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挟小猴子和洪客卿商量好一切后,便和萧力收拾起食担,然后会同老赵他们一起回去。老赵虽然也见到小猴子和洪客卿在那边聊得很久,但是却并没有动问什么,只是自顾自在前边走边思索着,任谁也能看出他一脸的心事。
萧力也在心中暗暗思量如何才能潜入内堂,而且不能被人发觉,否则这次查探之后就恐怕会总坛警觉起来。要是这次能够救出人来到还好,要是根本就没找到荧荧,恐怕以后就更加难找了。思索良久却一筹莫展,心中更是有些烦闷,当下也不再多想,只道到时见机行事吧。
当晚小猴子便来他房中,道:“前辈打算何时行事?”
萧力正自在灯下暗自出神,见到他进来便招招手,让他过来坐下,然后醮水在桌上写道:“此事太过危险,我想还是自己一人行动方便些,所以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小猴子见到此语,顿时跳起来道:“前辈太小瞧我,我小猴子虽然力微,却也不是贪生忘义之辈。”
萧力挥手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再写道:“事当为则为,不当为则不为。其实在给洪客卿下毒后,我心中一直难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先贤之言,当是不假已。我想自己的事已是万分危险,何必在牵连别人,只是徒添几条性命而已。”
小猴子见到此话,心中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却不敢表任何不满,便道:“既然前辈不想要挟洪老,那咱们给他解毒就是。不过前辈可能再让小猴子走了,否则也太不把小猴子当人了。”
萧力微微一叹,继续写道:“你还是走的好,我需要一个人为我传信出去。”
小猴子脸色有些难看,道:“前辈这是故意找个借口,搪塞小猴子离去了。小猴子说过绝不独自离去,水里火里都陪着前辈去。如果前辈真这么瞧不起小猴子,那小猴子也没话说,就当咱们从不认识,已经小猴子报过前辈救命之恩后,就两不相欠形同陌路。”小猴子性格很倔强。他一个人无师自学,在险恶江湖上能够存活至今,而且也学到这许多手段,凭的就是一股不屈不饶的精神。虽然他为人机灵古怪,但是在义气一词上,却是最为看重的。别人有恩于他,他必定报答,即使对方是比他强百倍的武林高手,他也绝对寻着机会还报。
今次萧力找他帮忙救人,他自然高兴,因为这正是报答对方救命之恩的好机会。现在萧力临危之际,却让他独自逃生去,却让小猴子的自尊心大大受创,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即使如此他还是说了要报答他恩德后,才与对方绝交行同陌路,由此可看他的倔强。
萧力见此,不觉心中大惭,写道:“没想道兄弟如此大义,倒是萧力愧对了。”说着站起身来,一躬到地给他赔礼。
小猴子见状,心中气顿时消了,忙扶起他道:“前辈太……太……太……!”他也没想到萧力会给他赔礼,三个太字一直在嘴里打转,饶是他平时百般机灵,一时也接不上话。
萧力起身后,再在桌上写道:“其实我们年经相若,兄弟以后也不要如此称呼。先前我说要找个可靠之人传信,却是真真确确的实情。”
小猴子见字后,道:“既然萧大哥看得起,那小猴子就叫你一声大哥了。”萧力和他相熟之后就告诉了他真实姓名。其实萧力当年一个乡下小子,村里又没有读书人,所以没有取名字。后来老夫子到他村里落脚便办了个私塾,萧力才去那里读书的,但是当时年经小,还是没有取名字,后来他与大牛到城里便将自己小名小牛一改成自己名字。他想自己是小牛,小牛力气小,就叫小力,刚好自己姓萧,便叫了萧力。这是闲话。
小猴子继续道:“大哥若只是要传信,我给你想个办法就是,也不需我亲自去为你跑一趟。”
萧力摇头写道:“此事关系重大,却不能托付一般人的。”
小猴子道:“何事如此要紧?”
萧力写道:“这是我的遗言,必须要传到翟老哥或者凌卿昀凌大哥的耳中,我方才能够放心得下。”
小猴子道:“凌卿昀?凌卿昀?难道是当年一剑独挑晟家的白玉神剑么?”
萧力写道:“凌大哥说当年之事,他自己糊涂透顶,所以还是不要提及得好。我就更加不知道其中内情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小猴子道:“是!”
萧力写道:“我说的正是他,恐怕只有他和翟老哥才当得起我的托付了。”
小猴子道:“大哥怎么说这话呢?就算着楼观派总坛中机关重重,既然大哥认识白玉神剑凌前辈,那么我们可以先退出去邀约齐高手再来找他算账,到时候未必就救不出令侄女。”
萧力摇头,写道:“这本是我和楼观派的私人恩怨,所以我也不想多添伤亡。楼观派只是想要杀我,如果我死了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我那侄女,所以我才需要你传信给凌大哥他们,让他们过来接荧荧回去,要是到时候他们还不放荧荧,凌大哥他们也就有理由出手救人了。”
小猴子大惊,道:“大哥,莫非你打算……打算现身领死?”
萧力微微一笑,只是脸上疤痕丛丛,笑得也太有些狰狞,然后写道:“我还年轻,可不想就此死去。”
小猴子道:“那你为何要传此遗信?”
萧力写道:“这是以防万一,若是我就此死在这地坤总坛里,也好叫凌大哥他们知道,然后来接荧荧回去。”
小猴子道:“这……这……,其实,其实事情也未必就到了如此地步,咱们还可以想想办法,而且咱们不是已经计划好了,按我们的计划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他虽然机灵而且江湖经验不少,但是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无力,只能说这些话来安慰萧力和自己。
萧力写道:“其实你也知道这计划的危险,所以我才要安排这些,而且也不想牵涉太多人进来。”
小猴子道:“好,那就我们两人去,我这就安排人去帮你传信。”
萧力写道:“不急,再等两天看看吧。”然后把给凌卿昀传信的方式告诉了小猴子,同时告诉了他翟荥空他们藏身之地,并嘱咐他一定要找可靠之人传信,否则这些秘密泄露出去,对凌卿昀和翟荥空都非常不利。
萧力最后在桌上写道:“我先去给洪客卿解毒,然后问问他坛中内堂的情形,你且回房等我的消息,我很快就回来。”小猴子每天都把自己得来的消息毫无保留的告诉萧力,所以萧力现在对坛中外堂的情形了如指掌。客卿虽然在坛中地位甚高,但是却还是住在外堂房舍里,只有成为了长老才可以搬进内堂居住。
小猴子道:“好,大哥早去早回,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出来。”然后起身回自己房中去了。
萧力看着小猴子离去,忽然微微叹口气,道:“兄弟,好自珍重。”然后起身换上夜行衣,这是小猴子帮他做的,比他以前用的紧身猎户衣衫可是好多了,这才是江湖人士夜晚真正的装束。萧力穿上身后,微微活动一下,感觉非常轻便贴身,而且半点掣肘感都没有,不觉大是赞叹,心想:江湖中也有很多东西可学,不是自己眼中这么简单的。可惜,可惜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见识见识?不觉有些后悔当时拒绝翟荥空,其实能走一走江湖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想到这里,不觉又想起了田六和木龙他们,也想起了凌卿昀,还想起了公孙简父女,还有那些与公孙简一起卖艺的人,还有小猴子,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而且他们个个有情有义。
萧力摇摇头似要甩去心中的恼人念头,心道:“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今天晚上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要是这次失手自己的性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萧力结束停当,顺口吹熄油灯,闪身来到窗口,微微开窗向外张望,然后便如闪出窗外,顺手带上窗户,如蛇般滑到地面,豹行虎踞般向洪客卿驻地射去。萧力来到洪客卿住宅时,里面灯火还依稀亮着,他如猫一般机敏,四处一查看形势,并没有人隐伏,便猫着身子无声息地越墙而入。
待他潜到灯火的窗口时,他伸指微敲窗门,嘟嘟……嘟嘟嘟,这是小猴子与洪客卿约定的暗号,两长三短。
果然里面立即有人飞身来到窗口轻启窗门,萧力身如无骨般逸进窗中,同时里面传来洪客卿的声音:“小猴子兄弟功夫居然如此了得,我居然都没发现兄弟进来。”同时又响起惊讶声道:“这……这是什么功夫?”因为他见到萧力那像蛇一般的身躯从窗户中滑入,不觉心中大是惊讶。
萧力却不理会对方,身子还在窗中就双足一个蛇尾摆,上半身忽然高昂,在后力的推动下飞身直射洪客卿,双掌直袭洪客卿胸前,双掌竟然带起劲风。
洪客卿促不及防,被萧力攻了个措手不及,见萧力掌势凌厉,仓促间只能功行双掌想硬接下萧力一击。萧力却忽然上半身诡异的再拉长三寸,双掌刚好错过对方的双掌,直袭洪客卿的咽喉要地。
洪客卿接连失策,眼中对方双掌已到咽喉,不觉睁大的两眼全是惊恐之色,同时忍不住惊惧,大叫起:“啊!”
但萧力双掌一到对方咽喉处,却改拍为抓,右手扼住咽喉,左手封住对方嘴巴,让洪客卿的叫声才出口就停了下来。双方交手不过一瞬之间,但是其中的凶险,却让两人均抹了一把汗。
萧力一来是想试试自己身手,能否在一招间制住对方,若是连洪客卿都对付不了,恐怕也就不用去内堂寻人了。二来是想先制住对方,以免对方发现自己不是小猴子便突然叫嚷起来,致使自己的身份提前暴露。但是没想到自己经验不足,还是差点让洪客卿发出惊声。
洪客卿却是真个大惊,他没想到进来的不是小猴子,而且对方身手如此了得,虽然说是对方突袭,但是却一招未接便给对方制住,这人武功绝对是一流。同时想到小猴子恐怕已经给人捉了,自己的命运也可想而知。
萧力制住了洪客卿,外面突出传来喊话声,道:“洪老,刚才发生什么事?小的刚才好像听到你的喊声。”原来在房门外还有一个奴仆守着,以便随时侍候他的。
萧力听到这声,不觉有些手足无措。洪客卿听到这话,却吓得面无人色,要知道自己小命可捏在人家手上,一旦对方发现不对,恐怕就要杀了他灭口,他立即指了指萧力捂着他嘴的手,意思是让自己说话打发了那奴才。
萧力忙拿开手,洪客卿如逢大赦,对外道:“没事,刚才练功而已。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你睡去吧。”
那小奴道:“哦,那就好。不过小奴还是在门外候着,等下也好给你端些吃食来。”
洪客卿此时可有些火了,道:“啰唆什么?让你走就走,快些滚!”
那小奴本是想表现的忠诚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忙赶紧道:“是!”然后抬脚便走,心中却还在嘀咕:这么洪老变得这么暴躁,是不是练功不顺啊!嗯,也许是最近不得势,所以心中烦躁,还是少惹为妙。不过也是,他这种只知道拼命练功的人,怎么可能出头呢!像人家申客卿只在外面转悠一下,就立了大功升做长老了,看来我也得去找个好点的靠山,免得一辈子在这里受人鸟气。
萧力听到脚步声远去,心中微微舒了口气。他依然一手扼住洪客卿咽喉,眼睛在房中略一扫视便看到有张书桌上放着笔砚,忙拉着洪客卿走过去,提笔在纸上写道:“小猴子已被我擒,欲要解药不可罗唣。”
洪客卿一见字,便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忙点头道:“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必定遵从。”
萧力现在是蒙着面,只露出双眼睛,所以洪客卿根本不知道它就是那个给他送吃食的哑子。萧力也不给他解释什么,他此来本就是要给他解药,同时问问内堂情势的,所以便在纸上写道:“我此来是要去内堂救一人,所以找你给我讲讲内堂地形,同时给你解去内患。”
洪客卿道:“多谢前辈!”心中却道:恐怕我这一随你去,就得反出地坤总坛,以后被人追杀,恐怕死得更惨了。
萧力见他脸色,便知道他想什么,又在纸上写道:“我此去凶险万分,所以只是找你了解情况,并非让你陪我同去。这是解药,你先服下,若是不愿相告消息,在下也不勉强,毕竟楼观势大,与它为敌下场堪忧。”翻手便拿出一个药丸放在桌上。
洪客卿听到这话,不觉脸显喜色,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好说话,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对方在考验自己呢,不觉脸上显出疑色。
萧力也没时间理会对方这些,便在纸上写道:“解药已经奉上,既然阁下不肯相告消息,我也就不勉强,先走一步。”忙起身便欲离去。
洪客卿见此,忙拦住道:“前辈既然此宽厚,小子自当回报,不敢有丝毫隐瞒。”当下拿起桌上丹药服下,行功散开药力,一查心脉果然无恙,不觉心中大喜。
他本来打算如果对方拿的是假药的话,他方才拦住对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对方要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必定不会他死去,到时也可以讨价还价了。现在他服下丹药后,才知道对方可能真没有作伪,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
萧力站在一旁静候他散开药力,等待他给自己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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