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世,从崔远扬那边的情报来看,你预测这场战争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习风鸣问道。
天鉴中的最高决策层,习风鸣,左丘与李怀世,在大战即将爆发之际,却坐上了一条小舟,划到江中垂钓起来。此处距离耳东也不过十里左右的距离,依江而建的小城镇中大部分的百姓已经撤离,小舟的主人也已弃舟而去,不知去向。
实际上天鉴的组织并不庞大,除去被称为天鉴三士的丛天牧三人,还有天鉴三老、三位从属官,还有一些辅助人员,以及一些隐秘的后备力量。像寻相,依相他们的身份是监察者,并不从属于天鉴,而密云与天鉴的关系也只是联盟伙伴关系。可以说,天鉴是一支极为精简的力量。
就像一支快速反应部队,虽然小,但是也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甚至决定天下时势。
李怀世应道:“这根本就是一场极不对等的战争,耳东一方必败,而且宇文亢想通过极短的时间解决。他非常狂傲,甚至在向韦修列发出的战书中称给他五日的时间准备,他会准时来收尸。”
“这个宇文烈的三皇子,之前你也认识吧?”左丘道。
“倒是见过几面,其时他尚且年幼。皇室中培育皇子,可不比民间百姓,个个都精明无比,不可小视。如若有机会,让丛天牧三人碰一碰这个宇文亢也不错。”李怀世道。
“是该让他们接触一下了。”习风鸣将一尾鱼拉起,又换下诱饵,“不过天鉴行动至今,向来都是我们向他们下达任务,虽然过程由他们自己去把握,但是从情报,人员支持中,无不表明我们的目的,任务最终的指向,都有比较清晰的表达。这一次就放手让他们决定,一切看他们的。”
左丘道:“风鸣,你倒是淡定。我起初并不赞同这么早便放任他们,毕竟他们还年少,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接受残酷战争的冲击,只怕一时之间乱了方向。”
这三人行事风格也十分鲜明,习风鸣大局清晰,直奔目标,是天鉴最初的发起者;左丘较为仁慈,处事留有余地,相当于一位管家;李怀世人如其名,心怀天下,视野广阔,更像是军师。
“你我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况且十八岁的年纪也是男丁成年服兵役的年纪,正当其时。他们是命运所选之人,天鉴三士,自然道路与他人不同,必须接受血的洗礼,尤其是战争的洗礼。”
李怀世道:“不错。身体健壮的男丁,有的甚至年方十五就被征去入伍了。大信强夷在侧,战事不可避免,宇文烈一直在壮大大信的军事力量,迟早要征讨四夷的。耳东一战,不过只是序幕而已。”大信朝立朝不到二十年,一番休养生息下来,国力已经极为强盛。周边的强国,东西告昌,突浑,求琉等国也早在暗暗防备大信,有识之士早已看见平静湖面下的剑拔弩张。
“这三人……”左丘叹道,“不知通过这一战,关系会怎样发展。”
李怀世道:“这一点倒不用忧虑。此次我们对三士的要求是以刑在天为主,方牧与丛不弃适当听从他的建议。在天是我带入天鉴的,他年少老成,素来行事让人放心,有将帅之材。”
习风鸣道:“此子的确不可等闲视之,从此前他所执行的几次任务来看,无一不圆满,处处显着精明强干,不可多得。不过他的心思,谁也看不破,未来的走向还不明确。这一点,我们也应当多留心。”
江面上,一舟三人,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颇有一番闹中取静,睥睨天下的韵味。
大信军队的后方大营之中,六匹快马飞奔出来,都是清一色的金乌将。崔乐带了丛天牧三人,还有两名随从一道奔向前锋中的大帐。
一路上,大信的军士往来不绝,都是精壮的男子,厚重的铠甲穿在身上,更添威武的气势,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其中有部分年纪较轻的,看似入军才一两年,但是身上也激荡着浓郁的军气,三人一望便知,是经过战火洗礼过的。
虽然大信这两年来大的战事没有,但是小规模的冲突,东海之外的海盗,西北部东告昌的扰边,都时而有之,也让不少新加入的兵士得到锻炼。而此次以崔远扬的部队为主,高凉州临海,他们都与海盗打过不少胜仗,不是新兵蛋子。
兵种也很完备,步兵,骑兵,弩兵、枪手、战车兵、水兵。其中水兵倒是极少。
这些兵士身上一武器也不一而足,有统一配发的刀剑弓弩,也有自己配备的趁手武器,更有从敌人处获得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不少都是难得一见的利器,拿着这些战利品出入战场,更是一种荣耀,平添凛冽的杀气,标榜着佩带者的辉煌战史。
接近前锋营主营地,一队队的士兵在顶着太阳辛苦*练。崔乐忽地勒住马,举手示意道:“且慢,秦振在!”那金乌将正在疾行当中,竟然被他生生勒住,安安稳稳,足见其骑术之精,臂力之强。身后诸人也都停了下来。
被他召唤的那人是一名队正,正骑着马在五十名*练的士兵面前,大声指挥着,听到命令回过头来,行了一礼道:“见过崔都司。”神色却是平淡,无半点谄媚之色。
大信中的军队,最基础的单位是火,一火十人,设火长;其上为队,每队五火,设队正;再往上刚是旅,每旅二队共一百人,设旅帅;二旅合为一个团共二百人,设校蔚。每团二旅共二百人,设校尉;每府设四至六团,设都尉;再往上为军,所辖的府数量不一。
都司与都尉在级别上相同,比秦振在高了三个级别,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军营中尤其如此。如果得罪了上级,让你第一个冲锋在前去做炮灰,也是没有话说,否则就是违抗军令,是拉出去砍头也没有二话。
秦振在面对崔乐,神色淡然,刑在天三人弄清楚了这两个人的军阶差别,微微有点意外,知道这是个血性男子,肯定冲锋在最前的猛士。
崔乐却无怒意,仿佛早知如此并已经习惯,一人在马上,一人站地下聊了几句。他的两个随从看刑在天面有不解之意,低声解释道:“这个秦振在以前是崔乐手下的护卫,自己要求进了前锋军中,当了个队正。他一向是铁打的腰杆,只知道杀敌立功,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在意,崔都司也知他脾气,没有为难于他。”
刑在天点点头道:“原来是个战争狂人。”
秦振在仿佛听到了这一句,回过头来瞧了刑在天一眼,目光之中寒意禀然。
刑在天看出来,秦振在的境界应该在灵闪的阶段,而刑在天没有刻意将灵力收敛,他修炼的是磅礴浩瀚的山河力,外露的气息已经非常强大,寻常拟形的武者的目光与他相对,都要感到莫大的压迫。但是秦振在竟然毫无回避之意,目光之中隐隐生出精光,一股军人的血气蕴含在其中。刑在天心中不禁一叹:此人勇猛如斯,一到战场之上必然杀敌无回,让敌人为之胆碎心裂。
两军交战,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例之中,多的一方都是在气势上不及对方,兵士无心恋战,只知逃命。只要有震天的气势,在踏上战场之际便有了让敌人只能从自己的尸身上踩过去的觉悟,一支小部队也能让万千人为之胆寒。
这个秦振在便有这样的气势,作为军人最宝贵的气节,即使面对差了几个级别的对手都毫无惧意的气节。如果见到无望战胜的高手便哈腰点头,失了气节,在修道修行之中便有了心障,最终的造诣终究有限。
秦振在的目光回到崔乐身上,对刚刚的一募如没有发生过。崔乐已知这一募,也不在意。
“此人如果得到高人指点,在武道上的修为将进境极快。”丛不弃道,显然也看出来他的不寻常。方牧眯起眼睛道:“有一天我可以考虑将他收为徒弟。”秦振在已经年方三十,如果拜主牧为师,倒是十分另类。
刑在天将马踱到他面前,道:“秦队正所佩大刀何名?可否借我一看?”他所指的,是秦振在系在背上的一柄古朴的战刀。
秦振在十分豪气,道:“你即是崔都司的贵客,当然无妨。”将战刀解下来托在手上递于刑在天,道:“此刀是我在剿灭南海之上的大盗钟召云时所获得一柄利器,已经跟随我有二两年了,它饮过的人血,不下百人。我便将这唤作猎血。”
果然这一柄战刀血意浓郁,刀锋之中,似乎被鲜血侵染进去,更显得血腥之气森然,刑在天也没有见过这样一柄痛饮百人热血的兵器,暗暗点头,两指夹起刀锋,将一道灵力自指间透了出去,润在刀锋之中。
以特殊的灵力,加持在平凡的兵器之中,点石成金,这做手法便叫做润锋,要耗费不少灵力,所以使用的人并不多。不过秦振在却识得,眼睛不由得一亮,没有料到的这个青年男子初见面便送了自己这么一份大礼。
刀锋隐隐闪起一道亮光,它的本质只是海底的精铁,但是被刑在天这么一润锋,便与一般的海底精铁打造的兵器有了区别,若对砍起来,定要将以方一刀而裂。
下章:军帐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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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我被人家告了。
丛不弃:怎么回事?
方牧:我参加大小的婚礼,拍了两张相片发到微博上,结果人家要告我侵犯隐私权,肖像权待一系列权。
丛不弃:原来你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