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强忍住咳嗽,颤道:“我?我是谁,我便是你最恨之人,你的仇人。”那人说到这里,言语有些激动,他顿了顿,又道:“老,老子……全是被你害,害的。”
令狐笑听了此言,吃了一惊:“这声音,这声音不是寺中二弟子徐生成吗,他怎会在此?对了,上次加害寺中大弟子和悟辛小师父之事,看来已经查得清楚,他是应有此报。”
一想到这里,只想冲上去了结了这个残害同门的禽兽,为悟辛小师父报仇雪恨。只是可惜身上大穴被封,又被这腿一般粗的柱子阻挡,哪能冲得出去,便破口叫骂起来。
徐生成一声不吭,待令狐笑骂得累了,这才低声说话,:“你爷爷死得好惨啊,是被人害死的,呵,呵呵,呵呵呵呵……。”这声音虽小,但这黑牢内寂无杂音,在令狐笑听来,徐生成的话如干雷入耳,震心荡脑,惊道:“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哈哈……”徐生成笑着又咳了两声,续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关在此处,不过我不怪你,谁让你是大英雄的后人呢,令狐公子。”他说话冷淡,全是戏弄的语气。
令狐笑又惊又怒,寻思:“在峨眉山上碰上的常生师伯说过,大佛寺定有内奸,与陷害我的人定是同一人,这徐生成定是内奸,不然他怎会知道我真实的身份。”当即大叫:“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徐生成好似故意要让令狐笑生气,这样他才满足,只听他在黑暗之中低声阴笑,甚是得意。令狐笑先前一阵叫喊,声音本哑,这叫不多时,便叫不出声了。
“不是么?令狐笑公子,你爹爹,娘亲,爷爷,啊,还有小悟辛,好惨啊,他们死得惨啊,可惜了,要是你冤死在此,这些大仇怎么报,啊,哈哈哈……咳咳……”
“你……,你在说什么?”
“寺中不满的人,不只我一个,我们在寺中这么多年,辛苦练功,就为了能做武尊的入室弟子,怎么你一来就是他的弟子!为什么……”徐生成说着又咳嗽了几声,语气一转:“我后悔呀,早不去,晚不去,偏偏碰上他也去,早知道你是令狐家的后人,我也就不会想不过了,也就不会去偷什么该死的秘……咳咳…咳…”
令狐笑听了个糊里糊涂,正当千头万绪无从分解,忽听一侧有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不多时,火光渐近,地牢内也慢慢被火光照亮,令狐笑爬向光亮处,扒在牢门上,叫道:“喂,我是丁笑,你们关我做什么?”
此时,从一个转角处已走来两人,身上装束确是大佛寺的僧人,一个不太眼熟,别一人便是上次在罗汉堂道说苦远、苦静两位大师是非的扫地僧,只听他笑道:“抓得就是你,本还不知如何下手捉拿,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令狐笑越听越奇,心想:“上次寺中大弟子文生敬和悟辛小师父遇害之事,不是已经澄清与我无关了么,怎么又要与我为难。”想到此处,心中气愤:“先前与我动手之人是谁,我在寺中从未见过,是不是你们从外面请来的,上次那桩事本就与我无关,苦静、苦远两位大师早有定有论,你们竟敢又请人来偷袭,哼!实足是个小人,快放我出去,我要见苦静、苦远两位大师。”
那两僧哈哈大笑,虽即恶狠狠地说道:“小贼,还想仗着方丈和师叔来压我,我告诉你,你只怕是再也见他们不到啦。”说着又是大笑起来。
令狐笑脑怒之极,喝道:“凭什么不让我见两位大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那两僧虽听令狐笑言语十分激烈,却也不与他动气,只冷冷笑道:“两位大师去了少林寺,这一去怕是要去个几月半年,你要见他们的话,只有到地府去等啦,不过你也别急,我们带你去见另一位大师。”
二僧说毕,便打开牢门,将令狐笑拖了出去,令狐笑全身无力,只好给他们拖着出了牢房,裤子在地上磨破了,便是大腿在地上磨擦,到了戒律院,双膝和大腿早已是血肉模糊。
戒律院内,众僧齐集,均站两旁,苦悟大师正在中间,身旁站着一僧,正是先前与令狐笑交手的僧人,当时全心应战,没有仔细打量此人,现在看来,那僧大约已有四五十岁,双眉之间有五角星形状的印迹,似乎像是天生的胎记,他并不是大佛寺的僧人。
只听苦悟厉道:“丁笑,上次之事,凶手是谁终究未能查明,碍于我两位师兄,不便与你计较,不料我两位师兄刚去了少林寺不久,寺内便丢了一本重要经书‘五行天枢’!”
众僧一听,议论纷纷。
令狐笑寻思:“这‘五行天枢’乃是大佛寺上乘武学,怎么可能丢失呢?现在苦悟大师的语气,是认定此书为我所取。”说道:“苦悟大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先前与令狐笑交手的僧人道:“你的功夫我已领教过,年青人有这样的功力实是少见,是个武学之才,可你万万不可误入歧途,成为武林之害。若是你知道此经书的下落,还请归还,你并非大佛寺正式子弟,只要你能交还此经书,我们绝不为难你。”
令狐笑听这僧人说话谦让,便道:“这位大师武艺卓越,不知尊姓大名。”
那僧双掌一合道:“老僧法号‘枯缘’,属少林寺一派。”
苦悟性子甚急,道:“枯缘师弟,对这等人,无须多说……”
令狐笑知道今日若是咬死不认,那苦悟大师定要不问青红皂白的上来为难,上次在寺后的山道上便吃过他一掌,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的,何况全身大穴已封,真气无法运行,若被苦悟大师打中一掌,那可就要走黄泉路了。但要是认了,却又拿不出经书来,定也活不成,想来想去,也只有说个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