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峰和这个十个属下谈谈笑笑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大家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彼此嘻嘻哈哈,氛围非常的好。其实在这样的底层士兵中,并没有多少的弯弯绕,士兵们最看重的是武力和为人的脾性。那些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的事情,大多发生在高级军官之中。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十来分钟之后,牛连成再次的来到了这个营帐。他身后跟着一个士兵,这个士兵的手中捧着一套盔甲和一把长长的腰刀。
“燕兄弟,这就是你的盔甲和兵器了,穿上它你就真正是咱们连北关守军中的一员了。”指着盔甲,牛连成说道。
“好,那我就穿上吧。”将盔甲接了过来,在周围士兵的帮助之下,燕峰很快就穿上了这套盔甲。走了两步,除了稍稍的重点之外,感觉还不错。
看了看燕峰的盔甲,牛连成道:“燕兄弟,今天晚上,你要带着兄弟们出去巡逻,和亲兵营的其他兄弟换班。你今天刚刚来,可能有些不熟悉,我已经帮你安排在上半夜的时间,等其他的兄弟来换你们的班,你就可以回来休息了。”
“好!那就有劳牛大哥你的照顾了!今天的第一次巡视,我会和兄弟们认真执行的,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燕峰拍着胸脯道。
“那好,既然燕兄弟你这么有信心,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等到了你们的时间的时候,会有其他的兄弟来通知你们的!”说完了这件事,牛连成就离开了营帐。
送走了牛连成,燕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冬天的黑夜来的比较早,现在估计也有六七点钟了。大雪早就停了下来,虽然天空中没有丝毫的星光,但是军营中已经是燃起了许多火把,将整个军营照的明亮异常。
回了营帐,燕峰继续的和十个属下说话,以增进彼此的了解。反正他们值夜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也无需急着睡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小时,正当燕峰他们谈的正高兴的时候,外面有传令兵过来传令,让燕峰他们出去换班巡夜。
十一个人一起整理好行头,在燕峰的带领下,去和其他的亲兵换班。在大帐外,彼此交换了值夜的口令,燕峰开始了自己第一次的巡夜。
连北关的大营非常的庞大,按照孟武的话,这里平时驻扎着三万士兵,士兵居住的营帐大大小小,也不知道有多少。在灯火通明的军营中,也不止燕峰这一队巡逻的士兵。像燕峰这样属于亲兵营的亲兵,只要巡视主将居住的营帐和议事的大帐周围即可。在巡逻的过程中,燕峰对于大营中间的核心处有了初步的了解。
边走边巡视中,燕峰发现其他普通士兵居住的营帐那一块是一片的漆黑,只有为数不多的营帐中还有火光,好像是没有人的样子。想了想,他就明白了,应该是孟武发现了军情紧急,让士兵们都到城门前驻守去了,以防西戎人晚上的偷袭。
看到这样的情况,燕峰有些担心,真不知道西戎人什么时候会来袭,同时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传递的这个信息是不是准确,要是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就有些尴尬了。
燕峰他们这一班巡视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在走走停停中很快的就要过去了。就当他们再次的巡视到议事营帐边上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骑兵快速的出现他们的视线中,他的背后插了一杆令旗。。借着火把的光亮,燕峰依稀的看见这个骑兵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
到了大帐之前,骑兵快速的跳下马来,高喊了一声‘报!’,然后急匆匆的进了营帐,向值班的将领汇报情况。很快的,亲兵营的校尉牛连成就跑了出来,对身边的数个亲兵道:“快速传令亲兵营的所有亲兵集合,关外发现大量的西戎骑兵!西戎人很可能要夜袭!所有的亲兵立刻赶到城楼上,保护孟将军!”
接了牛校尉的命令,数个传令兵立刻的去亲兵营的各个营帐传令。看见燕峰在外面,牛校尉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让他不要走,和其他的亲兵一起在这里集合。
听到牛校尉的话,燕峰感到一阵热血沸腾,终于要和西戎人开战了!自己的信息和判断并没有错!同时他有些担心,不知道这次西戎来了多少人,现在的关内所有士兵不过将近一万人,虽然说不上兵力是多么的单薄,但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防守整个连北关,还是稍显兵力不足的。
亲兵营的行动效率非常的高,十分钟的时间,大营中剩下的将近四百亲兵就全部的聚集到了大帐的周围,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几百人聚集在一起,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牛校尉简单的传达了一下命令,就带着所有的亲兵向着城楼而去,孟将军此时就在城楼上,他们要去保卫将军。几百人快速的在空旷的街道上奔跑。
此时,关内已经例行了宵禁,家家户户都是紧闭大门,整个关内都是非常的安静,除了燕峰他们这些赶往城楼的亲兵外,就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警戒士兵了。一路和这些士兵交换着口令,牛校尉带领亲兵营飞速前进。
长长的街道很快就到头了,远远的燕峰就看见城楼上下灯火通明,大量的士兵聚集在这里,在城门后的掩体中排成队列,等候城楼上的命令。燕峰简单的目测了一下,发现大概有三四千人的样子。
牛校尉带着所有的亲兵,沿着楼梯直接的上了城楼。高高的城楼之上,此时已经是聚集了一千多人,每个人都是手持长枪弓箭,全力的戒备。孟武在十几名亲兵的簇拥下,正站在箭垛的后面看着关前的空地。
上了城楼,牛校尉走到了孟武的跟前,跟他缴了令。孟武回过头来,看了看整齐的亲兵营,满意的点点头,对着站在人群中的燕峰,也特意的点头示意。燕峰也回应了一下。
在孟武的左手边,站着一位高大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边薛校尉也赫然在列。此时,中年人正指着前面,跟薛校尉小声的在说些什么。而薛校尉则没有表现出一贯的傲气,不时的点头,回应着中年人。似乎是不知道燕峰已经到来,薛校尉并没有往这里看一眼。
这个时候,燕峰自然也没有心思和他多费什么话。他稍稍的移动了一下身体,靠近了身边的一个箭垛,向下看了去。他想知道西戎人这次到底来了多少,让孟武这样的紧张,让所有的亲兵营都上了城楼。
这一看这下,燕峰是大大的震惊了一下。只见关门之前广阔的平地上,已经是站了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骑兵。千万只火把将方圆数里范围内照的一片明亮。粗略的估算了,最少也有五万人!
看见有这么多的西戎兵,燕峰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自己这次通知的及时,孟将军调兵遣将得当,连北关的守军怕是要吃不小的亏!就算是被突袭而陷落,也不是不可能的!
燕峰有些不敢想象,要是西戎人破关,这关内不知道会有怎样惨烈的现象!怕是所有百姓都要遭殃吧!连北关身后的秦州,恐怕要变成西戎人骑兵肆虐的牧场了!五万骑兵会像蝗虫一样,横扫秦州西北的数郡!多少户人家要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大兴的边疆真的会成了人间炼狱!
想到这里,燕峰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精心准备的偷袭会被连北关的守军提前发现,关外的西戎人一时之间并没有发动强攻,而是暂时的停在那里,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盘算。连北关的守军目前处于劣势,自然是不可能出关主动出击,所以两军形成了暂时的对峙。
远远的燕峰听见孟武身边的中年人对孟武说道:“孟将军,我看这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啊!你看,下面的士兵除了我们的老对手西戎人之外,竟然还有胡人掺杂在其中!难道真是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
“赵将军,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一次肯定是胡人和西戎人联手搞得声东击西之计!他们假意在正阳关、四娘关和古北关集结重兵,实际上是想吸引我大兴的兵力,然后派奇兵突袭连北关!从而达到肆虐秦州的目的!幸亏新近投效我的一个亲兵无意中发现了西戎人先头的探马,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告知了我!我才会连夜紧急布置重兵防守,否则连北关危矣!”孟武解释道。
“噢?新近投效将军的亲兵?难道就是那个和薛校尉起了冲突的山民燕峰?呵呵,孟将军,你怎么会收这样不知礼数的山野匹夫当亲兵!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赵将军有些刻薄的说道。
“哈哈,赵将军,大敌当前,就不要说我的亲兵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这些西戎人和胡人吧!将这些来犯之敌击退才最重要!其他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也没那个必要!”孟武不客气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