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见状,有的叹气,有的尴尬不言,有的偷偷暗笑,也有几个婶子嫂子斥责张野虎几声,便追过他家安慰李氏去了。留下的众人见张野虎下决心要收留这俩兄弟,大多都同意,极少数人帮李氏说几句话也都是应应场面,便定下了此事。毕竟山里人穷,谁家单独出力养活俩个小孩,也都是不容易,若是让他们吃百家饭,却总是比不上有人肯专门照顾的好,张野虎年轻力壮,又久不得子,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李氏回到家中大哭一场,周围几个女人本想追来哄哄她,却见她哭的更凶,并哭着数落了一大堆张逍恒与张逍云俩兄弟来路与平时子虚乌有的坏话,倒是说的时候看起来就像跟真的一样,但大家知道她秉性,听他对俩小孩都瞎编这么多故事,都心底更加鄙视她,坐了一会就都离开了。不久张野虎带了俩个孩子回来,也不理他,独自带俩个孩子玩耍,另她心中更加恨恨不已。心中不知咒骂了俩兄弟多少遍。她本想与张野虎赌气不言语,哪想张野虎也因她在花婆婆刚走就说这种话还怒气未消。一进门便对着她凶了句:“明天就休了你”,然后就不再理他。
李氏本窝着一肚子火,正恨恨的计划和给张野虎以及俩小孩摔点脸色看看,听到这话,却一时心里着怕,原来想说的恨话也一下憋了回去,当晚翻来覆去急得睡不着觉。
第二日一早,便早早起来做了饭,一改昨日的摸样,给张野虎和张逍恒、张逍云俩兄弟端来,红着脸对着张野虎讪笑着说,昨天我信口胡说的,不要当真。俩个孩子咱们养就是了,哪还能让他们受了委屈。只是说话间,眼却瞟也不瞟张逍恒与张逍云俩兄弟一下。张野虎却翻身做在炕上瞥了他一眼,看看端来的饭,向地下的张逍恒与张逍云俩人换个笑脸,让他们吃饭。李氏随即微笑着走到俩兄弟说道:“先洗把脸,饭还热,小心烫着啊。”随即伸手拉着张逍云出了屋子。张逍恒也赶紧跟出屋去洗脸,小小的脸上带着警惕之色。
在出屋后的一刻,李氏另一只空着的狠狠紧握,眼中布满了阴靋之色。她把张逍云带到脸盆前猛的按下他的头颅嘴上笑着的说道:“来,婶给你洗脸啊……咦,还怕羞了,来,别闹,听话听话”,正说着忽然听见张逍恒赶了过来,便放开手对张逍恒说:“要不还是让哥哥帮你洗吧,想是你习惯了哥哥照顾你了”。便站起来走开了。张逍恒其实也没看到这些刚才的情景,便过来帮弟弟洗脸,可怜的张逍云更是不懂,还以为婶子真是好心为自己洗脸而自己不听话惹走婶子了。
自从这件事后,李氏对兄弟俩的态度便马上转好,一连十多日在张野虎面前对他们俩兄弟表现亲切暧昧,时不时嘘寒问暖的。但是张逍恒却一点警惕心都没敢放下,因为他经常看到李氏背过张野虎时面对那张凶狠的脸,甚至觉得李氏当着张叔的面对他笑也是带着阴狠的笑。但是却又不敢去和张叔说,小小年纪的张逍恒已经懂了自己和弟弟是惹不起这个女人的,怕万一张叔不帮自己或帮不了自己,那便算是惹怒了这个狠毒的女人了,在张叔背后肯定要吃不少苦头。
因此平时一有机会便找机会带着弟弟躲在外面玩,不愿让李氏多看见自己。平时想起花奶奶和刘大树爷爷,自己的父母,齐能尔与魏力叔叔等人,也都绝不再当着李氏甚至张叔表现出来,生怕他们厌恶,落得没了依靠。张逍云常想起他们哇哇大哭,最先去不停安慰的都是张逍恒,这让一旁不明就里的张野虎见了也同情不已并暗暗称赞张逍恒懂事坚毅。心里更是越发喜欢他了。
日子过了二十多日,张叔见李氏与俩个孩子不再发生有矛盾,便渐渐淡漠了此事。这几天耐不住手痒,便又准备了一应装备,上山打猎去了,走时告诉依依不舍的俩兄弟说,自己大概十来天就能回来他这一走,张逍恒与张逍云俩人的苦日子可就就到来了。李氏马上变脸,每天给俩小孩安排满各种事情并从中以各种理由斥骂甚至毒打。同时却每天给他们喝一些专门放馊的稀饭。而为了不让邻居知道,白天也不让他们出大院子,并屡次“教育”他们如何等张野虎回来后要如何称赞自己对他们好等等,否则就给他们更厉害的惩罚等。如此三四天后,张逍恒与张逍云俩人被搞得上吐下泻,每天身心疲惫不堪,毕竟年纪小,怎么可能反抗过这个恶毒的李氏。张逍恒这几天被李氏折腾的怕了,又苦苦挨不到张野虎回来保护自己和弟弟。便在心中暗暗计划着与其年龄思维不符的计划,那就是如何带着弟弟逃出这里。
张野虎家的房子有俩间正房,分别是李氏与张野虎及俩兄弟睡觉的地方,还有一个偏房,放家里乱七八糟东西的地方,除此外就是一个做饭的柴房了。自从张野虎走后,李氏让兄弟二人把偏房里的东西收拾一番,然后就“罚”让他们搬进去。每天睡觉的时候就让他们进去,并把门锁上。防止他们偷偷出去到邻居家去。
疲惫不堪的张逍恒利用闲暇时间偷偷想了几种可以晚上不惊动李氏而逃出偏房和大院门的方法。白天李氏盯的紧,而且逃到山外也怕路上就被抓回来;去领居家,张逍恒更不放心,觉得那样更容易被抓回来让李氏毒打,最后确定在每晚睡觉前偷偷把柴房里的一把张野虎以前打猎用过的已经损坏的尖刀带进偏房。然后在夜深人静,感觉李氏睡熟后慢慢的把房门里面锁子一端穿过门板固定的地方,从门板内把门板上的木头一点一点的用尖刀抠掉,这样等全部木头扣下来后,锁子就不起作用了,到时候便可以在夜晚逃出去。
李氏晚上睡觉睡的不是很死,张逍恒生怕发出声响,这晚,张逍恒带着忐忑的心情,抱着因寒冷哆嗦偎依在身边的弟弟,一直反复睡不着,但又不敢随便翻身,生怕碰着什么东西惊动和影响隔壁的睡觉的李氏以及打搅睡着的弟弟,挨到深夜,估摸李氏应该已经熟睡,便慢慢将弟弟挪开,慢慢起身拿上尖刀摸索到锁子卡在里面的地方,慢慢弄了起来。
这俩天干活累的要命,他又得轻轻的弄,加上手里力气本来就有限,整整一晚上总是弄一会,呼呼喘气歇一会,又使劲敲敲脑袋生怕自己不小心睡着,要是自己就这样睡着了,到第二天让李氏发现可就完了。这样一直苦苦弄了一夜,门却依旧不能弄开,眼看天快亮了,却是干着急没办法,再过一会已经听到鸡鸣声,他怕李氏早早醒来或惊醒李氏,便急急收拾了下弄的凌乱的地面,藏起了尖刀。提心掉胆的去装睡,暗暗打算如果挨过今天没被李氏发现,便明天再继续弄。还好李氏早上过来开门没发现门锁有异常,白天他更是懒得进这个小屋,晚上锁门的时候当然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第二天晚上,瞌睡的要命的张逍恒在不知不觉中小憩一会后忽然惊醒,意识到需要做的事情后强打精神,继续拿出尖刀摸索到门口抠弄了半夜,紧张的流了一头的汗后,还是终于把门弄开。这时候也就是直到张野虎走后的第四天的晚上,张逍恒把尖刀藏好,轻轻捂住弟弟的嘴巴,悄悄唤醒一边早已睡熟的弟弟,等感觉他已经清醒后便简单告诉弟弟要带他逃出去的想法,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一番要注意的事情后,轻推开门,带着弟弟蹑手蹑脚到了院门边。这件事张逍恒一直没告诉张逍云,怕他年龄太小,心里紧张给露了马脚。事实也确实这样,张逍云虽然对哥哥的一切决定深信不疑,完全配合,但是小小的心里却是紧张厉害,都不由自主有点腿软哆嗦,跟着哥哥出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几乎有一多半路程是双手与双脚着地,慢慢爬着过出去的。到了门边张逍恒轻轻抓住用木头做的栅栏门,让弟弟先从栅栏门下一个比较空隙大地方慢慢钻出去,然后自己如法炮制。让弟弟抓紧门,自己也慢慢钻出了栅栏门。然后俩人蹑手蹑脚的远离的张野虎的家。
天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张逍恒与张逍云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他带着弟弟摸索进了原来他们跟着刘大树与花奶奶住的小院,这里自从俩位老人死后,就一直空着,里面的东西也早已经收拾一空。张逍恒带着弟弟摸索进屋子里,用手的感觉摸着熟悉的门、窗台、曾经与爷爷奶奶睡过的炕,地下刘大树为自己和弟弟弄的小木墩板凳……,想起起和爷爷奶奶在这里一起过过的快乐时光,想起久已离别的父母双亲;想想就要离开这里;心中一股悲痛涌上心头,一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一手把弟弟的头抱进自己怀中,还是忍不住哭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