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树屋上,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却是别有感觉,采药老人热心招待了他们三人,此时采药老人与他们正坐在一块,对话讲诉着。
“老前辈,事情是这样的……”面对老人,凌骁练细细地将自己在碧清镇的经过完整地说了一遍。
“嗯,嗯,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碧清镇里被老夫所救的那个人把老夫当作了唯一拯救所有人的神医了?”
“没错老前辈,这个……您可以帮帮我们吗?拯救那些无辜得病的百姓吧。”乐砚匀道。
“唉,这个……”采药老人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多少也有些难,毕竟对面的是瘟疫,而不是其他疑难杂症,即便自己救了一个人,也没把握说能救了全镇子里的人,而后又道:“老夫考虑考虑,这个救命稻草不是如此容易的,老夫自己也未曾胸有成竹啊。”
“不不,请老前辈您一定不要推脱,这全天下恐怕只有您可以治疗瘟疫这样的绝症了,想想正在等死的百姓,想想他们现在在垂死挣扎,帮人帮到底,救人救到活,老前辈,晚辈恳求您了!”说完,凌骁练立即起身,拱手鞠躬。
“唉,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老夫暂且答应你们便是!”采药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推凌骁练坐下,答应道。
“太好了,多谢老前辈!有了您的答应,碧清镇的百姓们至少也有救了!”凌骁练激动谢道。
“多谢老前辈。”黎芊琳起身行礼微笑道。
“不必了,姑娘家何须多礼?快坐快坐。”采药老人道。
凌骁练望着采药老人,突然拱手问道:“请问老前辈您尊姓大名?”
采药老人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不由地站起身来,来回走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老夫的姓名?唉,十多年过来了,老夫与世无争,住在这人不曾想到的地方,好了,也罢,老夫告诉你们也倒无妨,只是再不提起怕是老夫我自己都记不住了……老夫乐临南。”
“啪!”乐砚匀握着茶碗的手忽然颤抖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剧烈,而后竟是握不住了茶碗,眼睁睁看着茶碗落在桌上,碗里的水溅了一桌子。
所以人都是一愣,乐砚匀的眼睛无神地直视前方,脸色渐渐惨白,立即愣住,忽然呆若木鸡。
“嗯?”采药老人望了望乐砚匀,见他的反应感到不解,而后微笑地望着他们,问道:“你们定是正道正派门下弟子,可否给老夫介绍一下?”
乐砚匀忽然起身,抢言道:“且慢!老前辈,请您再说一遍,您的……姓名。”乐砚匀鼓起勇气问道,脑子里一整混乱,像是刚刚受到了刺激,就在老人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霎那之间,出现了如此的反应。
“乐临南?乐临南?这……这真是好熟悉的名字,是……爹?是爹的名字?对,那应该就是爹的名字。”乐砚匀心里一直急忙地自问,面对眼前这个采药老人,自己突然紧张起来,不禁吞咽着口水。
老人停下踱步,直立望着他。
“小伙子,你怎么了?老夫叫乐……”
“不必了,请恕晚辈无礼,可否问一下,您有没有孩子?”乐砚匀又一次大胆地问道。
“师兄……”黎芊琳惊奇地望着他,不明白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
“乐兄弟,你……”凌骁练正要起身,乐砚匀一掌伸过来,挡住他,凌骁练只得坐下,不解地望着他。
采药老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渐渐黯淡凝重。
“这个是说来话长了……”乐砚匀眼睛一时不离地注视着老人,凌骁练、黎芊琳也开始向老人望去。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的气氛开始疾速紧张凝结起来。
采药老人也开始进入回忆,正开始自己的讲诉。
“老夫是碧清湖畔树林里的隐士,号碧清居士,本身,老夫是京城里做官的,官居丞相,只是那十八年前,老夫受朝廷奸人所陷害,无奈之下,老夫只得辞官隐退,告别云州,不远百里来到这里,学习了十几年的医术,一直在山间湖旁采药,如此自理为生。”
“那然后那?”乐砚匀连忙问道,他现在终于明白,他如今所听到的和师父乾方大师当年对他所讲的一样,他内心里再一次的震惊,握紧双拳的手越来越软,依然在颤抖。
“十六年前,他只有三岁而已,我的家人均在云州被杀,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老夫只有惟一一个亲人,他……便是老夫的儿子,在逃离云州的途中,那奸人仍不放过伤重了的我,竟继续遣人追杀我,在逃亡中,为了不牵连到我的儿子,老夫决定不远千里,将他送往正派绝轩门,目的是为了使他能够学有所成,成就一番天地,而不是像老夫一样,如此凄惨下场……”
“够了!不要再说了!”此时的乐砚匀已是完全地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正是自己不见已久的父亲。
“这……”凌骁练听完了所有经历,他全都明白了,他也惊讶地发现,采药老人竟是乐砚匀的父亲,乐临南。
“你是……砚匀?真是砚匀?”乐临南惊讶地望着儿子,问道。
此时,乐砚匀早已泪水直流,眼泪已经不听他的使唤,放纵的流淌。
“爹,您说得没错,是我,乐砚匀……”
乐砚匀终于可以当面叫了一声爹,像是回忆到了当初与父亲相离的那一刻。
“啊?你竟是……砚匀?我的儿子!”乐临南一阵激动。
在乐砚匀心里,这简直太过巧合,没想到,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天意弄人。
“爹!可是您,您当时真的有想过我的想法吗?”乐砚匀问道。
“想过,想过……爹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你的前程。”乐临南道。
“好吧,爹,您的想法孩儿完全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见到您要等到今天,十八年了,已经十八年过去了。”乐砚匀此时正是激动,他无法释放他多年已久的想法,此时此刻,他只有慢慢地询问。
“儿子,爹也是很想念你,可是你要明白,现在你学成的一身本领可都是爹当年的期望,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唉,爹同样也老了。”乐临南渐渐低下了头,无力的叹气着。
“爹!”乐砚匀实在无法掩饰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想念,冲上前去,紧紧拥抱住自己的父亲,泪珠撒在空中。
“孩子!”乐临南同样也是不可否认,自己这十几年来除了自立生存,其余大多时间都是想念远在行云山上的儿子的,自己的泪水眼眶打转,始终无法流淌出来。
“孩子,你是为何可以来此?”乐临南问道。
“爹,一言难尽,现在我的负师命下山历练,这也是孩儿此前最大的任务,必当完成归去!”乐砚匀道。
“好好,原来如此,那么,你要努力,切莫让师门失望。”乐临南嘱托道。
“一定!”乐砚匀坚定道。
“唉,正是天意弄人啊,没想到,老前辈却是乐兄弟的父亲,可是相见太晚,这种想念……娘,孩儿也一定还遇见您的。”凌骁练望着窗外的远方,轻声自言道。
“师兄原来也是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与我相同,还有,我的姐姐,到底该会是谁?”黎芊琳闭上双眼,心里默默地想着。
这个时候的他们,无一不是感慨万千。
“爹,我一定会复仇!告诉孩儿,那个陷害的您的奸贼是谁?”乐砚匀松开双臂,想到这里,他气愤不已。
“他是我们乐家的大仇人,也是害死你娘的真凶,扈连兆!”乐临南道。
“扈连兆?是他?”乐砚匀、凌骁练同时感到吃惊。
“没错,就是他,这个奸贼,是个巨贪,恐怕如今已经掌握朝廷大权,向铲除他不是容易的事。”乐临南摇摇头道。
“这个混蛋……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孩儿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为我们乐家和我娘报仇雪恨!”乐砚匀捏紧了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显然复仇决心极强,对仇人又是多了一份难以忍受的狠。
“好好……”乐临南点头道。
“那个奸贼的儿子不是被杀了吗?”凌骁练道。
“什么?你说那个扈顺?他死了?那个混蛋!真是死有余辜!”乐临南激愤道。
“小兄弟,你是?”乐临南问道。
凌骁练拱手道:“哦,晚辈阳郊山凌门弟子,凌骁练。”
“呵呵,原来是凌门门下,真好,砚匀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孩子,你很优秀啊。”乐临南微笑夸赞道。
“哪里,晚辈受不起。”凌骁练拱手摇头道。
乐临南望向黎芊琳,道:“呵呵,这位姑娘,你是?”
黎芊琳连忙起身行礼,微笑道:“乐伯伯,小女子黎芊琳,与乐师兄同是绝轩门弟子。”
“哦,姑娘姓黎?”乐临南问道。
“正是,家父黎逢。”黎芊琳浅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是黎大人的千金,难怪气质相貌皆是如此绝顶,宁州如此富饶,都是你父亲的功劳啊。”乐临南微笑道。
“乐伯伯言重,芊琳替家父谢过乐伯伯。”黎芊琳道。
“唉,只是老夫原来也是做官之人,与你父亲相同,深知官场腐败,只是表面上挂着盛世的旗号罢了,其实腐败都由扈连兆那个大奸贼所致。”乐临南又道,这一回他感到无奈。
“爹,事不宜迟,麻烦您快随我们回到镇里去,救人要紧,请您看在孩儿的面子上尽力拯救他们。”乐砚匀忽道。
“哎呀,你看看,这都把正事给忘了,只是,孩子,原谅爹不能前往,爹给你一份药方,上面的药材很好找到,你只需按上面写的去做,自然就能治好得了瘟疫的百姓。”说着,乐临南去过笔纸,熟练地写下治病药方来,而后交给乐砚匀。
乐砚匀结果药方,犹豫了一会,而后点头道:“好,孩儿一定照办。”
“嗯,去吧。”
“好,那么孩儿告辞!爹您一定要保重!”乐砚匀道。
“好好,放心去吧。”乐临南浅笑道。
凌骁练、黎芊琳告别乐临南,三人走出树林,返回了春暖花开的碧清湖畔,往碧清镇走去。
乐临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