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行人各自寻了去处休息下来。
习风鸣抚摸着习凤凤的头,柔声道:“这段时间,跟着方牧到处东奔西跑,苦不苦?”作为天鉴最主要的创建人,他也只有面对爱女之时,才会有这般柔情的时候。
习凤凤摇摇头:“父亲,我既然自己选了这一条路,就不会怕辛苦。您是了解女儿的,这些年来,我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半途而废的?”
“嗯,那倒没有,我就知道,我习风鸣的女儿,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可惜你母亲去世得早,我做父亲的,不能细心照顾你,倒是你早早懂事了,照顾起我来。”习风鸣脸上现出愧疚之意。
“一提起母亲之事,你总要这样,都这么多年了,又何苦呢。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父亲,这些年了,可有遇到可心的女人?”习凤凤面露调皮之意。
“一把年纪了,你看我这些年的奔波,哪里有这种心思。我这一生,心思都只在你母亲身上了。”
“我不介意,母亲也不会在意的。她在去之前,不是嘱你如果遇到合适之人,便续弦了吗?你也是答应了的。”
习凤鸣苦笑一声,“那也只是不想违了你母亲之意,让她去得安心一点而已。想必她也知道,我虽然答应了,实则根本不会起这般心思。”
习凤凤沉吟片刻,“我听母亲之意,仿佛她是意有所指的,母亲在世之时是不是就感觉到有这么一个女人?”狡猾一笑,“难道是……”
习风鸣摆摆手,“陈年旧事,不要提了。这段时间,方牧执行了不少任务,对他的能力,你有什么看法?”
习凤凤也稍稍正色道:“方牧此人虽然有时表面上略显浮滑,但是在处事之时也倒也算严谨,有计划,有谋略,乐观。”
“武道上的修为怎么样?自从天鉴开展行动以来,我就没再亲眼看过他出手,这一次与刑在天试招,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我也看不出来。”
“方牧的疾光的初解已经十分顺手,不过这件神兵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展现出来,他也试过进一步解放,可惜毫无可能。”
“哈哈,疾光的完全解放,不是他这个层次可以做到的。““天鉴的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是天纵之才。父亲,你是怎么将他们凑在一起的?难道父亲慧眼如矩,一眼便在人群中挑出他们三个便是可以让天鉴成功之人?“习风鸣缓缓摇摇头,道:“我也是受了指引,才确定他们是命中注定之人。具体的事情,还未到告诉你们的时候。嗯,凤凤,你也不小了,我这父亲的虽然不称职,但也不能只关心天鉴之事就忘了你的终身大事,有没有遇到让你动心的男子?“习凤凤微微一笑,“有的话女儿自然不会放过。”
在另一处幽静的庭院。
“在天,这方牧与丛不弃能够担起天鉴的重任吗?“艾美道。
刑在天坐于石台一侧,面前一方棋盘,当中黑白子零零散散,粗一看无章无序,细一瞧却是个中撕杀震天,变化无方,是一盘精妙残局。他拈起一颗白子,道:“艾美,难道你不相信天鉴三老择人的眼光吗?“说话间,那一颗白子落在一处,艾美看了看手中的棋谱,辩论了盘中的形势,将一颗黑子放在一个点上。
她手中的棋谱名为《迦叶局》,几百页厚,里面的讲解,全部围绕着一局残局。她浅浅一笑,温柔荡漾,与白天在冰岚小筑中的冰冷表情大相径庭,似乎只有在刑在天面前才会表现出来这温柔的一面。
刑在天无奈摇头又道:“你不用怀疑他们二人。单从实力上来讲,全力以赴,我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而且他们两人都要比我小两岁,前途确实不可限量。习老既然把他们两人找来,加入天鉴的计划之中,自有他的道理。我素来没有仅凭一面就断定一个人习惯,反正以后还有许多接触的机会,慢慢再看不迟。“说罢又将一子放在盘中。他分心二用,棋局之上倒也没有耽误。
不过毕竟也要花费时间,艾美照本宣科,不用动脑筋,自然要快,只不过要翻页细细找不同的应对的步骤而已。用几百页来讲解一盘残局,可见棋局百变之繁复。
“另三个人也就罢了,那个嚣张的小鬼怎么也掺杂进来,还胡搅蛮缠。“她又道。
“不要小看他,他表面上是一个小孩童,但是他的真身极不简单,不知道是什么,我也看不破。“艾美忽地一叹,“如果我弟弟还活着,也有这般大了。不,应该还要大上一二岁,十三岁了。“刑在天站起身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艾美忙收起伤感的情绪,道:“对不起,在天,艾美不该去回忆这些往事了,自从你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起来之后就不该了。““只可惜没有把你弟弟一起救出来。好了,艾美,过去的就过去了,向前看,要让你弟弟看见你活得很好。天鉴中人,大都不错,像即即与习凤凤,你都可与他们多多亲近。以我目前的感觉,他们都是可以依赖之人。““是。对不起,在天。“两人又相继在残局中落下子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刑在天道:“这迦叶局真是天工之作,迦叶大师酒醉之下竟然还能布下这么妙不可言的棋局来,更是让人神往,恨不能早生五六十年,与他结交,把酒言欢一番。““既然迦叶大师身为出家之人,怎么会在酒后留下棋局呢?”
“他不同一般的出家人,身在寺庙之外,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又是另一番境界。而且这盘残局可说是他的最佳之作,在他酒醒之后再也没有留下比它更好的棋局来。据说他在此后再也没有去尝试布置更佳的残局了,因为这种天作之局,一生也只有一次机缘。”
丛不弃以“迦叶”为悟堤传与他的招式知迷障发展而来的一招命名,刑在天又与迦叶残局结下不解之缘,似乎冥冥中这之间倒有莫名的缘分。
艾美翻了翻手中的棋谱,道:“难道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人可以破得了这个局吗?”
“没有,就连像那西岸这般传奇的人物,也没有破解,据说到了最后,还输了两目半。你看我这盘棋,下到最后,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输三目半而已。”他一面说着,一面将黑白子收起。
“西岸……下棋比在天还厉害,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这局棋李杯世李老,我在向他借这本棋谱之时,曾听他说起,他最好的成绩,是输了五目,比起在天,却又多了一目半。”
刑在天轻摇头,道:“那是他的心不在棋盘之上而已。天下之势,已经让他十分头疼,是不可能将心思完全交托在棋盘上了。像此次的耳东之变,也是一盘不易解的残局。眼下李老已经去找高凉州的刺史崔远扬,这两人颇有渊源,不知道现下谈得怎么样。”
“在天,这次习老的意思,只让你们三人前去耳东,我却不能陪伴在侧了。艾美想在在天身边,照顾在天饮食起居。”
刑在天一笑,“我又不是纨绔子弟。”
高凉州州郡城里,醉望仙酒楼雅座之中。
两个男子对席而坐,其中一个体形彪悍,明显是一名武将,另一名颇有儒雅之风,像是一位夫子。两人端起酒杯,那武将一饮而尽,夫子模样之人却细细品着,引得武将笑道:“不见这么些年,以为你远走江湖,豪气渲染之下,酒量也会改观,哪知还是这般文饮。与你们文人饮酒,就是不能像在军队里痛快。”
“远扬,你做了高凉州刺史这么多年,身上武人之气不也没有变化吗?治大国如烹小鲜,你也是个封疆大吏,难道没有学一点精细的门道?”那人笑道。
对面便是崔远扬,高凉州的刺史;另一个是李怀世,天鉴三老之一。
崔远扬哈哈一笑,道:“这一别,也已经十几年了,当初我还是小小的参将,现在总也算是光耀门楣了。你呢,这些年来,你到哪里去了,我偶尔想起你来,派人出去打听你的消息,却是一点音信都没有,你都在做些什么?”
“闲云野鹤,四处飘荡而已。”李怀世没有直言他现今的身份和背负的使命,转而又道:“远扬,战场立功对你而言,是否比一切都重要?”
崔远扬微怔,随即道:“这应该是任何一个热血男儿的志向所在,也是作为一个战士的最佳褒奖。不过你是老朋友了,我自然对你无所隐瞒。说实话,随着年岁渐长,我也对于战争流血牺牲的事情感到茫然,不知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战争的场面见得太多,竟然有点妇人之仁来了?这番话,我也就对你一人说而已。想古往今来,多少老将只求战死沙场,将这当作他们就好的归宿,而我却在战事之前生了疑,传出去,不知要让多少战士笑话,也必定要打落了士气。”
“眼下耳东战事将起,此话倒也实在。不过此事也叫人多有费解,韦修列为何在此时却要反出大信,明知没有可能,这一点天下人都明眼看着,十分清楚的。”
“的确叫人费解。我上任高凉州刺史这些年,抢了他的位子,但是我也没有以大压小,去挤兑于他,两从也没有交恶。他前些时日派了亲信去见他,劝他不要做蠢事,他只道这并非蠢事,而是他不得不做之事,而且做得晚了。莫非他在现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向前朝无越朝效忠,追随钱穆于地下吗?”
崔远扬饮尽了杯中酒道。
下章: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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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想不到你也能够拿下三双啊,真是世易时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海耶斯:嘿嘿,那是我夏天苦练的结果。姚明不在了,就是我出头的最好机会。
方牧:不要得意吧。
海耶斯:人不轻狂枉少年哪,你没听见,有人称我是火箭队的勒布朗?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