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欣的办公室里，气氛再一次是局促地，比在半个小时之前，这气氛冷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这可怕的感觉蔓延到走廊上，蔓延到走廊的楼梯口上。
太多的激动，太多复杂的情绪全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只有许言知道谁是搞事者：会不会是冯之敏？又或者是宁加？
许言无法解释，无法解释下去了。以前，许言不会相信冯之敏可以在电视台里出入自如？这个冯之敏究竟在想什么，许言真的无法再想下去，其实是她很害怕，这敏感的害怕油然而生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直直地等待着麦志森的反应。但是，过了两分钟，麦志森还是没有开口，他似乎等待着某一个人的到来，他很默契地直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麦志森皱了一下眉心，眉心上有一层层的透明的潮湿味和很不均匀的油漆味，这两种味道，麦志森感到很难受。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长庭。
徐长庭来到柳欣欣身旁的一张高背椅上坐下来：“全部的人都到齐了吧？”
徐长庭微笑了一下，跟着很有兴趣地问，说话的声音很不从容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徐长庭淡然淡然地。
“到齐了。”有人在这八个人的中间开口了，这声音比徐长庭的更默然。
“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我们的电视台里搞事。”徐长庭依旧很生气地。
徐长庭和麦志森是一样的深沉，徐长庭很少和麦志森这样默契，连徐长庭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林霞，方伟杰站在所有人的最后面，方伟杰的双手紧紧地插在裤袋里，方伟杰依旧是沉着，他们两个踌躇地看向深沉的徐长庭。
“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徐长庭不再在冷静了，他很不自然地在生气，很不自然地坐在高背椅上。
他和柳欣欣一样很不安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包括麦志森，包括方伟杰，包括许华。
徐长庭刻意地留意了一下许华，然后低低地转过头来，笑容极其淡淡地，没有一丝的热情。徐长庭故作冷冷的态度面对着许华。
“董事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许言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她只是不想说出来，她知道谁在搞事，只是许言不可以说出来，对任何人都不可以说。
“许言，你是第一个来到了女厕所里，是你最先看到了血迹？”徐长庭冷冷的态度没有改变，他不会相信他们说的，也不会相信某一个人。
徐长庭不再对任何人妥协了。
“嗯”许言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比任何人一点也不紧张，相反，许言在激动。同时，她也表现得很轻松地。她在应付着徐长庭。
许言那被惊吓过的面色不再有了，慢慢地回复了平静。然而，许言却想着其它的事。就在刚才，只是在刚才，许言没有紧张，没有紧张。许言同时忧虑地掩饰着，掩饰着她的虚伪，许言微微地张开嘴巴，然后慢慢地合上。所有的激烈和平静都不再有了，这些宣泄感也不再有了，坦白一点，许言的态度过于冷静，是完全装出来的冷静。
这冷静变成了可怕的空气凝结在一起，逐渐地，这种可怕感没有了，很单纯的可怕感夹带着忧郁的空气没有了，消失了。一分钟之前，气氛再一次淡漠，这气氛被紧张地改变了。很多的事情拼凑一起，全部的猜疑都被许言‘撕烂’了，重重地把它扔进虚伪的思想里。
现在，这些只剩下浑浊的空气了。
“还有一个人比许言早来了一步。”郭燕芬愣愣地，她的语气很小心很小心。郭燕芬几乎没有怀疑任何人，只是，只是，她的怀疑变成了另一种方式。
从许言的回答开始，郭燕芬就怀疑了。
“我也这样想过。”麦志森轻笑了几下，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这气息比任何人的更加抗拒，没错，麦志森很怀疑，很怀疑这个叫许言的人。
“那么，会是谁呢？”徐长庭依旧深沉地，依旧不再是平静的脸色。
他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站满室内的每一个人，这里也包括了麦志森，也包括了柳欣欣。
“这个人是电视台以外的人。”许华很间接地和应，许华不想被沉默约束着。
这奇怪的思绪又涌了上来，她很简单地应付着。
“许华，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柳欣欣真的很不客气了，在一次地对许华很不客气地，也很不妥协。柳欣欣感到忧心，因为许华的改变，也因为••••••柳欣欣居然很反感地刺激着许华，从一开始，柳欣欣就知道许华已经改变了，但是，这改变也太离谱了，柳欣欣感觉到了。
这感觉完全隐藏于室内的某一种特殊的气氛。
“我只是猜测而已。”许华朝着柳欣欣扔下这一句，许华不再信任柳欣欣了，从头到尾，柳欣欣似乎变了另一个人。
许华像是一只棋子一样被柳欣欣约束着，这可怕的感觉太不现实了，许华的想法也不再单纯了。
整个人都改变了，许华渐渐地改变了，她不再依赖任何一个人，包括方伟杰，包括了柳欣欣和徐长庭。许华没有了目的，全为了——许华很想去摆脱被柳欣欣束缚的感觉！许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许华，你对我很不满吗？”柳欣欣躁动起来了，她对许华也很不满，特别是在这一个时间，这一个时间的范围内，柳欣欣居然很讨厌许华，真的讨厌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许华的改变。体内的镇静药物已经‘封锁了’柳欣欣的整个呼吸道，柳欣欣很不均匀地呼吸着，一种难受感刺激她的全身。
柳欣欣的整个身体似乎被挣扎了。柳欣欣很不满意许华激烈的态度，非常的很不满意。因为许华那不可理喻的态度，她感到反感，这伤害了柳欣欣极其躁动的心理。柳欣欣在不适当的时候说不适当的话题，她已经厌倦了这种冷冷的讨厌感了，所以，柳欣欣故意地生气，故意地朝着许华挤了一下眼皮。这沉重的眼皮，柳欣欣觉得很不舒服也很不自然。
“我，我没有。”许华定定地，脸色比任何一个人还要红润。
所有人都把视线搭在许华和柳欣欣身上。
他们没有人都开始躁动了，这怪异的感觉，这股怪异的氛围，加上这冷冷的油漆味和潮湿味，每一个人都很不舒服地。
尤其是现在，这两种味道从墙上散发了出来。
室内的气氛很不对劲了，温度再一次冷冷地冲入每一个人的身体里，暖气机上又想起了齐刷刷的‘轰轰’声，室内的外面，有很刺眼的阳光线映射了进来。
这阳光线映衬在徐长庭和柳欣欣的背上，阳光线隔着关上的窗户挤满于咖啡色的长型的办公台上。
一切一切也不再冷静了，许言不停地观察着所有的人，她特别留意着许华的反应。尤其是徐长庭的反应，然后是柳欣欣••••••许言再一次看向柳欣欣，她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个柳欣欣掩饰得太快了，连许言都吓了一跳，许言的反应比柳欣欣慢了半拍。
于是，许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一旁。
气氛再一次激烈地，整个办公室都被所有人的呼吸声占满了。室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也越来越变了惨白。
是空气被潮湿味凝结得惨白了。
所以，每一个人都回避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很不同。室内的温差又被变化了，空气是冷冷热热的地令人感到难受。
外面有太阳雨，极其零星的太阳雨。才几分钟，这雨水就停了下来，室内依旧有阴暗的阳光线直直地映射在这一张超大的咖啡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