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气就是骨骼中的杂质,此时在紫衣少女的牵引之下,逐渐的涌出。
第二次洗髓,开始了。这就是湫辰为什么要在那翻转之力中,承受着骨骼断裂之苦的原因。
他在谷口盘膝坐下之时,心中就开始了这疯狂的念头,借着此地的翻转之力来压缩骨骼,以达到洗髓的目的。
之后,他又以一丝神念为代价,来验证这方法是否可行。当然,那绿色光罩内的事情,也是湫辰没有预料到的。
一切都按着湫辰心中的计划进行着,开始他借着翻转的力量来压缩骨骼,只不过神念上感觉的压力和肉体上感觉的压力,还是有不小的偏差。
湫辰肉体上感受到的压力,比神念上竟然高出了数倍之多。仅仅几息,他的骨头全部都被压碎。湫辰并没有惊慌,这一情况,他之前也想到过。于是他借着吸力来临之时,以旋转的方式来贴紧吸力,之后,在借力打力的将自己的身躯甩了出去。
只有一点,他没有想到,那就是这借来的翻转之力的力量竟然将他击昏了。
丝丝黑气在紫光的引导下,不断的涌出,湫辰的骨骼也渐渐附上了一层光泽,好似玉石一般晶莹剔透。
幽暗的月光下,这漫长的第二次洗髓进行着。
那紫衣少女冷静的将湫辰体内出现的每一丝黑气,都引出体外。她隐隐也猜测到了湫辰为何会全身骨骼寸断。
“真是个傻子,难道不知道有洗髓丹吗?还用这种方式来洗髓。那要有多痛啊。不过,爷爷说过这洗髓丹好像只有圣洛天才能炼制出。这圣洛天到底是什么地方嘛,人家也好想去的。”少女手中动作不停,口中小声嘀咕着。
这时,异变突起,空中的圆月竟然逐渐的变为了灰色,而那裂缝之中也闪烁起了灰色的光芒。灰色即将覆盖整个峡谷。峡谷内的一切事物,猛然变换。
本来紫衣少女与湫辰是在山巅之上的,现在却是到了一座的灰色的城市中。
城市内,没有一丝生气,从一些残骸中可以看出,这里曾经应该是很繁荣的,但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忽然,一阵风吹来,尘土随风而起,掀动了街道上那早已成为死灰色的布旗。布旗迎风而飘,但刚刚到了半空中,就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在时间的流逝中,没有什么能永恒存在,到最后依旧会化作尘埃,或许,只有真正的仙人,才能与天地同寿,时间同存吧。
街道上,站立着很多的人,只不过,这些人都与那布旗一样是灰色的,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似雕像一般,又好似在祭奠着什么。
紫衣少女默默的扫过这一切,心中却是升起一股悲凉之意。
街道上,小贩们正在叫喊着,路上的行人时不时来到路边的摊位上,看看这些,看看那些,似乎想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有夫妻看着怀里睡熟的孩子,微笑着走在其中。
路旁的商铺内,进进出出的人们也是络绎不绝。
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拉住一个青年,好似在说着什么,不一会就从怀里拿出几本破旧的书。道士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而那青年却是一脸不耐烦。一旁的几个路人,停在道士旁边,声色甚厉的指着道士,不知在说着什么。
远处的桥边上,几个拿着花伞女子缓缓走来,她们如风的笑容,温文尔雅的动作,让一旁的男子呆愣在那里。几个女子好似看见了这一幕,皆捂着小嘴笑了起来。
突然,这城市内,好似发生了什么惊变。就在一瞬间,这里就变为了一座死城。
从人们脸上没有发现惊恐的表情,他们定格在那里,好似在一瞬间,他们就化为了灰色的雕像。整个城市皆是如此。
“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一座充满生机的城市,瞬间就变成了一座死城。”紫衣少女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她低下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湫辰,深吸了口气,本来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手掌,猛然爆发出遮天的紫芒。
安宁村一行人,经过一夜的劳累奔波,终于在天明之时,赶回了村子。
之后,整个村子震动了,到处都是谈论之声。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出去八个人,现在就回来了六个。”
“是啊,好像是碰到了兽潮。太可怕了。”
“嘘。小声点。我告诉你们,刚才我家虎子,在村口听见他们的谈话。你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吗?”
“老张,你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站在张泽身边的七八个村民,催道。
张泽眼睛扫了一眼众人,就缓缓的说道:“虎子听到清兰那丫头说,湫辰把孙梁那家伙给扔进了兽群。”
张泽此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们皆露出不信的神色。
“湫辰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你说他把孙梁那家伙给扔进了兽群?”
“老张,你不知道就别瞎吹。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啊。”
“就是啊。
“嘘,小声点,我还没有说完呢。湫辰,其实是……”张泽正要说出口,却被一只大手拉了出去。
“张泽,你在这里干什么?”任林眼中透着寒光,死死的盯着张泽。
张泽心中猛的一跳,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队队长,没事没事,我们这不是在闲聊吗?”
“闲聊?那最好。你们继续聊吧,我先走了。”任林从张泽身边走过的时候,张泽的耳边传来他阴冷的话语声:“如果,你不怕湫辰杀死的话,最好就不要谈论他。”
张泽眼皮猛的一跳,望着任林离去的背影,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
“老张,你说湫辰怎么了?”众人见任林一走,便开口问道。
“湫,湫辰,哈哈,我跟你们开玩笑的。其实我想说,湫辰那孩子应该还活着。”张泽哈哈一笑,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下,快速离去。
“哈哈哈,看见没有,老张又在说笑了。兽潮我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躲过的。”
“是啊,你看他自己都觉得害臊,赶紧走了。”
此时的张泽,心脏却是在疯狂的跳着。本来,虎子跟他说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相信,虎子也是半信半疑。但是,任林刚才跟他说的话语,却让他完全相信了湫辰,就是仙人。
在背后议论仙人,那是什么样的罪责。张泽一想到这些,就浑身冒冷汗。暗骂自己这张臭嘴。
他快步走回家中,警告虎子以后不要在谈论有关湫辰的事情。虎子不解,但看到其父亲阴沉的脸色,却是压下了心中疑惑,一个劲的点头答应。
任林回到家中,来到清兰的闺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清兰,爹爹来了。把门开开好吗?”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露出清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任林心疼的望着清兰,默默的走了进去。
“清兰,你是不是不理解湫辰把孙梁扔回兽群的做法。”任林深吸口气,说道。
“爹爹,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真的不想在想起这些。他不该把人扔到兽群中的。”清兰捂着脸,泪水忍不住的流下。
“清兰,凡事都要去面对,不是对所有人都要同情的。在那种险境下,爹爹也会那样选择的。你知道吗?为什么以往我们去西陵城购买物资时,即使碰见强盗也能安然无恙的返回?那就是因为团结。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人投靠了强盗,你认为我们还有能活着回来的可能吗?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任林伸出手擦了擦清兰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可,可是……孙梁再怎么不对,也不能看着他死啊。”清兰呜咽着说着。
“唉。傻丫头,湫辰,是在救你们啊。以他和白王的实力完全可以带着你直接离去,何必要废那么大的劲,把其他人都救回来呢?湫辰把孙梁救了出来,孙梁却反过来怀疑他,他是怕这种人在他离开后,害了你们,所以才将孙梁扔回兽群,以绝后患啊。”任林望着清兰,苦笑着说道。
清兰眼边的红色更加深了,她紧紧的抱着任林,身子在任林的怀中不停的颤抖。此刻的她明白了,明白了昨夜湫辰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爹爹,我错怪他了。我错怪他了。”清兰抽泣着,心中不断浮现出湫辰的身影,可是那身影却是离她越来越远,她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她心里空空的,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这是每个人面对未知的事物都会产生的一种恐惧感。
“傻丫头。你放心,他是仙人怎么会有事呢?”任林抱着清兰,拍着她的背,眼中露出心疼之色,不过,其神色中更多的却是震惊。湫辰竟然是仙人,但是仅仅通过那两个执法队员和那些跟去的村民所说,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仅凭湫辰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长剑和其能在兽群中来去自如就断定吗?这显然不可能。虽然他的女儿,也说了,湫辰是仙人,可在他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湫辰并不是仙人。但是为了让他的女儿放心,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于此同时,在那灰色的城市中,紫色光芒依旧在扩大,而那紫衣少女则是咬着牙,拼命的催动着那紫芒。其神色中透着坚定与疲惫之色,更多的则是担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好似有什么让她非常不安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