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颖走过去之后,林凡患得患失坐回自己位置。
从上次来凤雅轩算起已经九天了,换句话说,明日就是叶欣兰旅游订婚的日子。看刚才任颖的表情,显然没想到林凡今晚会在这里出现,或者说红粉帮今晚将会在这里做一些不想让林凡知道的事,而红粉帮与林凡有关的事,最可能的就是叶欣兰的订婚。
林凡随手拿起茶杯细抿一口,盯着楼梯口暗忖:“今晚聂玉龙在此宣布重要事情,据说这件事很可能跟其婚事有关,而欣兰明日旅游订婚,今日任颖等又在此出现,难道欣兰订婚对象就是聂玉龙?”
林凡眼中闪出精芒,心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来得还真是时候,欣兰啊,如果你今晚真的出现了,即使与整个江湖为敌,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这时候,与林凡同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气息扩散开来,不由浑身一震,那些帮派中人通常将这股气息称作杀气。
看着一脸杀气的林凡,修云明白了一件事,今晚对于很多人来说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兄弟,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动肝火。”一个刚毅且饱含肃杀之气的男子出现在林凡面前。
林凡收摄心神,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想到了一些不平事罢了。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能让你们出现,看来这次事件还不小呢。”
男子一愣,随即笑道:“看来兄弟你看穿我了,今晚我是来报当初一箭之仇的。”说着林凡跟他一起看向夜罗刹。
夜罗刹受到气机感应,回头见到两人,也不由一愣,暗呼冤家路窄。
“兄弟,我先过去了,一会回来找你喝酒。”男子说完径直找内里走去,他的席位在主席旁边,正好跟夜罗刹侧面相对只隔一条通道。
“他是谁?”修云凑过来问道。
“你不认识他?”林凡一怔回头惊问。
“我应该认识他么?”看到林凡表情,修云亦大吃一惊。
“奥,他可是凤雅轩的常客。”林凡坐正身子,以免再吸引更多目光。
“凤雅轩是任大姐负责的嘛,我哪知道?”修云耸肩道。
这一瞬间,林凡心中一个大的疑团生了出来。刚才的男子正是当初在凤雅轩出现过的军方黑面汉。看当初他们极力维护凤雅轩的样子,林凡一直以为红粉帮背后有军方支持。修云可是红粉帮可来归酒吧负责人,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不认识凤雅轩的保护者。对于这件事,林凡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军方保护红粉帮是在暗中进行的,知情者仅限于任颖等几个人。当然了这些都是林凡的猜想,真相究竟如何,只能待以后调查了。
这时候,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看到这两个人,斧头帮的谢坤和青帮那位林凡至今还不知姓名的小弟脸色大变,嘟囔一句:“他们怎么来了?”
修云和王林则笑着迎了上去。
林凡抬头一看,也愣住了,两人正是下午的盟友,平头胖子和持枪精明人。
两人很显然也没想到林凡会在这里出现,平头胖子笑着走上前来道:“林兄也能前来,实在为宴会增色不少,看来今晚不愁寂寞了。”
“哪里,哪里。下午两位老哥的风采才是真让小弟佩服呢。”林凡笑着站起身来,回道。
“你们认识?”修云诧异问道。
林凡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一起打了一架而已,两位老哥的名字我还都不知道。”
平头胖子笑道:“我是黄门的王涛,这位是市北联的柳云贤弟。”
柳云也含笑上来打招呼:“林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方见真人。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凡谦道:“柳先生太抬举小弟了,柳先生乃是我等前辈,以后尚需先生多加指教才是。”
“哈哈,两位老弟都不要太客气了,往后都是自己人了,今晚说不定还要合作呢。”王涛爽朗笑道。
“王哥,宴会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过去了,来日方长,总有跟林老弟叙旧的时候。”柳云怕王涛言多必失,忙出言打断,告辞离开,不过从其对林凡称呼上看,他对林凡亦是很有好感的,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接受林凡这个朋友了。
“即如此,就不打扰两位老哥了,改天再找两位喝酒。”林凡伸手作出请的动作。
看着两人离开后,修云对林凡道:“看他们似乎很尊敬你。”
林凡笑道:“大家比较谈的来,一见如故嘛。”
当林凡重新坐回自己位置上时,同桌所有帮派中人均对其投来尊敬的目光,就连那对学生情侣看向林凡的眼光中也充满了异样光彩。
王林和修云则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林凡感受到四周气氛的异样,尴尬地拿起将空的茶杯,象征性的品一口凉茶。就在茶杯尚在林凡手中之际,楼梯口出现的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个人携手走来,彼此对视眼光中饱含蜜意,很明显这又是一对情侣。这个男子玉面娇容,却又不失英气;一身名牌,却不显丝毫俗气,昂首阔步,一副大家风范。看到他,林凡脑海中直接闪出一个名字“聂玉龙”,今晚的名义上的主角到了。而那个女的,珠光宝气,难掩其钟灵隽秀;淡妆素抹,直显其清雅可人;白衣似雪,顿使人有种仙落凡尘之感。
见到她的一瞬间,林凡停止了一切动作,手中茶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管他什么龙仔之恋,管他什么火鸡威哥夜罗刹,管他什么大头仇恨帮派争雄,这一刻,林凡眼中只有一个人,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那个林凡爱了三年,念了三年,找了三年的女子,她的一笑一颦,一个皱眉,一个耸肩,这些对于林凡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表情,与眼前女子如出一辙。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形,泪水逐渐模糊了林凡的双眼。他情不自禁的迎了上去。“彤儿……”林凡轻声唤出这个名字。林凡此刻心中实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伊人说,可话到嘴边却变成的哽咽的泪水。三年的殷殷期盼,三年的苦苦追寻,如今终于道左相逢。
宴会中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讶异看着这个泪流满面的青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火鸡见状,向红狐打个眼色,红狐点头离开;夜罗刹轻轻皱了下眉头,实在想不到这个小子还是个情痴;黑面汉,王涛和柳云三人毕竟跟林凡只有过一面之缘,除了大跌眼镜外都没有什么特别反映,这个结果似乎早为他们所预见;任颖是这些人中最了解始末因由的,同时也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个。
聂玉龙两人因为林凡的阻挡,停下脚步。聂玉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伴,脸上不由露出怒容,只见女子苦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微微闭上双目,被自己握着的手更是抖的厉害,刚上楼梯一瞬间,“阿凡”。
聂玉龙放开女子的手,退往一旁,非常绅士地让两人有机会说话。可是坐在最外面的王林却从其目光中看到了怒气和杀意。
女子蓦然睁开凤目,低头拭去泪水,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这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使得林凡僵在当场。三年来,林凡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与叶欣兰重逢的画面,生老病死,种种可能性林凡都想过了,唯独没想过的就是她不认自己。这一刻,在林凡心中,天地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地,山崩地裂,水源干涸,植被枯萎,整个世界充满萧条与凄凉。林凡的世界,似乎已经将要走到尽头。
“彤儿,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认我呢?自从你离开,我踏遍了白水城每一个角落,天可怜幸,今日终于在此相逢,你不开心么?”纵是巧舌如簧的林凡此刻也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
女子将头转向一边,道:“我真的不认识你,请你不要打搅我们好么?”
林凡踏前一步,用力抓住女子双肩,扳正她身体道:“彤儿,啊,对,我该叫你欣兰。欣兰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阿凡啊。”
女子无力的将头转向一边,“我真的不认识你。”
“欣兰,还记得大崂山顶那朵玫瑰么?我说过,你就是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而我就是花下茎叶。没有了你我就失去生命的本来意义,我愿永远守护在你的身旁,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人轻易伤你。”林凡哽咽着将话说完,女子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头依然转向一边。此刻,宴会中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林凡口中的欣兰。
“先生,你够了啊,兰妹说过不认识你,如果你是来祝福我们的,我们无任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捣乱的,就请你离开。”聂玉龙走上前来,将女子拉到身后对林凡道。同时几个青帮小弟站起身来走上前来。
“欣兰,如果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我可以改,请你不要不理我好么?”林凡悲声道。天人合一之境不自觉绽放开去,宴会中所有人都感受着林凡心中那份锥心之痛,众多女士眼睛都湿润了。
“玉龙,赶走他吧。”叶欣兰轻声说道。
聂玉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一挥手,几名青帮小弟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