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孩童,竟然一击破掉田家家主的招数,并且将他震开,轻松写意,不能不让人吃惊错愕。田高览心里道,看他的模样,也就十来岁左右,不知练的是什么妖法,灵力之深厚,连他也看不出个大概来。
槐山隐者却看出眉目来,眼睛眯起,心里暗道:“灵兽?”
他深居于槐山这中,于天地灵气孕育万物之神奇比起一般人更有体会,他这一柄鸣槌的来历,便与一株吸取千年天地灵力的桃木有关。虽然晋身于凝器阶别,但也只是刚刚将境界稳固而已,要靠自己之力凝聚出一柄灵器来,至少要花少几年的时间。不过他却是得了捷径。
原来槐山的深山之中灵力充足,山中深处有一株千年的桃树,每年果实四熟,所结的桃子有碗口大小,比起一般的桃子除了甜味十足之外,吃下去更是入口生津,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五脏六腑中流转,说不出来的受用。
有山外的猎户偶然来到此处,得见这棵桃树,都是又惊又喜,以为得到了宝贝。槐山隐者本就在这山中修行,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这到这棵桃树。一见之下便大喜,随即将来路毁掉,又在路途中布下陷阱疑阵,摄来一些猎户不能对付的野兽。加上本来地点就十分隐密,这一来更是无人能来,即使是以前得了好处再特地来寻的猎户也无法寻到。
他的见识自然比起寻常的猎户要高深,身上的灵力刚好是木属性,又在拟形的巅峰,一见便知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天材地宝,成为他冲击凝器阶时不可多得的助力。于是他便在关键的时刻将这株桃树的灵力吸取,炼化成为他自身的灵力,果然在这股深厚了外力之下,他顺利进阶。而且千年桃树中的灵力仍有余,就被他吸取炼作了这一柄槌鸣。
他又折了这株桃树的一些枝叶用来洗澡浸泡,淬炼身体,稳固境界,也大有益处。
有了得自千年桃树的好处,槐山隐者对于灵兽的传说也深信不疑。传闻之中,一些深山老林,或千丈深海,神秘地底洞穴,火山岩浆之下都有灵兽的存在,但是得见的人非常稀少,一些武道有成之人也想捕获灵兽用于炼丹,炼器,吸取灵力,但是真正可以见到的,即使传闻之中也只是廖廖。
见到即即左臂之上仍然没有消失的那片甲片,结合解印之前的那股狂暴的灵息,槐山隐者按下心头的喜意,单手持了鸣槌,轻轻走近即即,道:“小友好厉害,不知在何处修行?”这一问虽是随口而发,倒是希望说不定即即心思简单,一下将他的出处说出来。
“老头,你的锤子……”即即盯着他那只鸣槌,刚想说“锤子不错,可否借我盖房子用”,却见对方手臂暴起,将鸣槌挥了半圈,将平头的那一端锤向即即头部,竟然连空气被挤压爆破,发出低低的爆鸣声。槐山隐者沉声道:“醒狮鸣。”却是这一招的名称,意为一击下来,山中的猛狮也要受惊,受惊逃去。
偷袭。
以一个凝器级别的高手,竟也对小小即即施以暗手,不怕丢脸,失身份。料想他一向独来独往,无门无派,竟没将身份这种事情当作一回事。
这时昌家的高手终于赶到,虽不知始末,但是场面一看便知,田家人上门寻仇显而易见。各自拿了武器就要动手,却被昌视节示意阻止,只得扶他疗伤,与田家人怒目而视,见到槐山隐者偷袭即即,不少人便大骂道:“不要脸。”
即即自然也是大怒,左手抬起,呼地打出一拳,拳头立时被一只硕大的兽掌覆盖住,不知是何兽掌,其上覆盖满鳞片,紧紧一握,与槐山隐者的鸣槌狠狠地撞在一起。
轰然一声响,两者击打的平面上一片汹涌的灵力波动激荡而出,像巨石砸落在水面,荡起大浪,众人被这层大浪一卷,都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田嘉光见昌家众人赶到,已然停下了手,在这一层大浪中更是惊骇不已:这分明是两位凝器级别的高手猛力对轰之下才能产生的偌大气浪,战斗的层次已经和他作为一个拟形高手所能参与的。他心思翻转,知道这一回前来昌家的目的看来是达不到了,不由回过头去,黯然地看了田峙一眼。后者正面如死灰,看着即即与槐山隐者不相上下的气势,又看了一眼丛不弃护着怀阳子的位置,心里恨恨,无奈地锤了一下地面。
激浪过去,鸣槌与兽拳仍旧相交,谁也没有后退一步,即即骂道:“好不要脸的老头子,今天要把你的老命留在这里,不要念小爷不给你面子。”说罢身后甩出一道虚影,一条细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隐约得见像是一条黑色的鞭子,拍向槐山隐者。
槐山隐者刚要回应即即的话,话到口中,这道虚影已经如影随形般向他袭来,立即一个后翻,跃出丈外,凝神看去,却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长在即即的屁股上,比高手所使的长鞭还快,横扫过来,尾巴收住了,但是灵力劲风势头尤劲,哧地打在大厅的屋顶上,瓦片翻飞,竟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但是这一卷,更让槐山隐者坚定了他的判断,不过即即所展现出来的招式,却不知是何兽所化,似乎将好几种猛禽揉合在一起。灵曾身体强横,若与人类同一级别,威力要大上不少。他看即即面上的实力,与他可能在同一水平,或者还有所不及,但是真正的实力,他自知要拿下也要负出不小的代价。
他已经瞧见昌家的几位高手已经赶了过来,虽然被昌视节所制没有参加进来,但是如果他继续要动手,这些人肯定一拥而上。一个即即已经难缠,再来一班人,就更难脱身,昌视节又是为他所伤,这笔帐是记下了。
“再来一招。”他一声轻喝,挥起鸣槌,迅雷不及掩耳击出,却不是冲着即即,而是打在他面前的地上,“轰隆”一下,将地上砸起一个大坑,碎石泥土四下飞射而出,而他的身体就在这一下弹射而出,只一个起落已经出了大厅,随即没入黑暗之中,只传来一声大笑:“哈哈,来日再战罢。”
堂堂一个凝器级的高手,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田家请来的助力,竟然一见形势不对随即脚下抹油,也不跟田嘉光一个交待,没有半点宗师的风范。田嘉光对此也不禁皱眉,他与槐山隐者相交不深,这次也是借着后者与昌为盛之间多年前的那一战失利而挑动他雪耻之意,虽然伤了昌视节,一见不对就溜之大吉,不是日后可以再深交的朋友。
“不要跑!”即即喝一声,刚要冲出去,背后一声音道:“不要追,先处理这里的事情。”正是全不弃,调息了一会,灵力已经恢复不少,目光淡淡地望着田峙。即即便收住脚步,将兽拳、鞭尾都散去,但是体形仍然维持先前的形态,初解的威力还在。
至此这一场激战算是有了一个结尾,两帮人物交手不过十数招,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但是昌为盛却感觉过了良久,活了数十年,以这一战最为激烈。他身上负了伤,已经被赶到的族人医治,走到父亲旁边,恶狠狠的盯着田峙。
昌视节与从不弃对望一眼,点了一下头,算是暂时谢过了他主仆二人相救之恩。若不是有他二人,光槐山隐者一人,便要将他昌家搅得不成模样。他望着田嘉光,叹了口气,道:“田家家主,现在怎么样说?”他语气冰冷,但是仍然不失礼貌,命下人将大厅中毁坏了桌椅等重新换好,请田家众人坐了。
田嘉光目中无光,进退两难,不知要说什么好。刺杀不成,如果现在要走,对方人又多,已方只怕要付出不小代价。他心中盘算着某一件事,计算得失,心乱如麻,一时答不出话来,一旁的田嘉上替他答道:“没有什么可说,你儿子杀了我儿子,我们来寻仇,有何不可?”
这田嘉上倒是一个心思不密,行事粗旷之人,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田高览看不过,接着道:“我们知道以这种方式前来寻仇,放在江湖之上可能说不过去,但是田峪的这笔血账不能不算。”说罢看了田嘉光一眼,神情中带着不满。
这句话说得牵强,只因这是家主田嘉光的命令。本应光明正大的寻仇,竟然要以蒙面行刺的方式,他们几人本来都有不解。后者的理由是出其不意地将昌为盛拿下,速战速决,尽量减小已方的伤亡。但是事与愿为,对丛不弃主仆的实力估算不足,最后导致这种局面。
昌家中的高手对这句话大是不满,立时便有人大骂:“无耻之徒,且不说田峪之死与我昌家无关,最算是事实,你们尽管拿着证据前来索人便是,怎的如此恶毒?”又有人道:“我看你田家就是藉着这个借口要来重击我昌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今日不能让你们回去。”
当下便有几人便想冲过去再来一场火拼,被昌视节眼神制止。既然想到这个可能性,昌家人早已命人四下查看,严防田家人还有后备力量埋伏。
下章: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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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即:今天看到新闻,说在南海西樵一民办小学校,一名小学二年级男生未完成家庭作业,女教师持细木条当众对其责罚,男生左臂被打成骨折。校方解释说“老师本来想轻轻拍他手心。”真是奇怪,怎么轻轻拍手心也能拍折呢?莫非那老师跟我一样,都是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