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林凡的杀意,夜罗刹眉头紧皱,今日的第七柄飞刀夹在其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刀口正指向林凡。
突然,轻微的嗡声从刀身传来,这柄刀似乎有了灵性,锐利的刀锋闪着白芒,无形中展示着主人的强大自信和勇气。
同时,火鸡等同级之人却从嗡声中听出一点异样,这是一种欢快的鸣叫。这种鸣叫,是一种久未逢敌手的寂寞杀器遭遇劲敌时的喜悦,也是一名久经沙场的铁血勇士追求胜利时的执着。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林凡的手中秀剑,尖部颤动不已,剑身隐隐有一丝龙啸声传出。宴会中所有窗帘的布饰品无风自动,一股寒意从所有人心中产生。
豆大的汗珠从威哥额头滚落,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在林凡跟夜罗刹角逐中心。
林凡和夜罗刹中任何一位都有轻易击杀威哥的能力,而以三者跟关系来看,相信两者中任何一位都不会介意拼斗中顺手解决到他的。
“看来夜罗刹要出第七刀了。”揭聂玉龙短的那名瘦弱老者突然插言道。虽说老者声音不是很大,但风暴即将到来的宴会厅静的出奇,老者突兀的一句话自然引起了很多人侧目。
“大爷,这么紧张的气氛下,你竟然还有心思数第几刀。”老者身旁一个学生摸样青年轻声道。
“哪啊,我根本就没数过。”老者摇头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第七刀?”青年一脸疑惑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便闭口不再言语。
“难道是江湖中传说的……”老者另一边的一个帮派小弟脸色大变,惊恐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恩,据江湖传言,这一刀应该是夜罗刹的杀手锏,隐形击。”
“不是说日出九刀么?杀手锏的话应该是第九刀才对啊。”帮派小弟低声问道。
“那只是一种传闻,九刀只是一个原则的数字而已,据说每日出六刀后此刀才能发的出来,所以说是第七刀。当然了,究竟是第七刀还是第八或者第九刀,亦或者根本就不发就要看夜罗刹本人了。”老者直接无视青帮众人的杀人目光及其他人眼中的那丝异样,自顾说道。
宴会中很多人都对这个老者的身份生出了好奇,竟然敢跟整个青帮唱对台。不是无知的愣头青,就是背后有着足够大势力,却又不好虚名的隐者。而从老者今晚的表现来推算,怎么看怎么象后者。很多对江湖比较了解的人,都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老者的身份。
林凡心中一禀,夜罗刹这只飞刀对上自己的刹那,就已预感到此刀绝不寻常,现在听到老者话语,心底不由更加重视几分。同时,天人合一境界受其影响,却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
夜罗刹双目迸射奇光,气息若有若无,身形忽隐忽现变得虚无缥缈,华而不实。时而磐石般安稳有力,时而如流水般柔软浮动。持刀的手在胸前尺许圆内作者周期运动,有慢而快,逐渐形成一个道道残影。该残影由虚而实,再由实化虚,最后归于无形。
蓦然间,一股清流从林凡脑中流过,天人合一之境瞬间回复,并布满整座凤雅轩所在楼层。这一刻,林凡清晰地把握到夜罗刹那快速变动的右手和飞刀。即使如此,林凡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躲过此刀。虽然夜罗刹手臂位置不断变动,刀口却始终指向林凡。
换句话说,夜罗刹将会从这个圆内的任何位置放出飞刀,而其放手的刹那,飞刀在惯性离心力的作用下就会保持这个速度笔直向林凡射来。
林凡暗道:“夜罗刹这个白水城江湖后辈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单凭这手飞刀绝技,一般后辈武者就不得不退避三舍。”
林凡自知,如果没有天人合一之境,自己连看清他的手法都困难,更不用说接了。
一阵寒风吹来,宴会中诸人不由纷纷打个冷战,不知何人何时把打开了一扇窗户。冬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宴会厅,窗帘随风飘动,刚好挡在林凡和夜罗刹之间,遮住了二人看向彼此的视线。
这一瞬间,夜罗刹手中的飞刀,脱手而出,隔着窗帘向林凡射去。
林凡不由再次对夜罗刹高看一眼,因为他出手时机把握的非常好。
精准的时机把握,巧妙地手法,再加上几近隐形的飞刀,不是真正的一流高手根本别想躲得过。
当然,林凡本身即使被窗帘遮挡了视线,对此刀亦没有任何忧虑,回复后的天人境界远比双眼好用。
林凡冷笑一声,双手平举,左手轻捏剑尖,将右手中秀剑折成弓形。弓形背部朝外,对着飞刀方向……
……
在中心路路口,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帮派中人,悄悄向凤雅轩潜去。
这群人前脚刚走,一个隐蔽胡同里闪出三个人。
“队长,是斧头帮的人。全抓回去可是大功一件啊。”
“梁组长,你怎么看?”那名队长并未回话,却转头问另一人。
“我们重案组的人和张中队长的人都已经就位了,拿下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徐副局长今天命令并不是此,贸然行事,怕会弄巧成拙吧。”一个甜美女声传来,此人赫然是重案组的梁文莉。
那个队长自然就是刑警队长丁凯,另一个张中队长,如果林凡在肯定会想到,正是丁凯曾经提过的刑警队第二中队长。
“文莉,你多心了吧。咱们刑警队抓贼怎会有错?”张中队长轻声笑道。
梁文莉秀眉一皱,刚要回话,却听丁凯道:“梁组长说的也有道理,斧头帮在白水城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们还是照原定计划进行吧。”
毕竟丁凯是两人直属上司,既然他都如此发话,梁文莉和张中队长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小心点。”丁凯和张中队长同声叮嘱道。
梁文莉点了点头,带着两名重案组成员从黑暗中站了出来,并向凤雅轩走去。
……
凤雅轩中,寒风吹过,窗帘缓缓落回原处。有心人惊恐发现,原本完好的窗帘上离地五尺方位破了一个洞。
“当”的一声传来,就见林凡右手平举,手中秀剑剑尖剧烈颤动,一道白光被其弹开,深深扎进一边木桌上。
从尾部露出的一截可以看出,这是一柄飞刀,一柄刚才还在夜罗刹手中的飞刀。
黑面汉和王涛等人不由暗吸一口冷气,刚才这一刀凭他们的眼力,仍然只看到一道白线,再配上当时环境,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可以躲得过。
火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从容拿起茶杯。
叶欣兰一双美目从林凡转向夜罗刹,再由夜罗刹转回林凡身上,脸现惊容。
至于其他人心中骇然的发现,在飞刀被林凡弹开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感知到一点。
“哈哈哈”夜罗刹仰天长笑,“林凡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轻易接下我的隐形第七刀,看来今日终能够放开手脚,大打一场了。”
林凡轻抚手中尤颤动不已的秀剑,从容一笑。
火鸡等对林凡了解比较深的人不由心道:“林凡变了,变得更像林凡了。”
夜罗刹右手一晃,又一柄飞刀出现。
一反常态,此次持刀右手缓缓抬起,整个过程似乎费力之极,似乎手中寸许长的飞刀重逾千斤,刀口微微前举指向了来林凡。
见到夜罗刹那副举轻若重的摸样,林凡剑眉微皱,露出一副凝重表情,扫了一眼火鸡和威哥,将手中秀剑挽起一朵剑花,右脚为轴,整个身体轻轻左转一步,静待夜罗刹出招。
人的名,树的影。虽然没人知道夜罗刹接下来一刀的名堂,却也没人怀疑其惊人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