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森林,最终走出了惊秫幽暗的城郊,进入宁州城,此时此刻,天刚破晓。
进入城中,行走在宁州城四处纵横的大街上,行人们也陆续增多,商贩们也都习惯性地吆喝起来。
凌骁练一边走,一边望着天空,清晨的阳光还不是那么刺眼。
“总算是回来了,探秘的一路上经历了太多危险,还发生了正魔之争,噬魂塔里的麻烦事,唉,还不是世事难料,甘儿竟然就这么牺牲了。”
“小姐,小姐……”黎芊琳到处望着,隐约听见了什么声音。
走着走着,忽然她身后有人冲了过来。
黎芊琳立即察觉到,匆忙转身,道:“什么人?”
“嗯?”乐砚匀、凌骁练皆是一怔,这忽然间能发生什么事?四边路人皆吓了一跳,惊奇望来。
走来的竟是一名家丁气喘嘘嘘,看样子是真找他们。
“你是?”黎芊琳这才放松警惕,轻声问道。
凌骁练与乐砚匀相视一笑,凌骁练道:“呵呵,原来是黎府的家丁。”
那家丁长得老实巴交,傻笑地摸摸脑袋,客气笑道:“正是正是,小的是受老爷嘱托特来迎接小姐与二位公子的。”
黎芊琳听完点头微笑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正是幸苦你了。”
“哪里哪里,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家丁连连摇头,而后绕过他们,走到前面,道:“小姐,二位公子,这边请。”
家丁带路,三人跟随在后面,拥挤的大街上立刻空出一条道来。
乐砚匀笑眯眯地,偷偷对凌骁练道:“你看,哪有这么老实的家丁?”
凌骁练摇摇手,没有理他也没回答,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好像是无动于衷。
“真是……”乐砚匀心里埋怨道。
到了黎府,家丁带路到客厅堂屋外,低头道:“小姐,老爷在里面等你呢。”
“嗯,好的。”黎芊琳微微点头浅笑道。
进了客厅堂屋,黎逢正在来回踱步,一见他们三人来了,连忙走了上去。
“芊儿,你总算是回来了,爹真是担心呐。”黎逢走到黎芊琳面前,一脸急切地道。
“爹,女儿这不是很好吗?哪里要您担心?”黎芊琳稍感无奈道。
黎逢望向凌骁练与乐砚匀,微笑道:“二位少侠真是幸苦,芊儿没让你们费事吧?”
“爹,您这是什么话啊?女儿哪里会是那种人?”黎芊琳忍不住了,连忙道。
凌骁练苦笑着,连连摇头,道:“不不,大人……黎姑娘她……她很厉害的。”
“呵呵,是吗?这样就好了。”黎逢抚须微笑着。
乐砚匀无奈地苦笑,低头咳了咳。
“哦,那么,都过来坐吧,口渴了吧,我早备好了茶。”黎逢客气道,随后走回位去。
黎芊琳羞涩转头对凌骁练道:“凌大哥,真是见笑了。”
“呵呵,哪儿的话?没事的……”凌骁练摸着后脑勺,感到有些尴尬。
“唉,真是无药可救了。”乐砚匀低声自言道。
随后,三人各自前去坐下,一齐望向黎逢。
“呵呵,莫怪莫怪啊,我是不便去接你们,所以这才派人去。”黎逢摇手赔礼道。
“怎么会?大人您这么讲在下怎么怎么担当得起?您这么说也是当朝二品大员,怎么能与我们怎么客气?”凌骁练连忙摇头道。
黎逢呵呵笑着,而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与忧郁,道:“唉,什么二品大员?我不过是个有权无势的知府罢了。”
黎芊琳不解地望着黎逢,问道:“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凌骁练接着问道。
“唉,没办法啊,好吧,凌少侠、乐少侠,你们二位等会快点带上芊儿离开吧。”黎逢道。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爹?您告诉女儿。”黎芊琳急忙问着,只怕父亲受委屈。
“是啊大人,您有是难题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为你解忧。”乐砚匀道。
黎逢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唉,也罢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吧……当今云国,朝中贼人专.政,独揽大权大势,兵权皆在他手,那不过是当朝丞相扈连兆,竟如此欺人!”
“怎么会?竟然会有这种事!这不是奸贼当道吗?”凌骁练听了心里愤愤不平,道。
“唉,你们怎么说也是江湖正道的侠士,不知朝政官场,那是很复杂难理清的,那扈连兆,独揽朝政巨贪不止,竟然还欺压百姓,其他城内城外还好,那京城云州简直是民不聊生,如今,他的大儿子竟要来我这提亲。”
乐砚匀刚喝了一口茶,噗,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听了黎逢的话当时吃了一惊,而后连忙擦擦嘴,道:“大人,您刚刚说什么?提亲?”
黎芊琳一怔,一声不响地望着黎逢,凌骁练皱起眉头,握紧拳头,仔细听他讲诉着。
“是啊,提亲,你们说这是不是太荒谬了?欺负朝中百官不行,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黎逢气愤地道。
忽然,一名捕头急急忙忙推门跑了进来,跪下道:“大大大……人,请恕小的无礼……大事不好了……”
凌骁练一惊,转头望去。
黎逢问道:“不怪你,快说,什么事?”
那捕快急忙道:“回禀大人,丞相的大公子扈顺来了,车架已经进城了。”
黎逢一听,立即懵了,大叫道:“为什么不拦下来,竟然给他们进城?!”
“小的无能,小的该死!”捕快连连自责道。
黎逢气得晕了过去,晕倒在椅子上。
黎芊琳连忙跑了过去,满是担心,叫道:“爹,爹,您醒醒啊,爹……”
“真是太可恶了!我去会会那王八蛋!”乐砚匀立即起身,拿起剑便往外跑去。
凌骁练连忙挡住门,拉住乐砚匀,道:“不准走!冲动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那你让我忍气吞声?!大人都气晕过去了,你没看见吗?!”乐砚匀冲着凌骁练大叫道。
黎逢咳了咳嗽,又坐了起来,低声道:“二位,不要争吵,这由我来处理。”
“大人……”乐砚匀立即说不出话来,只有压住气焰。
黎逢起身,一晃一晃地走来,黎芊琳一旁扶着。
“你们三人在府里等着,我出去看看,去去就回。”黎逢道。
“是……大人。”凌骁练应道。
黎逢拨开黎芊琳的手,独自走出客厅堂屋,往大门外走去,捕快跟在后面。
“爹……”黎芊琳叫道,可是黎逢却没有理她。
“师妹……你,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来得突然,但是我们一定要处理。”乐砚匀道。
“嗯,我们自然不该忍气吞声,这样绝对帮不了大人的忙,我们偷偷去看个究竟。”凌骁练道。
黎芊琳忧伤地望着他,微微点头道:“好吧。”
于是,三人一齐跟了出去,走到大门口,轻功跃上房檐,伏在上面观察门外的情景。
府外大街上,一辆红色豪华的马车驶来,后面跟着四队步兵,看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马车上走下一名公子,一身锦袍丝缎,金银首饰浑身闪烁,显得极为阔气富有,脸上的神情很是自傲狂妄,一身桀骜不驯、纨绔子弟的气息,他,便是当朝专权朝政的丞相扈连兆的大儿子,扈家大公子扈顺。
黎逢无论如何都是个一身真气,两袖清风的清官,对他满是厌恶之感,脸上也不会有什么奉承之色,只是几步迎来,浅笑道:“丞相大人近来可好?”
那扈顺一听,立即脸上显现出不悦之色,黎逢两旁捕快就大惊失色。
扈顺没好气地道:“呵,你这老官,仅是问本公子的父亲,也睁眼不看看,站在这里的是谁?”
“呵呵,扈公子说笑了,本官不知,公子你来此的目的。”黎逢言下倒是毫不客气,语中不见敬畏之气。
“哼,这里哪里是说话的地方,街道嘈杂如麻雀叽叽喳喳,门外又那么热。”扈顺道。
“哦?本官忘了,那么,快请公子进府里去坐坐。”黎逢对身后家丁道。
“呃,是,老爷。”
黎逢让路,扈顺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府去。
屋檐之上,乐砚匀气得发抖,恨不得冲下去。
黎芊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凌大哥,那公子真是太无礼了。”
“没错,看样子,他是有资本才敢这样,无论如何,都是大贪官的犬子。”凌骁练气愤道。
“他们去堂屋了,我们也去看看。”乐砚匀道。
“嗯,好。”凌骁练点头道。
三人跳下屋檐,悄悄往堂屋那去。
堂屋内,黎逢与扈顺正在交谈,扈顺身后竟然站在士兵,堂屋外也是两排士兵。
“莫非,他想威胁爹?”黎芊琳心里道,脸上显得忧郁不欢。
三人伏在堂屋顶上,掀开一块屋瓦,静静往下偷窥扈顺的一举一动与他们的交流。
“呵呵,黎大人,本公子听相府中人说,你们宁州的女子个个是天生清丽,气质清纯。”扈顺不知羞耻,笑着问道,他实为好色之徒,此前常常调戏欺负京城里的姑娘,实在欺人太甚,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黎逢没有回答他,独自一旁喝着茶,冷笑着。
“哦,大人可有两个千金?听说个个是清丽无双,而且都是绝色美女。”扈顺接着问道。
黎逢放下茶杯,浅笑道:“本官却又两个女儿,只是都以失踪不见,如今都不在府上,不知,公子是听何人所言?”
扈顺大笑道:“是吗?都失踪了?不是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刚回来吗?这可是听你们府上的人讲的,不会有假吧?还不请黎小姐出来瞧瞧?”
黎逢一怔,像是被人给耍了一般,满头雾水,他没想到自己府上竟会有扈顺的耳目,这使他难以置信。
“怎么了?黎大人是舍不得黎小姐出来?本公子就是闻讯前来提亲的,大人要多少彩礼本公子都付!来啊!”
“在,公子!”士兵道。
“嗯~先付黎大人十万两银票。”扈顺冷笑道。
“是,公子。”那士兵取出十张银票送到桌上。
黎逢看都不看那银票,神色不悦,道:“请公子收回去,本官不要,小女也不在府中。”
扈顺一听,立即大怒,拍椅起身,指着黎逢大叫道:“你这老家伙不要软的不吃吃硬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啊!”
“是!”随即,身后数名士兵拔刀冲了过去,一刀架在黎逢的肩上。
黎逢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脸上仍是冷笑。
“怎么样?黎姑娘的叫还不叫?”扈顺叫道。
“哼!”黎逢哼了声,显然已经不怕下面的后果了,做了必死决心。
堂屋檐上,三人见了此时的情景皆是极为愤怒。
“原来,这王八蛋是冲着师妹来的!简直是把师妹看成柔弱姑娘的!”乐砚匀道。
“嗯……”黎芊琳气得那以忍受,看见黎逢受困,自己已是握剑在手。
“混蛋……”凌骁练低声骂道。
“走!”乐砚匀不待凌骁练同意,独自就冲了下去,往堂屋里去。
“喂!等一下……”凌骁练立即叫唤,可是已经完了,乐砚匀行动极快,人早已跳下了屋檐,凌骁练叹了口气,随之追了上去。
“除了凌大哥……我不会喜欢任何人。”黎芊琳心里暗暗道,她早已明白,命中注定的,凌骁练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前世的敖珊爱着旋星,可是总不能长相厮守,而今世自己决定依然爱他,再续前缘……默默地,她跟了上去,走了一半,他才想到,如果自己出面,会给父亲黎逢带来不便,于是忍受愤怒,待在原地。
堂屋里,乐砚匀早已冲了进来,剑指扈顺,叫道:“狂妄贼子!也敢提及我师妹!看剑!”
“哪里来的家伙?杀了他!”扈顺大吃一惊,指向乐砚匀,道。
士兵们不顾黎逢,集体向乐砚匀杀来。
“哼!一群杂碎!”乐砚匀毫不在乎,这些士兵更不看不上眼,视为草芥。
门外的两排士兵们皆冲了上来,受到情报,府外的步兵都杀进府里,凌骁练一人独挡,单枪匹马对抗几十个人。
一瞬之间,小小的一件危险,立即闹大,消息立马扩散到了府外。
黎芊琳不出面,不意味她不出力,帮助凌骁练阻挡府外涌来的士兵。
府外,宁州捕头得知府内动.乱,果断率领全城捕快出动,宁州城防守兵竟也出动一半。
“保护黎大人!杀!”捕头的一声号令之下,上百人涌上府里,顿时,本是偌大的一座府邸既然变得爆满,士兵捕快们杀得水泄不通。
乐砚匀杀敌如劈柴,不足一阵,堂屋内的士兵基本消灭,此时,整座堂屋之下,只剩黎逢、乐砚匀与扈顺三人,扈顺吓得连连后退,而乐砚匀手中剑上尽是鲜血,向他步步*近,黎逢站立一旁,神情严肃。
“黎府,又进无出……”乐砚匀威胁着道,低声的话语带动这强烈的杀气,弥漫在整座客厅堂下,扈顺倚在墙角,打破花瓶,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