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前行,此时即便是清晨时分,在凌骁练一行人的眼里依旧是黑暗不堪的,这里是魔云谷底,是决不见光的,就像茫茫宇宙之中的黑洞一样,光芒像是被什么魔咒生生的挡在了山谷之外,所以在谷顶向下看也是一样,一片漆黑。
但说来也怪,魔云谷底寸草不生,生长的植物奇形怪状,按理来说,正常的植物生长离不开阳光的照射,但是魔云谷之下的植物便例外,阳光是它们最大的天敌。
“这是什么鬼地方,黑不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喂,凌兄弟,你在哪呀?”蒙天藤随行在黑暗之中,像是瞎子一样,到处乱晃。
“是啊,这里是哪?真是的,我们不会迷路了吧,这魔云谷底可是很大的,万一走到什么谷底沼泽,什么污垢水里,那可怎么办?”看上去变得冷静的乐砚匀也开始不停地埋怨。
凌骁练手中握着刚刚点着的火烛,四处探了探,道:“应该不会有错,大家跟着我走……”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这么走?”蒙天藤问道。
“凭直觉,我们现在已经避开了魔兵的包围,准备往山谷最边角的坡路上去,那么我们就能看见光了。”凌骁练道。
黎芊琳回头望了望身后,只见那星光点点的火光离自己越来越远,那火光便是看守黑晶笼魔兵的火把。
“凌大哥说得不错,我们的确离那些魔兵越来越远了。”黎芊琳道。
“大家跟着我的火光走……”凌骁练悄声道,像是提防谁的偷听。
“火烛我这里有一些,行走江湖,怎能不备些这东西备用。”说完,袁撰从身后包袱里熟练地拿了几个火烛,一一递给他们。
“御火咒!”袁撰心中念道,那火焰便神奇的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点着了那些火烛。
“哎呀,多谢你了,袁师兄。”蒙天藤感激道。
“就当是江湖救急罢了,往后有什么情况尽管和我说,都是一道弟子,何足挂齿。”袁撰乐呵呵地道。
“等一下!”
凌骁练突然间停下脚步,摆了手势,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好想走到头了,前面应该就是山谷的坡路了。”凌骁练道。
啪!一声脆响,黎芊琳连忙收脚,竟然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心里噗通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蒙天藤心里想着。
“不好!大家快蹲下!有机关暗器。”凌骁练机警地叫道,以他说遇到的事,而总结出的经验。
五人立即蹲下,果然,不知何处竟射出了数十支短箭,从他们头顶飞过,速度极快,换了任何人都怕是来不及反应。
“这比堕龙妖王那暗器还要狠,魔仙门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乐砚匀低声道。
“不过,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凌骁练轻声道。
“对不起,我害大家受惊了。”黎芊琳愧疚地道。
“哪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怪你,只能怪魔教贼子太过狡猾了。”袁撰愤愤地道。
“为何我们任何事情都斗不过魔教贼人,都怪我的计划失策,才让大家和我一起被捉到这鬼地方来,如今甘儿与黎蓓芬也都不知了去向。”凌骁练同样感到自己心中惭愧。
“哈哈哈哈哈……”
突然间,一阵狰狞的笑声由远到近地飘荡而来,霎时间,周围也都被魔光照耀得亮了起来。
“谁?!”凌骁练等人立刻拔出武器,立即转身,向身后望去。
“还用说吗?当然是本座!在本门的地盘上,还问本座是谁,真是可笑!”
只见魔云子负手得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鬼狱子与鬼爪子竟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几个小子,竟然想逃?想和我魔仙门斗,你们还嫩得太多了!”鬼狱子冷冷笑道,那黑斗篷依然遮住双眼。
“鬼狱子!就是你捉我们下来的?!我杀了你!”乐砚匀挥起手中依然破旧的剑,正要杀过去。
“别去,现在我们静观其变,你这么去决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凌骁练一把拉住乐砚匀,悄声道。
乐砚匀这才静了下来,剑指魔云子,冷哼了声,道:“呵,别以为我们怕你,要知道,若是我师父师伯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那么你们的死期就不远了,我正道子弟绝非等闲之辈,定会荡平你魔云谷!”
魔云子听了,开怀大笑,道:“哎呀,真是可笑啊,本座好久没听说这么好笑的笑话了,你是如何让你绝轩门知道你在我这里?既然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鬼爪子移开一步,走了出来,挑衅地语气道:“你们倒是挺警觉,我的暗器竟然没伤到你们?看来你们是怕死怕惯了吧?哈哈哈哈……”
“哼,你魔教顶尖的堕龙妖王都不在话下,如今我等道行精进,现在对付你们又算什么?”乐砚匀冷笑道。
“若是你等敢上前一步,我破魔之箭即刻射穿你们头颅!”蒙天藤长弓紧握在手,蓄势待发。
鬼狱子听罢,心中微有一颤,对魔云子悄声道:“门主,若是他们所言当真,我等可要注意了,想当年堕龙妖王在我圣教的之中的法力说一不二,确为拔尖高手,竟可败过他们几个小子之手……”
魔云子随即大笑,道:“你也说了,那是当年,如今本座的法力谁能超前,就连那‘魔桩’之称的祝添霸也忌本座三分!”
“本座若是上前,你呢所谓的破魔之箭又当如何?”
鬼爪子立刻上前,道:“属下来对付他们,岂敢劳烦主上。”
鬼爪子刚踏出一步,突然间,蒙天藤一箭射来,到金光光束如闪电一般疾速,骇人之极!
叮!鬼爪子差些没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立刻下意识般地伸出巨爪将那箭挡开,那箭竟然神力未减,被毒爪弹到一侧疾速下坠,魔云子连忙退了一步,那箭竟生生地扎在了魔云子眼前的地面上,深入半支箭身,此等力量可见一斑。
“这小子……”鬼爪子心中一惊,随即停下了脚步。
“属下无能,让主上受惊了。”鬼爪子连忙赔罪道。
“哼!没有的东西,本座岂能如此受惊?”魔云子厉声道。
凌骁练却陡然发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你!”凌骁练缓缓上前,指着鬼爪子,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呵呵,凌骁练,你原来还记得我?”鬼爪子也以惊人的口吻回应道。
“你是毒爪子!你……竟然没死?!”凌骁练此时发现,这是站在自己眼面前的这个黑袍怪人竟是之前在大离山之战中,死在自己剑下的万灭教的毒爪子。
“不错!真是可怕啊,这样都被你认出来了,看来是我的毒爪太明显了,露出了破绽……没有错,你的确是杀了我,我的肉身已死,但是我的魂魄未亡!本该被祝添霸封印的,却受朋友骷骨子之恩,将我放了出来,是魔云子主上收留了我,我自当归化为本体肉身,怎么样小子?就是死了你也不会想到吧,哈哈哈哈哈……”鬼爪子得意的讲诉道。
“哼,原来是你,算是你命大,当初我真后悔没有斩草除根,把你的魂魄也给毁掉!”乐砚匀愤怒地指着鬼爪子道。
“哈哈,你是毁不了的,凭你们几个的道行法力休想伤我魂魄半毫,如今,也该我报仇了吧?”鬼爪子笑颜成怒,道。
“哼,那么你便尽管来吧!你这个叛徒,就是在魔教你也背叛万灭教投奔魔仙门,想你这种妖孽,休想由妖化魔!”凌骁练玄铁剑一出,那眼前便沙石飞扬,剑气甚重!
鬼爪子疾速冲来,蒙天藤急忙放箭,可晃动中目标有误差,导致剑剑射偏,未能击中鬼爪子。
玄铁剑那青光剑气随着挥剑的外功之力而越便越强,猛烈打击鬼爪子而来。
鬼爪子那巨爪立即挥动,毒液挥洒一地,遇温度极高的剑气竟也蒸发了不少,但是从毒爪之中溢出更多的毒液。
不知何时,鬼狱子也突然杀了上来,袁撰即刻应战,不料那鬼狱子先发制人,竟突然前来一掌,袁撰一剑挥空。
“糟了!”他心中大惊。
“黑灵噬!”
鬼狱子黑灵杖几个一掷,趁其不备击中他的胸口。
袁撰胸口一震,倒在了地上,可怕的是,瞬间看到黑灵杖那一点黑光,竟吸光了他全身的内力。
“糟糕,我……我已功力全失,这个狡诈的狗贼!”袁撰心中惊讶,暗暗道。
“怎样小子,没力气了吧,刚刚你那斗劲都上哪里去了?”
袁撰吐了口鲜血,而后便动弹不得,竟瞬间休克。
“袁师兄!”蒙天藤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袁撰。
“蒙师弟,别管我,快去帮小师弟,去啊!”袁撰感到浑身乏力,有气无力地道。
“那究竟是什么怪魔功,竟瞬间吸干了袁师兄的内力,真是可怕!”蒙天藤一愣,心中想道。
忽然,鬼狱子瞬间出现在蒙天藤的身后,一挥魔杖,蒙天藤一怔,躲闪不及,竟被击中,被吸了内力,倒在了地上。
“奸贼!你这是胜之不武,吸人内力算什么本事!”袁撰大声骂道,但是自己却动弹不得,无法与之战斗。
鬼狱子冷哼,道:“暂且留你们性命。”
黎芊琳与乐砚匀一并帮助凌骁练力战鬼爪子,正如当时一样,就是他们三人合力战胜了他。
“无极金刚破!”凌骁练心里在叫。
那金色剑气即刻飞出,鬼爪子双爪一并,虽化解了剑气,但自己却中了微弱剑气,被打的退了数步。
“哼!”
骤然,魔云子瞬间出现在了凌骁练、乐砚匀、黎芊琳三人的面前,全身魔气惊人的强烈,幽光闪烁,犹如排山倒海般地一掌袭来,破坏范围极大,三人抵挡不住,全被击中,击落在地,即刻他们脸色发黑,中了魔毒。
凌骁练立即站了起来,继续冲想魔云子。
鬼狱子与鬼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黎芊琳与乐砚匀两人的面前,快速定了他们了穴道。
“嗯,做得好!”魔云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望向正冲来的凌骁练。
“慢!小子,看看你身后的同伴们吧。”魔云子负手而立,得意地狞笑着。
凌骁练一怔,连忙转身望去,只见乐砚匀与黎芊琳竟都被定住了穴道,受鬼狱子与鬼爪子的威胁。
“怎么样?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他们就没命了!”魔云子道。
“黎姑娘……乐砚匀,还有……”凌骁练向一侧望去,只见袁撰与蒙天藤也动弹不得。
“你这卑鄙小人!快放了他们!”凌骁练激愤不已,大声吼道。
“凌大哥,别管我们,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黎芊琳眉心紧皱,用尽力气叫喊着。
“凌骁练……快走!我乐砚匀……今生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死而无憾!啊!”乐砚匀仰头大吼着,鬼狱子都有些按压不住他了。
魔云子大声笑着,瞬间转移到了鬼狱子、鬼爪子之前,双掌一推,魔光闪耀。
“不要伤他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吧!”凌骁练大声道,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玄铁剑的青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呵呵,不假,对本座而言,你的命确实比他们都要重要,如果你甘愿牺牲自己,本座可以考虑放了他们。”魔云子冷冷地道。
“千万别信他的鬼话,若是你信了他,我们几个都活不了!”乐砚匀道。
凌骁练不由地低下了头,手心的汗越来越多,双腿在颤抖。
“魔头,你到底想要如何?”凌骁练低沉问道。
“很简单,废掉你全身的法力,交出你身后的神兵‘封天’,本座即刻让你选择一个人活着,而另一个,就必须死!”魔云子冷酷无情地道,那眼睛泛着红光。
此时,凌骁练却陷入了一片为难之中,为了朋友的性命,舍去自己的法力与神兵,他万万无法做到,但是如此拖延下去,同伴不但没救,时间也来不及等待。
气氛陷入了紧张,黎芊琳与乐砚匀都是感到惊讶不已,此时他们竟不敢相信魔云子会提出如此恶毒的要求,一瞬之间,竟然那他们的生命当作交还神兵的筹码,他们知道,这个选择实在是很难,对于凌骁练而已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该怎么办?”凌骁练的脑子陷入一片混乱。
“如果保住大家的性命,我死而无憾,若是利用这样的难题来让我选择,那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凌骁练感到无法理智,大声叫道。
“哈哈,果然如此,爱情和友情,你是缺一不可,眼前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和你内心深爱的姑娘,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魔云子冷冷笑道。
“凌大哥……他的内心真的是在乎我的吗?他愿意牺牲自己,也不肯选择,他的内心究竟是如何的……”黎芊琳心中难过地留下了泪水,无奈地望着眼前痛苦无法抉择的凌骁练,心中不停地抽搐着,带着一丝丝无名的心痛。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心痛过,这种感觉……真的是第一次……就连对我恩重如山的师父,我也没有如此痛心,凌大哥,我难道……难道是爱你的感觉吗?”黎芊琳的内心绝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慢慢的出现这样的想法,渐渐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爱情和友情……或许吧,或许这个魔头说的是对的,患难见真情,凌骁练是真的爱师妹的,他如此犹豫的表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么我呢?我们真的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愿意为了友情,而牺牲自己的一切,这便是义吗?是真义!”乐砚匀陷入了愣神之中,他的心里是如此的想法,但是不是如此经过,他绝对感觉不到心中如此的温暖与难忘,甚至是为友情而感到悲痛。
“小师弟……”袁撰倒在地上,心中却在不停地流血。
“小师弟他从来没有如此陷入绝望过,他的难过,我感到心中的血在不停地滴下,我不愿看到他如此绝望的神情。”
凌骁练向前走了一步,犹豫了良久,这才道:“魔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牺牲眼前我最爱的两个伙伴,失去了他们,我的未来也就失去了全部,不要*迫我,我也绝不会交出‘封天’的,正义之宝岂能落入魔道手中?我的身体可以死,但我绝不能对不起我的灵魂!对不起我没有完成的宿命!”凌骁练愤恨不已,眼神渐渐转化为凌厉,散发出一道道青色之光。
魔云子双掌一退,地面立刻沙石飞扬,两道龙卷风随即飞了起来。
“哼!真是不知好歹,既然不肯交出神兵,那既然如此,那本座就成全你!”
咣,凌骁练手松开了,那紧握的玄铁剑脱手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黎芊琳、乐砚匀、袁撰、蒙天藤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大哥!不……你不能这样!”黎芊琳嘶声力竭地喊道。
一道泪光划过他的脸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爷爷、爹,再见了,师门,师兄们,要记住我,我是为了正义而牺牲的!还有……甘儿,我们的从前我会永远封存在灵魂的记忆里,绝不会抹去,芊琳……我多么想这样叫你,每当看到你明亮如玉的双眼,我就会有一种无名心动的感觉,让我带着这个心动,回忆下去吧……”
“凌大哥……我不愿看到你这么悲恸,我不愿意!”黎芊琳的心里越来越难过、疼痛了。
魔云子石破天惊一般,一掌疾速击来,对准凌骁练,毫不留情地出手,暗紫色的魔光照亮了整片区域。
此时,所有人的心都快碎了,两个人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了地面,这无名的泪水似乎感动了天帝,神兵的奇迹竟如此诞生。
魔云谷底,一红一绿的光芒压住了所有的魔光,两道光柱从天降临,落在凌骁练与黎芊琳两人的身上。
“什么?”魔云子一怔,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霎时间,封天与碧魂一齐出鞘,飞到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而后竟降落在他们眼前。
“封天……”“碧魂……”凌骁练与黎芊琳都睁开了眼睛,面对眼前的神兵,感到格外惊讶,神奇的力量迫使他们立即拔起了剑。
凌骁练的失落彻底被击破,一霎那间才发现了自己的勇气爆发出来,可是,这一切就像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一样,从天光降临,到握住眼前的神剑,就像是短短的记忆,似乎没有时间的限制。
这一瞬之间的事情像是没有占用眼前的一点时间,面对眼前魔云子的一掌,凌骁练毫不犹豫,一剑将其击破,或是封天的强劲剑气的散发,魔光不攻自破。
这时,像是借助碧魂的神奇之力,黎芊琳与乐砚匀的束缚都已解开了。
“怎么回事?”鬼狱子怔了一怔。
在剑光强烈的照耀下,天空飞落两个身影,敏捷矫健,黎芊琳一见,是姐姐黎蓓芬与冥娆来了。
最后,冥娆还是无法摆脱黎蓓芬的恳求,前来救援了。
“圣教第一杀手,万灭教冥娆!”魔云子一眼便看出了是冥娆。
“娘?”袁撰连忙向前方望去,看到母亲,自己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