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行听到此处,说道:“大师不用管我,还请大师看在张庄主颜面,先保住小侄张月性命,上官行感激不尽。”枯缘点头道:“当务之急正该如此,你等先出去,老僧现在就要开始运气了。”
上官行听枯缘答应救张月,单腿一个跪拜,道:“大师大恩……”
不等上官行说完,枯缘已将他扶起,道:“出家人该以救人为本,上官施主不必如此。”说完,上官行等人离开了房间,等在义堂。
来到义堂,张旭承等人见上官行,何雨宁焦急如焚,神情显有自责之意,虽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但这事确非小姨和姨爹的错,说道:“这不关小姨和姨爹的事,是那姓楚的女人阴毒,咱们明日去找她,*他拿出解药,若她不肯,咱们死也要拉她同去。”
上官行缓言道:“那姑娘这么做也非无源由,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恶果,终究是要自己来咽下去的。”
何雨宁一听,道:“你是说那害你们的姑娘是……是与奇大哥有关?”
各人听得心奇,小怡道:“娘,你说的是哪位奇大哥?”
只听上官行低声道:“这位奇大哥乃是被我毁的。”他说着沉默了小许,又道:“当年我中了狗官马厚真的圈套,被人利用,以为奇大哥是朝廷重囚,说他杀了一位大臣全家三十一口,一怒之下,答应杀他,还收了银钱。后来我确是放心不下,通过各种门道打听,方才知奇大哥是因追杀太子才落到要被灭口的下场。”
这些事听在何雨宁耳里也甚是惊异,她只知道丈夫说过对不起奇大哥,却不知其中是被人利用,问道:“那后来怎样?”
上官行一声长叹,道:“我当时想,奇大哥在江湖上确是没什么英雄事迹,加上我自己是做杀手的,不便与朝廷上的人结下梁子,就还是应了约定,去鱼富村杀奇大哥,直到我见到他,方知大错,奇大哥为人豪快,是为民除害才来与我动手,这一定都是那狗官暗设毒计所至,可我竟然为了自己的面子,硬是与他拼上,最后他因不敌奸人的攻心之术,思妻念儿之极,加上他师兄对他的出卖,终于心神崩溃,毁在我的掌力之下……”
上官行言到这里,已不再往下说了,只道:“这是报应啊,真是报应啊。”
众人听了这些话,均想别人不知其中隐情,要报仇那是理应之事,也怪不得别人,只是那仇家一次要了六条命,实是有些过份。
何雨宁道:“事既如此,咱们只需与那姓楚的说清楚便是,再说,奇大哥他不是还没死么,咱们将奇大哥还给她不就……”
这一言未毕,只听上官行厉道:“奇大哥现在什么样,你跟我都很清楚,将这样一个人还给人家,人家哪肯答应。”
令狐笑听到此处,心中有了底,道:“上官前辈说的那位姓奇的前辈,是叫奇尽远么?”
上官行与何雨宁一听,大惊,只听上官行道:“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令狐笑道:“晚辈有个师兄也姓奇,名为海峰,他的父亲正是奇尽远前辈。”
上官行更是又惊又喜,激道:“他现在怎样?他娘呢?”
原来上官行十二年前的那一掌,并未杀死奇尽远,他当时出掌,力道不大不小,刚好将奇尽远震晕过去,便以为其收尸之名,将奇尽远带了回去。
可奇尽远因失了妻儿,伤心过度,虽被上官行救了回去,后来迁到这倚龙山,将他安置在后山,不愁吃穿,却终日疯言疯语,口里不时的念着妻子孩儿的名字。
大约两年前,他似乎清醒了许多,不再乱言乱语,只是一天到晚的呆坐着,有时还暗自流泪,一直到今天也没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上官行看在眼里难受,一条硬生生的好汉,给自己弄得家破亲散,实是内疚之极,自己也常去他那里说些悔恨的言语,不料他的儿子奇海峰还活着,这怎不让他狂喜,以至想到奇海峰的娘或也活于世上,这便问起。
只听令狐笑道:“我师兄他半年前就没与我一起了,我也不清楚他身在何处,只知道他是要寻他爹娘。”
上官行急道:“怎么,他娘不是与他在一起么?”
令狐笑只是默然摇头,隔了会儿才道:“我和他都是被我甘爷爷所救,我从没见他有什么亲人。”
上官行喜意去了大半,说道:“小女上官豫和奇大哥的事,是我生平两大憾事,只想有天上苍原谅我这江湖屠夫,能让我找回奇大哥的妻儿和小女上官豫,让咱们两家人都能团聚,可事与愿违,眼下相聚无望,却累我四个贤侄赔了性命,我……”说到这里已是愁重怀闷,不再言语。
何雨宁早已在一旁泪如垂帘,此刻见张月性命只剩三四个日子,又知仇人定不肯救她,更是伤心彻骨,对上官行说道:“月儿她性命不久,此事再难开口,还得请我姐姐过来,我们这一去,奇大哥一个人不行的,咱们求姐姐、姐夫收留了奇大哥,也就去得放心了。
上官行听出何雨宁言下之意,那是不肯独活于世,急道:“你怎能这么想,咱们害得侄儿们赔了性命,哪还能求你姐姐、姐夫收留奇大哥,这万万不可,若老天爷当真要咱们毒发而亡,那奇大哥就得由你好生照料,你不可多想。”他的语气甚是严厉,却又夹着柔情。
何雨宁只扑到他身上,泣不成声。
几人说话之间,听得张月屋内有了动静,便齐齐入了房间,只见枯缘大师正满头大汉,呼吸甚急,正坐在一旁歇息。
上官行忙道:“不知小侄……”
“哦,老僧已将真气注入张姑娘体内,现在少说也有十日的时间可去寻解毒之法。”枯缘说着又为各人把脉,笑道:“上官施主的内力果真是深厚,照你的脉向看来,半年之内该无大碍。”说着又为上官怡等人把脉,各人大限都在一月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