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萧天晨在外面逛了一圈,听到了些传闻,不过根据萧天晨对于京城的了解,几乎可以断定其中大部分属于谣言。不过对于坊间所说的赵贵妃自从雪贵妃来后大为失宠的消息很感兴趣,因为宰相赵文渊就是凭借女儿的关系才能爬上高位的,如今女儿失势直接影响的就是他了,只是或许皇帝没有完全对赵贵妃死心因而保留了赵文渊的宰相之位,不过毕竟缝隙已经产生,赵文渊本就是郑树死去之后才登上位子的,前车之鉴他不会不明白,因而此时的他肯定会有所行动,而要立功的话无疑顺着朝臣和皇帝的想法打压辽东,也就是自己是最容易的,、。
可是辽东也不是一张牌没有,那就是巨大的黄金储备,有这些硬通货在萧天晨可以让赵文渊改变想法,因为朝廷毕竟是皇帝的朝廷,把皇帝哄欢喜了什么都好办,因而萧天晨想到用金钱来支持赵文渊的改革,说实话对于赵文渊的改革萧天晨倒也是蛮佩服的,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被推翻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相比赵文渊也已经意识到了资金对于他的重要性,要想顺利地推进改革黄金不可或缺,而皇帝每年投入巨资兴建行宫别院和陵墓的支出也让朝廷难以负担,而八大世家虽然也有这方面的赞助,不过全是附带着高额报酬的,因而实际上朝廷损失很大,而且一旦出让各种特权那就是至少十年,而随着朝廷可供使用的特权逐渐被出售,朝廷的财政更加捉襟见肘,而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八大世家就将成为凌驾在朝廷之上的超级贵族,那个时候皇族的权威也就扫地,而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而萧天晨的打算就是在这个最坏的结果出现之前,将深陷在对八大世家的债务当中的朝廷以及官员们拉出来,这样子就能重新获得朝廷的支持,以对抗八大世家的名义,成为朝廷控制日益膨胀的八大世家的棋子,这样的话辽东便能在跟八大世家的全力对战当中继续成长,而不会出现政权溃败同时伴随发生的经济失败,这点同样也是萧天晨来京的意图之一。因为他一直认为要解决外部来的压力,在做好内部疏导的同时必须将压力分散开,而这也是他的为人准则,绝不同时跟一个以上的强敌作对。
宰相府从来都是门庭若市的地方,往来的轿子如同流水一般匆匆,可是真正能得偿所愿的却寥寥无几,可是众人依旧是拿着大把的金钱来换取微乎其微的机会。
角落处,萧天晨压低了帽檐,顺着接到方向看过去,各式各样的官员走马观花一样的轮流来了一番,上至尚书韩琦,下至无名小辈,此行萧天晨并非为了来跟赵文渊见面,他还缺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可以让赵文渊更加信任自己的时机,不过显然现在不是。呆了一会儿之后萧天晨转身离去,而在他离去后另外两人也从另一个地方出来,看着萧天晨离去的方向继续不近不远的跟随而去。
回到客栈当中,萧天晨细细思考了下如今的朝廷局势,因为太长时间都把精力集中在辽东内部问题上,因而对于朝廷上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先机,过多的依靠鲁王的结果就是渐渐地被鲁王所控制,成了他敲诈的对象,对此萧天晨十分反感的同时也没有任何办法,这次他主动进京的另一个想法就是搭建辽东跟朝廷的关系网,逐渐摆脱鲁王的控制,这个过程将会是异常困难的,不过这也是必须做的事情,或者说是对于辽东前段时间忽略这些事情需要做的补偿。
‘砰砰’有人敲门,萧天晨当即警觉起来,拿起剑走到门口,‘谁啊?’
‘客官,您要的莲子羹。’
萧天晨退后两步,摆开架势,因为自己并没有要过什么莲子羹,‘你进来吧。’小二推开门的同时,一道亮光裹挟着微风而来,小二再想弄清楚的时候一把利剑已经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客官,您这是?’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萧天晨关好门让小二进来。
小二有些不解,‘客官,是老板说的您要莲子羹我才给送上来的,那要不就是送错了,请客官饶命。’
对于这种解释萧天晨倒也不排斥,只是不管怎么看这个小二都不是那种普通的店员,言谈之间并没有因为此时身处陷阱而有过多慌乱,因此萧天晨倒也不急着放开他,而是继续盘问起来。‘你来这里多久了?’
‘这里?客官你是说小的在这家店做了多久是吧?’萧天晨点点头,‘有十多年了吧,小的打小儿就被这家店的老板收养,一直在这边干活。’
‘你老家是哪儿的?’
‘是乡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天晨淡然笑了笑,‘回答的不错,应该是我误会你了,你可以走了。’小二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就要走,‘等等,你的莲子粥带上。’小二这又回头跟萧天晨道谢,然后才匆匆离去。
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误会,看来这里也不能多呆了,就这么的萧天晨留下房钱后离去,虽然老板有意询问,不过看到萧天晨气势汹汹的样子也就没有敢多问,生怕惹恼了某位江湖上的人物吃不了兜着走。
出来之后萧天晨四下看了看,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更加强烈,自从进入京城萧天晨尽管小心非常,但是仍然感觉自己处于某些人的监视之下,萧天晨自认潜行功夫还说得过去,可是几次试着找到跟踪者都失败了,不得不说对方是十分高明的好手儿。到底是谁有这般能力?萧天晨想不透,如果是八大世家的话他们应该早就跟自己联络了吧。
‘公子,这是一位姐姐让我交给你的。’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的,来到萧天晨身边将一封信交给萧天晨,可是萧天晨却并没有接纳的打算,而是四下寻找着小女孩儿口中的所谓姐姐。‘哎,你怎么不理我,给你的,快点拿着我要走了。’小女孩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连声催促。
看来是找不到那人了,萧天晨蹲下身来,跟小女孩儿调笑道,‘我干嘛要接受,给你信的那个姐姐是不是给你好吃的作为报酬了?她什么都没有给我我干嘛要接纳这封信对不对。’
‘这信谁会在乎啊,’说着萧天晨拿过信来在小女孩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其撕得粉碎,小女孩赶忙捡起碎片,都快急哭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看就不看,干嘛要撕掉。’
萧天晨却又在小女孩儿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奇迹般的从衣袖当中拿出了那封信,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什么话自己跟我说多好,写信多麻烦。’
小女孩儿还待狡辩,可是感觉得到萧天晨已经摆好了架势,如果自己妄动的话肯定会被他先行攻击的,‘你怎么知道是我?’
‘感觉,好了,带我去见你的上司吧,我想跟她谈谈。’
小女孩儿冷笑一声,‘人说辽东霸王鬼王身,果然是深不可测。’
‘过奖了,如果不是你们主动现身的话我要找到你们也是很困难的,而据我所知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多,其中我认识的江湖上就只有一家,千越流,对不对?’萧天晨越是笑,小女孩儿就越是惊慌,她也见过不少世面了,可是面对萧天晨这样真正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哆嗦,那种鬼王一样的气势实在不是她可以抵挡的。
‘跟我来。’小女孩儿对着旁边打了个口哨,然后带着萧天晨来到位于城中一个僻静角落的小院落前面,指着里面说到,‘有胆子就自己进去。’
看到这里的布局,萧天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个十分豪华的去处,看看大概位置也差不多,低头看了眼小女孩儿,‘这里难道是十三娘,而你就是被称为拥有不老容颜的童颜娘吧。’萧天晨看着虽然身躯小小但是却也发育的较为完整的小女孩儿,‘果然不错,很适合有些变态人的欲望,哈哈。’萧天晨的狂笑更加激怒了小女孩儿,正如萧天晨所说的那样子,可是那也并非她所愿,而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造成这种结果,因而她也成了很多变态者的渴求对象,然而对她来说这完全是一种耻辱,故而她的脾气也是十三娘当中脾气最爆的。
‘别那么多废话,你不是要进去吗,那就去啊,跟我在这里磨叽什么。’小女孩儿虽然这么说可是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待会儿再跟你聊。’
萧天晨迈步进去,房间的门几乎同时被打开,里面一张充满着魅惑的眼睛紧盯着萧天晨,而此人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当初萧天晨从军时候碰到的洛情,虽然说不上朋友,可毕竟也谈不上敌人,‘果然是你们。’
洛情晃了晃折扇,两侧冲出来不下十个精壮汉子来,萧天晨两边瞥了眼,‘哟,不错啊,比上次进步多了,至少这些人的实力比你要强得多。’萧天晨一边笑着一边找寻合适的位置,而此举在早已经预料到各种结果的洛情眼中也成了无关乎痛痒的小动作,反正今日萧天晨是无法逃脱了的。
‘萧公子,想不到时隔三年,变化这么大,当初的稚嫩少年如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真是让人唏嘘时间流逝之快。’
萧天晨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当初你的胸部还没有这么丰满吧,要是当初也有这般风光或许我也会忍不住诱惑的。’
萧天晨轻佻的言语并没有让洛情有什么感情上的波动,对于她来说这三年同样是在一次次生死关头走过来的,其艰辛程度并不亚于萧天晨,因而她的心也再一次次的锻炼当中变得水火不侵。
萧天晨的脚踩到一个硬物,神情一变,‘你们果然是准备良久啊,竟然这都用上了。’看来今日是逃跑无望了,萧天晨干脆放弃抵抗,‘今日是我过于自负栽在你们手里了,说吧,准备怎么做?’
‘呵呵,公子真会开玩笑,我等平民怎么敢要求公子你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公子主持公道,替我等平民伸张正义,如此也不辱没公子为名请命的贤名。如何?’
萧天晨心道自己可不是那么好心肠的人,不过此时却被人控制在手中,而且这些人跟项月婵一样都是千越流的人,或许可以透过他们了解一些月婵的事情,近而最终达到从内部瓦解月婵心中愤恨的意图,如果能够将一切罪恶丢掷到这个门牌上面,要让外公跟项月婵和平相处也不是难事儿了。‘你请说,但凡我能够办到的都会尽力而为’
‘好,公子快人快语,不过还是别答应得这么快,因为要做的事情恐怕很难哦。’
萧天晨心道再难的事情也有解决的办法,‘你说说看,’
‘好,公子请听着,前段时间敝门派的一个不孝之徒袭击了许大人,给敝门派造成了很大困扰,为了避免她最终给门派造成恶劣影响,还请萧公子代为除掉此人,一来是报仇,二来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小小要求。’
萧天晨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要自己杀掉月婵?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你们应该知道我跟她的关系,这么做分明是难为我,如此的话我想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萧天晨感觉千越流虽然偶尔跟自己作对,但是却不会伤害自己,而且偶尔还会觉得暗中有人帮助自己一般。
洛情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倒也显得不是很吃惊,‘公子既然办不到这个的话,那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子帮忙,这封信请代为转交给宰相大人。’
‘赵文渊?’萧天晨十分吃惊,想不到这个千越流竟然能够跟当朝宰相搭上关系,可是马上冷静下来,或许这是对方有意试探的,‘好吧,我会尽快交给他的。’
可是面对萧天晨伸过来的手,洛情却是没有交给他的意思,‘不是尽快,而是今天,再明确一些是今晚之前必须交给他,过期的话我想那个叛徒恐怕会有些罪过。不要以为有鲁王罩着就安枕无忧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知道吗?不论如何鲁王是无法全天候守在那里的,这点你知道就好了。’
感觉到洛情毫不掩饰的威胁,萧天晨真想冲上去杀了她,可是当下的形势自己却是办不到的,只能选择隐忍,脑海中快速过滤着自己之后应该怎么办。
‘萧公子,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肯同意的话,那么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洛情隐约间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两侧十余人都占据优势地方,很容易对萧天晨形成合围,而且看架势外面也有他们的人在等候着,这次要逃脱是几乎没有可能了。
‘好吧,今晚之前定然送到,如何?’
‘呵呵,那就摆脱萧公子了。’洛情将手中的信交给萧天晨,‘一定要亲自放在宰相大人手上哦,我们的人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等着你的。’
萧天晨此时感觉莫大的羞耻感,竟然再次被人要挟了,而且也是被千越流这个诡异的门派,‘不用废话,大男儿一诺千金。’而后萧天晨拿着信就要往外走,那十余人还是在前面挡着,‘真要较量一下吗?’
‘让他走,’洛情摆了摆手,大门便打开了,外面小女孩儿带着两个人在门口等着,看到萧天晨安然出来有些不悦,本以为这次他在劫难逃了,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转折。不得不佩服萧天晨的运气之好。
出来之后萧天晨静静思索着此事可能的原因,即使要去送信,可是萧天晨并未表明是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送,完全可以易容成另外一个模样,但是却也算自己亲手送到的吧,只是赵文渊难道真的也是受制于人吗?萧天晨很不理解,堂堂宰相怎么也会被这种江湖门派所胁迫,看来这个门派的实力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是谁?’宰相府门前卫兵毫不客气的阻拦着看着面生的萧天晨,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门卫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往往那些大员见到他们都很客气,而萧天晨说话很冲,让他们听着很不舒服,因此又故意刁难他的想法。
‘我要见相爷,’
‘呵呵,兄弟们看看啊,这小子倒真是有趣,相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想你还是代为通传一下的好,不然耽误了相爷的大事儿你可担不起。’萧天晨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今天已经吃了大亏,心里的不舒服自然全部发散在这些人身上。
门卫却是没有察觉萧天晨的不同,感觉只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可能仗着自家家世不错就来这张狂,可是在这些见惯了大人物的门卫眼中,除了有数儿的几位公子哥惹不起,其他的他们还真不放在眼里,因而听到萧天晨威胁,门卫毫不客气的推搡了下萧天晨,本来萧天晨也想着忍耐的,可是当对方真的对自己动手之后,萧天晨却是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到,其他门卫看到萧天晨动手,纷纷拔出刀来将萧天晨围在正中。
这边的动静自然被街道上的其他人看在眼中,尤其是刚刚到来的几顶轿子里面还有几位大人呢,他们可都是人精,虽然并不认识那个跟门卫纠缠的小子是谁,不过这与他们无关,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京城这地方最多的就是权贵,保不准哪位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小子就是一个惹不起的主儿。
‘慢着,’正准备出来迎接几位大人的管家出来,看到门口一个不认识的小子跟自家门卫发生了冲突阻挡了道路,‘怎么回事儿?’
‘这小子无理取闹,说什么非得进去拜见相爷,问他名字他也不说,还挺横说什么耽误了相爷的大事儿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简直猖狂至极。’
萧天晨也不解释,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一副安然自若的态势,管家看他如此淡定也猜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儿,‘这位公子,您跟我家老爷是什么关系?’
‘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呢受人所托送一件东西给他,至于内容,我想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萧天晨语气不善,要说跟门外发生冲突也就算了,可是这位管家那是赵文渊最为器重的心腹,萧天晨如此侮辱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了。众人都等待着管家发怒之下怒打萧天晨的情景出现。
管家却是憋红了脸,‘是南方来的亲戚?’萧天晨点点头,‘这下可以进去了吧。’
‘公子里面请,其他几位大人请稍后一会儿。’管家亲自带着萧天晨往里面走去,如果说真有他不能接触的层面,那么南方的家伙们就是其中一批人,他们连相爷都敢骂,更不用说自己这小奴才了。如此转变让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争相讨论这南方的亲戚指的是哪家?
‘公子请在这里稍微等候,我家老爷马上就出来。’管家安排萧天晨在偏厅等候,而后便出去了,不多时赵文渊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看到萧天晨的时候有些惊讶,平时都是女的,怎么今日变成男子了。不过却也不敢失礼,‘这位公子有何事?’
萧天晨将信件交给赵文渊,‘自己看吧。’
赵文渊接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公子请稍后,我这就去拿东西,麻烦您给带回去。’萧天晨早就看过信里面的内容,便以为是真的,于是安心地在屋里面等候。
然后走出房间的赵文渊却是一头扎进书房当中,拿出特制的药水将信纸浸泡在里面,而后信纸上神奇的出现另一些文字,‘抓住他。’三个鲜红的大字出现,赵文渊很是迟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既然有吩咐他也不敢耽搁,连忙带着手下人奔着偏厅而去。
‘你们。’萧天晨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刚刚打开门想要逃跑却被四下密布的弓箭手*迫的无法行动,‘抱歉,这是命令,我也没有办法。把他抓起来,’赵文渊一声令下众人上去将萧天晨制服,萧天晨心里暗骂一声千越流的人卑鄙,‘赵文渊,你会后悔的。’萧天晨留下这么一句便被押了下去。