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峰刚才所掴的这一掌,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他只想给此人一个教训而已,并不想重创或杀了他,毕竟他是这连北关之内的军官,自己要是杀了人,怕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从重创那个动手的亲兵,到掌掴薛校尉,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周围的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当燕峰踢了薛校尉一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围的士兵都是怒吼一声,纷纷的将腰刀抽了出去,龇牙咧嘴的要上来斩杀燕峰。
燕峰再次冷哼一声,将别在腰间的斩马刀迅速的抽了出来,森寒的刀刃架在薛校尉的脖子上,沉声喝道:“谁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立刻砍了这小子的头!”
准备冲上来的士兵都是有些投鼠忌器,只有几个有些蠢蠢欲动。
燕峰冷笑一声,手上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一下将薛校尉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看样子,那些士兵要是真的不听警告的话,燕峰真的可能会砍下去。这个险,在场的士兵没有一个敢冒。
围观的人们,看见燕峰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教训关内的校尉,这可真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这些人都是震惊的鸦雀无声,在心中暗暗的佩服燕峰的身手之高,胆子之大!可能是这个所谓的薛校尉平时坏事做的不少,围观的人群虽然是不敢高声叫好,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情!只是,这些人之中并不包括胖掌柜。
此时,胖掌柜已经是苦着脸,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在他的飞雁楼发生的,最后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可是知道薛校尉的出身来历有多么的可怕!薛氏门阀在中州的权贵势力中可都是能数得上号的!他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哪能惹得起!
但是,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薛校尉最是要脸面,如果自己求情,扫了他的颜面,他肯定是怀恨在心的。哭丧着脸,胖掌柜巴巴的看着燕峰,希望他能赶紧放了薛校尉。
被燕峰的斩马刀架在脖子上,薛校尉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尖声叫道:“都他妈给我上啊!杀了这个混账!他不敢动我的!”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他居然敢说出来这样的话,倒是显得有几分胆气,还不算是个废物。
听见了薛校尉的叫喊,所有的士兵举着刀又往前走了两步,一副要立刻就动手的样子。
“真是不知死活的贱骨头!”燕峰用力的一脚踢在薛校尉的肚子上,薛校尉惨呼一声,双手捂着肚子,疼痛的全身直打颤。
薛校尉的另一个亲兵沉着脸道:“小子,你快放了我家校尉!然后就带着你的这些战马走吧!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否则,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家校尉要是有什么好歹,不管你到哪里,中州薛氏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想清楚点!”
“真是癞蛤蟆打哈气,好大的口气!中州薛氏?很了不起吗?”亲兵口中的这个所谓中州薛氏,燕峰并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对于那些实力恐怖的中州门阀,他现在是没有任何的概念,没有什么畏惧。就算了解到中州薛氏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他也不会对这个薛校尉客气的。用硬的手段,对燕峰从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你……!”听到燕峰对中州薛氏语气不敬,亲兵一下脸红脖子粗,就要发火,但是自家校尉还在对方的刀下,他还是忍住了,自己最大的底牌已经是用出来了,对方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敢再用什么语言来刺激燕峰,生怕他真的伤了薛校尉。
对中州薛氏,燕峰虽然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周围的人,在听到了这四个字,都是吓得不轻,一个个倒抽冷气,彼此看了一眼,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还是不要惹麻烦上身的好,中州的大门阀,可不是他们敢面对的。这些人都在心中替燕峰可惜,这样的一条好汉怕是危险了。
围观的人都走了之后,周围一下冷清了下来,局面也陷入了僵持之中。只有薛校尉痛苦的哼哼声,那个被重创的亲兵粗粗的呼吸声还在响起。
看看也差不多了,燕峰并不想再持续下去了,他要将斩马刀从薛校尉的脖子上拿下来。就在他刚刚将斩马刀拿起一点点的时候,街道的另一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许多人一起大踏步前进的脚步声。
燕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街头出现了数十匹战马,数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兵拎着长枪,正快速的跑来。这些骑兵的后面,则是有一两百步兵整齐的排着队列,快步的跑过来。
看见这些士兵的出现,燕峰皱起了眉头,接下来的事情,估计有些棘手了,但是他没有着急紧张,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对策。
令燕峰有些奇怪的是,跟着薛校尉的这些士兵,看见有援兵前来,似乎并没有多少高兴的表情,反而一个个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担心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吗?”看着这些士兵的表情,燕峰有些不解的想到,但是这其中的原因,他一时之间也是弄不清楚的,所幸他就没有多想,将刚刚拿起的斩马刀,又放到了薛校尉的脖子上,这个时候,薛校尉就是自己最好的护身符,可不能放了他。
在双方的沉默中,一会儿的功夫,前面的骑兵和步兵就赶到了现场。
“聿……!”来到了场中的骑兵猛的一收马缰,几十匹战马都人立而起,稳稳地停了下来,后面的士兵也是整齐的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看得出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战斗力应该不弱。
看见这样高素质的士兵,燕峰也不敢大意。面对这些人,自己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前面的一群骑兵中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此人一副紫巍巍的脸膛,颌下三绺长须飘飘,手执一杆马槊,很有几分风采。如果将马槊换成大关刀的话,倒有些关二爷的味道。
这个紫脸将军一到场,就看了燕峰刀下的薛校尉一眼。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燕峰敏锐的捕捉到了此人的眼中快速闪过的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一丝笑意的一闪而逝,燕峰的心中就有了底,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像先前那样的担心了。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紫脸将军,看他有什么反应。
紫脸将军一出现,跟随薛校尉的那些士兵,都是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高声喊道:“参见孟将军!”
紫脸将军点了点头,他眉头一皱,看着燕峰沉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冒犯本将军麾下的校尉!还不速速放了薛校尉,跪下领罪!否则,本将军要将你乱箭射死!”
说完话,紫脸将军的手一挥,他身边的骑兵和身后的步兵都迅速的将背在身上的强弓取了下来,搭箭开弓,瞄准了燕峰,场面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并没有被紫脸将军的话和这样的声势吓到,燕峰快速的拱手行了一个礼,又将刀架在薛校尉的脖子上,说道:“这位是孟将军吧,在下是关外的山民燕峰。这一次从西戎贩了些马来关内贩卖,可是就当我在这飞雁楼中歇脚的时候,这位自称是什么校尉的人居然伙同这一批人,要强抢我的马!在我出言劝阻之后,不但不听劝,居然还想让手下当场杀了我!迫不得已,我才自卫还手,将此人制服!敢问孟将军,此人真是这连北关内的守军校尉吗?还有,孟将军,是不是只要是连北关的守军,就可以不顾王法,随便强抢百姓的财物?”
“混账!此人姓薛名尚修,乃是我连北关的守军校尉!如假包换!薛校尉一向奉公守法,与我等在此守卫疆土,保卫关内百姓,怎么会强抢你的马匹呢!你这山民,应该不会在胡说吧!”看了一眼狼狈异常的薛尚修薛校尉,孟将军有些迟疑的说道。
“孟将军,这个薛校尉有没有强抢我的马匹,这飞雁楼的掌柜的和那些食客们都亲眼看见了!我可是没有胡说!不然,他们这一行十几个人,又是身怀利刃,我单身一人怎敢跟他们作对呢!我一个小小的山民,只是想贩马养家糊口罢了,哪会随意的惹是生非!更何况得罪关内的守军!还请孟将军明鉴!”燕峰貌似委屈的说道。他已经猜到孟将军似乎和这个薛校尉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故意示弱,争取这件事情能有一个不坏的处理结果,再说,除了自己和这些马匹的来历之外,他并没有撒谎,所说的基本上都是实情。
“是吗?孙掌柜的?”孟将军看了一眼胖展柜,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个,这个……!”胖掌柜苦着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不停的重复这个词语,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主,他是谁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