡异面具,手持长枪的的怪客大的难分难解。想来刚才那哎哟之声定是威幇发出的了。这令棱玄惊讶不已,眼前这八人各个都是圣乐高手,雪后,问天,教皇,冷面更是宇宙级的人物。八人联手也不过勉强支撑面具人的一杆长枪。心中想道:“这面具客怎么这般厉害,魔族何时出了这么一位高手。”脑中灵光一现“是他,除了元魔之外,也只有他有能力将刀儿剑儿掳走”
面具客长枪舞的密不透风,犹若蛟龙出海,孜影纵横。几人斗到酣处,只听面具客“着”枪尖刺破威幇手臂,鲜血直流。威幇闷哼一声,左手一圈抓住枪身,右拳砸去。面具客怡然不惧也是一拳砸向威幇,咔嚓一声威幇手臂登时折了,他也当真硬气咬牙一声也不吭。问天瞧的破绽一招剑江三叠浪刺向面具客。这时另外六人也已从四面八方攻来,心中均想“任你何等厉害,这次也必躲不掉”面具客冷哼一声,用力抽出长枪,不想威幇右臂虽然断了,可左手仍然将枪身攥的死死地,面具客一时抽不出来,旋风般转了起来,左手腾出,顺势一掌已将教皇的魔法和冷面的匕首引了开来,斜斜劈向雪后。这一掌有面具客的无铸功力,又夹杂了教皇和冷面的功力。雪后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接不住这一掌,又避无可避,眼看只有闭目待死,不想面具客哈哈一笑,此时他右手也将长枪抽了出来,借势一挑将雪后从掌风中救出。右腿借一挑之力旋转开来,踢开了问天的剑江三叠浪。他一踢之后,身体旋转闪开了三名兽人的攻击。这本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八人你望我,我看你,登时心如死灰。威幇开口道:“我等技不如人,要杀就杀,何必戏弄我等”面具客道:“在下何敢戏弄几位,只是前方凶险还是回去吧”问天怒道:“你莫要假仁慈,刀儿剑儿为你所劫。还说什么前方凶险不凶险的,速速让开”面具客道:“好,我让开,几位请吧”教皇道:“阁下既说让开,为何还在挡路?”面具客道:“我已让开了,让开你们回去的路,你们快些走吧。免得送了性命”
冷面眼中喷出火焰,匕首一划,带起风雪刺向了面具客,喝道:“还我孙儿”五年来他与刀剑双子亲如爷孙,敢情一日比一日深厚。每每孩子的一声“爷爷”总是叫的他冷如冰的心,温暖起来。自己孙儿为眼前之人所夺,当真是眦目欲裂。拼了命也要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冷面这一刺无论角度,力道,还是速度都已是巅峰,这含恨一击空气也扭曲了,吱吱作响。面具客赞道:“好”左腿微弓,举枪硬顶了上去。这一枪若是顶实了,冷面不免做他枪下亡魂。棱玄大喝一声,化作光速一脚踢开了长枪。左掌再背后一圈,只听“碰”“叮”的两声。面具客手指夹住冷面匕首,棱玄身子在空中连转十多圈缓缓落下冷喝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我已在了。”
棱玄道:“装神弄鬼”
原来棱玄在威幇握住面具客枪身,右拳砸向面具客的时候就知要糟糕,正想出手,却被一股气机锁定,知道只要自己一动那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自己怕的并不是那石破天惊的一击,怕的是石破天惊之后又是石破天惊,那如何抵挡,这股锁定自己气机的当时元魔无疑了。正要发狠不顾,威幇已与面具客硬抗了一记。棱玄知道面具客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威幇和他对拳那是必死无疑了,谁想威幇只是手臂折断并无大伤,知道是面具客手下留情了,放心之下全力和元魔对峙。后来听到面具客要放八人离去,心里大喜。不想两方言语弄僵,冷面又含恨出手,他担心冷面惹恼面具客,当下飞身出去,一脚踢开面具客的长枪,元魔等的就是这一刻,气势凝聚一处,入毒蛇一般直射棱玄背后。不想棱玄已做好防备,左掌在背后画圆封住了这股气势,身子又在空中急转,元魔在想趁他不备已然不能了。
元魔道:“我何必装神弄鬼,你瞧不见我只能是你修为不够。修为不够你怪的谁来。”
面具客冷哼一声,道:“你修为当真够强,为何还要偷袭?”元魔一时间不做声。众人都觉得奇怪,面具客何以对元魔这般不客气?难道他二人不是一伙?那为何他要劫走刀剑双子,送与元魔?面具客此时手指还夹着冷面的匕首,伸手一弹匕首飞向了天空,冷面手一伸便接着了,退身到棱玄背后。自然是以棱玄马首是瞻了。另外七人也靠了过来。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肆虐的风雪声面具客道:“我平生最讨厌藏头露尾之辈,你既不愿现身,咱们之前约定一拍两散”说完转身就走。他这般话语登时让棱玄等人好感倍增,虽然刀剑双子为他所截。可他仍不施为一条汉子。
元魔道:“高兄弟莫走,我现身便是。”他说现身就现身,若不是众人知道他在附近,他这突然冒出来说不得也要吓一跳。棱玄见元魔此时已不是一团黑气,渐渐有了形体,知道他修为必然又增加了,当年他为救刀剑双子从与元魔硬憾了一掌,那时候元魔尚且还是一团黑气,又是元神出窍,现在他元神竟然也要结出实体了,又有面具客相助。自己等人处境的确凶险。这时一声长笑传来,这笑声虽不是十分响亮,每个人却觉得在自己耳边发出一样。棱玄与三名兽人相视一笑,知道天罗到了。这般也有一拼之力。
天罗人为至逆轮已先到,砸向元魔,元魔斜里劈出一拳当得一声巨响,身形一晃,逆轮倒飞了回去。这时天罗也到了,五年不见天罗的修为越发的强了。他看也不看元魔,径自走到棱玄面前。两人相视大笑。自心结解开之后,两人变成了知己。
元魔恨声道:“高兄弟为我接下一人。等我腾出手来,一个个将他们灭了”他说话间一拳就轰向了天罗。天罗大笑道:“来的好,两年没上日暮峰,手下越发的痒了。你那些喽啰杀的忒也没劲”手下也是平平一拳,他竟然要和黑影一拳对拳,这翻豪情看的众人当真是热血沸腾。面具客道:“好”长枪一挺刺向棱玄。棱玄感他对威幇冷面手下留情,本不愿意和他动手,只想找元魔较量一番,谁想莫耶罗上来就和元魔战到了一起。眼见长枪次来,举手就挡,不想这一档竟挡了个空,原来面具客长枪挺出本是虚招。只为了提醒棱玄他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