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这句话,已知这个乞丐应那一首歌谣而来,至于被谁派遣过来,是不是于时进还要问清楚。
“正是,谁叫你过来的?”方牧问。
“有位大爷叫小的过来,说有与‘富贵’相关的人可能会在这里等他,打赏了我五钱银子,让我来这峰顶来找,说道如果送到他明日还会给我一两银子。”
方牧昨夜寻了一位乞丐头子做交易,叫全城乞丐在今日一起来传唱歌谣,小乞丐虽分到一点钱,但是没有见过方牧,因此不知正是他就是“借”了一大笔钱来雇他们干活的人。他分得了一些铜钱,今日又得到了一个赚大笔外块的机会,自是大为高兴。
“他吩咐你要到傍晚才过来是不是?”习凤凤问。
“对,对。”
“然后你见到我们之后要做些什么?”
“呃,他叫我传信给两位,要两位明日午时到镇中醉仙楼二楼临河边处席位,手中将这面扇子打开作为记号,他自会来相见。”小乞丐见习凤凤说话温柔,人又长得貌美,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向她递过来一柄折扇,看了她两眼脸变得微红。
方牧见状笑道:“小兄弟不要被她的表面所迷惑,实际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小乞丐一怔,道:“不,不会吧。”
习凤凤接过扇子:“不用理会他。他还叫你跟我们说什么吗?”
“没……没有了。”
“哦,我们也正要下山,就一起下去吧,好吗?”习凤凤说罢,小乞丐自是乐意,简直大喜过望,就不再理会方牧,与习凤凤一起下山。
方牧被冷落在一旁,苦笑两声,只得跟在后头。
他知习凤凤对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孩童极是怜惜,不再开类似的玩笑,只默默相随,听她温言地问小乞丐的出身年岁,这城镇及四周有何闻名的景点,佳肴等。她与小乞丐说得颇为投缘,又将一些外地的奇闻异事挑一些讲给他听,听得他兴奋不已。一路下来,三人走了一个多时辰。
小乞丐恋恋不舍,习凤凤又从方牧处拿来的银票拿出一张来递给了他,嘱他找个住处安顿好,再好好地学一门求生的本事。这一下小乞丐更是惊讶,不想今日一件小小的优差竟让他遇到贵人,心内已将习凤凤视作女神,感恩泪流不已而去。
方牧道:“你为何不传他一两门武艺,让他不受欺凌呢?”
“在这乱世,江湖多是非,习武未必是福啊。再说,纵使学得一身武艺,像你这样的浮滑浪子,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习大小姐教训得是!”方牧嘻哈道。
不过这名小乞丐自此后果真收好心思,拜了一位有名工匠为徒,学得一身机关铸造的本事,出师后自成一家,过上和顺日子,娶妻生子,安稳地度过一生,终生都感激习凤凤的大恩。这是后话。
他也没有忘记向叫他送信之人复命,但是没有再收他的银两。
“小小的几率却让你给碰上了,还真有人听出来你编的歌谣的真意,只是不知给我们送信之人是不是于时进,不要中了别人圈套才好。”习凤凤道。
“无妨,我们今晚就在醉仙楼旁找一个客栈住下,顺便也观察一下是否有埋伏。如果真是于时进,只怕此前已经遭到不测,不能亲自上山来了,否则不会这样安排,定是放心不下,还要考察一番。如果我们不去,倒是失去机会了。”
“那也好。虽然天鉴有可能要派不弃来助,此次仍然是属于你的任务,还是听你的。”
两人便在醉仙楼东侧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面西的上房一人住了一间。
这醉仙楼是仲度镇里一个有名的酒店,一共三层,临江而建,大江宽阔,将两岸风景尽收入眼中,引来镇中才子墨客时常聚集,即使没有诗情不起也要面江惆怅半日,硬要找一点愁绪来作词起赋。
只为新词强说愁。
当然也成为不少达官富人附庸风雅的场所。
方牧扮作秀才模样,进入醉仙楼中查看,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见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喝得一杯茶即返回。第二日巳时未尽,方牧两人便到醉仙楼中挑了一处靠窗所在,点了一壶佳酿,几个特色小菜。
方牧将手中折扇在手中把玩,一张一收,扇面上所画,却是一幅大红牡丹,正是开放时节所作,鲜艳欲滴。这种大红大艳之物,很少作为扇面画,一般都是山水诗词等淡雅之物,方显自己身份见识与世俗不同。
方牧笑一笑,也不在意,知这大红折扇拿来辨识倒是非常不错,只反反复复地把玩着。两人拣一些不相干的事情闲聊着,除了偶尔一个眼神打量周围人物,倒也显得轻松自在。若是于时进将他们两人邀来,他自会现身,不用自己去找他。
四个公子模样之人凭栏而立,指点着江中景色,谈论当今天下风云人物,诗情大发,其中一人更是摇头晃脑地吟着新鲜出炉的诗句:“四子醉仙一相逢,指点江山意无穷。若得瞳关千万骑,定叫四夷俯称臣。”
这诗一出,余下三人都是大加赞赏,“金兄才情豪志,真是叫人佩服,我等却是作不出这般佳作了”,“今日来些一聚真是快慰,有幸得聆听金兄作些诗作,真是一段佳话”,“金兄些佳作,应当题在这面墙上,好叫日后后辈瞻仰。”
这位金公子一面拱手道:“王兄,李兄,诸兄客气,在下只是一时之作,不敢题诗上墙,免得让人笑话。”一面却在那早已题满诗句的墙上找着空位,寻思着是否将那一位的诗抹去,以免他的大作无法为后人所欣赏。
却听得身后一名女子“咯咯”一声笑,似有嘲讽之意,四人都回头去寻那笑声,见楼中四五名年青女子,不知是哪一位。两三人的目光却一起落在方牧所把玩的那把大牡丹折扇上,又见方牧一副寻常人家少年打扮,金公子摇头叹道:“俗不可耐,俗不可耐。”
方牧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知是对自己而言,刚要出口,却听旁边一个女子道:“几位是在找我吧,为何又去评论人家的扇子呢?”却是另一边窗户下坐着一位女子,身材比一般女子略高,与习凤凤一般貌美,但其中又流露出来一股豪爽英气,不似一般温柔女子可比。
“哦,小生有礼,敢问姑娘所笑为何呢?”金公子道。
“先不谈诗作得怎么样,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谈何率领大军去征服四夷呢?若真是由你来统率大信大军,那可真是四夷的神气了,不知谁要俯首称臣了。”
声音清脆,四下其他客人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当下有人窃笑起来。
那金公子脸色变得一阵通红,手中的折扇一阵乱颤,却是无言以对。
那王姓公子道:“如此说来,难道姑娘就武艺超群,可以为国效力了?”话刚一出口,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不对,无奈话如覆水,已经收不回了,脸也微微地红也起来。
那姑娘却没有饶过他,“真是好男儿,与我这个小女子比起谁武艺好,可以为国出力了,真是志向远大。也罢,既然你说了,就看一看本姑娘是不是比你们有本事吧。”
她说罢拿起一根筷子,手腕轻送,那筷子就向王公子一侧的木柱射出,王公子只听得“咻”一声,那筷子毫无阻滞地穿过了四五寸厚的柱子,笔直向江中飞去。原来她已经将灵力贯穿木筷,因此轻易地射穿了柱子。
这一手叫不少人同时轻咦一声,不想一位美貌女子竟也有这般身手。四位公子也一时怔立当场,金公子却向两名随从打了个眼色。
这两名家丁见那女子出手,已知她至少在修为上达到了附显境界,却也不怵,慢步走上前去,“姑娘何故出手,不在家里绣花,却在这里撒野,怪不得我们。”
两人也已达到附显大成的境界,,自问这样一位娇小的姑娘,修为不会高到哪去,分作两边,准备动手。他们在金家中担当护院大师一职,见公子被她嘲笑,已定下主意要令她折服,给自家公子出一口气。
两人各自在掌中凝实了灵气,就要靠近去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腕。
就在这个时候,左边那人却见从左前方突然飞来一物,不停地旋转着,似一只碟,他却看清楚了,也是一只筷子打着转儿急速向他飞来。他仓促之间不及想是谁在暗中出手,那只要去拿那姑娘手腕的手一掌拍出,迎向筷子,要将它击落。
不料手掌与筷子刚一相碰,那筷子却猛然像炸药炸开了一般,爆出一团灵力来,巨大的力量将他来不及加力防范,从手臂中往身上传过,整个人的身躯重重地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轰响。
而那一边,同时出手的另一位护院大师尚来不及惊讶同伙不知被何人使暗手撞了出去,那名女子的手已经诡异地绕过他的双掌,将手中另一只筷子架在他的颈侧。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她先不去理会这名护院大师,回头向方牧舒爽一笑,“谢谢出手,你人不错。”
下章:
********************庞狄:四子醉仙一相逢,指点江山意无穷。若得瞳关千万骑,定叫四夷俯称臣。好诗,好诗,真是好诗!
闻导:……这话好熟。
庞狄:闻导,我真诚地想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才情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呢?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导:……庞狄,第一次有人做叫做创新,你再来就恶心了,你准备领盒饭吧。
庞狄:我的命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