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剩下的参赛者也完成了测试,最后众人按照手中拿到的签数的多少排序,龙天舞发现竟有两人手里凑成了一道彩虹,一个是苗族的长者,另一个竟也是个中年的汉人,不禁感叹果然高手云集。场边上众人也都伸长脖颈看看最后到底谁能进入决赛。陪同欧阳雪一起观战的苗家老者看到了那个手里凑成彩虹的苗人后发出了“呀”的一声惊呼,接着轻轻摇摇头。欧阳雪忙问道:“怎么了?您看到什么了?”
苗人老者道:“那手拿七根签的苗人,我认得,他叫玉金卡,按照汉人的叫法应该叫麻玉金。他和我曾经一起做生意,这几年听说住在南苗疆。我认识的人中,除了唐相公,恐怕没人比他毒术更高超,见识更广博了,当年毒术大赛,他只得到了小金牌,是因为运气不好,上来的对手便是唐相公,否则怕是无人可敌。如今他又来参加了,不知道众人里有没有他的对手。不过也难说,汉人的话叫天外有天。”
只见主考官按照各人手中的签子选择参加决赛的选手。两人凑成了彩虹,自是晋级;一人有六根签,连龙天舞在内三人有五根签,这四人也顺利晋级。有四根签的人有四五个,主考官看了看他们签子的颜色,有紫色的优先,有蓝色次之,依次往下,最后选出来了两人。于是参加决赛的八人就全部产生了。
余者被发了银牌,离开了场地,有苗人开始在广场的中间画出一个大圆圈做象征性的擂台,擂台周围摆着桌子酒壶之类的道具。只听主考官在前面开始了对接下来决赛规则的解说,旁边的观众们开始到了可以看对决的时候,有些兴奋起来。
决赛规则很简单,抽签后两两一组进入擂台,用自己带来的毒物使对方中毒自己解掉对方的毒则为胜者。若两人同时中毒则能断定对方所用何毒并能给出解法的为胜。若无法分出胜负则裁判会做出判断。
龙天舞抽完签,正是第一个上场,上场前下面叫好声不断,龙天舞往欧阳雪和苗家老人方向看去,只见苗家老者跟身旁人攀谈着,似乎在说他是龙天舞的引荐人,欧阳雪一双妙目却紧紧盯在龙天舞身上,见龙天舞看了过来,冲着龙天舞挥了挥手。龙天舞笑了笑,转过头来走到圈中,等着看自己的对手。
只见上来一个中年人,一身长衫,正是刚刚在蛊术之中得到全部签子的那个汉人。龙天舞仔细一看,只见那人目光精锐,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个有武功的人,看起来内力还是不弱。龙天舞心道此人武功不差,毒术又了得,不知是否是知名人物。于是抱拳道:“在下武潜蛟(龙天舞报名时化名武潜蛟,以前初遇唐雨晴时也曾自称此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有些傲气的答道:“客气,免贵姓陈,陈铭。”
龙天舞脑筋飞转,想起此人似乎在那本《武林名人录》中有记载,想了想说道:“莫非阁下便是‘回春手’许茂昌之徒陈铭前辈?失敬失敬了。”原来这陈铭在江湖中也算较有名气的名医,尤其擅长解毒,武功据说也是不差。而陈铭的师父许茂昌乃是一代圣手,算起来跟华清亮还有些师门关系,龙天舞还听华清亮提起过,记得华清亮说许茂昌有一门独门内功奇特精湛,有一种功夫能够把喝进去的毒水毒酒运功变成白气从身上排出,华清亮当年觉得喝水后能让头上冒水汽很有意思,也想苦练这种功夫可是不得要领,终究没能成功。
陈铭为人有些自负,见龙天舞认得自己,心中暗想你听了我的大名怕已是怯场了,有些爱答不理的言道:“不敢,还蒙承认。”
两人寒暄过后,主考官宣布开始比赛。陈铭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壶酒和一个杯子,手迅疾的在杯上一抹,动作之快常人难以发觉。龙天舞自小练习暗器,虽然现在功力全失,但是眼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也不挑明,静静看着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只见陈铭缓缓往杯中倒入些酒水,把杯子递给龙天舞,傲然道:“来,喝杯酒。”
这是在给裁判们展示炫耀他下毒功夫高超,若是龙天舞不敢接,在裁判们心中定是被看低了。龙天舞自是有恃无恐,恼他那种有些不可一世的态度,眼珠一转,说道:“陈兄稍等片刻。”
只见龙天舞也从身边桌子上取来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然后从怀中慢悠悠的取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故作笨拙的往酒杯里滴了两滴液体,然后又慢悠悠塞上瓶塞,把小瓶子装回怀中。之后龙天舞也把杯子举起来,仿佛刚刚那些下毒的动作都没发生过一般,说道:“陈兄也请饮我这杯,此酒入口虽柔,却是后劲十足。”
一旁的裁判们见状都是暗觉好笑,心说这样明目张胆的兑药,也算是下毒吗?倘若两人都被毒倒或者都没有被毒倒,裁判会以下毒手法判断胜负,如此下毒手法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啊。下面的观众也是看得莫名其妙,欧阳雪却是了解龙天舞的性格,知道龙天舞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主意,静静的等着看好戏。
陈铭见龙天舞演这么一出,大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心中恼怒,接过龙天舞的酒杯,又一把把自己的酒杯塞给龙天舞,说道:“数到三,一起喝……”
还没等话说完,只见龙天舞一仰头已经是把酒喝完了,看着陈铭,听陈铭说这话,忙道:“哎呀哎呀,对不起了陈大哥,你看看我喝的这么快,要不你再给我一杯?”
陈铭心中火冒三丈,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口也把龙天舞的酒喝了。
龙天舞表面装得轻松,喝下毒酒去心中却是一凛,只觉得一股忽冷忽热的感觉,身体一阵颤抖,好一会才恢复正常。龙天舞心说好厉害的毒药,要不是自己不同于常人,此刻定是已经倒地抽搐了吧,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了一丝狡黠。只见龙天舞突然紧紧抓住衣襟,浑身抽搐做出了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一边指着陈铭一边用断断续续的语气道:“你……这是……什、什么……”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陈铭仰头哈哈大笑,说道:“无知小儿,我这‘冰火两重天’岂是你能受得了的?”说罢想起自己也喝下了龙天舞的毒酒,当需快快解毒,否则虽然自己就算栽倒在地大概也能胜利但是面子上实在是不好看。
下面观众见下毒表现拙劣的龙天舞躺倒在地,大都哈哈大笑。那苗人老者面露担忧,轻轻摇头,只有欧阳雪早就发现龙天舞之前的神色诡异,等着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铭朗声道:“让你看看我这解毒功夫!”说罢运起真气,只见头上氤氲开始显露出水汽。观众见了这等奇观,刚要叫好,却只见陈铭突然僵住,如同塑像般不动弹了,然后一软,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此时刚刚还在一边昏厥抽搐的龙天舞突然清醒了过来,一跃而起,冲着裁判们抱拳笑道:“刚刚装晕开个小玩笑,诸位见谅,呵呵。”观众见形势突然逆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竟是安静了,之后便开始纷纷议论开来。
裁判们上台,见陈铭确实已是不省人事,宣布龙天舞获胜。
其实龙天舞用的是那得意之作“太平散”(见第二章路见不平),这种毒药若是不运真气全然无害,一旦运气就会发作。龙天舞料到陈铭定会运功排毒,便下了此种毒药,然后故意装着毒发来捉弄陈铭。陈铭果然中了招。
龙天舞赢了第一阵,顺利晋级四强。剩下八进四的三场比赛,龙天舞坐在一旁观看,只见众人施毒解毒招式真是千奇百怪,让人眼界大开。龙天舞见到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不住点头称是,倒像个听话的学生一般。
其他三场比赛比完后,进入四强的人产生,除了龙天舞外,剩下三个都是苗人,包括了苗人老者的旧识麻玉金。
半决赛抽签,龙天舞是后上场,先上场的是麻玉金和另一个苗家女子。两个苗人的比斗似乎没有什么悬念,麻玉金很轻松的进了决赛,龙天舞看得心中发凉,全然没看出来麻玉金是如何下毒,就像那个苗人也是装着毒发一样。
又轮到龙天舞了,和龙天舞比试的是个黝黑精瘦的中年苗人汉子,龙天舞想打个招呼,但那人似乎不懂汉话,没有理睬龙天舞。
龙天舞记得八进四的比赛中这人是使用蛊的,似乎是开了一个盒子,他的对手之后就失魂落魄一般。龙天舞没有面对过这种蛊术,心中有些打怵,不知道自己这快百毒不侵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