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进来一个身材高大,长手细腿的中年人,右肩斜挎一个四四方方的药箱,他的行动缓慢,目光呆滞,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似的。他走近屋中,四处打量一下,看了一眼燕夫人,抱拳行了一个礼,“见过夫人!”然然后径直走向天明的床边,伸出两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先轻轻地拨开天明的眼皮,看了看,又捏着天明的腮帮子,让他的嘴巴张开,
“伸出你的舌头!”
天明不情愿地送出他那躲在口腔深处的舌头,心想这人好无礼!不过他也读过不少的医书,知道看病四大步骤‘望,闻,问,切’罢了,先看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且不去理他。
“你这是中了‘断魂粉’的剧毒!”药王圣手肯定地说道。
“是么?你怎么知道?”天明心中一惊。
“你眼中瞳孔收缩,晶状体发黑,舌苔发绿,这是中‘断魂散’的典型症状!”药王圣手不屑一地说道,“不知你小子为何惹上了‘天外飞天’的人,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你可能搞错了,不是我惹上他们,是他们惹上了我?”天明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他的嘴巴是不肯饶人的。
“你离死大约不远了!”冷冷的语音,药王圣手一把抓住天明的手腕,两个手指搭在他的脉门处,半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闭目养神起来。
“既然要死的人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天明语带讽刺。
“小子,我看你还能活多久?”药王神医没好气地说道。
“药王先生,还望你大施圣手,救他一命吧!”燕夫人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是,夫人!我正在想法子!”药王心中暗想,这小子的艳福一不浅,竟能迷糊上燕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燕夫人,不知他小子练的是哪一门子功夫?
“通常情况来说,中了‘迷魂粉’的人,象你这种症状,早已死了三个时辰之上了,不知道为何你的脉搏反而与正常人博动的更为欢快,竟似没有中毒一样,这与你的瞳孔,舌苔的病状不符合呀!”药王不解地说道。
“有没有解的法子?”燕夫人急切地说道。
“任何毒药都是有解的法子的,只不过是‘断魂粉’是一种剧毒的药物。所遇毒药毒物千奇百怪、药性强烈,所谓断魂之说,便是精选的药物各种各样的剧毒调拌在一起,非施毒之人不知其毒源自何物,自然无法对症下药,这才有断魂之说。只不过是要花费一段时间,我才能测试出这种剧毒药物中究竟有哪些药物,才好配制解药!”药王不愿别人认为他浪得虚名。
“大不了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天明大大咧咧地说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让他不死,他会死掉的人,只不过你的病状实在是蹊跷!”
“你就不要卖弄了,快点给他治吧,治好了,我会重重有赏的!”燕夫人在旁催促道。
“是,夫人!可是,他的病确实是非同一般,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从目前看来,他是死不了的!”
“那就好!”燕夫人心头石头落了地。
“不过,要想清除体内的殘毒,完全断根,使身体复原康佳,还要假以时日。我会有好法子的!”药王圣手沉思道。
“你就不能快点!”燕夫人不满地斥道。
“最好的法子是找到下毒之人,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下毒之人如肯解救,他就不会下毒了!”燕夫人不满地说道,“还有别的法子没有?”
“法子不是没有,当今世上还有一门功夫,叫做‘天残地缺’,这门功夫的人练到一定的境界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任你是何种暗器,任你是何种武功,与这种武功的人相遇,那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即使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只要他学会调息打坐,照样可以打通受阻的血脉,使身体恢复自由灵活。”
“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会这门‘天残地缺’功夫的人?”燕夫人焦急地问道。
“你不用着急,夫人!”药王神医安慰道,“你哥哥宋大人聘请的高手中有一个叫做李可一的他会这门子功夫,让他来当真是手到病除!”
“说来说去,你是浪得虚名了?”天明一听药王在他介绍,早已在运行天残地方缺的功夫,苦于神经麻痹太久,不能一时半会能恢复。
“你也不用激过,我是考虑到你是燕夫人的客人,不忍让你忍受额外的痛苦,治疗你的法子,我少说没有十种,也有八种!”白眉神仙吹胡子瞪眼的,大怒。
“你尽管使出来好了,我是铜头铁骨!”天明哈哈大笑。
“好小子,这是你自找的!我可用我的法子了!”
“来吧,费话少说!”天明虽然嘴上不服软,心里确实不知道他要用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法来在自己的身上治疗,但话说出去了,也不好示弱了,只好硬着头皮等着了。
白眉神仙一言不发,他慢慢腾腾地打开他那四四方方的药箱,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小瓶,银针,小刀,镊子。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只会让你的痛苦更加清楚!”白眉神仙冷的象冰。他拿起一小刀,小小的小刀,闪着光,点着一盏精致的油灯,火苗摇曳,小刀在火苗上来回移动。他一把抓住天明,象翻一床被套一样把天明俯身向下,手迅捷地按在天明的颈动脉处,右膝顶在天明的后背上,天明本来就动弹不得,这样更是想动也动不了。
“你要干什么?”燕夫人大惊失色,“你莫要伤了他!”
“夫人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白眉神仙头也不抬。
“你下手要轻些!”燕夫人惊恐怖地说道。
“他死不了的!”
只见刀光一闪,白眉神仙的小刀已对准天明的颈动脉切了下去,刀去肉裂,可是刀离伤口瞬间又愈合。
“哟,这可奇怪了!”白眉神仙大吃一惊!
“你难道也学会了天残地缺的功夫?”
“略懂一点皮毛!”天明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原来你是消谴老夫来了!”白眉神仙怒气冲冲。
“不敢!”天明一抱拳,“多谢指点,我能恢复,确实是你的功劳!”
“好了!”燕夫人大喜,“小翠,快拿来五百两银票!”
“我是看在你燕夫人的面子上,我才不与你小子一般见识的!”
“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想来我俩还是有缘的,其实,很早以前我们也算是认识!”天明突然盯着白眉神仙说道。
“是吗?此话怎讲?”
“药王鬼手是你的师弟吧?”天明问道。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用‘三道菜’杀死一大群的药王鬼手。
“怎么?你认识他?”
“岂但是认识,还曾打过交道!”
“这倒新鲜!我的师弟怎么会认识上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师弟下毒的功夫倒是让人记忆犹新的,有两把刷子!”
“看来我实在是看走了眼了!想不到,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赶一浪,我是老了!”语气说不出的悲凉苍桑。
“不是你看走了眼,是我隐藏的太深!”天明经经过这些天的经历,越来越世故了。他似乎只是想激怒白眉神仙,想发泄一下。
“小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看你的脉搏过速,这是心律不齐,会导致心衰,你想象别人一分钟跳60-80次,你一分钟比别人跳多个几十次,几十年下来,负荷很大的,心脏肯定会受不了。你迟早会出事的!”
“是么?你不觉得我没有心脏吗?”天明挑衅地反问,“你的刀刺入我的血管为什么没有血液流出来呢?”
“我也是感到奇怪呢?”药王圣手大惑不解,“难道你练成了天残地缺的功夫,你自己还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当面对我说我练成了天残地却的功夫!”天明大笑,“你难道很害怕这门功夫?”
“怕,我倒不是!只是我发现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听说好多人都在练这门功夫,可是都是半途而废,功败垂成,有的反而身受其害,不知你又是如何如此年纪轻轻就拥有这门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功夫!”
“你岂知我所受的苦难呢?”
“宋大人目前正在天下招揽人才,何不把你那一腔热血卖与识货的人呢?”白眉神仙试探着问道。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我哪有能力去顾及其它的事呢?”天明不想与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谈到这个问题。
正在此时,小翠掀开门帘进来了,禀报燕夫人道,“佐佐木来拜会夫人了!”
“你让他在客厅稍候,我一会儿就来!”燕夫人刚起身,还没有站起来,只听一阵破锣似的声音隔着门帘就传进来了。
“夫人,我都等不及了!何必让我久候呢?你这不是折磨我吗?”一个扶桑武士一摔门帘,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