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近深冬,寒风拂过,万物俱僵。
旭日东升,一片柔和的金色洒满了大地,似乎给这冰封千里的大地带来了些许暖意。然则大街上却只有寥寥数人,如无特殊情况,人们自然更愿意躲在温室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天伦之乐。
白水城中却“热闹”非常。凤雅轩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在斧头帮一座别墅内,身高马大,光头匪相的大头咬牙切齿道:“夜罗刹这个混蛋,竟敢公然断我一臂,这分明没把咱们斧头帮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下斧头帮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力天点了点头,对火鸡道:“集合人手灭灭夜罗刹的威风,记住攻击目标只能是夜罗刹所属,不要牵扯到青帮其他人。”
火鸡道声“明白。”便转身走了出去。
当日斧头帮便对青帮不宣而战。一大早,青帮夜罗刹的几个明店暗桩同时遭到斧头帮的扫荡。市西区登时硝烟四起,人人自危。午后,青帮夜罗刹聚众开始反击,连平斧头帮三家赌场两处大型游乐场。
市北可来归酒吧内部,市北联各帮派高层济济一堂,共同探讨如何应对即将爆发的江湖突变。
“联盟的兄弟姐妹,昨晚凤雅轩发生的一切,想必大家也都已听说。诸位对此有何良策,请不吝赐教。”红粉帮任颖以主人身份代替被徐峥接走的叶欣静主持会议,起身道。
“斧头帮和青帮在咱们的地盘搞事,这分明没把咱们市北联放在眼里,咱们干他娘的。”坐在柳云下手的一名光头疤脸汉子愤然道。
“就是,干他娘的,让他们知道咱们市北联不是好欺负的。”此人话一说完立即有不少人表示支持。
“大家稍安勿躁。”柳云站起身来,回身举起双手,对着众人挥了两下。
待众人安静下来后,柳云接着道:“凤雅轩里,斧头帮威哥死在夜罗刹手中。火鸡和夜罗刹更是当场翻脸,两帮大规模火并已经迫在眉睫。这种时候,咱们市北联是不是做个得利的渔翁更加划算呢?”
“柳哥说的有道理。”
“为了联盟着想,理该如此。”一半以上的人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凤雅轩是我们市北联的地盘,如今被人破坏成这样子,如果再不采取任何行动,会让江湖人怎么看咱们,以后还怎么在白水城混。”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场中众人,沉声道。
“柳兄弟和杜兄弟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不过老夫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黄门的想法。”一位白发老者点了点头道。
“黄门的人一会就到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自己总得有个统一意见吧。”杜姓男子皱眉道。
柳云刚要说话,修云伴着黄门王涛突然走了进来。
王涛对众人一一打着招呼之际,修云径直走到任颖身边,并对其耳语几句。
任颖闻言一愣,低声问道:“小凡宴会时对你说的?”
“是的,确切点说是宴会开始前。林凡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修云双目略显迷离,梦呓般道。
任颖凤目中精芒迸射,用力点了几下头。随后起身道:“诸位。请听小妹一言……”
翌日中午,火鸡按照约定宴请黄门王涛和市北联柳云。
午后,黄门和市北联同时对青帮宣战。当日,上百帮派中人,分别从市北和市南开进市西区。青帮各个堂口下辖游乐场,赌场等几乎全部遭到攻击,只有一个人的堂口除外,就是夜罗刹,他的管区未受到任何波及。
青帮聂文生见到医院中爱子受创的摸样后大怒,一改往日处世观,立即发布青帮紧急召集令,强势回击斧头帮,黄门以及市北联在市西区所布人马。同时,数十青帮精锐杀手分别向市东,市南和市北三个方向潜去。
一时之间整个白水江湖硝烟弥漫,烽火遍地,更是流言四起。一说斧头帮和黄门市北盟将要联手灭掉青帮,再瓜分市西区;一说青帮聂文生悉全帮之力,火拼各大帮派为其子报仇;一说青帮夜罗刹在跟林凡一战后重伤未愈,又被斧头帮伏击而亡;一说林凡强势出击,准备取青帮而代之;一说白水公安局全部警员整装待发,准备彻底覆灭白水黑道几大势力。
这一日,整个白水城市西区乱成一团,太子道,太平街等几个市西区黑道聚集地已经先后爆发了数次大规模械斗。人民路,中心路等主干道亦在市西区相应路段出现拥堵,整个市西区交通瘫痪,一般民众均躲在自己家里或者公司不敢出门,外面彻底成了古惑仔的天下。空气中充满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大街上到处是鲜红血水。
这一天是黑色的一天,是真正属于江湖人的一天。
翌日,斧头帮黄门和市北联非常默契的将大部分人员退回了本部,似乎怕了暴走的青帮一般。青帮小弟们则耀武扬威地在市西区各大街道转悠,搜寻并驱逐三帮最后的“残余势力”。
接近中午,警笛声大作,白水城警局几乎出动了所有警力,对市西区进行定点清洗式的打黑行动。当日,白水公安局内人满为患,几乎没有了落脚地方。重案组,反黑组和刑警队所有人奉命加班,对抓回来的几百人进行看守,并维持秩序。
“真是要命,抓这么多人回来,别说做笔录了,光统计人数都得半天。”一名刑警队员对其在反黑组的好友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这些黑帮的人想干嘛,几百个人当街砍人。吵什么,都给我坐下。”反黑组成员后面几句是对附近争吵不休的古惑仔吼的。
“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要解决起来也是件非常伤脑筋的事情。”刑警队员皱眉道。
“这些事自然不用咱们*心,徐副局长不是亲自来了么?他老人家自然能够想出办法。”反黑组成员耸了耸肩道。
“嘘,梁组长来了。”另一名普通警员低声提醒道。
“小李,给我去通知各大帮派老大,让他们明晚之前来把自己的人带走。记住是来保释,不是无罪释放。”梁文莉冷声吩咐道。
“是。”刚才说话的反黑组成员,敬礼后转身离开。
…… 在白水公安局会议室内部,刑警队第二中队张中队长推门进来向徐峥汇报道:“徐局,各帮的人数统计出来了,抓回来的总数是八百四十八人次,其中青帮最多为六百五十二人,其次斧头帮一百七十八人,黄门和市北联最少,总共才十八人。”
徐峥闻言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坐在其对面的客人。此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嘴角留着小胡子,正是跟林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军方小胡子。此刻小胡子正笑吟吟地跟徐峥对视。
“徐局,保释金一个人收五千是不是有点多啊,一下子让青帮可是要拿出三百多万,聂文生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丁凯低声对徐峥道。
“放心吧,这些事李上尉早就想过了,否则也不会硬生生的在原来基础上为军方加收两千了。”徐峥话是对着丁凯说的,目光却始终未从小胡子身上离开过。
“徐副局长,青帮斧头帮毫无顾忌的在凤雅轩开战,使得凤雅轩整个三楼彻底损毁。重修凤雅轩当然需要钱了。”被称为李上尉的小胡子叹口气续道:“还有现场很多无辜百姓都被卷了进来,安抚他们自然更需要钱了,你也知道,我们军方其实是很穷的,不想想特殊办法,战士们就得节衣缩食,忍饥挨饿来省钱啊。”
丁凯和张中队长闻言,暗中均翻白眼。“还安抚,当天到现场的有几个是无辜百姓。军方一纸禁令下来,谁敢不从。这次军方可是一下子削了将近一百七十万哪,重修凤雅轩连个零头都用不上。”当然,两人完全相信军方会真正为修凤雅轩而买单的,毕竟凤雅轩本身就与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峥笑道:“李上尉这算不算劫富济贫呢?”
小胡子点头道:“我喜欢这个名词。”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白水市机场,一个黑衣青年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挺拔的身形中包含了一丝孤寂,清冷的面容上携带着些许孤傲,犀利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抹哀伤。
“三弟,你真是用心良苦啊。”黑衣青年仰首望天,沉声自语道:“这个情不止小珊需要承,就是我也必须领啊。”
许久之后,青年深深叹了口气,拾起行李箱,坐入一辆出租车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