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个告示来看，韦修列倒是一个爱护百姓之人。否则战火一起，仅这宁越郡就不知要死多少百姓。”丛不弃道。
“这倒未必，这是宇文亢所指挥的第一场战争，他想赢得漂亮，让天下人看到他的军事才能，是为未来争夺皇位做准备。想必他也会十分在意天下舆论对这一战的评价，不会做得太绝，或有不许扰民的军规定下来也说不定。而且，崔远扬征战多年，已经有一点厌倦战争杀戮，也不会纵容部下大开杀戒。”刑在天道。
“我们还是找韦修列吧。”方牧道。
三人按之前密云提供的地图，悄悄接近韦修列的府邸，沿途巡逻的兵士逐渐增多，但是相比起对面大信的兵士来还是要少得多。这些兵士在手臂上缠上黄纱带，服饰都是青色，也还是大信的军服。
大信军队兵士的服饰，以青、黑两种颜色为主，耳东兵士因为韦修列突然起兵，没有制作出来专门的服饰，只是在右臂上这黄纱带以示区别，否则交起战来不分敌我，一团乱战。三人看见这些兵士大多神情果绝，大有赴死之志，没有将生死放在心上。他们必然也知道这一战几乎没有希望生还，但是依然没有慌乱。方牧奇道：“这些人难道都不怕死吗？”
忽地见到前现两条黑影，依身形辨来，是两名男子，其中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裹，三人走近了，只听得他说道：“大哥，我如何在这种时刻离开你，我们兄弟，要死就死在一起！”
“啪”的一声响，却是那位大哥起手打了他一巴掌，喝道：“啰嗦什么，死在一起，老母亲谁来养活，妹妹谁来照顾？你还要为我钟家留下一点血脉，哥死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要负起一个家的责任来。”
那位弟弟扑通跪倒，哭出声来。哥哥一把将他扶起，道：“韦大人爱民如子，我受了他的大恩，不能在他危急的时刻离开他，这你也是知道的，没有韦大人的大恩，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我做哥哥的，自然要去报恩。”又温言道：“好好照顾母亲与妹妹，将来成家生子，为我钟家延续了香火，记得要给哥烧上一柱香，也让哥哥在九泉之下高兴高兴。”
那弟弟大哭出声，有一队兵士走过看到这种情景也默不出声，人人黯然地看了几眼。这种场景对于此时的耳东而言已是司空见惯。片刻，兄弟两人深深的一个拥抱，弟弟头也不回地去了，方向不是城外的郁林郡，而是耳东其余四郡的方向。
三人唏嘘不已，丛不弃道：“这便是战争吗？”
又行了片刻，三人便赶到韦修列所在的府邸所在，却见出乎意料的平静，一点不像大军压境，顷刻间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依方牧的想象，至少应该是不断有传信兵，侦察兵往来报告对方的动向，到处都是人马渲天，到处一片忙乱的景象。
刑在天道：“或许正是因为都知道这一战必死无疑，反倒心里平静了。”
三人在府邸中四下查看，虽然岗哨查得十分严，也发现不了三人的踪迹。韦修列却不知何处去了，四处也没有看到他属下的多少官员，大堂之中只有三四名从官，这些从官的修为倒有有限，丝毫不知刑在天三人在一旁查探。
正疑惑间，忽听得其中一人道：“韦大人与那三人前去，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另一人道：“宇文亢想要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大胜仗，不会用这种刺杀手段，否则耳东不战而败，倒显不出他的战场上的手段来了。这种人既然说了开战的时间，倒也不会变卦，起奇兵偷袭。”
“嗯，所以大人也只带了一名随从与那两人见面，可是为何不在此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却到那月湖亭中？”
“大概来人不想太张扬吧。不过两军交战，秘见对方来使，却也是一个大忌。韦大人不知何故要与他们私下见面。”
……
“莫非宇文亢已经派了来使见韦修列？不知又要谈些什么？”方牧说道，三人急速赶去。月湖亭在府邸后边，因那个小湖泊如月牙状，因此名为月湖亭。隔得二十几丈远，三人隐于树从之后，隐约只见亭中有四名男子。
宇文亢派来的两人，三人也不敢托大过于接近，只在树后藏了，丛不弃祭出风信子的法门来，将亭中诸人的声音抓摄过来。这种风信子的法门十分精密，虽然在战斗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于窃听一道却有大用，也是天鉴之中所藏的最高的典藉之一。丛不弃掌握了，在数次行动中都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
只听得一人道：“说来说去，韦大人是不肯说出来了？”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三人一下就听出来，是那费汐的声音。
又一人道：“一如上次一样，你们就不用费心了。”料来此人便是韦修列了，听起来倒像这两人已经与他谈过一次，宇文亢的人要从他嘴中知道什么事情但是没有得逞。
“韦大人如此淡定，不知道所凭借的是什么？如果三皇子不放你一条生路，你还如何有路可逃？”这是穆中管的声音，这两位宇文亢身边的幕僚都来了，亭中共有四人，不知另一位是不是白练仙子。
韦修列冷笑道：“两位莫非以为韦某是怕死之人吗？”他说“两位”，看来第四人并非女练仙子，也不是宇文亢的人，而是韦修列的随从。
穆中管道：“韦大人的气节让人佩服，但是无越朝已经灭亡近二十载，还记着它做什么？韦大人既已做了大信的臣子这么长时间，再来打起无越的旗号，又有什么意义？况且，若说现在的行动是为反大信而复无越，昭示天下人是正义之举，那么韦大人这多活的这些年又算什么？”
费汐冷笑道：“韦大人，只会招人笑话，反复小人罢了。”
韦修列答道：“韦某行事，又何需两位评论。”
穆中管又道：“莫非韦大人的心思，还以为真的没有人知道吗？这些年来，你暗暗地将对复兴无越朝仍然抱有一线希望的遗臣孤老聚拢在一起，只盼得到合适的时机便起事，是吧？你的这些小动作，妄想瞒过三皇子殿下，更不用想瞒过皇上。你这些年来受到打压，莫不是原为这个原因吗？哼哼，一直都没有对你动手，只不过是想让你再聚集多一些无越的老不死，好一网打尽而已。”
穆中管两席话揭露出来的事实，倒与密云所提供的情报若合符节。这些年来确实有不少前朝旧臣出现在耳东一带，多是来寻韦修列谋划大事了。丛不弃暗道，东海郡的田家与昌家也都算无越的旧臣了，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的旧臣策动过？不过他们两家定然没有时间参加此次行动了。
只不过，一个国之将亡的叛臣，如何还能让无越的旧臣信任呢？
只听得另一人道：“你们既然都知道了，还来啰嗦什么？不斩来使，不要*我们动手！”
费汐冷笑道：“你们有这个能力吗？韦大人，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交出前朝太子，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前朝太子？难道韦修列降大信，就是因为要保全无越朝的前太子？”方牧惊道，通过通灵玉向两人传信：“怎么密云没有收到这个情报？”
刑在天道：“或许是新近的情况。”
韦修列道：“前朝太子？哼，我无越朝的太子已经死于你们刀下，却还哪里来的太子？”
费汐道：“莫要隐瞒了，韦大人。不错，无越朝的钱吉华太子的确死了，不过你找到了五皇子钱吉延，并私下改立为太子，梦想有朝一日反出大信成功，便使其成为新皇。还有几位无越朝的重臣，以及，一些可以令天下习武之人为之疯狂的宝物……”
“那些所谓的宝物才是阁下所来的真正目的吧？”韦修列冷冷地道。
费汐哈哈大笑，道：“不必多言了，韦大人，你还是说出来吧。”
“这两人想假公济私。”方牧道：“如果韦修列交出来什么好东西，多半是会中饱私囊了。”
刑在天道：“皇宫国库，可说是天下间最大的宝库，无越朝几百年的历史，积累下来的宝物定然不在少数，也难怪他人一得到与无越前朝皇室有关的消息便想来勒索，分一杯羹。其中就有一件幽暗天平，乃是与浮云骓齐名之物，不知道落在哪里了。”说起浮云骓，刑在天嘴角露出微笑，仍以通灵玉道：“你们所见的浮云骓虽是假的，但是浮云骓的传说却是千真万确，假以时日，定会重……”
他要说“重现世间”，突然心生警惕，黑暗中不知什么物体已经悄然接近。“闪开！”丛不弃一声喝，三人分别别三个方向一起暴退。丛不弃方才所在之地，一柄细长的刀身无声无息地刺了过来，刀身之中不带半点锋芒，黑森森，一如来自地府的呼唤。
下章：无花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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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在天：
据中消协统计，我国每年在清明节期间用于祭祀焚烧的纸张就达千吨以上。清明节当天，全国“白色浪费”便高达100多亿元。这个浪费可真是吓人，如果投在教育上，该让多少孩子得到上学的机会？嗯，今年扫墓就烧张纸做的信用卡给他们用好了，要多少就刷多少，何必烧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