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区的某个村落,杂乱的小吃摊在道路两旁横七竖八的拥挤的排列着。小贩的吆喝声,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摩托车的喇叭声,喧闹熙攘的人群,嘈杂的菜市场,无不显示着一个真理:那就是走到哪它都不缺中国人。
“老板,里脊夹馍三个,谢谢。”王小敏走到一个小商贩跟前,看着香喷喷的里脊肉,肚子里的馋虫似乎都在流着口水。
“老板,您这里挺热闹啊,请问您知道深水巷114号怎么走吗?”王小敏把钱递给小商贩,嘴里一边吃着。
“呵呵,姐,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没有114号的,113后直接就是115、116,这样往后排的,你说的那个和115号是一家,吶,前面的这个路口朝里一直走,你就会看到了,在路西边。”小商贩擦了下手上的油,接过钱,给他们指了一下路。
“好,谢谢啊。”王小敏报以一个微笑,扭头说,“走吧,就在前面。”
三人沿着小巷子走了很久,才看到一个破木头门子,可能时间太长,朽木表面都露着锯末,坑坑洼洼,似乎轻轻一拍门子就会被拍倒。
“有人吗?”王小敏边敲边喊。
司徒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想着:“城市里也有这么破的地方,还没我的老家干净呢。”
“咯吱吱~~”一声刺耳的木门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位年轻的小姑娘探头出来,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盯着三人,把三人吓了一跳。
“你-找-谁?”年轻的小姑娘面无血色,血红的嘴唇慢慢的崩出了三个字。
“哦,你好,小妹妹。我们找红红,我们是她的朋友。”王小敏微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咯吱~”木门又稍微开展了一些,小姑娘闪身把三人让了进去,手缓缓抬起,“在-那-里。”
三人听这小女孩说话背后都发毛,太阳当空照着,却感觉不到一点的暖和劲。
司鸿小墨转身疑惑的瞅着小姑娘,“姐姐,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不,还-有-警-察。”小姑娘说完,头也不回的将门关上,缓缓的一步一步朝另一个房间走去,身体轻盈的就象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王小敏看着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来回搓了下胳膊,“恩恩~~~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你们是……?”屋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女警官,不是别人,正是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吴小薇。
看着眼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王小敏顿感十分有亲切感,把警官证拿出递给吴小薇,“你好,我叫王小敏,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杨队长让我们过来的。”
“哦,你们好。”吴小薇一听是杨浩的朋友,赶忙热情的和几位握手,“杨队长经常提起你们,很高兴见到你们,快请进吧。”
“刚才那个是人还是鬼啊,怎么说话那么瘆的慌?”王小敏还是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那个神秘的小女孩。
走进屋中,一个警察将腿翘在沙发把手上,叼着烟看着一本娱乐杂志;另一个警察则是将腿并拢伸到茶几上,手里拿着遥控,胡乱的换着电视节目。见有外人进来,赶忙站了起来。
“就因为有你们这群人才坏了我们警察的形象。”王小敏没好气的打量了下这两个人,然后朝里望去,只见一个爆炸头的某女郎面容憔悴,手里拽着一条床单挡在自己面前,蹲在床角边上瑟瑟的发抖。
“她就是舞女红红吗?”司徒文指着角落里的女郎问道。
“恩,自从出事后她就成这样了。”吴小薇无奈的耸了耸肩,“杨队说要等你们来才能休息,所以我们一直派专人保护她的安全。”
“这个老狐狸,原来早就算准我们会来。”司徒文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而刚刚走进飞鹏的杨浩,将公文包放到吧台上,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问了一句,“昨天晚上谁……阿嚏!”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里不禁暗暗想到:“恩?是谁想我了?”
司徒文慢慢的蹲在红红身边,手轻轻的撩了下他额头前的碎发,温和的说道:“妹妹你好,我们是来看你的,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能是因为司徒文亲切的缘故,红红咧嘴傻傻一笑,“呵呵,呵呵。”然后探着肩膀慢慢站起身,惊恐的向四周望着,撅着小嘴,手指朝镜子指着,“吶,这里—这里—这里有鬼的,好-恐怖的。”双手挥了个大圆圈,拼命的捂着头摇晃着又重新蹲在床的角落,拿床单挡住自己半边脸,偷偷的注视着众人。
“是吗?”司徒文微微一笑,小心的探出手去,抓着红红的手掌摊开,“这个糖呢,大哥哥送给你吃好吗?”
“好耶好耶。”红红拿起糖高兴的拍着手,看到镜子又赶紧蹲下把头蒙住。
“好了,我们走吧。”司徒文看见完全已经变傻的舞女,心里一酸,竟然有点同情起她来。
“她吓傻了?”司鸿小墨疑惑的盯着眼前的舞女。
“别问了,我们去公安局找杨浩。”司徒文起身离开了舞女的房屋。
“小高,小邓,你们俩人辛苦一下,我去送送他们。”吴小薇吩咐一声,也转身走了出去。
“放心吧,吴姐。”
王小敏看了舞女几秒钟,舞女也歪着脑袋愣愣的看着她,呵呵傻笑着。王小敏轻轻叹息一声,便走出房间追了出去。
“我送你们回市局。”吴小薇指了下不远处的警车,善意的邀请司徒文三人。
“那就谢谢了。”司鸿小墨大概是累了,竟不客气的先坐了上去。
“恩,有劳了。”司徒文和王小敏也都钻进了警车之中。
警车带着响亮的警笛声,随着长长的嘶鸣声响起,路上车辆无不靠边躲避,给警车让道。
“吴队副,天上人间这起案子是你亲自经手查办的吗?”司徒文淡然的问道。
“哦?”听司徒文这么一问,吴小薇顿时感到惊奇万分,“司徒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是队副呢?”
“是啊,司徒文,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个副队长呢?人家又没有穿警服。”王小敏也饶有兴趣的询问。
“呵呵,我猜的。”司徒文轻轻笑了一声。
“司徒先生果然是高人,怪不得我们杨队一直夸你呢。不过我还是对你猜出我的身份感到好奇,可以说说你怎么猜到的吗?”吴小薇开车的技术真不是盖的,一路上超车向前,“横行无阻”。
“其实也很简单。刚才和你握手的时候,你的手掌侧部有层茧子,我要是没猜错,应该是你经常劈砖所致;你走路沉稳,脚步稳重有力,但是身体却十分轻盈,这些都说明你是一个跆拳道的高手;刚才你走进屋中,两位警察马上站起身来,假设是因为我们几人进来的话,他们一定会各干各的,慢条斯理的询问我们;从他们站起身来和毕恭毕敬的整理好警服站在一边不搭话,我猜你一定是个官;你在称呼杨浩的时候不是直呼名讳,而是尊称杨队,这说明你肯定和他是同事关系,象你这样的跆拳道高手,我想谁也不会让你做一个普通职员的,于是我猜你应该是副支队长。”司徒文一本正经的说着,而从车内的后视镜中却看到吴小薇佩服的表情和微笑。
“司徒先生果然厉害。秦完的案件确实是我一手经办的。”警车拐了一个弯,吴小薇脚踩油门,警车带着呼啸之风向前窜去。
“当时是谁报案的?秦完的同伙在哪里?对于凯撒的总经理陈亮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当时的案发现场舞女红红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她所租房的户主家里有几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几天户主见你们到来,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有没有调查他们的邻居呢?”司徒文炮语连珠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呵呵,司徒先生,你问的我的脑袋都大了。这样吧,马上就要到市局了,我们去我的办公室来谈这些问题。”
“就是,人家在开车呢,瞧你跟放炮似的问了这么多的问题。”王小敏也怪他太冒失了,紧皱着眉头对司徒文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舞女哪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我也是。”司鸿小墨也接口说道,“还有那个开门的小女孩,我总觉得她太。。太……太那个了,说不出的别扭。”
“太哪个了啊?你们俩人别疑神疑鬼的,这几件案子不简单,慢慢去查,总会有线索的,猜是猜不出个所以然的。”司徒文靠在警车的后座上,微闭着双眼,淡淡的说道,“小墨,你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把传家宝留下啊。”
“留了,师叔。”司鸿小墨跪在前座脸朝后一脸得意,“师叔啊,我聪明吧?”
“恩,确实聪明多了。”司徒文依旧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夸奖了。看着他那样,司鸿小墨一撅嘴,悻悻的坐回了座位,看着一旁的吴小薇心里直乐,“这对师叔侄,挺逗的。”
走进市局的刑侦办公室,办公桌案宗摆放整齐,窗明几亮。工作人员都在埋头认真的工作,吴小薇走到靠窗的位置,拉了一把椅子,“各位请坐,这里是我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摆放着吴小薇的艺术照,窗台上的吊兰含羞垂首,似乎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吊兰花香溢满周围,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吴支队很有雅兴啊。”司徒文坐下看着吊兰赞叹道,“此花名为‘君子兰’,文雅俊秀,有君子风姿。诗云:‘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便是指的此物。”
“哎哟,酸死了,你以为你是古代的秀才啊,我看你比酸秀才还要酸。”王小敏咧着嘴,眯着眼,不停的咂着嘴。
“那你去用冷酸灵,你的牙就不酸了。”司徒文没好气的回了句,“你懂什么,这叫文雅。”
“呵呵,好了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吴小薇看他们不停的斗嘴,赶忙当起了和事佬,“那天报案的是天上人间娱乐城的一个服务生。我记的那天晚上,我正在值班。忽然小邓说,天上人间发生了凶杀案。我们就赶忙赶了过去。报案的人是一个名叫宋小锋的服务员,你们看看,这是第二天我们的询问笔录。”吴小薇起身打开身后的橱柜,拿出一个棕黄色的案宗,然后取出两份记录分别交给司徒文和王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