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的儿子似乎是还有救,老人激动的满脸通红,他颤抖着声音道:“壮士能救我的儿子?”,看着燕峰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燕峰没有多费口舌解释什么,他快速的走到中年人的跟前,右手食指连连的在他的左臂伤口附近点了十几下,伤口处原本还在不停流出的鲜血,顿时就停了下来,只是那血肉模糊的断臂处,看起来依然是触目惊心。
“如果有些伤药,将伤口包扎一下就好了!”燕峰有些遗憾的说道。中年人因为失血过多,虽然目前是不至于丧命,但脸色却是极度的苍白,身体也是非常的虚弱。
燕峰这有些神奇的手段,让老人是非常的吃惊,但他也是非常认真的听着燕峰的话,生怕落下一点点,燕峰的话音刚落,他连忙说道:“伤药家中还有一些的!大成的命有救了!”他非常激动的对着先前那个险些受辱的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喊道,“绣娘,快到屋里将那些伤药拿来!”
女人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紧紧的抱在怀中,捂着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见这外面的情况。听见老人的吩咐,她擦擦眼泪,应了一声,将孩子交给另外一个女人,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着正在起火的茅草屋走去。
“大嫂,房子还在着火!非常危险,不能进去!”看见女人的动作,燕峰赶紧站起身来,提醒道。女人听见了燕峰的喊话,有些意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燕峰已经抢先说道:“我先帮你把火扑灭了,你再进去也不迟!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有没有剩下来。”说着,燕峰就要过去帮助灭火。
老人家连忙阻止了燕峰的动作,他解释道:“壮士,不敢有劳你救火了!房子烧了就烧了吧,来年的时候,还能再伐木盖起来的。其实,有用的东西,我们都放在了地窖中,上面有厚厚的一层土遮挡,是烧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啊!”听了老人的解释,燕峰便歇了救火的念头。女人也继续的往前走,在着火的茅屋的后面十几米处,扒开了厚厚的积雪,露出了地面。吃力的将地面上的一个大铁环拉了起来。大铁环连着一块厚厚的木板,木板被掀起来之后,上面覆盖的泥土全部的落了下来,一个一人多宽的黑漆漆的洞口出现了眼前。女人一弯腰,就钻进了洞口之中,这个洞口下面,肯定就是老人口中所说的地窖了。
“居然挖出了这样的地窖!真是奇思妙想!”燕峰叹道。
听见燕峰的感叹,老人微笑道:“咱们这秦州,年年冬天都有大雪。像我们这样居住在山边的人家,哪能不防着一点呢。年年都有大雪将房子压垮的事情发生,多年过来,我们也是学乖了,将包括粮食在内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藏在地窖中,就是以防万一。不然,这大冬天的,有个什么好歹,我们还不是要冻死饿死啊!”
“秦州?”老人的话中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燕峰心中一动,从老人的身上,应该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他尝试着问道:“老人家,你们家中都随时预备着伤药吗?你们怎么不住在城里,而是住在这深山老林的边缘?”
“咱们这些山里人家,平时除了种地之外,就是进山砍柴打猎了。经常和那些野物打交道,哪能不备些伤药呢!好在这山中草药极多,倒也不要花什么钱的!”老人解释道,“壮士你是问我们怎么不住在关内吧?唉,要是在那里面能活下来,我们也不想出来,住在这深山老林的边上,每年一到冬天,就要提心吊胆的防着那些西戎狗贼!日子也不好过啊!”
“关内?”燕峰轻声的说道。
似乎是知道燕峰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老人说道:“壮士,我看你不是我们秦州这里的人吧?你这装扮,倒是和那些关内的武师有些相似。”
“武师?”燕峰诧异的说道,随即他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说道:“老人家,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在山中学艺,多年未踏足尘世,对这天下都不了解。这次下山,偶尔路过这里的,你能和我说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西戎骑兵怎么会来到你们这里,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老人家,我叫燕峰,还没请教您您老的高姓大名。”
“原来燕壮士是得了异人的传授,难怪有这么高强的武艺!”对于燕峰的这个话,老人没有一点怀疑,似乎他的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老人说道:“老朽姓何名正,这是小儿何大成。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白雀山。往东北边走五六十里地,就是连北关了。这个连北关是秦州边上的一个巨大的关卡,也是秦州和凉州之间的分界之处。连北关以东就是属于我们大兴朝的秦州,以西就是西荣国的凉州了。其实这凉州一直都是中原的属地,是我们炎人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可惜前朝覆灭的时候,凉州被西戎人和一部人炎人的败类所占据,在我们大兴朝开国后的数十年,也称帝立国了,将一个‘戎’字改成了‘荣’字,称西荣国,真是可惜我炎家的大好河山,圣贤之地惨遭腥膻啊!”何正似乎是读过几年书,说到这里,还拽了两句文。
“西荣国?大兴朝?”何正的一番话在燕峰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撼的他有些晕晕乎乎的,一时找不到北,脑子中轰轰的乱响,“穿越了,我竟然是穿越了!”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狂喊,猛烈的刺激着他,何正后面说的话,他都没有听清楚。
深深的吸了口气,燕峰还是不能相信自己是已经穿越这个事实,他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何大叔,我们现在是在大兴朝的疆域内吗?现在的大兴朝年号是哪一年?”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燕峰语气中轻微的颤抖,何正没有停留的道:“我们都是大兴朝的人,不过现在所处的地方在大兴朝的西荣国之间,认真说起来也算是在大兴朝的疆域内吧!现在大兴朝的国祚已经是绵延近三百年了,目前的年号弘德,今年是弘德三十年了,现在西荣国那边是隆亨九年,哼!还是一个毛孩子在当皇帝!真是有些不像话!”说到西荣国的年轻皇帝,何正语气颇为不屑。
“弘德三十年,隆亨九年!”听到了这两个年号,燕峰是彻底的死心了,他现在是不得不十分的肯定,自己真是穿越了!一时之间,他真的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在那个世界,燕峰有正常的工作,有父母,有好友,有许多他关心和感兴趣的事情,现在这些东西都要将永远的和他说再见了!他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所熟悉的世界了!
燕峰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兴趣听何正说下去了,快速起伏的胸膛显示了他现在绝对无法平静的心情。
看见了燕峰的这个动作,何正有些诧异的停止了下来。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燕峰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实现情况,让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是穿越了,这是一个铁的事实,无法改变。
心情勉强的平静下来之后,燕峰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和原先他自己生存的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联系之处。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燕峰并没有发现两者之间有什么太多相似的地方。虽然在原来的世界中,也有过一个差不多相似的历史时期,但是那个文弱的王朝根本就没有和他的老对手对峙到将近三百年,即便是它在天下亡了一半之后,还苟延残喘了百多年的时间,可是两段历史持续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三百多年而已。更何况,这两个世界中,几个相关者的名称也是决然不同,炎人这个中原主体民族和原先世界中主体的民族也是完全的不同。
就在燕峰思考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女人已经是地窖中出来了。她的怀中抱了一个大大的包裹,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坛子。坛子的外面贴了一张小小的已经掉色了的红纸,红纸上有一个倒过来的毛笔字,燕峰凝眉看了一下,发现居然是一个‘福’字。
“咦?这个字?”燕峰有些诧异的自言自语道。
基本相同的语言,相同的文字,都是善良的民族个性,这一切都让燕峰情不自禁的将两个世界联系在一起。这两个世界,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看来只有他亲自去寻找,去发现了。
看着女人吃力的抱着大包袱,燕峰快速的走过去,将大包袱从女人的手中接过来,这个叫绣娘的女人对着燕峰,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拿着小坛子快步的走到了老人的跟前,蹲下来将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抱在自己的怀里,从小坛子中倒出粉末状的伤药,涂抹在他左臂的伤口处,为他包扎伤口。
虽然刚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绣娘的动作飞快,一会儿之后就将伤药完全均匀的涂抹在中年人的伤口上,从燕峰放下来的包裹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条,利索的将伤口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