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回 南天侠影抛长剑,洛水伊人抖金鞭
杨云青2015-10-25 02:545,285

  广诚子捏须微微地笑着,望着那少年与慕容怜雨酣斗。此时宫世杰、黄静斋、白雾等人都上来向广诚子打招呼,末了那九宫山九剑的大师兄也上来向广诚子打招呼,道:“在下……”。他话还没说将出来,广诚子便打断他的话,笑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许元庆。”这时那个二师兄的老者也赶了上来见礼,广诚子看也未看他一眼,却不待他说话,兀自先道:“这位在未拜在黄公望门下之时,应该叫做王岳棠吧?现在按着黄公望徒弟的字辈来排,你应该叫做王元真,位数第二吧?还有你应该是老三杨元枫吧?”听他口气多带蔑视的味道。

  这师兄弟三人听他口气多有蔑视之意,但也不敢多作声色,一听他说出自己等的名号来,稍稍有些错愕,随即那许元庆道:“前辈法眼,一眼便瞧出我师兄弟来。”广诚子冷哼一声,却不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场中打斗。

  这师兄弟等人最高的也是五十岁有多,竟然口口声声叫这广诚子前辈,单看广诚子也不过五十七八,不过六十的模样,当真匪夷所思。

  紫铃这下倒是少说了许多话了,但李少夕压根就不知道谁是广诚子,他本想问一问的,但出于一个镖局的总镖头,总不至于张口便去问别人名号,哪里知道黄小娥便已先问了道:“你当真那么老么?”

  广诚子听黄小娥这般一说,不禁一愣,随即哈哈笑道:“那你说我有几岁呐?”黄小娥皱了皱眉,道:“我哪里知道你多大了,不过,在我瞧来,你八成不过六十岁,大约也就是五十七八吧,我可就想不明白了,这些好不讲理的老头子怎么都来叫你前辈呢?”黄静斋道:“小娥不得无礼,这就是‘南天侠影’老前辈。”黄小娥更是大惊不已,不禁一愕,心道:“这人看起来不过六十来岁,要比爷爷小得多了,怎的爷爷也管他叫前辈呢,难不成他当真是七老八十了不成?”心念转动,随即说道:“哦,前辈你好!”说着欠了欠身,缓缓施了一礼。

  广诚子呵呵笑道:“想不到还有这般的小姑娘与老夫说笑呢,嗯也就有好几十年了吧,到现在为此,还不曾有人这样跟我说话呢。”这话倒是把黄静斋吓了一跳,心道:“难不会他当真要为了一个孩子与我为难不成?”当下笑道:“前辈千万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才好呀!”广诚子眼睛一眯,道:“你可是说我是小孩子么?”黄静斋又是一惊,赶忙道:“在下不敢,这是我的孙女儿,她说话从来都是毫没遮拦的,前辈不要与见怪才好!”黄小娥听她爷爷这般低声下气的对这广诚子说话,不觉心中气极,自言自语道:“有什么稀奇的,哼……”黄静斋瞪了她一眼,道:“小娥!……”黄小娥见爷爷这般严肃,倒是吓得不敢再吭声了,当下往紫铃靠了一靠过去。

  李少夕见大家都与这个广诚子见礼,且言语间似乎不敢稍有冒犯之意,心中寻思:“这老者想必大有来头,但我李少夕却不认得他,也不知该如何向他问好,嗯,爹爹常说,江湖上少结冤家多交朋友,但我现在乃是鲁阳镖局总镖头,应当要多交朋友才是,却也不可能低声下气与人攀交情啊,我瞧这人模样,多半是瞧不上我这等人物的,交不成朋友,却也不去做敌人,各走各的路子,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也是好的!”心念及此,随即又想道:“嗯!不管如何,我且去与他打声招呼,也算是稍尽了晚辈之礼吧,但他瞧不瞧得起我鲁阳镖局那是他的事,至多是他不理会俺就是了。”当下也赶将上来,微微施了一礼,道:“在下李少夕拜见前辈!”

  广诚子看了看黄小娥,不去说些什么,李少夕向他问好,他只用鼻子应了一声,便又去望场中了,李少夕讨了个没趣,兀自自言自语愤愤不平的道:“有什么了不得的……”

  这时场中业已斗了近五十招,那少年虽然剑法精妙,但慕容怜雨毕竟是成了名的高手人物,他哪里敌得过慕容怜雨了,只见他已渐渐落在了下风,忽而慕容怜雨娇喝一声:“撒手!”她话才落下,双足便像一朵莲花一般旋了起来,围裙也随着步子转动,围裙下她那妙曼的身子,曲线起伏,玲珑剔透,美妙不可方物。但见:步似莲花比游龙,轻盈体态赛春松,青丝宛若倒悬水,娇魇倾城走三冬。其剑法大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众男子汉瞧她妙曼身姿、绝伦剑法,无不痴了一痴。

  那少年使了个千斤坠双脚钉在地上,手中剑斜指上空,却不动,口中喝道:“没那么容易。”

  慕容怜雨剑如雨点一般打了下来,少年举剑相迎,但见慕容怜雨身若游龙剑如雨,每一招都刺向少年要害之处,且每一招似乎都被少年格开了一般,忽地慕容怜雨一收满天雨点一般的剑,只出一招,点向少年膻中要穴,来势疾如闪电,少年方才一收得半空长剑,便要来格,却已是不及,眼见少年便要血溅当场。

  但听得一声暴喝,许元庆长剑出鞘,侧里飞了过来刺向慕容怜雨,众人一面瞧着,先是为那少年捏了一把汗,但许元庆忽然施袭,这一变化众人均是始料不及,慕容怜雨更是吃惊不小,紫铃也是吓得面色苍白起来,口中不住叫声:“师父小心……”

  慕容怜雨在这紧要关头,若非要一剑杀了这少年,恐怕她性命也是不保,但她是不会做这样做的,两败俱伤的傻事她是犯不着的,一撤离那少年仅半尺不到的剑回身便封,只听得当的一声,许元庆的长剑被格了开去,但这一愣神工夫,慕容怜雨却又落了险着,只见那少年,一脱险境,陡然长身跃起,一剑便挑向慕容怜雨胸前。

  李少夕本来对这少年颇有好感,这下,见他这下竟然趁人之危,不禁恨极,一抖长剑便要来救援,哪知已是不及,竟然被许元庆疾疾一招挡了回来。

  长剑过处,只见慕容怜雨腰带断作了数截,一齐飞上了半空,围裙一宽,衣衫显露,众人瞧得大惊失色……

  忽然哗啦一声,一面金黄色巴掌大小的牌子掉了下来,众人一瞧得这面牌子着地,无不大吃一惊,心中怦然跳动,心中忖道:“这应该便是‘东君令’了……”

  许元庆伸手便要去拿了它时,忽然广诚子动了,宛若一道青影,快似流星一般,众人具是没有看清楚是怎样动的,只听得“啪”的一声,许元庆摔出了丈许,却没有拿到“东君令”,只见他面如土色,道:“前辈……这……这……”

  广诚子好似没有动过一般,道:“我师祖昔年也在上边立下了毒誓,这令牌,谁也别想有所图。”

  忽然一声长空落下,声音纤细,有一种甜甜的磁性之感,叫人光听了这声音,便已下了判断,定然是一个大美人儿,只听那声音道:“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来保护这令牌。”

  虽然这“东君令”有号令天下的作用,谁拿了自然都是可以号令武林的,但是,你的号令没下出来时,恐怕已是血溅三迟了,在武林中想要号令天下不是不可,但只要你有本事叫天下人服服帖帖,自然一声令下,天下无不归之号令。现今武林中业已出现纷乱之象,是高手的也出了山,不是高手的也来凑热闹,但好些武林人物都是为了不使这”东君令”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手里,但争来争去,越来越乱,故此武林已是暗涌激流。

  广诚子哈哈一笑道:“‘洛水伊人’怎的也来管这等闲事了?我丑话可就要先说在前头,我也来表明自己的立场,现今武林业已是出现了乱象,只要我一日不死,这‘东君令’便不叫它落在那些奸邪之辈的手中,只要你‘洛水伊人’是来打这令牌的主意,我广诚子就先来与你划个生死出来不可。”此话说的大义凛然,分名就是,只要谁拿这令牌便是与他过不去,也将“洛水伊人”的立场给锁定,只要她表明了反对立场,便是与天下英雄为敌。

  只听那“洛水伊人”道:“广诚子你骗得了这些人,却是骗我不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不过我这样来与你说罢,‘东君令’你可以拿,但我要的是‘情殇’。”这话一出,那九宫山九剑已是面色大变。

  “洛水伊人”哈哈娇声笑着,突然晃若一朵云彩落在场中,只见她年纪不过三十几岁,其身形也:樱红绸缎若飘云,飞天青丝落九层,三春百花争秀色,欲比寒梅增几分。碧玉娇魇,红唇朱丹,葱根纤指,轻盈莲步,宛似九天玄女,比之慕容怜雨却别有一翻景象,二者均是一翻成*子之艳美,而比之黄小娥、紫铃却又另是一翻味道。

  她看得那九宫山九剑面色大变之时,却是笑了笑,对许元庆道:“我知道黄公望真正想要的便是‘情殇’,不巧我也想要‘情殇’。”

  许元庆道:“我等是奉师命来的,既然阁下如此,我师兄弟九人未必就怕了阁下。”

  “洛水伊人”道:“不如这样吧?‘情殇’在洛小惜手中,咱们要是谁先拿到了它便是谁的,至于这‘东君令’嘛……“她故意将声音拖了一拖,这话也不用说完,广诚子是知道她的意思的,随即哈哈笑道:“你在北方武林走动,而我广诚子却在这南山之中久不入江湖,阁下的意思,敢情是要来赐教几招?”

  “洛水伊人”道:“赐教倒是不敢,但向阁下讨教几招的想法倒是有的。”

  广诚子呵呵笑道:“老夫也数十年不曾动动身手了,既然阁下有这等想法,我若是不出手的话,还只道我怕了你‘落水伊人’秦静!叫传出江湖,老夫颜面往何处搁去?”言罢,从后背取下了青钢剑来,接道:“可以开打了么?”

  只见“洛水伊人”秦静手一伸,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条丈二长金鞭来,笑了笑,道:“我这条鞭子可是纯金打造的哦。”

  广诚子笑了笑,道:“无妨!”于是将手中青钢剑拔了出来,嘿!这哪里是什么青钢剑呀?却只是一只桃木削成的木剑而已,“落水伊人”瞧了他手中的木剑,皱了皱眉头,众人也是皱了皱眉。

  “洛水伊人”秦静道:“你是看不起我么?”广诚子却摇了摇头,道:“我心中有剑便是剑,你有什么厉害招数只管施将出来便是。”

  杨秀成眼见这二人又要打将起来,不禁道:“前辈,为什么非要打架呀?”

  广诚子颇有趣的打量了他一翻,笑道:“你说呢?”

  杨秀成道:“依我看呀,不如不打了罢,大家握手言和不是更好么?至于那是什么牌子的,也就拿它去铁铺子里打碎了,也好作些盘缠使,或者大伙儿一起去吃一顿酒饭,这不快活么?”杨秀成乃是读书之人,对于江湖上的纷争一点不知,众人听他这话,无不哭笑不得。

  广诚子笑得甚欢,道:“小兄弟,你叫做什么?”

  杨秀成道:“小生杨秀成。”

  广诚子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待我料理了今日的事情,他日咱两就拿这金子打的牌子去做钱使,咱俩去喝他几杯如何?”

  杨秀成心里正在乐的时候,正待要答话,“洛水伊人”便已先道:“只怕没有这一日的到来吧?哼,你这个读书人怎的也来管江湖上的事情?须知一个不小心小命保得保不得倒是一回事儿呢。”

  李少夕却插口道:“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位杨兄弟说的想必在大家看来就比天大的笑话还好笑,但也未尝不是道理呢?若谁要来伤了杨兄弟一根毫发,我李少夕第一个便与他没完。”这无疑又像是一个大笑话一般,九剑里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水伊人”却又是笑道:“样子倒是有几分,功夫嘛,不过三脚猫儿,听你这口气却是不小哩!”李少夕脸上微微一热,又气又恼,这“洛水伊人”分明是在骂他小白脸。当下冷冷道:“姑娘说话要是像你的长相这般模样倒是成话了许多。”

  岂知“洛水伊人”哈哈大笑,忽而脸色一冷,道:“你叫我姑娘我倒是高兴得很,不过,你的嘴巴似乎不大干净。”说罢竟然闪电一般向李少夕出了手,众人只见樱红影子一闪,她便已欺身上来,身手一巴掌便扫向了李少夕。

  李少夕哪知她便已出了手,一个来不及躲闪,便已吃了她一个巴掌,一时脸上热辣辣生痛,李少夕不觉大怒已极,堂堂鲁阳镖局总镖头怎的叫人说打便打,好歹他父亲也是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宗师人物,江湖中人见了他都得给上几分颜面,当下一抖“暗夜”便刺了上来,使出家传剑法“秋水”第一招“寒鸦戏水”,只见他手中的剑像三三两两的水中寒鸦一般,点点滴滴,却若影若现,宛若泼下的墨汁,画出那清逸水中的寒鸦来,剑法上大有大醉时张旭的架势。

  大伙儿瞧他这剑法,委实了得,无不都想要为之喝彩。

  但他李少夕内力有限,这剑法固然是妙极,却使出来时,威力自要减弱了好几倍。

  “洛水伊人”见他一剑刺来,且看这剑法还有几分意思,她把手中的金鞭换到了左手,右手伸出二指,划了一道弧线,从李少夕的剑缘插了进来,这一来,倒是把李少夕大吓了一跳,原以为此一招必然将她迫了回去不,至少也能抢得一步先机,但谁知“洛水伊人”秦静居然看出了他剑法中的破绽,一出手便破了他的招数。

  李少夕见一招让她破了去,随即又使一招。

  “洛水伊人”似乎想要让他难看,不待他又使吃一招来,便已欺身前来,手中金鞭一抖,好似游蛇一般,便缠上了李少夕的剑,倏的一伸二指,便点向了李少夕的肩井穴。

  二人过这两招,不过眨眼功夫,第二招下来,李少夕业已吃了大亏。

  眼见李少夕便要倒吃了这一指,忽然广诚子大喝一声:“欺负一个小娃娃有甚本事,你且看我的厉害,看好剑了。”说着手中桃木剑便已点向了“洛水伊人”秦静。

  广诚子乃是一代大侠,出手光明磊落,即便他要向“洛水伊人”下手,也先与她通了个气,也好叫她做好准备,单是这一点,众人已是佩服不已。

  木剑刺来,“洛水伊人”一回鞭,把李少夕扔了出去。

  电光石火间鞭子业已回击了广诚子。

  剑鞭一交,只见那鞭子好似游蛇一般,广诚子的剑舞到哪里它便跟到哪里,而广诚子的剑却又好似泥鳅一般,滑溜无比,“洛水伊人”那鞭子便怎么也缠它不上。

  却不知二人到底谁厉害一些,但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继续阅读:第三十回 侠影情投救书生,秦静赌气强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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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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