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吼着,天空,黑沉沉的乌云像要塌了下来。
突然之间,“噼啦!”一声雷响,天边飞来一道巨大的闪电,照亮四野,仿佛要裂开整个宇宙一般,劈在三江市郊区小村的一家四合院内。
“轰!”一间偏房登时着起了熊熊大火。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从正房推门而出,回头大叫:“妈!仓库起火了!”
“哎呦!这……这可怎么办啊!”一个中年妇女赶忙跟着出来,油腻腻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左右顾盼,不知所措。
“妈,您先回屋去,小心着了凉。”少年说着,双手按在妈妈后背上,将她推回屋内。
房间里摆设简朴,但十分干净整洁。一套藤木制的桌椅摆在客厅中央,桌上放着肉馅和面团,看起来着娘儿两个正在包饺子。
那少年进了屋子,扶着妈妈坐在藤椅上,进屋翻箱倒柜拉出一条胶皮水管,接在水龙头上,跟着慌慌张张的提着出水口拉出屋外,却发现没水流出来,原来忘记了打开水龙头的开关。
急忙回头时,却见妈妈已奔到水龙头旁,打开了开关。
水柱喷涌出来,少年把一只大拇指按在出水口上,扬起胶皮水管,水流顿时喷向半空,浇在仓库的火苗上。
怎奈村庄里水压太低,水龙头开到头也就这么一点点。而仓库里又堆满了平时不用的报纸和废旧桌椅等易燃物,大火借着风势反而越烧越大。
那少年与他母亲对望一眼,见到对方脸上被火光映的红扑扑的,急得连连跺脚,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那少年名叫沈凌云,中年妇女是他的妈妈林艳芳,都是村子里的住家。
“阿林嫂!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宅院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凌云叫道:“三叔!”赶忙扔下水龙头,窜出去绕过着火的库房,打开院门,只见一个面目忠厚的扎须汉子立在门口,正是隔壁的王三叔。
王三叔一仰头,见到冲天而起的火苗,急道:“凌云,快些叫街坊们来帮忙吧,这火势太大,若是烧到了里屋,那可麻烦了!”他话未说完,身子已经穿进庭院,来到正房门前。
林艳芳见王三叔过来,说道:“他三叔,你看这火这么大,可怎么办啊?”
王三叔道:“阿林嫂,别着急,这里有我!”说着,俯身捡起凌云丢在地上的胶皮水管,跑到仓库屋檐下,迎着门窗上的火舌向屋内喷水。
他用了这釜底抽薪之法,果然有用,火势虽然没有减弱,却也没有再蔓延的趋势,但烈火太猛,将他眉毛头发都烧焦了,脸庞也熏成了黑紫色。
林艳芳在他背后大叫:“他三叔,快回来,你这样不行!”
王三叔大声道:“没事,这点火还难不倒我!阿林嫂,这里太危险了,你可千万别过来!”
这时候,小村里的其他住户也沸腾起来。
“张二!你还吃鸡屁股呢?阿林嫂家里失火了你知不知道?”
“阿林嫂?哪个阿林嫂?”
“她儿子就是沈凌云,考上市里重点高中,为村子里争光的那个!”
“哎呀!你等着!我马上来!!”
……
小村里一时间人声顶沸,大伙离的近的拉水管,离的远的就拿洗脸盆,拿水桶,人人尽力端水扑火,火势马上被控制住。
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瓢泼大雨从云头倒了下来。
这一来火势立即衰减,大伙几乎连打个招呼的时间也没有,把洗脸盆扣在脑袋上,就向家里奔。
林艳芳眼泪汪汪的,拉住王三叔一条手臂,连声道谢:“他三叔!要不留在家里吃顿饺子吧!”
“不用了,阿林嫂,我家里还有事,等明儿雨停了,我再来帮你收拾东西。”王三叔说了这句话,冒着雨,奔出了门。
沈凌云正巧从门外进来,撞上王三叔,立马回屋抢把雨伞赶过去,递在他手里,道:“王三叔,今天可多亏你了,拿着雨伞,小心着了凉。”
王三叔道:“好,凌云,你快回去吧。”说着,把雨伞竖在头顶,跑到街头转个弯,消失在黑暗的雨幕中。
沈凌云锁好了门,脱了上衣,挡在头顶上,心想:火都熄灭了吗?别要留下点火星,蔓延大了,可不得了。转头看了一眼被火烧的漆黑的仓库。
只见废墟中突然闪出一道明亮纯洁的光泽,他不禁得心头一震:什么东西这么亮?仓库里除了报纸和旧桌椅,好像没有这么耀眼的东西。
“云儿?你在发什么愣?快进屋啊!”林艳芳在屋檐下摆着手大叫。
“妈,我来了!”沈凌云应了一声,赶忙跑进了屋子,其间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还在想:那奇怪的亮光是什么?
林艳芳拖着沈凌云坐在椅子上,拿了块旧的已经掉色的花毛巾,一面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面唠叨说:“那仓库里除了破桌椅没别的,不用担心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着凉?快把衣服湿衣服拖下来,妈给你烧水去,洗个澡,换套干衣服。”
“妈!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没事!还是你先洗吧。”说着,沈凌云抢着去跑厨房烧水。烧好了水,又去屋里翻箱倒柜找衣服。
看着沈凌云忙碌的身影,林艳芳坐在藤椅上,自个抹起了眼泪。
“妈,你怎么了?”沈凌云捧着干衣服出来,看到母亲掉眼泪,忙把衣服放在桌上,抢过去蹲在她身下,急切的问道。
林艳芳哽咽道:“云儿,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妈看到你,就和看到你爸爸一样,如果你有个什么事,妈可怎么活啊。”
“妈,你就爱瞎*心,快进去洗个热水澡,当心感冒。”说着,扶着林艳芳进了浴室,又去厨房提水壶递进去,嚷道:“妈,你慢慢洗,我包好了饺子,等你吃口热乎饭。”
过了一会,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沈凌云满意的笑了起来,去厨房洗了洗手,又抓块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哼着歌,开始包起饺子。
窗外雨势逐渐小了,淅沥的雨珠击打着窗上的玻璃,像是在演奏音乐会一样,叮当乱响。
猛然之间,仓库的废墟里,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闪了一下。
沈凌云忙转头看去时,那光芒却又黯淡下去。
那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沈凌云这么想着,抹了抹手上的面粉,起身找了件雨衣披在身上,拿上手电筒,推门出屋。
霏霏细雨打在身上,沈凌云顺着白光来处走过去,只见仓库已经被烧得焦黑一片,不成样子,不由得勾起心中无限的惆怅。
小时候,爸爸就是在这个仓库,帮我做木偶,砸核桃,可惜现在……
想着想着,步入破败的仓库大门,一股烧焦的木头气味立时钻入鼻孔,手电筒的光芒四下照了照,虽然是在自己家里,看着破败的屋顶和门框,也觉得相当恐怖。
“这里没什么东西吧?最近压力太大,可能眼花了。算了,回去吧。”沈凌云拍拍脑袋,便朝仓库门外走去。
可是当他走进门槛位置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顶上“哗啦”一声,一大根烧焦的横梁掉落下来,擦着他的鼻尖砸在地上。
一瞬间,沈凌云冒出一后背的冷汗,刚刚只差一点点,一条小命几乎丢在这里。
急忙从边上绕过横梁,忽觉脚下一空,沈凌云扑地便倒。
这一下摔得好重,泥水沾的满身都是,浑身湿湿腻腻的,抬手一看,掌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流满了鲜血。
“好痛!哎,这一下又要让妈妈担心了。可是这里的地面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大一个坑啊?真倒霉!”沈凌云感觉自己脚下有着一个长宽五米的大陷坑,就是因为这个坑,才使得自己踩空了,跌了一交。
他双手撑地,缓缓爬起身子,猛然间,手掌又是一阵刺痛,好像按在了一个钢铁制的硬东西上面一般。
“哎呀!什么东西!”随手抄了起来,只觉冰凉滑手,看材质仿佛是钢铁,但钢铁没有这么坚硬,说是钻石吧,钻石却又没有这么润滑的手感。
沈凌云用已经满是泥土的袖子在这东西上用力擦拭了几下,之后,模模糊糊的看见这好像是一个挂坠,泛着蓝白相间的微光。
沈凌云拾起地上的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芒仔细一瞧……
“雷电?”这是沈凌云脑中的第一印象,因为这挂坠太像天空中劈下的狂雷了,再认真瞧几眼,几乎连心灵都要被震撼:是雷电,简直比空中劈下的,还要*真。
“云儿?你在哪?”里屋突然传来了林艳芳的呼唤声。
沈凌云急忙把挂坠揣进裤兜里,答道:“我在这里呢!”绕过塌陷地带,跑出仓库废墟。
可是他没有发现的是,他手掌伤口的鲜血,已经沾染在了狂雷挂坠上
而狂雷挂坠像是海绵一样,把他的血液缓缓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