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到灵鹤谷,凌骁练被一声极为熟悉的叫声引住了脚步,向一旁望去,不远处正站在一个潇洒书生,那正是袁撰。
“袁师兄。”凌骁练一眼望见不禁回应道。
袁撰笑眯眯地往他们这走来。
“师兄?”乐砚匀不解问道。
“是同门异处的师兄,这是我师伯凌衡的弟子,袁撰袁师兄。”凌骁练微笑回答道。
乐砚匀点头笑着,道:“哦,原来是这样,前面就是你师伯凌衡老前辈的居处,所以在这儿遇见你的这位师兄并不稀奇。”
黎芊琳只是微微点头。
袁撰走到凌骁练面前,望着他身旁的乐砚匀和黎芊琳,问道:“这两位是?”
凌骁练正欲介绍,乐砚匀却抢先一步,微笑拱手道:“在下绝轩门弟子乐砚匀,现同为凌兄弟的历练伙伴。”
乐砚匀点头浅笑,道:“原来是绝轩门门下,失礼。”
随后黎芊琳拱手道:“小女黎芊琳,同为绝轩门弟子,同为凌大哥历练同行的伙伴。”
“哦,呵呵,原来两位都是绝轩门弟子,在下袁撰,驭云剑圣凌衡门下弟子,请多见教。”袁撰道。
凌骁练问道:“袁师兄怎么知道我们回来,正巧眼下离灵鹤谷也不远了,我想一定是师伯他老人家早已预料到。”
袁撰笑道:“不假,师父早已预料,特派我来迎你们。”
乐砚匀憨笑道:“这里是凌衡老前辈的地盘,预料乃常理,师妹,你说是吧。”
“师兄,不要乱说。”黎芊琳白他一眼道。
袁撰乐的大笑着,道:“这为兄弟真是风趣幽默。”
凌骁练斜视乐砚匀苦笑道:“袁师兄,他其实不是这样子的,只是……”
“只是有些兴奋。”乐砚匀忽道。
凌骁练一惊,吓了一跳,脸上冷汗直流。
袁撰微笑道:“凌师弟,两位,随我来,家师已久候多时了。”
凌骁练听罢一怔,“久候多时。”这证明凌衡早已知道他们回来这里,知道前面的事情,这么说,刚才茶楼的事情,杀死毒爪妖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凌衡必然都知晓,此时他心里只怕师伯会怪罪下来,消灭魔教大敌一名,这是大功之事,而自己利用技能摧毁大面积树林,这件事是不容原谅的,他自己心里也是自责不已,这样一来,就不好说了。
忽然眼前金光一现,不想即可料到是凌衡来了。
“撰儿,不必了,老夫特地来此。”凌衡刚一现身,忽道。
此时四人皆是多少吃了一惊。
袁撰、凌骁练立即抱拳拜道:“师父。”“弟子拜见师伯。”
乐砚匀、黎芊琳也相继抱拳躬身拜道:“晚辈绝轩门弟子乐砚匀,拜见凌衡老前辈。”
“晚辈绝轩门弟子黎芊琳,拜见凌老前辈。”
凌衡开始是面无表情,此时脸上露出笑容,对乐砚匀、黎芊琳道:“你们两位太客气啦,老夫岂敢受得起?”
乐砚匀微笑道:“凌衡老前辈说笑了,晚辈久仰您的大名,能见到很少出面的驭云剑圣真是晚辈一生荣幸。”
凌衡走向前,拍拍乐砚匀的肩膀,抚须笑颜道:“你的师父是?”
“回老前辈,晚辈的师父绝轩门乾方。”乐砚匀谦和答道。
凌衡拍拍脑袋,放声大笑,片刻便道:“对对,瞧老夫这脑袋,人老了,不中用了,见笑啦,小伙子啊,你身上难得有乾方大师的气息,想必定是乾方大师的得意之徒吧?”
乐砚匀谦虚笑道:“哪里,晚辈资质平庸,更难及师父本人的同时气脉,老前辈言重了。”
凌衡又是抚须,大笑道:“这孩子,哈哈。”
凌衡移过目光,随后望向黎芊琳,微笑问道:“哦,这回不会错了,小姑娘,你师父可是揽月峰云盈大师?”
黎芊琳微笑回答道:“正是,老前辈真是眼力极好,道行极高,晚辈佩服。”
凌衡自谦摆手道:“哎,不不,这也是看出来的,与老夫本身道行无关,云盈大师乃正派诸多顶尖高手中的唯一女性,实在了不起呐,小姑娘你气质不凡,虽为其弟子,但与她本人极为相像呐,想必资质兼实力水准也当是云盈大师弟子中最拔尖的吧。”
黎芊琳生性易羞,不经夸赞,容易上脸,她脸上通红,摆手摇头道:“老前辈更是言重了,师父若是如此,那晚辈却无能担当。”
凌衡负手含笑着,走到凌骁练面前,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化,不知为何变得极为严肃。
凌骁练一怔,随后低下头,不敢正视着他。
袁撰感到奇怪,他熟悉师父的性格,如果师父是这样的表情,那么凌骁练一定是有什么错误了。
乐砚匀当即也是一怔,黎芊琳脸色恢复,望着凌衡的表情感到紧张,望向凌骁练的背影。
“练儿。”凌衡忽然道。
凌骁练不敢抬头,像犯错了的绵羊,低声回应道:“是,弟子在……”
凌衡突然转过身去,随之轻声叹气道:“你自离开老夫身边,这些天来,你都收获了什么?历练又是如何?”
凌骁练轻声回答道:“师伯,弟子这些天去了阳州城,见到了绝轩门掌门前辈及诸位长老,更是认识了乐兄弟和黎姑娘,这些日子也习得不少知识以及增添了不少经验,历练在外仍有伙伴同行,弟子也是昨日才离开行云山绝轩门……”
凌衡侧面斜视凌骁练,再问道:“就是这些?”
还有的凌骁练自然不敢说出,哪怕是凌衡已经知道,顿时哑口无言。
“练儿啊,你不必多想,无需紧张,老夫这样问你是对你好的,一定要好好了解你的情况,你那些事情是瞒不过老夫的眼睛的,后方十里之外,树林如废墟,这可是你做的?”
听到这个问题,凌骁练无论如何也不会紧张了,终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凌衡,答道:“弟子不该,那……那确实是弟子所为。”
凌衡淡淡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他,微微点头道:“好好,这就承认了?这可不想你的口风呐,毒爪妖人竟是你所杀,老夫断不敢想,你的实力难道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凌骁练愣愣望着凌衡的胸口衣襟,不做声。
“毒爪妖人如何说,他都是魔教万灭教当今四大杀手之一,百年前老夫与他交过手,他的实力不足使你杀掉他,那是你的绝招太威力了吧,极光破天你竟能使用,那可是凌门中上层的技能,你是如何习得的?老夫不曾教过你啊。”
“师伯,那……那是弟子偷偷学习的,看了师伯您的……上层技能笔记。”凌骁练回答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偷学的?唉,也罢,你终归是凌门弟子,这技能你迟早都会掌握,这个问题就不说了,你杀了万灭教一大支柱,这个老夫不得不说,这个你做得非常好,并且,这还是一次大功!”凌衡淡淡苦笑道。
不知为何,袁撰突然对着凌衡跪下,道:“师父,偷学上层技能一事不是凌师弟说得那样,这全怪弟子,是弟子教他的,并不是偷看了师父的技能笔记。”
凌骁练大吃一惊,连忙去扶袁撰,一旁黎芊琳默默忧愁,却只能静静望着。
乐砚匀握紧了双拳,忽然上前一步道:“老前辈,毒爪妖人……那不是凌兄弟杀的,是晚辈最后一剑刺死了他,如果不那样,凌兄弟将有危险,如果不刺那妖怪一剑,那妖怪怕是还有存活之机。”
凌衡心中一乱,忽然斩钉截铁道:“停!”
袁撰、乐砚匀一怔,抬起头望着他,不敢再说。
“不要以责任怪罪自己,行了,此事到此,袁撰,你起来。”凌衡道。
袁撰立即起身,凌骁练问向乐砚匀,道:“你这是做什么,没有你的责任。”
凌衡道:“那片所谓的废墟,老夫之前在你们经过时已经恢复了,该长树木的还是树木,如同往常。”
“师伯……”凌骁练心里一怔,不该说什么了。
凌衡指向凌骁练道:“不过,你要记住这次,今后如何你一清二楚。”
凌骁练抱拳道:“是,师伯。”
乐砚匀内心瞬时一放松,这件事似乎画上一个句号。
凌衡转过身,淡淡道:“撰儿,我们走,练儿呐,你们继续前进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做,年轻人要有斗志才可深深扎地立足大陆。”
“是,师父。”袁撰跟了上去,回头望了眼凌骁练,而后望向乐砚匀与黎芊琳,点头眼神示意告辞。
三人一时回应着,瞬间,凌衡、袁撰化作金光,立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凌骁练望着远方,默默地道:“师伯……他这是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好了,我们走吧。”
三人继续步行,山路经过灵鹤谷,却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前方的那就快要是离州西城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