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山之巅，为他而测徐玉娇听到少年的话后，却恨恨道：“高飞师兄不也是被凌卿昀给害的么！这凌卿昀简直和我楼观派就是天生的对头，我们这次下山若是能够遇到他，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
少年再次摇头道：“我们未必遇得上他，就算遇上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年高飞师兄剑道已经不俗了，却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下，此时又听说他悟出了剑意，就更加不简单了，所以遇上此人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只是听他说这话的口气却是风轻云淡。
徐玉娇咯咯笑道：“师兄说话的口气可不怎么让人觉得你害怕此人，咯咯，那师兄肯定有战胜他的把握了。先不说这些了，你打算和那几个流氓在哪里决斗啊！”
……
天山，居于陇右古道西北末端。天山常年积雪难化，是西北苦寒之地，但是在天山山顶却矗立这一群群的大型宫殿建筑，这里正是当今江湖上新兴崛起的江湖大派楼观派的门派圣地。
据传楼观派是道教老祖李耳行道西北，最后见天山孕育着天道气晕，最后在此悟法传道得道升天的瑞祥之地，而楼观派正是李道祖的香火传承下来的。
此时在这天山群殿之中，一处密室之内，正有三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相对盘膝而坐。其中一位老道鹤发童颜，一张红嫩的脸上却配有雪白的长髯，让人看不出他年纪几何，此时他身前的地上有七个雕刻着古怪花纹象形古朴的铁钱。这七个铁钱似随意地散落在地上，而那老道的右手手上轻轻捏着一个龟壳状的物事抬在半空中。
只见三个老道都眼光灼灼地盯着地上的七枚铁钱，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最后三人同时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相视一眼微微摇头，那个手捏龟壳状物的老道轻轻放下右手，状似自语叹道：“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於人乎？况於鬼神乎？
呵呵，好一个大人啊！看来我们恐怕都错了，现下将小仙儿派出去前途未可预测啊！
卦不显象，天地鬼神不可测，不可测啊！”
其中一个老道状似五六十岁模样，两鬓有些稀疏的灰发，眉心点着一颗鲜红若朱砂的烘制，开口道：“师兄，莫如再卜一卦？”
那手捏龟壳状物的老道轻轻摇头道：“不可测！”
另外一个老道四五十的模样，倒是黑发无须，只是脸上颇有些沧桑的细脚纹若隐若现，此时也开口道：“莫如召回小仙儿？”
那手捏龟壳的老道依旧摇摇头道：“随之而安吧！既然前途未可测，自有孩子们的祸福所在，让他们都去吧！”
另外两个稍稍年轻一点的老道同声开口道：“师兄的意思是让他们都下山？”
那鹤发老道点点头道：“世道大变，身处俗世凡尘谁也无法躲避，一切随缘而起随缘而去吧！”
那黑发无须的老道接口道：“师兄，你不是说咱们门派的气运还未曾衰竭，所以我们只要努力便一定能有转机，而且之前你就曾卜出气运变数就在那小子身上，怎么现在却要将门内弟子都派出去呢？要知道这些弟子都是派内精英，若是有所闪失恐怕门内将再没有力量抵御外敌了。”
鹤发老道微微一笑道：“师弟，在父母怀抱中长大的孩子永远无法独立，只有经历过风风雨雨孩子们才能长大，才能学会自己生活，若是连让他们下山我们都不放心，那你放心将来将门派交给他们吗？”
那黑发无须的老道哑口了，过了一会才道：“若是全部力量暴露了，那将来怎么应付……应付那个人？”
鹤发老道仍自微笑道：“我们就是将力量隐藏的再隐秘，相信他若想知道都会知道的，所以没有必要再隐瞒了。除魔卫道不是一两个人的责任，天下有识之士都应该担当此责，所以以后总会有人站出来的，这你无需担忧。”
黑发老道微微欠身道：“是，谨遵师兄法旨！不知道让他们下山去干什么呢？”
鹤发老道微笑道：“方经天下乱世已久，天道循环，乱久必治，就让他们下山去为乱世尽一份心力吧，告诉他们‘除魔卫道’这四个字就行了。也不必让他们打着我楼观旗号，就当是身为大唐子民应尽的一份责任，所以他们可以各自行事，也不必聚在一块惹人眼。”
黑发老道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后，道：“是，师兄！”然后起身出去。
那灰发老道一直在一旁不曾插言，在黑发老道走后才开口道：“师兄，形势真的如此危急了吗？你让师弟将所有力量都派上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所有力量啊！”
那鹤发老道微微叹了口气，道：“当今形势的确不容乐观，从小仙儿传来的消息来看，恐怕天下大动乱已经迫在眉睫了。凉州城内各方势力集结，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大家都暗中观察着风向那是可以肯定的了。现在的凉州城里可谓是群魔乱舞，我们又岂能置身事外呢？
而近来正一教中陆陆续续向各个分堂派出了不少中坚实力过去，想来他们也许要有大动作了。上清派虽然一直都处在半自闭的状态，但是云清那老道却频繁地在各地出没，这也不是一个好现象。其中江湖上更有一些隐秘的世家门派陆续出现，这些退隐多年的势力经过如此长时间的蛰伏，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少林此时也大开山门，不停地从里面出来不少精英弟子，分别向各地行走，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明显的举动，但是也不能不防着他们一点。
从以上这些情况来看，恐怕就已经是一副山雨欲来的形势了，而此时朝廷里面也争斗得越来越剧烈了，各方势力已经到了要撕破脸皮的局面，这就更加让人担心了。”
那灰发老道听完这些不觉一脸的惊诧，低声道：“师兄，你这些消息可……可曾确实？”
鹤发老道微微一笑道：“师弟，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其实你也不用猜测了，这些消息确实是从外坛各地传来的，而我也确实没有去亲自求证，但是小仙儿那里的情势就已经足够证明这种局势了。
这凉州城恐怕将会是江湖大乱的第一站了，多方势力会合角逐，究竟谁才会成为第一战的赢家，真是让人有些期待啊！”
灰发老道镇定了一下心神后，道：“师兄，那……那个人不禁止消息，让我们对江湖的形势把握得一清二楚，这究竟是什么用意？”
鹤发老道听了这话后微微叹息一声，淡淡道：“他从来就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我们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几枚棋子，所以他根本就不怕我们翻起什么风浪。我们也确实没有能力对他产生威胁，他只是利用我们楼观派做个幌子，在江湖上搅起些风雨起来，也许他闲得无聊时也会自己参与其中，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他并没有这么闲，那么就需要一些人来帮他维持这盘棋了，而我们就是帮他将这盘棋维持下去的棋子。
那怕是他的棋子，我们也不能丢他的脸，所以这些江湖消息就必须传到我的耳中，而我也必须做好这颗棋子，在江湖形势博弈中走好每一步，若是做不好，他不介意换过一个人的。我们都离不开楼观派，因为这是我们的根，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努力走好每一步棋，不让别人替换掉我，不让楼观派断送在我的手上。”此等屈辱的言辞却只是淡淡地从老道口中传出来，不带丝毫的火气。
那灰发老道满脸的苦涩，苦道：“只是一枚棋子么？只是一枚棋子么？”
鹤发老道却又微微一笑道：“俗人皆是棋子。天道之棋何人不是棋子？有人自以为自己身处棋局之外，也许最后还是会难逃棋子的命运。人有命运，命中注定的运，是逃也逃不掉的，所以师弟也无需悲苦，只要切身做好自己就行。”
灰发老道定了定神后，欠身道：“多谢师兄教诲！”然后接着又道：“师兄，若是情势真的如此危急，那我们更不应该将自己手上的力量派上去啊！只有留下自己的力量才能够做最后的胜负关键的博弈。”
鹤发老道呵呵一笑道：“师弟，你觉得身处这个棋局之中，我们的那些力量难道不也是棋子么？若是到了关键时候，也许我们的这些力量就不会再是我们的棋子，而会被别人掠夺过去，所以还不如现在在这些棋子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时，为我们做一些贡献，也许还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灰发老道仔细回味了一番鹤发老道的话后，点头道：“师兄思虑深远，师弟受教了。”
第二更补10号的断更。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