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天下
天狐冥海2015-10-25 03:096,393

  杜姨将画平铺在地上,用手轻轻地在纸上滑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就在这时,一股柔和的光从画中猛地闪了出来,将我和杜姨照在其中,我下意识的抓住杜姨的手,手很软也很冷。慢慢的光芒散去,我和杜姨正站在悬崖边上,猛烈的风从身下吹来,杜姨的白衣在风中飘动,活像电视剧中的仙子。我环视着四周,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湛蓝的天空,远处瀑布轰鸣的声音,还有眼前的悬崖峭壁都是那样的熟悉,好像自己来过。杜姨握住我的手,那股凉意更是浓烈。

  “这时哪里,你能猜到吗?”杜姨缓缓地说,好像已经知道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一样。

  “这里?好像是在梦里来过,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场景。”我还在四处的看着,“这和那幅画有什么关系吗?还有,这是真的吗?”杜姨笑而不答,只是看着远方天边不断翻卷的云。

  杜姨拉着我的手向着山谷的深处走去,不远的谷中传来阵阵鸟鸣,不知道走了多远,在远处一座茅草屋出现在眼前。淡淡的花香,葱郁的树木,还有那个在梦中经常见到的枯井。我不知不觉地放开杜姨的手,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推动着我向前。我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杜姨并没有跟在我的身后,我转过身,看着杜姨。她微微地笑着,抬起手指向茅草屋的门,示意我继续走下去。

  门半掩着,我伸出手推开那门,一股花香扑面而来的,我心中在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进去,可是这腿竟好似不是自己了,一步一步地走进略带昏暗的房间。我环视着整个屋子,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位盘膝坐在炕上的女人再没有其他的了。这时杜姨也已经进了屋子,坐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我木木地站在屋子的中央不知所措。

  “她是我姐姐,她已经离世很多年了。”杜姨淡淡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杜姨,我知道这句话是真的,因为在梦里,我见过这个女人,她就死在我的面前。她就是那个为了爱而从星河楼上跳下来的女人。

  “可是,她?”话到嘴边,我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先坐下,你不是想听故事吗?让我讲给你听,关于她的故事”杜姨正了正身子,望向我。此时不知为什么一股无法抵挡的困意袭上心头,我跌跌撞撞地倒在另外的一张椅子上。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醒了过来,我依旧是躺在那张椅子上,可是身上的衣服却已经不是我原来的那一身了,此时身上的衣服好似唐代的装束。我环视着四周,屋内除了坐在炕上的女人不见了,其他依旧还在。杜姨坐在我的旁边,用手撑着头,看着我,缓缓地说道:“你比我预想的要很多,一般人经过这么的一折腾,没有几个时辰别想起身,可是你只用了一个时辰,不错不错啊。”我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是望着杜姨。

  “好了,别傻愣着了,咱们要去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有我还要告诉你很多。”杜姨一边起身一边说着。我跟在杜姨的身后,看着她推开门,一片繁华的景象顿时出项在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着唐代的装束(其实我是猜的,只是在电视中看过),在街道上还有人骑着马走过,阳光并不是很刺眼,但是我却感到一种灼热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眼神经,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揉,杜姨猛的抬起手打在我的手背上,很痛。我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杜姨。“不要揉眼睛,现在的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说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听见没有?”

  迷惑现在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心迹,我不是害怕,正确的说我本应该害怕,在这个看似陌生的环境里,感觉着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事情发生。“杜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点。”我终于鼓起勇气面对眼前的杜姨。

  杜姨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思索着我的变化“佳磊,我知道你现在的心境,可是我不能说的太过明显,你知道吗?有很多时候你需要自己去揣摩去理解。”

  “可是你最少要告诉我要去理解什么,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有着什么样的动作,不知道我现在应该怎样和说话,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时间,你最少应该告诉我。”在我的大脑中出现了许多的不知道和不能理解。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过于冷静是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的,我需要知道众多X中的一个。

  “作为听众,你要沉下心来,你-----”杜姨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乞丐模样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猛的伸出手扶住杜姨将她拉到不远的地方,那个乞丐趴在杜姨的刚刚站在的地方,后背上明显的血迹正在浸透他的衣服。就在这时,一大群人冲到了面前,他们手中举着棍棒不断地打在乞丐的身上“一个乞丐,也想逛窑子,打死你这个破烂”领头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乞丐。乞丐渐渐地翻过身来,血顺着嘴角流在衣襟上,他躺在那里向着天空,向着眼前的人大笑不止,所有的人都围在他的身边。

  “来啊,打死我,打死我这个多余的人,哈--哈--,你以为你可以看破这世间的一切事,可是我不能,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包括你,诅咒只不过是你的借口,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哈--哈--,我就是一傻子通天彻地的傻子。”说着,他朝向那群人大声地吼道“你们就是一群被人玩弄在股掌中的小丑,哈--哈—”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领头用棒子狠狠的打在脸上,鲜血一下子喷出很远。此时的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挥手夺过棒子,用胳膊将那个人顶出去,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咆哮地站起来向我冲了过来,眼看来到面前却不知怎么的又一次狠狠的摔了回去,我一回身看见杜姨正在整理自己的裤脚。我心中暗喜又带着些许惊讶,从来没见过杜姨动过手。那人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竟无法站起来。我转身扶起那个乞丐,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好想在寻找些什么,他猛地推开我,自己却倒在地上用手指着我喊道“你走,用不着你来可怜我,你以为你是谁,别人怕你我不怕,天下悲欢又如何,岂是神仙可往之”我真是有些急了,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更是那种无端的指责。杜姨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出人群,远离了有些混乱的场地。

  “那人是谁?我好想在哪里见过。”我边走边说。“你再好好想想,你见过他”杜姨慢慢的说。“那人是谁呢,在梦里,对,一定是在梦里,还有星河楼我也听见过,杜姨这里是哪里,是在我的梦里吗?”我停下脚步望向杜姨。“对,在梦里可是现在确实事实的存在,走,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了,还有关于这个世界。”我和杜姨没有去别的酒家,就在星河楼的对面的酒馆坐了下来,我们挑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对面就是星河楼,我们点了一壶茶和两道小菜,静静得等待杜姨开口: 曲终盏停人悲散,无尽回忆已飘飞。

  古佛青灯香散尽,帝皇玺玉把人权。

  遥望回首清贫乐,胜似千万富贵钱。

  满满天下空人心,无数鬼嚎穿幽门。

  空空天下众人往,一曲梵音照天明。

  这是一首名叫《空天下》的小诗,没有人知道它是出自何人之口,只是知道有一天的清晨,漫天飞舞着这首诗,一张张的宣纸铺天盖地的飘下来。住在北海天缘的我们姐妹俩,虽然不在人世间,却也得到了这首诗,姐姐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她在想些什么现在我才刚刚知道,那是一种相思。姐姐在得道之前曾与一个穷小子有过婚约,可是就在结婚的当天,我们姐妹俩遇到了一位自称是逍遥仙的仙人,她将我们带到了北海天缘,从此我们就拜她为师过上了一种逍遥的生活。说是逍遥还不如说是一种遗忘,时间将我们遗忘,直到那首诗出现。

  姐姐不能遗忘以前的日子和以前的欢乐,一时贪图成仙,竟也走到了今天的情形,她后悔了所以她走出北海天缘去寻找那个穷小子。仙山一日世上百年,当初的那个村庄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现在眼前的长安,她恨这世间的无奈和无情,在此处建立了星河楼,等待着。可是这件事被师傅知道了,在多次劝说之下姐姐任然没有回头的意思,师傅在盛怒之下,对姐姐施加了一种时间上的诅咒,就是每一百年姐姐就会自杀一次否侧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无法等到意中人。这星河楼每百年就会有楼主自杀的消息传出,很多人慕名而来为了一睹这星河楼的怪哉之处。

  其实北海天缘的本名并不这个而是北海垣,属于紫光花园的一个部分,紫光花园是女娲在世外的一处住所,大神女娲在创造了人神之后,对世间事情就不在过问,而是隐居在紫光花园里享受着快乐,不知什么时候,女娲不在了,任何在园中的人都不知道女娲去了哪里,不久之后紫光花园发生了一次战争,女娲的四个子女为了园中的权利大大出手,终于紫光花园分为了四块:东谷、西沙、南郊、北海。四处都想统一紫光花园可是任何人都不想退步,战火就一直燃烧到今天。上次北海与南郊的一战,我和姐姐全部被召回北海,可是一切都晚了,师傅在那一役中身负重伤不久之后就离开了。姐姐的心却没有在那里而是在一个南郊的男子身上,姐姐曾经说过那人就是她一直在苦苦等待的穷小子,可是他早已经不在认识她了。

  我们在整理师傅遗物时,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那就是女娲失踪之谜。大神女娲有着造人的神力,却没有防人的心思,师傅在多年之前梦见过女娲一面,女娲说:神鬼本无处可存,可是天外有天,我力已施尽,无力回天,要想恢复繁荣,要找到北海的真正继位者统一紫光花园。师傅在这句话的后面凌乱的写了很多字,我和姐姐用了很长的时间将其整理出来,发现女娲并不是离开而是被小人封在不知名的地方,而那个北海的继位者就是你————韩佳磊。(我没有打断杜姨,因为我知道她会说明其中的缘由,我点着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在你的后背有着一块雪花图案的胎记。在那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你,也不知道在何处能够找到,我们只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等,就在我们整理师傅其他遗物的时候,南郊又一次发动了侵袭,我们无力抵抗,选择了离开,离开这个让我们充满敬意、欢乐和悲伤的地方,来到星河楼。姐姐在离开之时,不断地回头,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北海,而是因为她的意中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姐姐总是潜回北海,只是为了看上一眼他。直到她遇见了一只名叫白邪的白狐,我们才得以找到你的下落。

  在得知你的下落后不久,姐姐再一次潜回北海,但是却被那男子抓住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没有多长时间姐姐被放了回来,她的神色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久姐姐忧郁成疾,在姐姐临死之前,她抓住我的手向我说出了一段秘密,原来师父的诅咒没有随着师父的去世而终止,那是一种时间的诅咒,在没有见到意中人之时,每一百年姐姐就要自杀一次防止魂飞魄散,可是当见到意中人时,就会变成凡人,师父本是好意希望可以成全了这段姻缘,可是师父万万没有想到经过了几个百年,那个穷小子早已不是一个凡人。当初,师父阻止姐姐的原因就是因为姐姐早已经被上天选中,成为仙子,所以不能和凡人通婚。可是现在却翻转了过来。姐姐带着对上天的憎恨离开了,将寻找你的责任留给我。

  听完杜姨的故事,我的心中更是被一大堆的疑问堵住,正在我要一问究竟时,星河楼里出现了打斗的声音,我和杜姨闻声向着星河楼看去,还是那名乞丐又一次被人用棍子打了出来,他被人扔出好远趴在地上,看着流在地上的鲜血,我似乎麻木了没有再去阻止。“又是你个混蛋,你还真是个风流人物啊,看看清楚,这时星河楼,是妓院不是你们家屋子。”说着一名大汉用手抓住乞丐的头发。“我不是来逛窑子的,我是来找人的,叫杜月秀出来见我”乞丐用残存的一丝力气说着。话音刚落,一名女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天天都来,天天都要挨顿毒打,到底是想干什么?”我抬起头望向楼上,站在栏杆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姨的姐姐杜月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见过你,在梦里,你站在海边吹着海风,你哭了。”乞丐说到。“我从来没有去过海边,从来没有,你也不会看见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杜月秀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将一把玉琵琶抱在怀中。杜姨猛的回头看向我“她在说谎,她在说谎,她去过海边无数次。”“你一定去过,虽然是在梦里,可是那梦太真实了,一开始我还不敢相信,可是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那是真的,你站在海边的一块写着‘望天石’礁石上,望着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满脸的泪水。每当我要走近你,你就消失然后我就醒了过来。我还知道那个诅咒,那只是谣传。”“痴人说梦,阿华,给他些银两让他滚”杜月秀挥挥了衣袖缓缓地说到,然后就消失在了栏杆的后面。“你说过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说啊”那乞丐抓住阿华的袖口。

  “爱是什么我早已经不知道了,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薄情,我爱的人高高在上,我不爱的人却如此执着”杜月秀再次出现在栏杆的后面。“你只不过是个乞丐,即便是我说过,你又能给我什么,是财富还是权利,你什么都没有还敢在此施展你对我的爱,可笑。你走吧,不要再回来,这里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曲终盏停人悲散,无尽回忆已飘飞。古佛青灯香散尽,帝皇玺玉把人权。”乞丐缓缓地垂下手。转身要离开。

  “遥望回首清贫乐,胜似千万富贵钱。满满天下空人心,无数鬼嚎穿幽门。空空天下众人往,一曲梵音照天明。你怎么会这首诗?”杜月秀将身子探出栏杆,满眼泪水的看着乞丐。

  “一切都将是天数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凡人被双眼蒙蔽,连仙人都不能看穿。”乞丐话闭猛的一头撞在星河楼的柱子上,鲜血飞溅了出来蒙在薄薄灰尘的地上。杜月秀还没有缓过神来,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流下滴在手背上。

  杜姨拉着我的手,一股冷冷的气息从手上涌向头顶,眼睛似乎被这寒气冻住失去了转动的能力,可是眼前的事情却让我看的一清二楚:乞丐的尸体躺在星河楼的台阶上,一个和乞丐一模一样的人竟蹲坐在星河楼对面的阴暗角落里,抬着头看着杜月秀。“看到了吗,其实这是一场骗局,最终受害的却是我的这个傻姐姐,只有她才能相信。”杜姨缓缓地说。

  杜姨拉住我的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改变着颜色,清风拂过,我们竟站在海边,一轮西沉的太阳努力的向着四周散发着光芒,带着无尽的眷恋沉入大海。在海边的礁石上鲜红的三个字映入眼帘——望天石。“在这里,我们度过了人生最为艰难的时刻,在这里我们有着各自的心事,姐姐的爱恋没有结果却有着无数的谜题等待揭开,而我却想着如何找到你,佳磊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不要问因为我也蒙在鼓中,不知如何开口。”

  我看着杜姨略显憔悴的脸,心中有着不忍,我点了点头将我心中的疑问全部压在心底。“咱们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这几天我有些事情要去做,要等到你高考以后再见了,不要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杜姨说完,海面上狂风大作,一股海水越过礁石将我和杜姨裹在中间,等醒来我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在我面前的墙上多出了一行用墨水些的字:苦行僧,僧僧苦修行,顿悟凡魂大智,看破九州。生死两茫,莫思量,一曲梵音渡尽人世沧桑。上古之神,终有寿,须追寻无量。逆天行,知因果。顺天意,定变无数。数数无根,数数无限,人定胜天。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家中的一切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我躺在床上看着墙面上的字迹,脑中一片空白,也许我应该休息了,我将被子拉到脖子的上,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块空旷的土地上,面前时一座被淡淡的云雾笼罩的高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棵大树耸立在那里。我知道这是梦境,可是我真的不想醒过来,这里的空气好极了,淡淡的花香夹带着一股土香,就好像是下过雨的大地,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新,没有世俗的喧嚣和杂乱。我向着那棵树走过去,长长的枝条垂落在地上,这棵树并不是我经常见到的那种,它周身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之下,在离树有几步远的距离我停了下来。我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树下一只雪白的狐狸趴在树荫之下,一根很粗的树根将它死死的缠住。它慢慢地睁开眼,望向我,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一种任凭宰割一样。突然,它猛的睁开眼睛,向我投来一种然人觉得很不舒服的眼光,似乎是想把我看透。就在这时,白狐的身上,散发出一道道的白光,将整个树笼罩在里面,只听见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从白光中传了出来,无数的银白色的叶子从白光中迸发出来,叶子在空中翻滚,被风一吹化作了无数的银粉飘散于空中。我知道这是梦,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是自己醒过来,我用手遮住眼睛,声音停止时,我发现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继续阅读:第3章 梦道初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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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封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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