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我要是连累了你们,你俩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呀!”天明也没有什么话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放心吧!我们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天明哥,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要自己照顾自己。”燕夫人关切地说道。
三个人搞的象是生离死别似的,一时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兽王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这就一起去吧!”
“到哪里去?”三人忙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猴王也走上前来,很热情地上前抚摸着天明的肩膀,“你到时什么也不要说,只是听我们的指示,到时准有意外的惊喜!”
天明见他们主仆二人神神秘秘的,看样子也不象有恶意,只得答应。他想了想,说到,“二位大侠,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说,好说!”兽王一个劲地连连答应,“不久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尽管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帮了你们,你们要告诉我‘天外飞天’这个组织的详细的情况,并要帮助把我们带离这宋府!”天明总觉得这些人与‘天外飞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他们说不定能轻易地寻找到李可一,另外,这里路径复杂迷宫般,没有一个人指点,一时半会是走不出去的,说不定还要困死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兽王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猴王,你前面带路吧!”兽王一摆手,脸色一凝,庄重地说道,“待会儿,你要见机行事,这次千万要机灵些,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是,主人!”猴王躬身答道。
“摆仪仗,空谷回鸣!”兽王命令道。
“是!”猴王答道。只见拉开架式,双手成喇叭状,奋力啸叫,‘吱吱---,吱吱---,吱吱---’,
声音宏亮,有如裂帛,远远地传了出去。
不多时,只见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奇形怪状的,老老少少的,猴子,猴孙们如同漫天的乌云,黑压压,摩肩接踵地来了。猴子虽多,但是很安静,没有一丝的喧哗吵闹!
猴王又‘吱吱—’叫了不一会儿,只见那些各种各样的猴子猴孙们自动地排成两列,自矮至高的顺序,整整齐齐。原来,那个猴王懂猴语猴声,怪不得如此听话。
“走吧!”猴王对着天明作了个手势,当先在前开路,天明一行三人随后跟上。众猴子猴孙鱼贯而行,排成一字长蛇阵的样子跟进。细心的天明却没有发现兽王的踪迹,他到哪里去了呢?天明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了!
猴王在前面带路,天明一行真的越来越惊奇!原来,眼前明明有路,他却并不踏上正道,总是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转弯,譬如,眼前有一条宽宽的石子铺成的甬道,他偏偏不走,却从左手的一株槐树走去,似乎要撞个头破血流,却出人意料地穿树而过,原来,那只不是一个树的形状,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猛地看上去,可不是一柣参天大树;有时,猴王却是在树的某个地方轻轻地按一下,或者是扭转一下;有时是一处灌木林,他们也是弯腰匍匐而行,穿过后又是一片天地;有时,他们似乎钻入地下,穿过漆黑的暗道;有时他们却是凌空而上,从有墙的月形门侧的凸起处攀援而上……如此上上下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天明曾经经历过这种情形,他几次用数脉记路的法,苦于呼吸忽重忽缓,忽轻忽重,不时,猴王还有意无意与天明搭话,一路上充满了关怀和照顾!
这路太不容易记住了!天明索性不再去记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天明只似乎觉得自己正在走入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无穷远尽的恐惧徙!
一行人和猴子们也不知道走了好长的时间,来到一个院子,走进院门,立刻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触眼处白雪皑皑,玉树琼枝。天明记得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春风拂柳,鸟语花香,旭日东升,阳光明媚,这时竟然是冬天的时节!
天啊!山中百年,世外千年么?
迎面便是一座假山,上面积雪一尺来厚,假山旁的荷池,此刻也结着厚冰,园中的花木多半是光秃的,全谢了,只有十几株老梅,孤零零的在散发着清香。青碧碧的一片竹林后面,掩映着一座侧轩,书栋回廊,栏杆上也存着白白的积雪,猴王指着那几间侧轩说:“到了里面,你们三个人先在那里稍事休息一下,我去通报一下。”,他又转身撮口---,‘吱吱---’叫了几声,众猴子都屏息不动,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在寒风中一动不动,显然与猴子天生的活泼好动不相称,不知他是如何训练他们到这个样子的。
天明心里嘀咕着:不知是谁居然住在这里?难道不孤独寂寞么?
天明一行三个人随后上了几层台阶,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宽宽的台阶上,上面只有廖若晨星的几个脚印,显然是少有人来往走动。随着他们跨上走廊,进入其中的一间侧轩,这里四四方方,桌椅板凳,茶具围棋,一应俱全。
天明一行三人在一个石桌前围坐下来。猴王从侧轩旁边的小门进去通报去了。侧轩四面敞开,寒风呼啸,在这里坐一会儿让人浑身冰冷,燕夫人跺脚,呵着热气,搓手,喃喃诉苦,心里咒骂着不知是谁住在这个鬼地方!
过了好大一会儿,三个人都等着不耐烦了,猴王才施施然地出来了,他面带微笑,喜不自禁,想必是得到了主人的许可,可以让他们一行人接见了。
“这个人是什么派头?连兽王,猴王这样的人物竟然都是恭恭敬敬的,那是什么来头?”天明低声地对魏仁加说道。
“谁知道?神神秘秘的!待会儿我们要当心,见机行事!”魏仁加说道。
三个人在猴王的带领下,又进了侧轩的小门,穿过狭窄的粗粗的竹子搭的过道,再踏上软绒红色地毯铺设的长长的走廊,七弯八拐,来到另一处密密房间组成的园林中。刚进院门,只听一声清脆细腻的女子声音轻轻地飘过来,“来人可是名扬中原大地的人中之龙,龙中之人的天明少侠!”
三个人一怔,声音是从一间隔着晶莹剔透门帘后传出来的。听声音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声音温柔动人,甜甜蜜蜜的,惹人想一睹芳容的欲望。天明不由心中一动,想想不能失态,斯斯文文地答道,“在下天明,不知你有何贵干?”
“是么!不知有何贵干,那你为什么来了?哈哈----”一阵银铃般的少女笑声紧接着肆无忌顾地传来。笑声的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舒服受用;三万六千个毛孔,像伏天里吃了爽口的冰雪,无一个毛孔不畅快。天明只觉得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虽然父母亲在他的心中没一丝一毫的印象,但他就是觉得暖洋洋的,一步也不想再挪动。这种声音熟悉之极,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似的。于是,他继续侧耳倾听。笑声没有停下来,随后,笑声渐渐的越笑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天明在心中不禁暗暗叫绝。那知他于那极高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几啭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恍如由傲来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来峰削壁干仞,以为上与大通;及至翻到做来峰顶,才见扇子崖更在做来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见南天门更在扇子崖,愈翻愈险,愈险愈奇。
笑声不停,燕夫人和魏仁加耳二人都是感到奇怪,听笑声觉得是越来越刺耳,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心脏越跳越快,好像要蹦出胸腔一样,他们一瞥天明,突然见天明的神色甚是与平时不同:但见他双目痴呆,面孔发红,定定地盯着某个地方,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二弟,你怎么了?”魏仁加猛地醒悟:那笑声就是攻击人极厉害的武器!天明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快堵塞上耳朵!”魏仁加一句提醒燕夫人,她忙手忙脚乱地撕了一截衣袖,一边往天明的身旁冲,一边拼命试图塞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那笑声并没有停止,她的一口气好长,只听那笑声笑到极高的三四叠后,陡然一落,又极力骋其千回百折的精神,如一条飞蛇在黄山三十六峰半中腰里盘旋穿插。顷刻之间,周匝数遍。从此以后,愈唱愈低,愈低愈细,那声音渐渐的就听不见了。三个人似乎感觉到舒服多了,以为折磨就此结束。三人刚刚放松没有好大一会儿,突然,仿佛有一点声音从地底下发出。这一出之后,忽又扬起,像放那烟火,一个弹子上天,随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纵横散乱。这一声飞起,即有无限声音俱来并发。三个人心中又是‘砰砰---‘地跳个不停,胸中心脏似乎要爆炸开来,二个人想立刻逃离这里,可是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开步伐……燕夫人和魏仁加此时也顾不了天明了,拼命用双手捂住耳朵,可是笑声依旧钻了进来,越来越响,越来越难受!突然,二人同时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只有天明,依旧出神地听着,忘记了天地万物,忘记了山川河流,忘记了鸟语花香,忘记了爱情情仇,喜怒哀乐,忘记了七情六欲,生老病死……
笑声陡地停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几只麻雀在枝上吱喳鸣叫着……
“小子不错,果然有两下子!”那清丽的声音缓缓地把天明从迷醉中唤醒过来。
“坏女人,你好卑鄙!”天明苏醒过来第一话,不由大骂开来,他很少骂人,这不是他的脾气,“我们初次相见,何下此毒手?”,他赶紧上前去察看大哥和三妹。
“小子,你眼睛瞎了!还不快磕头谢罪!”一旁的猴王大惊失色。
“你是什么东西?”天明见二人牙关紧咬,脸色潮红,浑身火烫,喷出的气中带微微的香气。这分明是中了毒的症状!不由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妨事的!你的朋友只是累了,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就好了!只怪他们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的!”那清丽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漠,但是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让天明在心底里有一股强烈的要窥视她的容颜的欲望。
“你有什么企图,不要做那种鬼鬼祟祟的勾当,我平生只恨奸佞,阴险,狡猾,狡诈,口蜜腹剑,过河拆桥的勾当!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见人,你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伤人?你到底是谁?”天明象发了疯似地大声怒斥道。
“哈哈----,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有点象我一直要要找的人!”那语声清脆悦耳,可是口气倒象是一个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现身出来?”天明顺着声的方向大声地喝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见我了?”那清丽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冷漠!
突然,一条长鞭如鬼魅一般朝天明的后脑壳卷来,这一下去势又快又急,天明感觉到耳后风声飒飒地响,情知不妙,矮身闪过,长鞭‘当’的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个水桶般的大坑。这一鞭下了重手和毒手,倘若不躲闪,定当脑浆迸裂,非死即重伤的。
天明一个鱼跃闪过长鞭的攻击范围以外,忙定睛细看。
长鞭去势已尽,倏地一卷,如毒蛇翻身,又迅捷无伦地倒转卷向昏迷在地上的燕夫人和魏仁加,原来,出手的人的目的就是要引开天明,然后对付没有还手之力的天明的同伴。
这一招好毒!
天明大惊,抓住鞭的鞭梢已不可能!他不容细想,如同离弦的箭,他已射了出去,已经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二人的身体上面,象一面被子盖在二人的身体上。长鞭结实地落在天明的背上。脆响过后,天明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长鞭的鞭梢!
天明猛地一扯,长鞭后飘来一个浑身穿着五彩缤纷的女人!这女人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看样子有十七八岁,有一种让人心动的感觉!
那女人紧接着一带长鞭,天明也飞了起来,天明在空中松开手,接连翻了三个空翻,轻轻地稳稳地落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天明站稳,盯着那个俏丽的女人,但看不清她的脸,一张在白纱笼罩下的脸。
“我就是‘万艳同杯’!”那女人没有丝毫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