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带领着众人日夜兼程赶路,终于返回雅塔防线。卡扎特元帅亲自带领人马出来迎接,当看到最初一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余下寥寥几人,他是一脸的诧异。查尔斯也没有心情和卡扎特过多的寒暄,直接拉了卡扎特进入军部的密室进行商议。
卡扎特在密室里听着查尔斯和凯鲁特他们轮流讲述了这一次地底之行,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当听到铁帽子山脉有可能被突破的时候,卡扎特终于色变,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一声:“原来如此!”
众人都被他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卡扎特连忙歉然地给大家解释:“我们最后一次的补给都迟到半个月了,我曾经派了几批人去催,可是一个都没有回来。看来我们的后路已经被普庞人切断了,派去的人恐怕都遭了毒手。”
查尔斯此时倒是颇为镇定,仿佛自然而然便由他来主持了会议。他沉吟着问卡扎特:“元帅,如果我们现在抽调防线的兵力进行突然袭击,那胜算有多高呢?”
“这……”卡扎特考虑的良久,才道:“如果分兵回援,那人数绝不能少,否则即使取得局部胜利也无法改变大局。但普庞人既然敢于劳师远征,肯定会派出部队来牵制我们。如果雅塔防线这里的兵力薄弱,那就十分危险。而且我们还要时刻防备那些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异界大军,一旦雅塔防线失守,那亡国之势就不可逆转了。”
查尔斯不禁眉头紧皱沉吟不语,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决定。凯鲁特长年征战,也知道卡扎特元帅的难处。不过他的作战态度倒是怠懒得多,以前和普庞人作战能不拼命的,他都是要美其名曰保存实力的。他走出来对查尔斯说:“殿下,或者我们就和普庞人耍拖字诀。帝都城几百年的基业,普庞人即使兵临城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把帝都吃掉的。”
凯鲁特看到查尔斯点点头,便放心往下讲:“普庞人虽然能从铁帽子山脉翻山而来,但后勤补给必定艰难。他们早期可以通过以战养战的方式补给,但东西总有抢光的时候。只要帝都军民奋力抵抗,战事一旦僵持,鹿死谁手都犹未可知。熬到异界的大军一出来,由于普庞人在草原上长年主攻,我才不信他们会有雅塔防线这样的坚固工事。他们的重装骑兵和魔兽根本没法比,到时撑不下去的,肯定是普庞人,他们不退兵才怪!”
听着凯鲁特滔滔不绝的一番话,查尔斯心中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之前他们还千方百计要阻止异界大军的到来,可一转眼又要把赌注压在他们身上了。卡扎特也向凯鲁特点点头,示意他也同意这家伙的分析。
“好!就这么定了!”查尔斯王子轻敲桌面,马上下定了决心。他回头对卡扎特说:“那雅塔防线就拜托元帅大人了。我这就赶回帝都,给父皇和各位大臣禀明个中厉害,让军民都能拼死抵抗。否则帝都人心不稳,倒戈投降的大臣怕不是少数。”
卡扎特躬身应诺,但却疑惑地问:“现在我们的后方应该已经被普庞人攻占了吧?殿下要回去的话,恐怕比较艰难。”
查尔斯淡淡地说:“从陆路上走太慢了,我们从海路过去。”
卡扎特大吃一惊,说道:“殿下,不可啊!你难道你忘了海上有什么了吗?”
说完,卡扎特还马上拿出一幅波鲁士的海岸地图。凯鲁特看见查尔斯一幅坚决地神色,显然是早就知道其中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为了赶时间而走海路。凯鲁特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地图,只见波鲁士的海岸线是一个巨大的半月形。帝都和新月草原分别处于半月形的两边,如果走海路直接去帝都,的确是近了不少。若是走陆路,先不说兜了大大的一个圈子,光是越过普庞人的防线和战区,就已经够令人头痛的了。
看出卡扎特还想尽力说服他们打消出海的念头,查尔斯很礼貌地止住了他。查尔斯淡淡地说:“凯鲁特他们对出海的危险可能还不太清楚,可作为皇族,这个秘密我也怎会不知道呢?但是这时间我们的确耗不起啊!”
查尔斯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游弋,问凯鲁特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波鲁士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吗?”
对于这个问题,凯鲁特在从军的时候也问过他的上司。可得到的回答无非就是新月草原临近的叹息之海白浪滔天,普庞人的战船再大也开不过来,所以没必要建立一只强大的海军。这样的一个解释,任谁都知道只是借口罢了。
看着凯鲁特茫然地摇着头,查尔斯慢慢地说:“在波鲁士建国之初,查理一世大帝曾经在帝都的出海口建立了庞大的海军基地。查理一世雄心勃勃,本来计划就算叹息之海过不去,强大的海军也可以从沿岸出发,向海洋深处扩张。”
查尔斯露出神往的表情,可马上又随之黯淡。“但是,我们海岸线的中部,却有一大片神秘的海域,卡住了海军的咽喉,海军派去的多支巡逻队均渺无音信。最后在查理一世的敦促下,海军元帅亲自统率所有舰队倾巢而出。同行的还有当时最强的一位大魔导师,被誉为最有希望成为圣魔导师的天才。可最终的结果出人意料,只有那位大魔导师浴血逃了回来,包括海军元帅在内的其他人都葬身海底。”
凯鲁特听得津津有味,他还是首次打听到这些帝国的秘闻。在他心目中,古达这魔导士已经够强的了,在魔导士以上的大魔导师应该更是强得一塌糊涂才对。何况这人应该还是接近圣魔导师的实力,这样都要负伤而逃,难道那片海域是另一个异界不成?
凯鲁特在一边浮想联翩,查尔斯在另一边继续讲道:“那个大魔导师逃回来之后,只留下了一句话。‘幽灵控制了大海,舰队全完了!’然后便伤重而亡。之后查理一世和众大臣商量了数周,发现即使倾举国之力也没法建立更加强大的海军了,终于宣布放弃海上的扩张。之后海军渐渐式微,军部也刻意隐瞒了真相。因为那片海域经常有船只失踪,所以波鲁士海上的航线也就此中断,从此没人敢接近那里。”
查尔斯直视着凯鲁特,一字一句地说:“凯鲁特,你敢陪我去闯一闯吗?”
凯鲁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异界之门都去过了,还怕什么大海呢?我正想去见识见识!”
旁边的黑石噼噼啪啪地捏着拳头,一副暴力男的模样:“好啊,和幽灵打架,我可从来没试过啊!爽!”
云诺更是咯咯地笑着:“不怕,跟在老大身边绝对安全,比两条雅塔防线也安全!”
卡扎特看着他们几人一阵无语,真是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来阻止他们这趟行程。查尔斯笑着拍了拍卡扎特:“好,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便要出发。”
第二天一早,万般无奈的卡扎特亲自带队护送查尔斯一行人前往雅塔防线后方的一个军港。现在查尔斯身边的就是戈尔和两个神职人员,还有就是凯鲁特、黑石和云诺三人。杜鲁夫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说服卡扎特,让他也跟着查尔斯他们一同出发。杜鲁夫缠在凯鲁特身边,笑得象只老狐狸。“凯鲁特,用你那方法让我再体验几次魔导士的境界,我老人家就跟你混了!”
凯鲁特愕然回头:“那始终不是属于你的力量,你体验来干嘛?”
杜鲁夫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线:“我停留在十级魔法师这个阶段足够长了,只要我再体验几次魔导士的境界,明白其中的玄虚,那突破瓶颈根本不是难事。到那时,我就是真正的魔导士了!呵呵!”
杜鲁夫的话刚说完,戈尔的大头也从旁边凑了过来,恶狠狠地对凯鲁特说:“杜鲁夫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么好的事情如果少了我一份,那就……哼哼!你知道我也是一个教庭的二级执事,哼哼!”
走在前面的查尔斯也回头看着凯鲁特,他的表情仿佛就是看着一块众人分食的蛋糕一般。凯鲁特不禁一阵哀号,自己怎么好象变成了一只能挤出魔法的奶牛了,凡是魔法师都好象对着他流口水啊!
众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来到了军港。由于海军早已式微,所以这里说是军港,可也只是码头有军队守卫而已,港湾里的船大部分是渔船。都只是在近海打点鱼,根本不能用于军队作战。
这个港湾离叹息之海比较远,海面上风平浪静,阳光照得海水闪闪发光,眩亮而壮观。小白一直生活在地底世界,从来没有见过大海,高兴得它几个起落便跃到一只渔船的桅杆上,对着大海“嗷呜”地长啸一声。
查尔斯和卡扎特本来骑着战马并肩而行,他还打算尽最后的努力劝说查尔斯的。可话还出口,战马被小白的啸声吓得人立而起,差点把卡扎特摔到地上。查尔斯扶住狼狈万分的卡扎特,笑着道:“元帅,你看我们这队人,有王子,有魔法师,有魔兽,还有几个能创造奇迹的混蛋。这幽灵控制的大海也难不倒我们的,你就放心吧!”
卡扎特仿佛首次认识查尔斯似的,重新打量了他一番。作为一个军人,卡扎特尊敬的只会是那些不畏艰险的人,他向查尔斯微微躬身:“殿下好气魄,那微臣就只有祝王子殿下一路顺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