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九字真言高深莫测,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不同的真意,实是道家思想的一种浓缩。对这种真意的理解不但让修道之人在精神、灵魂上达到一个寻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而且还可以与武道的修行相结合,创造出威力无穷的招数来。
如同悟堤传给丛不弃的知迷障,融合了佛法真意,是一面袈裟的形状,带有佛法的尊严,深厚,增添了宏大的法度。而丛不弃使出来之时,因为没有佛法上的参悟,因此不能使它现出袈裟的形状,威力自然也降低不少,但是他另辟蹊径,将束沙之壁等几种防御的招式一一整合到这个知迷障中,又创出来迦叶帖这种威力并不下于知迷障的招式。
招式活学活用,有所创造,才能直正成为时代的强者,否则一味模仿,却始终无法达至人类武学的巅峰。
从九字真言中可以衍生出种种神妙的招式,安阳子所用的,却是阴阳道人所创的“阴阳真言”,一个“斗”字发出来,携着阴阳两种味道的真意,与阴阳道人的名号却是相合。安阳子一连发出几个“斗”字,先前的一个击向丛不弃,另两个击向昌视节等人,身形跟进,已经窜到丛不弃跟前,目标再明确不过。
不过看来他未必便将九字真言都学全了,否则用不字的字相组合,威力却又不同。不过现在这种威力,却也是在凝器级别了,那个斗字像活了一般便是明证,仿佛流转着生命的气息。
“少爷,退后。”即即一声低喝。他仍然保持着初解的状态,斗志正是浓烈之时,将手一上扬,手上那只本就显得巨大的利爪再一涨,足有他的身体大小。利爪如玉,看起来倒是爪大身小,不如如何保持身体的平衡,如果是一般的小孩变成这种形态,倒是让人难以置信。
屠鸿利爪。
即即的屠鸿利爪迎着“斗”字真言,一点也没有避让,利爪就往下挥,要凭屠鸿之利,一举将”斗”字抓得稀烂。但是一爪下去,那个斗字只有上端被抓陷了下去,剩下的虽然残缺,但是没有被屠鸿利爪就此挡住,仍然一往无前,要用道家的真意,破了即即的防守。
安阳子也随后跟至,一道拂尘已经拿在手里。他的这道佛尘比起怀阳子的那一件品质更佳,银丛中夹带着金线,手柄透出一种修道有行的灵性,威力自然也不同。
即即一声巨吼,手上手了狠,屠鸿利爪猛地下压,终于将这个斗字抓得粉碎。不过这个斗字化成碎片的念力并没有浪费,被安阳子手一招,全部吸在手上,又轻轻一抹,加持在佛尘之上,那道拂尘便亮起一道光芒。
“好,真言加持!”怀阳子喊一声好。这种手段是他所学不会的,他只识得厉害,却没有去想安阳子此来为了恒河愿者的玉简,似乎没有救他脱身的意思。事实上,安阳子一人夺了玉简逃去倒也还有希望,要再带着一个活人离开,难度要大上不止几倍。
另两个击向昌视节的“斗”字,昌视节等人不敢硬接,只得闪开一步,那“斗”字印在一根一人粗的柱子上,轻轻的,似乎没有什么力道,但是随后那柱子爆出一声轻响,轻摇一下。众人一下都看出来,是木头内部已经被击散,只要有人在旁边轻轻加点力道,这根柱子便要支持不住掉下来。
威力如斯。
安阳子真言上的念力加持在拂尘之上,千条细丝散开来,轻轻往即即脸上一拂,看似轻轻柔柔,拂在脸上也只当挠痒一样,但是众人见过方才那一字击打在柱子上的效果,都知道这一下若是中了招数,脑袋肯定是要跟身体道别了,不禁都替即即担心起来。
即即却轻轻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道近乎透明的灵力障壁立在他面前,拂尘打在障壁上面,似乎在其上留下一道道细痕,却打不破这道障壁,正是丛不弃的迦叶帖了。他通过通灵玉告知即即,在背后发出这一招,替即即挡了这一下。
安阳子没有见过丛不弃用这一招,一下惊疑,突见即即前胸涨起,随即口一张,惊天的巨吼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如龙吟虎啸,气浪之中道道细小的灵力丝线游走不定,如游蛇电莽,气浪翻翻滚滚,震荡一切。
啸八荒。
这一招也是即即初解之后才能使用的音击之术,比起安阳了吐出来的真言来得更加凶猛。大厅中诸人震耳欲聋,修为不够的两三个人身体一晃,竟然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急忙捂住耳朵,又运起灵力聚在两耳之中,这才支持得住,脸色已经苍白。以他们的灵闪或拟形初阶的修为,竟然一招之下就抵挡不住,心下无不骇然。
最惨的便是怀阳子。他被缚住已久,服下大旗追风丸的副作用又未散去,被这道音波一震,顿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即即这一下也是有意与安阳子的“斗”字真言一较高下,都是从嘴里蹦出来的招术,看谁的威力更大。
安阳子正面接受啸八荒的冲击,也没有慌乱,眉头皱起,眼前的形势竟然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想凭着一料阴阳道人赐下的法虚丹隐去身形,再加上一料阴阳离合丹,实力涨了不少,应该可以将两片玉简手到时擒来,不料即即的实力还没有展现出来,与他伏在暗中所见的即即与槐山隐者那一战又不一样。
他当即口中再吐出一个“斗”字来,却不是算全力施为,只是稍稍抵挡住啸八荒,身形晃动,在这一道惊动天地的巨吼中消失不见。
众人不见了他的踪影,想来见到一下得不了手,只好暂时放弃了另一半玉简,隐身去了,当下各人灵感大开,四面查探,以防安阳子不是真的走掉,而是故技重施,再找时机下手。田高览与田高界更是大急,他田家的这一半玉简如果丢失在此处,确是不好交待。
但是在这时的诸位都看出来,以自己的身法手段,要追此人真是不易,不禁看了丛不弃与即即一眼,盼两人出手相助。这些人都明白,这一对主仆丛不弃身法奇妙,即即神秘初解后实力更是在凝器之上,非他们所能及,因此这一眼,都希望两人出手,截下这个人。
谁知丛不弃却不语,即即抢出来道:“穷寇勿追,这个人厉害,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去追了,免得讨不了好。”这一番话却不似他方才轻狂的语气,各人微微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无话可说。
田高览道:“这只玉简事关重大,原本昌门主的提议我们要回去召开家族会议才能有所决定,但是现在不幸在我手中失去,可真叫人难办,只有组织人手,想法子先找回这片玉简再作打算。”这下叹息确是无奈,这一夜里变数太多,一死一伤,又失去藏有恒河愿果之密的玉简中的一半,可说是他田家的大灾难日,心里更是有一种凄凉:莫非这就要成为田家没落的开始。
三人只得向昌视节与丛不弃作了别,扛了田峙的尸身,面色凝重地离开了昌家。
昌视节这才命人收拾好大厅,又加派了人手巡查,与丛不弃商议今后之事。
“这个怀阳子,看来对他的师门没有多少价值,安阳子也弃他不顾了。他的恶行也不小,又是杀害田峪的帮凶,依我看,不如废掉他的武功,将由田家处理。”昌视节道。
丛不弃道:“昌门主所言正是。”
“嗯。至于那件恒河愿果之事,玉简我也已经交给了你,相传恒河愿果共有六种,其功用倒是众说纷纭,不知这一件有何妙用。昔日交到先人手中,董傅也未相告是何种愿果,料来他也不知,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其所在而已。至于它的地点,却只有两片玉简合在一起才能得知,两家的先人也不知道,也未拿出来合在一起查看过,因此我也不知。依我之意,少侠是得到这件天赐之物的合适人选,如果寻到另一半玉简,就不必再交还田家了。”
要两片玉简合在一起才知道地点所在,与那浮云骓的熹玉却也差不多。这也是时下一种流行的藏宝的做法,也极为简便。
这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拿到两片玉简,丛不弃自行取了恒河愿果便是,不用管田家的说法。即即大点其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仿佛与昌视节相见恨晚。
昌视节又道:“据董傅所说,当年他发现恒河愿果之时,它还未结出果来,看来至少要十数年时间,因此他也没有自已用了。后来无越被灭,他以身殉国,更没有机会得到了。”
几人又交谈了片刻,昌为盛之妻安洁如出来拜谢丛不弃与即即为田峪报了仇,又是泪水涟涟。即即最是看不得这种场面,说罢便拖着丛不弃要走。昌家一再挽留他二人留宿,即即硬是不肯,坚持要走,无奈只得作罢,将两人送了出来,又送了些吃食。
两人出了昌家,走远几步,即即嘻嘻笑道:“少爷,我在安阳子身上留下印记,现在就去打他闷棍,把那片玉简抢回来。”
下章:琴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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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不弃:
法国开始打利比亚了,美国也即将使用战斧导弹……又有武器制造商要赚一大笔了……中国和俄国在联大中投了弃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