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齐办事还真是快捷,风家的三个儿子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风尘仆仆的赶来。其中的长子风青阳开口道:“爹!你说的师叔他老人家在哪里?”原来他看见坐在上面的逍遥浪子如此年轻,虽然感到奇怪,能和家中的最高权威的父亲平座,但心中认为他是那个所谓的师叔的弟子什么的。因为父亲只不过是逍遥门的一个俗家弟子,和内门弟子是两回事,出于对师门的尊重,和小一辈的弟子平座也就不奇怪了。
风泰和站了起来,一改先前的慈祥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对风青阳的唐突有些不满的道“你这逆子长的什么眼睛,你浪子师叔就在你面前,还不快快拜见,说的是什么瞎话!”
这个风青阳起码有五十开外,儿子都比逍遥浪子大,难怪他会误会逍遥浪子最多不过是师叔的徒弟罢了。听见父亲的责怪,心中一惊,不敢违抗,慌忙跪下,另二人也一同跪下道:“拜见师叔!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望师叔海涵!”
逍遥浪子也站了起来,微笑道:“各位快快起来,我虽然……不必多礼!”逍遥浪子本想讲虽然辈分高,但是年纪小的,话到嘴边却出于没有必要,而只说了句不必多礼。
三人起来,站在一旁。风泰和转过头对逍遥浪子道:“师弟请坐!犬子鲁莽,望其多多包涵!”
逍遥浪子微笑着,“师兄太客气!如果是在世俗中,这样的大礼因该是……”世俗和武林本就是两回事,尊师重教,理所当然,也不能因为年纪的缘故,就可以枉顾德行,心至于此,话却无法向下说,于是坐到大木椅上。
风泰和对三个儿子道:“你们去准备一下,浪子师弟第一次到我凤阳来,一路舟车劳顿,今晚好好为他接风洗尘。”
三人急忙称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原来这风泰和虽然已有七十有余,是其逍遥门的俗家弟子。他由于有个叔祖是逍遥门的长老,和逍遥门的前掌门逍遥尊者是师兄弟。通过这层关系,在逍遥门学过几年,叔祖也亲自指教过,得到逍遥门的一些真传。但是由于门规,只能相当于现在的逍遥门二代弟子。所以他和逍遥浪子虽然在年纪上相差几十岁,却只能算是师兄弟。当然,在武林中都是以辈分相论,不管年纪的大小,这已属正常。民间就有幺房出长辈的说法,武林是按入门的先后分师兄弟,师父的排行分师叔伯的。
风泰和向逍遥浪子打听了一些关于逍遥门的近况后,心中感概大门派的实力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当谈到逍遥浪子到泰和镖局的事时,风泰和道:“师弟想在镖局里任何职?”
“我想讨一个可以一同出去保镖的差事,望师兄成全。”逍遥浪子回答道。
“保镖很危险的,我看师弟还是留在镖局里做业务的好,就帮我训练一下镖师,你看怎么样?”风泰和慈祥的微笑道。
“谢谢师兄的好意,我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到各处去增长点见识。”逍遥浪子回绝了风泰和的建议道。
“既然师弟这样执着,就和青阳们一道,是我泰和镖局的第四把手。今后的泰和镖局的兴旺就仰仗师弟了。”风泰和见逍遥浪子坚定的样子道。
逍遥浪子没有推迟,做不做泰和镖局的第四把手,对自己没有什么分别,自己的目的是能走遍大江南北,看看江湖中的各种人情世故,对江湖有个认识。何况凭自己的身份,不做第四把手,风泰和还不好安排位置,堂堂逍遥门的二代弟子,又是比武大会的佼佼者,不可能随便安个护镖的镖师。知道了这一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洗尘宴。泰和镖局是家大业大,厨子丫鬟一大推。一场丰盛的宴席已经摆好,镖局里面有点地位的镖师也都作陪。大红灯笼高挂,器乐声声不绝于耳,舞蹈翩翩热人心,像是一场喜宴般的隆重。酒是极品的佳酿,菜是野味海鲜俱全。丫鬟仆人排排站,衣着光鲜精神气。好大的排场,不愧是天下第一镖局,宴会中的方方面面做得井井有条,真是富贵人家一席宴,胜过贫民一生餐。
逍遥浪子和风泰和坐在主席,旁边是风青阳、风幽启、风浪涛三兄弟作陪。其余的是一等镖师二十人分两桌在两旁,二等镖师十桌团围住,三等镖师更是多,他等镖师无席位,家眷能上席者仅几人,孙孙长幼分次序。
风泰和站起来道:“今天,浪子师弟能来到舍下,令泰和镖局蓬荜生辉,是我泰和镖局上下的天大福气。来,师弟,老朽敬你一杯,算是师兄为你洗尘接风。”
逍遥浪子也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师兄客气了,今后要仰仗师兄的威名一二,我先干为敬。”说着一杯酒下肚。“好酒!”
风泰和也同时干杯。放下酒杯,道:“各位,这位是我逍遥门的师弟,逍遥浪子,这次到我泰和镖局,就是泰和镖局的四当家。”
堂下一片华彩,逍遥浪子有点腼腆的道:“望各位多多指教,谢谢!”
风家三兄弟举起酒杯道:“我们三兄弟敬师叔一杯,愿师叔福体安康!”
这是什么话,好像逍遥浪子是个老人家似的。但逍遥浪子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何况自己还真的是师叔,有个这么大的师侄也不错。举起酒杯说了声谢谢就一饮而尽。然后一等镖师敬酒,二等镖师敬酒,三等镖师敬酒。喝了几多酒,吃了几多菜。音乐歌舞助兴,满堂华彩声声,好不热闹。
在三等镖师外,是风家的子孙同坐一席,有大有小,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不过二十来岁。风家以保镖为生,子孙从小就习武,个个也算武功不弱。其中最大的一个是风青阳的长子,叫风不平,倒是跟随父亲跑过两趟镖,功夫也算得上三等镖师的行列,不过没有吃过什么苦,是个性格骄傲的毛头小子。心道:“平时的宴会,我都是和父亲同坐陪客,这次来了个什么爷爷的师弟,让我连三等镖师的座位都不能坐,和这些个小娃娃同桌。这个逍遥浪子虽然是逍遥门的,年纪还没有我大,有什么资格和父亲一道同坐当家人,他不过是凭着辈分大罢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得想个办法,让他当众出一下丑,好让他知道泰和镖局四把手不是那么好当的。”心念及此,于是端着酒杯来到逍遥浪子处。
“师叔祖,不平不才,想敬您老人家一杯,望你老赏脸。”风不平恭敬地道。
逍遥浪子站起来。虽然辈分高,但论年纪,风不平还要大两岁,又一脸的恭敬,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摆架子。“不平一表人才,师兄福缘深厚,子孙个个不凡,真是好福气。”说着就伸手去接酒杯。那知风不平敬酒是假,试验是真。只见风不平端着酒杯不放,暗运内力,手上白霜隐现,杯中的酒迅速的冻住了。原来这风不平练的是玄冰真气,这种内功练到一定火候,真气所到之处,滴水成冰,还无痕无迹,如果对方一不留神,瞬间就被冻成冰人,只好任人宰割,让人防不胜防。显然,风不平的内功火候不足,冻住酒水还要一定的时间,手上也出现了白霜。当酒杯里面的酒水冻成了一团冰后,风不平把酒杯递给了逍遥浪子。
“师祖请!”风不平一脸的得意,看你怎么喝这个酒,是慢慢的等酒融化了才喝,还是一团吞下去;如果等酒水融化,这可是玄冰真气冻住的,没那么容易融化,非等个一个时辰不可,那样就会显得你完全没有实力,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浪得虚名之徒,是来泰和镖局骗吃喝的;如果你就这样喝的话,除非连酒杯一起吞下,否则冰和酒杯连在一起,没法分开。哼!看你还有脸坐泰和镖局的第四把交椅没有。
风不平的洋洋得意的心思,逍遥浪子看在眼里,接过酒杯,说了句谢谢。暗运真气于酒杯上,见酒杯中的酒呼的一下燃了起来。没有看见逍遥浪子向风不平那样用力的运气,完全是无形无势的,真正的形不外露,比风不平高明多了,就算风泰和也难于做到如此的从容。逍遥浪子练的是逍遥神功,这逍遥神功是逍遥门的镇山神功,威力当然不同凡响。这逍遥神功不但威力奇大,神奇之处还在于能把真气任意转换成任何属性,刚才就是转换成了火属性,让酒水自然了起来。只见逍遥浪子把口一张,连酒带火的一起咕噜的一声吞下了肚。把酒杯还给风不平。
风不平傻呆呆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逍遥浪子又大声的说了一声谢谢才反应过来,接过酒杯,但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手中的杯子化为了一撮粉末。明明接过酒杯时还好好的,感觉没有任何异样,现在却化成的粉末,这手内气外放的功夫真是了得,无形无质,如果是想要对付自己,恐怕自己化成灰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风不平心道。
“哦!不好意思,刚才用力过大了。你这敬我一杯,我这也爱你一杯,不平可不要推迟才好。”逍遥浪子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到了一满杯酒,一只手端起酒杯送到风不平的手里。
风不平畏惧的道:“谢谢师叔祖!”伸出微微发抖的双手去接杯子。杯子刚到手中,杯中的酒突然发生的变化,一半燃着熊熊大火,一半结成了冰。这一手冰火共存,就是风泰和也望尘莫及。逍遥浪子见风不平故意试探自己的武功,想让自己下不了台,于是以牙还牙,略微惩戒一下这豪门的公子爷,让风不平也尝尝这难喝的苦酒。逍遥浪子把体内的真气分成两股,一股火属性的,一股冰属性的,再把中间的内力调和平衡,制造出了这杯又是冰又是火的酒,这样的一杯酒,必须使用双属性的真气,并且只能使用冰火属性,反其道而行,才可以让火熄灭,让冰融化。现在看看风不平如何用双属性的内力来喝这杯酒。
风泰和见势不妙,站起来道:“师弟真是好功夫,不平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看在为兄的面上,就饶他一次吧。”
逍遥浪子笑笑的道:“我以为他喜欢喝又冷又热的酒,就帮他一次,既然他不想喝就算了,我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还不快谢过师叔祖!回去闭门思过。”见逍遥浪子没有责怪的意思,风泰和对风不平狠狠地道。
“谢谢师祖的海涵!”风不平恭敬地道。然后悻悻的走了下去。
其实逍遥浪子到也不会真正的去责怪风不平,虽然自己涉世不深,但对于江湖中的一些事态还是知道一些。这种狂妄自大的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一些名门望族,子孙的生活太过于安逸,把世事想的太过于简单。风不平的举动反而让逍遥浪子觉得他有胆识,敢于做自己所怀疑的事。风不平的所为,也同时让逍遥浪子借此机会让那些对自己的实力有所怀疑的人有了一个见证,这对今后的行事有一定的好处;不然在今后的保镖中,有人不服自己的安排,那就不好做了。江湖一切以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你是指挥不动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