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了一眼常青的表情,不禁一阵得意,而后轻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常青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叫过对方,说道:“前辈请留步。”
老头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回头瞄了常青一眼,将酒咽了后,便张口说道:“干什么,小东西?”
常青连忙跪地施礼,说道:“请前辈教我雕刻之法。”
老头听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常青,而后说道:“你想学我的雕刻之法,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我便教你?”
常青问道:“前辈若肯教我,但有所命,弟子定然竭尽所能。”
老头听后,顿时露出一脸的奸笑,说道:“这事可不太好办啊。”
常青看着对方的表情,心中不禁发紧,而后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是何事,晚辈但有所能,必定尽力而为。”
老头说道:“你帮我去送一件礼物给,烈火和仙卷二峰的峰主,你做到了我便答应教你。”
常青心想原来是送礼呀,这有什么难的,于是接着问道:“但不知前辈让晚辈送什么?”
只见老头大笑一声,说道:“我的洗脚水。”说完便向着远处离去,只见遁速之快,真真匪夷所思。
常青被对方戏弄了一番,顿觉心中烦闷,将自己雕刻的一些木头收入了储物袋中,便向着影叶谷走去。
常青一边走,心中一边寻思着刚刚的老头,暗想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拿着两位峰主打趣,为何平日里都不曾听说过,天演道中竟还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便回到了影叶谷,只见谷口处呆呆的站着一个人,身姿卓绝,常青见那背影,一眼便认出了正是玄机峰的首座弟子,玉露。
常青快步走了过去,玉露发觉身后有人,便转过身来一看是常青,顿时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而后说道:“常师弟,你回来了。”
常青见她脸上的表情,心想对方定是因以前的对自己的所为,而感到羞惭,对于这个玉露,常青心中并没有什么恨意,常青知道对方只是心性无常,处事怪异,再加上以往的经历,倒并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恶毒,当初常青在玉露谷中时,反而倒是因为她学了不少的东西,心中也存了几分感激。
常青笑了笑说道:“师姐,你来了,你是来见爹的吗?”
玉露点了点头,而后“恩”了一声,常青以往看惯了她居高临下的摸样,而此番看着玉露,发觉她满是羞涩,脸上微微泛着一抹微红,再加上本就独具芳姿,所以此番看来竟是这般的若人怜惜。
常青转身向着谷口,手中拿出一片红色的枫叶,向着谷口丢出,只见谷口的禁制,顿时化成了一片飞舞的落叶,常青见此,向着玉露做出了一个有请的姿势,玉露也谦虚的回礼,而后便走了过去。
二人一入谷,谷口的禁制便自行封闭起来,而后常青刚刚送出的枫叶便又飞回了常青的手中。这片枫叶便是开启禁制的令符,以往只有常世云一人有,现在又给了常青和梦灵二人。
二人一路行来,经过了一个别致的轩馆,这本是常世云留作书房用的,常世云颇具文墨,虽是修仙之人,但也独具雅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所以便在谷中修了这么一处书房,只因现在梦灵在谷中居住,又兼她喜欢这里,便将此处做了她的居所。
常青一入谷,梦灵和常世云便发现了,待到常青到了此处,梦灵便走了出来,常青一见梦灵,便主动施礼,梦灵立刻拉着他的手,而后又是一番问候,显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溺爱,而后又向玉露看了一眼,向着常青问道:“青儿,这是谁呀?”
常青说道:“这是爹的首座弟子之一,玉露师姐,她是来见爹的。”
就在这时,梦灵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而后转头向着谷中的某处看去,过了一会儿,走到了玉露面前,说道:“你师父刚刚传音于我,说他此刻正在修行,无法见你,让你先回去。”
玉露听后,脸上露出一股愁苦之色,而后向着梦灵施了一礼,便向着谷外走去,常青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禁暗暗皱眉。就在这时,常世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玉露离去的地方,不禁暗自摇头,梦灵将一切看在眼中,顿时便领会了,常青也不是糊涂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又回想着往日与玉露一起相处的往事,心中便已知了十之八九,不禁也是暗自叹息,常青从平日的交谈中,便已经知道,父亲自母亲死后,便绝了这人事情缘,所以自入天演道这些年来,一心都放在修仙之上,再不想其他,就连与他自小一同长大的梦灵都不曾寻觅,更别说自己的这个弟子了,玉露一番心思,终是落得个‘神女有意,襄王无梦’的哀叹。
常青念及于此,也觉无可奈何,于是话音一转说道:“爹爹,我们玄机峰中除了你和姨娘,还有别的结丹期修士吗?”
常世云和梦灵一听,顿时一愣,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于是常青便将自己在后山的一番奇遇说了一遍,当然只将自己心中所念之人省去不说。常世云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这么多年了,不想鲁兄还是这般玩略不堪。”
梦灵在一旁说道:“师兄,你说的这位鲁兄是何人呢?”
常世云说道:“此人名叫鲁纹,在我入天演道前,玄机峰一直都是以他为主的,只是此人生性豪放不羁,不喜拘束,只爱四处游荡,他身居峰主多年,却常年不在门内,后来门中之人见他如此,便让我据了这玄机峰主的位置,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他了,却不想他竟悄悄的回了山”
常青和梦灵听后这才明白了对方了身份,原来竟是上一任的玄机峰主,常青心想,难怪他敢随意打趣烈火和仙卷两位峰主。
梦灵在一旁说道:“师兄,既然是你的昔日旧友,你是不是应该前去拜访一番。”
常世云想了一阵,不禁微微皱眉说道:“我想他这次突然回山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绝不会只是回来看看这么简单,如今南域修仙界已经变得不太平,只怕以后我们也难得安逸了,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去拜访他一下。”
第二日,常世云一早便带着常青向后山走去,玄机峰后山很大,常青跟在常世云来到了一飞瀑旁,瀑布下有一个十丈见方的水潭,常世云站在水潭一侧,朗声说道:“鲁兄,可否出来一见。”
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见我何妨,进来就是。”
常世云笑了笑说道:“既然鲁兄这么说,在下便得罪了。”只见常世云眼中蓝光一闪,向着水潭四周看去,寻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眼光突然停在一处,而后右手一抬,一道黄色的小旗从袖口飞出,围着水潭四周绕了一圈,而后落在了常世云一直看着的地方,小旗一落定,常世云一道法诀打出,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接着便见水潭与瀑布,顿时消失不见,只露出了一个山洞的洞口,常世云见此,二话不说便向着洞口走去,常青也立刻跟了上去。
二人进洞,只见洞中简单异常,一张桌子和一张石碓草铺的床,只见常青前番所见的邋遢老头,此刻正躺在床上,手中拿着酒葫芦往嘴里灌,见有人进来也丝毫不动,只顾着喝酒。
常世云看此,不禁笑了笑着说道:“哈哈,多年不见,不想鲁兄还是这般性情使然,果真令人钦佩啊。”
鲁纹看了看常世云,这才坐起身来,而后问道:“你不也一样,十年不见,还这么精神,本就生的风流样,还故意打扮成小白脸上门来,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常世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说道:“鲁兄取笑了。”
鲁纹又看了看一旁的常青,说道:“这小子,修为这么低,怎么有这天幸跟你身边?“常世云将常青拉到身前,而后对鲁纹说道:“鲁兄,这是犬子常青,常青快给师伯见礼。”
常青刚要上前,只见鲁纹正在喝酒,听了常世云一句话,刚入嘴的酒,一口喷了出来,险些喷到常青身上,只见他连忙张口说道:“儿子,你不是说你儿子死了吗?”
常世云说道:“那是我误会了,当日被人袭击,梦莹也离我而去,后来常青被人带走,我只当是对头所掳,所以才认定他已经死了,却不想前些时日,竟然让我父子相遇,当真是天幸啊。”
对方听了,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大叫着说道:“天理不公啊,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得了,贼老天你眼瞎了吗?想我老头子,这般年纪却连个儿子也没有…”常青看着对方的样子,顿时愣住了,常世云看着他这般摸样顿时被逗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