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的时间,二人便来到了这一排排草屋之前。
草屋前的人们,个个都埋着头,做着手中的活,他们生活的来源,就是靠编织一些竹篓拿去卖钱。二人的到来,没有吸引这些人们的一丝注意,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手中正在编织的竹篓,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廖雨风的目光扫过这些人,露出同情之色,这些人个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衣服上布满了的污渍,其上的补丁,几乎遍布了整件衣服。轻叹一声,他便随着廖玉婷走了进去。
前行大约数十米,就来到了一个草屋前。
一阵风吹来,这草屋就开始了猛烈晃动,好似随时就会倒塌一般。
廖雨婷看着草屋,并没有嫌弃之色,而是露出一丝微笑,因为这里是她的家,因为这里有她的父母,因为这里有她活下去的力量。
“爹,娘,我回来了。”廖雨婷保持着微笑,好似不想让她的父母看见她不开心,迈着步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爹,娘,你们怎么了。不要吓我。”随着惊呼声,廖雨婷带着哭腔冲了进去。
屋内,两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女,依偎在一起,他们手拉着手,双双闭着眼睛,靠在墙边一动不动。他们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好似回想起了往日幸福的时光。
廖雨婷不停地晃着他们的身躯,但是,那两个人却始终没有一丝反映,好似熟睡了一般。
廖雨风沉默着走到廖雨婷的身旁,蹲下身子,捂住了她的双眼。
忽然,廖雨风身子一震,这不自觉做出的一个动作,让他觉得非常的熟悉。但是却总有一层膜阻挡着他的记忆一般,让他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你的父母,走的很安详,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是个解脱。”廖雨风轻声说着,他想安慰身边这个女子,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廖雨婷没有说话,哭泣着,将捂住她眼睛的那只手拨开,望着其面前的父母,重重拜了下去。
“爹娘,下辈子,我还想做你们的女儿。我来陪你们了。”随着她的话落,她的头猛地磕在了地上,鲜血四溅。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溅在了廖雨风的脸上。
廖雨风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缓缓倒下的廖雨婷,看着四溅的鲜血。
“不……”他大吼着,伸出手想拉住眼前即将倒下的女子,但那女子却微笑着看着他,双眼渐渐的迷离,“雨风,希望你在找回自己之前,不要忘记这个名字,你是个好人,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
廖雨风的手定格在半空中,怎么也伸不出去,因为她眼中的那个女子,已经倒下了身躯,闭上了那明亮的眼眸。他,跪在地上,心中说不出的后悔,而其双眼仿佛失神了一般,呆呆的望着前方。
忽然,一道声音传进他的脑海中,这声音轰鸣着,在他的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大浪。
“众生皆幻,虚梦一场。失本心,堕尘世。尔可知,何为心?”
“众生皆苦,枉入轮回。顺天道,逆苍生。尔可知,何为道?”
“众生皆迷,痴仙忘凡。凡寻仙,仙寻天。尔可知,何为仙?”
“何为心?何为道?何为仙?”廖雨风口中喃喃着,站起身,苦笑一声,“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何为心?何为道?何为仙?我只想知道何为我?”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渐渐的,夜幕来临。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但这城市内依旧却是灯火通明,虽说没有白天那么热闹,但也相差不多。
城外的一座山上,一个人影坐在三个并排放置的墓碑前,释怀的笑了起来。
“雨婷,你帮我起的这个名字,我不会忘记的。还有二老,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姓名,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恩爱。虽然,你们不能同生,但是你们最后却是走在了一起,一路上不会孤单。我记得有句古话说的好,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现在至少有了名字,我叫,廖雨风。雨下之风。”
此时,在城门前,两个人影,快速的向城外走去,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白日那徐家少爷,徐少杰。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红衣老者。看着徐少杰那恭敬的样子,不难想出,这个老者的身份和地位。
“少杰,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如此生气,竟然把老朽从山上请下来。”那红衣老者有些不满的说道。
“刘老,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今天我看见一个女子卖身救她的父母,我好心将她买下,谁知道,一个紫衣小子竟然当着我的面,把那姑娘抢走了。等我派人找到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的一家都被那紫衣小子给杀死了,这种恶人,怎么能放过他,而且,我上前理论的时候,还被那小子教训了一顿,我带着那两个先天高手都叫这恶人打伤了。。”徐少杰脸色发黑的说道。他好不容易查到了那紫衣小子的位置,于是就带着两个先天中期的高手,去收拾那小子,谁知道,刚一进屋。就发现,地上死去的三人。徐少杰一见此景,竟然正气突发,二话不说的就让人杀了紫衣男子,为女子一家报仇。谁知,那二人,几息的时间,就被紫衣男子打伤,自己也被一脚踹出了草屋。
徐少杰心一狠,就跑到一座山上,请了这位红衣老者。说来,这红衣老者,与他们徐家还是颇有渊源的,不然,也不会特意下山,来帮助徐少杰。
“竟然有如此恶人,那老朽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红衣老者听到此话,杀气四溢,吓得一旁的徐少杰一哆嗦。
“刘老,这恶人很可是先天圆满的高手。不知道您能不能……”徐少杰颤颤巍巍的问道,毕竟他曾听他父亲说过,刘老也是先天圆满的高手。
“无妨,呵呵。听过一句话吗?仙人之下皆蝼蚁。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仙人与凡人的区别。”刘老淡淡的笑着,还真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什么。。难道刘老您,已经成为仙人了?”徐少杰惊叫起来。
“呵呵,侥幸侥幸,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父亲送我的那珠草药,不然,我这辈子也突破不了先天啊。”刘老抬起头,有些感激的说道。
“哈哈,今天,那恶人,肯定逃不了了。”徐少杰大笑着,与刘老快速的向城外走去。
此刻,廖雨风正慢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这一路时不时都能听见野兽的怒号声和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廖雨风望着前方黑暗的山路,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窥探他一般。
廖雨风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前方。忽然,他眼睛一转,开口说道:“前面的人不要再躲了。我已经发现了你。”等了片刻,也没有什么动静。廖雨风无奈的挠了挠头,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下到山底的廖雨风,被两个人影拦住了。
这二人,正是刚刚出城的徐少杰和刘老。
“你这恶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今天,我便要替那一家三口报仇。”徐少杰一看见廖雨风就义愤填膺的大喊着,要冲过去跟他拼命。
刘老见状,拉住他,低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去吧。你有这份心,你的父亲也该为你骄傲了。”
徐少杰一听刘老的话,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色,随后退到了刘老身后。这时,徐少杰望着廖雨风阴冷的笑了笑。
廖雨风看见此状,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看着不远处的徐少杰,冷笑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什么,你再说一遍?”徐少杰怒道。
“呵呵,你这杀人狂魔,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嚣张。今日,老朽就要替天行道。”刘老冷笑着,双手背后,一股惊天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而出,而他的衣衫和头发竟然无风自动起来。
随着气势的不断上升,地面上的灰尘被层层吹起,好似水面上泛起的道道涟漪一般。
廖雨风,脸色一沉,他能感觉到,这个老者跟之前的几人,有着天壤之别,仅仅这气势,就让他心惊。
“小子,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仙人之下皆蝼蚁。”
刘老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口中喃喃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忽然,他的手心,出现了一缕火光,一个火球逐渐形成。一旁的徐少杰看的目瞪口呆,随即就是惊呼与狂热。
刘老看着手中的火球满意的笑了笑,这个法术,他整整练了三个月,在威力上他非常自信。他相信除了和他一样的仙人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接下这一招。
刘老大喝一声,将火球扔向廖雨风,这火球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廖雨风的身前。
廖雨风望着飞来的火球,瞳孔猛的一缩,他能感觉到这火球中蕴含着的恐怖能量和那焚烧一切的热度。他不敢硬碰,只好慌忙向一旁闪躲,一次,两次,数次闪躲之后,却发现这火球依旧跟在他的身后,好似不将他焚烧成灰,就不罢休一样。
廖雨风见状一咬牙,就停下脚步,只见他泛起淡淡的光芒的双手,猛地推向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