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银发人已经退至火鸡身旁。
林凡心念电转:“这小子试探我来了。倘若我只是虚张声势,追过去的结果无异于以卵击石,自投死地。可是真的就此打住,毫无疑问身份会被怀疑。要知道暗堂中如果都像十年前那个被师傅驱逐的老家伙那样,是绝对不会惧怕这样两个年轻后生的。”
林凡一咬牙,施展缩地成寸,紧追而上,双手拇指与食指,中指紧靠在一起,食指中指跟手掌垂直,小指和无名指弯曲,成捏东西状。双臂弯曲胸前,一前一后直取对手。
一时之间,劲风激荡,爪影重重,将火鸡跟银发人同时罩于其中。
林凡此刻正进行一场豪赌,赌注就是十年前那个暗堂高手在斧头帮中的尊贵地位,如若猜对,现在两人绝对不敢直撄其锋,自己就可以连消带打解决一切问题。失败了的话,明年的今日就可能是自己的忌日,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林凡基本没有活着从两人手中逃出的可能性。
可是林凡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以这个人当初在雪山跟自己师傅交手时的身手来看,他在江湖上绝对是罕有敌手。现在自己用的招式亦是模仿他。虽说只具其形,而失其神,一交手,知情人便会知晓,身份亦会随之暴露,但林凡相信对方还不敢跟自己动手。
“前辈且慢动手。”银发人身形再次退开,但此时再没有了刚才得张扬跋扈,相反恭敬异常,很显然他已经相信了林凡出身暗堂。在他的心里,为了别人甘冒次大险的事情,只有傻子才会做。
火鸡亦同时后退了几步,右手很自然摸象枪柄,毫无疑问,如若林凡再次*近,他就会还以颜色,即使对方是暗堂中人也不例外。
林凡大量下周围环境,知道是时候收手了,倘若*的对方鱼死网破,而让自己身份暴露,就显得画蛇添足,得不偿失了。
白山利用此机会成功救下孤狼,手中软剑微微颤动,随时接下攻下雪月跟孤狼两个人的任何招式。
林凡见目的已达,遂停步将双手背向身后,面向银发人和火鸡,随口问道:“你有何话说。”
银发人见了眼火鸡,见其没有任何表示,忙接口道:“前辈即开金口,晚辈自当遵从。只是这三人是我们老大力天所要之人,交给前辈,晚辈回去实在没法交代。”
林凡冷哼一声,道:“怎么交代是你的事,这三个人我要定了。”
就在银发人想要再次开口之际,林凡又补上一句:“如果不能如愿的话,我不介意强抢过来。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莫怪我不顾帮派之谊了。”
银发人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得不毕恭毕敬地摆出一副笑脸,道:“既如此,前辈可否留下大名,以便我等以后拜见。”
林凡冷笑一声,暗提功力,气势登时锁上银发人,口中道:“怎么,还想以后找回场子?看来我现在脾气实在好了点,还是直接采用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事情麻烦少点。”
银发人情不自禁倒退两步,额上冷汗渗出,恭敬回道:“前辈误会了,暗堂里的都是帮里元老高手,均为帮派立下了汗马功劳,进暗堂一直都是我的最高目标,前辈们也一直是我等典范和楷模。”
说到此处,银发人发现林凡收回自己的气势,不由暗松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汗珠,继续捧道:“晚辈自小便立志将来总有一天要想暗堂中的前辈那样傲视江湖,雄霸黑道。今日能在此得见前辈,实在是从心里感觉无比荣幸。晚辈对前辈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如黄河泛滥……”
“行了,我告诉你就是。”林凡忙挥手打断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拍着“自己”马屁的银发人,让他如此说下去恐怕今晚就别想睡觉了。“回去告诉力天,想要这三个小妞,来找我渔林隐者就是。”
场中诸人闻言表情各不相同。
火鸡面上虽依然平静如常,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诧异,虽说一刹那便恢复正常,但依然未逃过时刻注意他的林凡的双眼。
银发人则是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心中暗自捏把冷汗,幸好刚才未跟他动手,否则自己死后恐怕也要做个糊涂鬼。
渔林隐者在斧头帮中排名第三,进入暗堂都已将近三十年了,是斧头帮的三朝元老,为斧头帮战功无数。其成名绝技枯龙手,在三十年前,就已经享誉江湖了。
银发人口中恭敬应道:“原来是渔林前辈,晚辈失敬了。”心中却骂道:“原来是这个老不死的,难怪这么霸道。”
白山略一思索,便心中恍然。十年前,在雪山上被师傅击退那个老色鬼,就自称渔林隐者,还说是什么暗堂武探花。当时师兄并未下山,自然知道他。“也真亏的师兄想到如此妙计,否则如此绝局中,我们三人恐怕就要葬送这里了。”白山暗自点头,心中叹道:“难怪师傅常跨师兄乃是武学奇才。枯龙手只是十年前,真正的渔林隐者跟师傅电光火石交手过程中见过一次,就能在刚才爪中学个七成神似。”此刻的白山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火鸡跟银发人被林凡所迫,根本无力出手,其他人对最近名遍江湖的枫晨三子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不自觉间,白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雪月除了震惊外,脸上更是难掩忧色。渔林隐者这个名字,雪月从白山口中听过多次,他是跟自己师门长辈们同一代的成名高手,不管是功力还是江湖经验,都不是自己这些小辈应付的来的。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渔林隐者好色成性,上次在雪山听说就是强抢民女,才迫得师尊出手,将其击退的。在雪月眼中,她们三人是尚未离开狼窟,转眼又要进入虎穴。她已经暗自摸出身上的隐藏的另一把匕首,必要时自刎以保清白。
孤狼看了看白山,心中不由对林凡的身份起了疑心。从自己入师门以来,从没见过白山如此表情,她一向是坚强勇敢,眼神向来是自信果断,可如今整个一副小儿女情态。这一刻,孤狼隐隐已经猜到林凡的真正身份。
“你们可以走了。”林凡随意挥了挥手,平稳语调中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既然灵机一动想到渔林隐者这个人物,林凡自然要凭着记忆学他个十成。
“那晚辈们告退了。”银发人跟火鸡交换一下眼神,恭敬回了一句。之后直接拉大队走人。
望着渐行远去的火鸡背影,林凡剑眉皱紧,右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鼻子。忆及他离开前的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林凡有种强烈感觉,火鸡知道些什么。然而,将所有事情反复想了一遍后,却没任何线索。
“火鸡,……”林凡反复念了这个名字几遍后,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是小觑你了。”
“师兄,是你么?”见到斧头帮的人离开,白山再难压抑自己的情绪。
林凡回身点了下头,随手摘下面具道:“小依,你真的长大了。”
“他就是师姐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师兄?”雪月一双明亮凤眼又变得天真无邪,不待白山回话,又点了下头道:“对哦,也是我的师兄呢。”
林凡闻言不由莞尔,对白山道:“小依还不帮我引见下这两位。”
白山偷偷擦去眼中泪花,将雪月跟孤狼拉了过来道:“这是你下山之后,师傅新收的两个徒弟,薛浪跟薛月。”
林凡点了点头,自语道:“薛浪?孤狼?薛月?雪月?也就是说你们就是我的师弟跟师妹了?”随即对薛浪道:“师弟你的演技真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相信演艺圈那些当红巨星都要逊色几分。”
“呃,师弟?”白山跟雪月(确切点说应该是小依与薛月)一愣,随即脸上笑意逐渐扩大。
“都不许笑!”薛浪瞪了苦忍着着笑意的小依和薛月两人一眼,随即白了林凡一眼,道:“难道女孩子就不能叫薛浪了。”
林凡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依跟雪月那个表情了,尴尬一笑道:“当然可以,只不过……”
“哼,一直听师姐说,师兄你卓绝不凡,天下无双谁知道也这么俗不可耐。”薛浪娇嗔道。
“哇,薛浪大哥言语好犀利哦,师兄以后有的受了。”薛月看着林凡作出一副你真可怜的模样。
“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薛浪冲上前去伸手呵薛月的痒,薛月笑着躲了开去。
看着两个打闹的两个丫头,小依深深叹了口气,问道:“师兄你还怪我么?”
林凡轻声吟道:“岸柳依依拖金缕。是我朝来别处。惟有多情絮。故来衣上留人住。两眼啼红空弹与。未见桃花又去。一片征帆举。断肠遥指苕溪路。”吟罢转头看着小依,道:“还记得这首词么?这首隐含你名字的惜分飞。”
小依点了点头,疑惑的看着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