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见欧阳超乙已走,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忽然想到龙天舞被自己父亲踢伤,赶紧转过身来,凑到龙天舞身前查看情况。龙天舞勉力起身挤出一个笑容,欧阳雪心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龙天舞轻轻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好在躲的及时,不然怕是你要给我烧纸钱啦。”感觉缓过来了,那一口气也喘匀了,伸出手去让欧阳雪扶他起来。
欧阳雪嗔怪他人受伤了说话还不正经,赶忙把他扶坐起来。龙天舞盘腿坐好,真气运转几次,胸口已无凝滞,用手一碰仍是生疼。长出一口气道:“看来没什么大碍,涂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就好了。却不知道欧阳大侠练得是什么武功,我从来没见过人的手臂可以变成那样。”
欧阳雪道:“爹爹说他年轻时在西域遇到一个从天竺来的奇人,那人的武功大异于中土,爹爹跟他学了功夫。”
龙天舞心中暗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正色道:“雪儿,又连累你忤逆你爹爹了,真是过意不去。”
欧阳雪见龙天舞面容严肃,反倒有点不习惯,笑道:“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揭开真相的,否则就像丧家之犬一般,我才不要这样回家呢。过意不去嘛,等到了宜宾请我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吧。”
龙天舞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刚才摔断了的玉簪,道:“本想买点好东西贿赂贿赂你,结果被你爹爹给弄坏了,唉,看来还是大吃一顿比较实惠。”说罢想把那两段玉簪丢掉。
欧阳雪急忙拦住,夺过了那两截玉簪,说道:“要送我的东西干嘛要扔了。”说完把两截玉簪对在了一起,叹道:“好可惜,这么漂亮的簪子。”说罢脸上有些微红,把一截簪子递给龙天舞道:“这簪子我们一人一半……”
龙天舞接过断簪,微笑着看着欧阳雪,欧阳雪被他一看更加不好意思,慌慌张张的说道:“这个,这个就是一个证明我们同甘共苦过的信物,古人不是说嘛:‘苟富贵,无相忘。’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
龙天舞听欧阳雪说话婉转悦耳,见欧阳雪娇羞如水莲花一般,心中一荡,张开双臂来想抱住欧阳雪。
欧阳雪没有想到龙天舞会想抱她,低叫一声,本能的用手一推龙天舞,正好推在龙天舞被踢的胸口,龙天舞疼的哎呦叫了一声,手捂胸口弯下腰去。
欧阳雪见正好碰到龙天舞伤处,赶忙扶住龙天舞道:“你没事吧?踢伤的地方还疼啊?”
龙天舞哭笑不得,缓了缓道:“没事,没事了,你这掌力,干嘛去峨嵋啊,跟你爹爹学奔雷掌多好。”
欧阳雪嗔怪道:“谁让你不正经……”话没说完声音已是细不可闻。欧阳雪快走了两步到了龙天舞身前,说道:“看你胡说八道的样子就知道你没什么大碍了,快点我们动身吧!”
一路无话,这一日两人到了四川宜宾。宜宾城镇繁华,车水马龙。两人在客栈订好房间,商议着如何寻找慧弛的线索,欧阳雪忽想起在路上说过要去宜宾最好的酒楼吃饭一事,就让龙天舞赶紧请客,龙天舞答应下来,两人一翻行囊发现盘缠却是不太够用了,龙天舞决定再用那个老办法赚钱:去赌场。
宜宾城镇虽然繁华,却是不大,赌场也就只有一家,龙天舞带着欧阳雪两人乔装打扮后从客栈出来往赌场走去,一路上龙天舞一边给欧阳雪讲些赌博的玩法一边吹嘘自己的听风辨点数的赌博功夫如何了得。欧阳雪却在埋怨龙天舞好的地方没带她去,净带她去些不三不四的人去的地方。
两人说笑着到了离赌场不远的地方,欧阳雪无意间眼神一瞟,看到一人正走进赌场,赶紧拉着龙天舞躲到一边无人处,悄声说道:“你看那人,头上有黑痣的那个,那就是我在峨嵋山下碰到的想害你的那伙人中的一个。”
龙天舞闻言急忙看去,只见那人缓步进了赌场,身材倒是与早先在树林中救燕夫人时遇到那个额头长黑痣的黑衣人一般高,龙天舞心中暗暗盘算该怎么办,欧阳雪问道:“我们要怎么办呢?跟踪他吗?”
龙天舞笑道:“我忽然想起梁青来,我们也把这人抓起来审问他一番好了。”
欧阳雪闻言虽是知道龙天舞有了奇怪的主意,但还是很好奇,问龙天舞道:“怎么审问啊,难道你还要严刑*供不成?”
龙天舞呵呵一乐,道:“山人自有妙计,你跟我来我们先找机会把他逮起来。”
说罢龙天舞欧阳雪两人便也进了赌场。进赌场后龙天舞跟欧阳雪道:“天地广博,各地风景各异,但我看这赌场里的风景却是千篇一律。”
欧阳雪没有来过赌场,没见过这“赌场里的风景”,只见众人吆喝着,欢呼着,甚至有人面红耳赤青筋暴起,不禁摇了摇头。
龙天舞左顾右盼,道了一声:“天助我也。”拉着欧阳雪就向一个角落里走过去。原来,龙天舞发现那有黑痣的男子正在赌大小的桌前。这个游戏是龙天舞最擅长的了,心里有了个主意,想连蒙带骗把那男子给搞定。
龙天舞欧阳雪两人挤到了赌桌前,龙天舞故意挤到了那个男子的身旁。龙天舞先观察了几盘,侧耳聆听骰子,听出来这骰子中并无灌注水银,料想这庄家定是摇骰子手法娴熟的高手,但这却不干扰龙天舞的判断。听了几次龙天舞已能听出点数。再看这黑痣男子已是输了不少。
龙天舞心中暗道此事有戏,侧耳静听骰子,知道这一次庄家投出了豹子,见那黑痣男子还在犹豫押大押小之时,悄悄凑到他耳边低语道:“押豹子。”
那黑痣男子闻言疑惑的转过头看向龙天舞,龙天舞乔装打扮他认不出来,只见是个陌生男子。龙天舞冲他露出个神秘的微笑。黑痣男子将信将疑,只扔了一点筹码押到豹子中去,庄家打开竹筒,只见三个五点向上,正是豹子。那黑痣男子眼神顿时一亮,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转头看向龙天舞。龙天舞轻轻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低声道:“跟着我押。”
那黑痣男子已是信了龙天舞七八分,初时跟着龙天舞押只押小筹码,连中了三回,那黑痣男子顿时把龙天舞视若神明一般,就想把筹码全压上。龙天舞悄悄跟他说道:“我押多少你就看着押差不多的,小输大赢,天意如此。不引人注意。”
那黑痣男子点头称是,生怕忤逆了龙天舞的意思龙天舞转身离开。欧阳雪此时在旁边看着心中暗暗发笑,知道龙天舞正不知憋着什么坏主意,等着看好戏。
几人在赌场过了一下午,龙天舞赚了百两银子便收手了,又指挥那人接着投了几把,帮那人赚了一二百两银子,赌场众人见他们有赢有输都没在意,只道他们命好。三人走出赌场后,到旁边一僻静无人处那黑痣男子一抱拳道:“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帮在下赢钱?”
龙天舞笑而不语,故作高深状,那黑痣男子缠问了好几遍龙天舞才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在下姓管,单名顾,我祖上乃是三国神相师管辂,我祖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法术高深,长于阴阳历算,尤精《周易》风角、占相之道,每次占卜,无不神验。祖上留下一套奇书。后人虽然不才,也学到点皮毛,射覆之术还是难不倒在下的。此次我与我这小徒来到赌场本是想让他练练射覆之术,遇到你,我见你面相清奇,是潜龙被困之相,便想帮你一把。”这射覆本是古时一种游戏。通常是置物于覆器之下,让人猜测。据说三国时诸葛亮曾不信管辂的占卜术,暗取燕卵、蜂窠、蜘蛛三物分置三盆之中,令管辂射覆,管辂无不猜中。
龙天舞胡说八道了一番,欧阳雪在旁边心中已是忍俊不禁。那黑痣男子却是深信不疑。要知赌徒最是迷信,又见识到了龙天舞果真能够百猜百中,心中已是深信不疑,赌徒又大都贪得无厌,见识到了龙天舞这等非常手段之后,如同得知世上有点石成金之术一般,怎可轻易放过。那人拉着龙天舞不放,连叫:“大师,大师,大师道行高深,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大师能收在下为徒,传在下些手段。”
龙天舞心中暗笑,知道这人已经上钩,并不着急,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发一言。那黑痣男子着急,就近拉着龙天舞进了一家客栈酒楼,冲着掌柜的大喊:“上菜,挑最好的上,快。再上几壶你这儿最好的酒。”
龙天舞装作拗不过他的样子,陪他就坐。欧阳雪坐在他旁边。龙天舞道:“拜师之事你就莫提,不过你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相,我倒是可以提点你一下。”
黑痣男子听罢大喜,忙道:“大师请讲,大师请讲,小的感激不尽。”说罢就要给龙天舞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